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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屈家姐妹(2)

屈庄主望着远方的落日,幽幽地道:“那是群魔聚集的地方,一个如同地狱之尊一般可怕的人统治着这一群人,他们的最高信条就是要驱去光明,让黑暗统治世界!”

世上有这样的地方吗?

世间有这样的人吗?

牧野静风静静地看着屈庄主。

屈庄主的嘴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似的,他道:“这个地方就是死谷!”

死谷!

死亡之谷——在这儿,死亡是它的主色调、主旋律……

牧野静风自语道:“又是死谷……”

屈庄主道:“这块牌子就是死谷的索魂令,收到此令的人,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死路,即与死谷的索魂使者相抗拒,可直到今天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能够从索魂使者手下逃得性命!”

牧野静风道:“那么另外一条路呢?”

屈庄主脸色变了变,沉声道:“另外一条路是一条生不如死的生路,即是甘心为死谷之仆,供死谷驱遣直到战死或老死!”

牧野静风的心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过了良久,他忍不住问道:“难道就没有例外吗?”

屈庄主道:“也许可以说有一个半的例外。”

“一个半?”牧野静风很惊讶地道。

“不错,其中的‘半个’指的是武帝祖诰,他是七圣之首。死谷在二年前曾极其隆重地派出四十人,送出二块索魂令。其中一块索魂令送到了武帝祖诰手中,武帝祖诰乃武林正道公认的领袖人物,死谷此举等于公开向武林正道下战书!在每块索魂令的后面都注有时间,那是死谷给对手的最后期限!祖诰手中的索魂令上所标注的时间是今年的中秋节!”

牧野静风不由道:“为什么时间相隔这么长?”

屈庄主道:“武帝祖诰乃何等人物?连死谷对他也不得不忌惮三分。但他们既然敢对武帝公开叫板,亦说明他们的实力已是极其可怕!武帝祖诰是武林正道的一面旗帜,旗帜一倒,邪将胜正,整个武林便要进入一片黑暗之中!”

顿了顿,又道:“所以,今年的中秋节,可以说是正义与邪恶之道决一死战之时!一旦这张索魂令也如以前的那些索魂令一样——魔道得逞!那么便等于宣告邪恶战胜了正义!”

牧野静风道:“但自古以来,邪恶从来都是战胜不了正义的。”

屈庄主叹息道:“那是从整个历史之局来看,但在这个过程中,有某些时期会出现邪魔当道的局面,而这样的局面,也许只是一转眼便过去了,也许会持续很长时间,十年,百年,数百年……”

牧野静风道:“庄主称其为‘半个’是什么意思?”

“因为江湖中人认为武帝祖诰与死谷各有一半取胜的机会。”

“那么还有一个呢?”

“这是半年多前死谷送到风尘双子手中的那一块索魂令,这风尘双子乃七圣中其中两个,其武功当然是超凡入圣,足可傲视天下!自从风尘双子收到索魂令之后,就突然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他们既未被死谷所杀,又不曾甘心为死谷驱遣,所以可以说是一个例外。”

牧野静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将手中的索魂令翻过去细细一看,神色大变,失声道:“这上面所写的时间是……是今夜子时!”

屈庄主缓缓地点了点头。

牧野静风沉默了片刻,道:“既然如此,屈庄主就万万不该在这时候让在下离开倚弦庄了,却不知死谷的人怎么会与你结下怨仇?”

屈庄主道:“我闲隐于此已有二十年,又怎会与死谷结下什么怨仇?哎,全怪小女不知轻重……”

“这事怎么能怨我?”不知什么时候屈小雨也走过来,她委屈地道:“难道爹爹希望女儿不加反抗不成?”

屈庄主道:“可……可你也不能杀了他们啊!”

屈小雨道:“谁说是我……谁又知道他们会是死谷的人?再说,难道死谷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牧野静风听出了蹊跷之处,他忙道:“莫非此事是因为在下今天于林中杀了两个蒙面人之事而起?”

屈庄主闪烁其辞地道:“穆少侠多虑了,我可不知道什么蒙面人……”

牧野静风正色道:“庄主不必再隐瞒了,这两个人是我杀的,所以我就更不能走了。”

屈庄主急道:“可你是为了我女儿才出手的……”这便等于承认了牧野静风的猜测。

牧野静风诚恳地道:“屈庄主,现在不用再谈论别的事情了,而是要商议如何对付死谷的人!”

屈庄主道:“他们的索魂令是送到我们倚弦庄上的,穆少侠又何必作无谓的牺牲?”

牧野静风自顾道:“依我看屈庄主急着要我离开,说明你不会走那条生不如死的生路,对不对?”

屈庄主道:“这个自然!屈某多少还是有些骨气的!”

牧野静风道:“好吧,如今我们就该考虑考虑如何与他们决一死战了。对了,如果我们杀了他们的索魂使者,以后他们会不会再纠缠不清?”

屈庄主道:“这个……以前从未有人能够杀掉索魂使者。据说索魂使者并非一个人,而且武功也是高低不同,大概是依对象的不同而派出不同的索魂使者,他们行事缜密,在对某人下手时自然早已做好了详尽调查,对手的武功如何,他们大概全是了然于胸的。”

屈小雨忽道:“我们为何不学学风尘双子两位老前辈的做法?”

屈庄主道:“这谈何容易?风尘双子本就是行踪不定之人,追踪与反追踪的本领举世无双,所以才能神秘失踪半年多。至于其他人么……也有人曾想以此法得以脱困,但最后的结局反而更惨!”

