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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刀剑伊人(4)

敏儿已无法将他的话完全听清,司如水凭他过人的医术知道此时蒙悦已毒入心脉,纵使神仙也救不了他的性命,他默默地退开了。

众人见此情景,都明白过来,不由心中黯然!

蒙悦吃力地举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腰中的剑鞘!

敏儿赶紧将剑鞘解下。

蒙悦艰难地吐出了最后几个字,道:“剑给……给……静风……只有他……他配用此……此剑……”

说到这儿,他的目光又看了敏儿最后一眼,缓缓闭上!

敏儿恸哭不止,巨大的悲痛让她的思维成了一片空白。

古治却已留意到蒙悦曾提到“暗器”二字,他仔细地在蒙悦身上查看一番,赫然在蒙悦的右后腰处发现一枚深深扎入体内的袖箭!

袖箭伤口处高高隆起,而且一片青紫色,显然这支袖箭上渗有剧毒!

古治顿时明白过来了,原来毒害蒙悦的并不是身具奇毒的蝎王,而是这枚暗器!

暗器无疑是“牧野笛”射出的,一定是因为蒙悦对他毫无防备,在诛杀蝎王时,被“牧野笛”突出杀手而伤!

司如水本就由绝谷中的蝎群想到了在死谷西侧山上见到的蝎群,他便怀疑众人当中有一个人是“黑衣人”,只是他并不能确定谁是黑衣人,但他还是对敏儿、水红袖说他相信蝎群的出现是有惊无险,因为“黑衣人”能够制服蝎群,他猜测黑衣人一定是在死谷一战后才会心生以蝎群攻击对手的想法。

当然,他并不能说出这种猜测的理