他看了牧野静风一眼,又道:“既然穆少侠已执意留下,那么有些话我便直说了。目前我们惟一可能的胜算就看穆少侠你了。因为死谷的人对他们的实力自视甚高,他们相信不可能会有不相干的人甘心卷入与死谷的争战之中,所以在估计我们的力量之时,不会将穆少侠考虑进去。”

屈小雨接过话题道:“爹的意思是如此一来,他们派出的索魂使者之武功就不会太高,而穆少侠与我们联手出击,也许就胜券在握了?”

屈庄主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道:“至于胜了之后又如何,我却不得而知了,我想死谷是绝对不会接受失败的。”

牧野静风朗声道:“好歹也要挫一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不至于太嚣张!”

屈庄主大概是被牧野静风的豪气所感染了,也大声道:“既然穆少侠如此说,我便豁出这条老命与他们拼死一战了。不怕穆少侠笑话,屈某在庄内安置的小摆设,还是有些用场的,以这些东西迎接死谷的人,也让他们吃点苦头!”

屈小雨道:“我奇怪的是死谷的人怎么这样快就得到了消息?”

屈庄主道:“这还不简单?那两个死者定是还有同伙,在暗中窥视了你们杀人的整个过程。而且据我猜测,这件事并不会是他们向倚弦庄送索魂令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说即使不发生这件事,他们一样也会对倚弦庄下手的。只不过时间迟早不同而已。”

其实屈庄主这种想法在牧野静风心中已有。

屈庄主又道:“没想到我隐于此处二十年了,居然还有人惦记着我,也不知我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伤心。”

言罢,哈哈一笑!

牧野静风心道:“看屈小雨的剑法轻功颇为不弱,那么屈庄主的武功恐怕更为高明了,却不知在成为倚弦庄主之前,他又是什么身分?”

虽然无法得知,但既然被死谷视为异己,大概是一位侠义之士吧?

牧野静风无意间往西边望去,只见夕阳已落至山边,给西边的天空抹上了一片血红!

牧野静风没有想到面临生死激战之前,屈庄主还有心思与他对饮——仅此一点,就可说明他本非寻常人物。

庄内所有人都已被召至同一间房中,包括牧野静风、屈庄主、屈小雨在内共有十二人,除了屈小雨伺立于一旁不时为二人添酒之外,其他人都默默地坐在一旁。

此时,倚弦庄的庄门大开,而庄内除了众人所在的屋子外,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如此一来,这间屋子就显得格外醒目了。

牧野静风喝酒的次数十分少,而且酒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如何的美妙,所以他喝得颇慢。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屈庄主,牧野静风只见他的杯子空了又满,满了又空,也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奇怪的是他眼睛越喝越亮,在那儿找不到任何的醉意朦胧!

屈庄主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嗜好,就喜欢喝点酒,但我又很少喝酒,穆少侠,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牧野静风知道这话是不需要回答的,只要听着即可。

果然,只听得屈庄主自顾接着道:“因为我一喝酒就会兴奋,总想好好地做一件痛快淋漓之事。可我隐于倚弦庄,又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做呢?所以我不敢喝酒,喝了酒之后,我就会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多出了两只手,不知该把它们往哪儿摆才好。”

“现在好了,我痛痛快快地喝一次,然后痛痛快快地大杀一场!”仿佛是为了证明这句话,他又一仰头饮尽了杯中之酒,屈小雨赶紧上前为他添满了。

时间悄无声息地滑向了子时!

倏地,屋外响起一声如嗥惨叫!

众人皆一惊!

屈庄主放下杯子,缓缓地道:“他们终于来了。”

牧野静风霍然起身,就要冲将出去,却被屈庄主按住了,他道:“莫急!他们要想冲进来,还不是那么容易呢!但愿他们不要让我太过失望才好!”

牧野静风见他成竹在胸的样子,只好按捺下来,心道:“你该不会有撒豆成兵之能耐吧?外面空无一人,即使布置了机关,也不可能支撑太久的。”

屈庄主居然在这时候为自己再倒了一杯酒,他看着杯中的酒道:“如果我饮尽了这一杯酒,他们还不能冲到这儿,那可就让我太失望了!”

渐渐地,外面开始响起呼喝叫骂之声,显然对方屡遭挫折,却不曾见倚弦庄一个人,便有些恼羞成怒!

屈小雨一脸兴奋地道:“爹,没想到你的‘天宗阵’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屈庄主微微一笑。

牧野静风这才知道屈庄主不仅布下了机括,而且还在庄内布下了阵法,无怪乎平日屈小雨不让自己随便走动。至于倚弦庄的下人,自然早已得了屈庄主的指点,才不会陷于其中。

又过了半刻钟,呼喝声开始渐渐地向这边靠近了,而且响起了刀砍斧斫之声,大概是死谷的人用兵器毁去庄院内的草木吧,也不知他们是借此以泄愤还是借此来破坏阵法。

屈小雨有些惊慌地道:“他们已渐渐逼近这里了。”

屈庄主镇定地道:“该来的终会来的。”

这时,屋外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屈不平,武林中人都说你是一条好汉,没想到只是一个藏头缩尾的无能之辈!有种的话,就出来与我一较高下!用这等歪门邪道,算什么英雄?”

牧野静风道:“原来屈庄主名为屈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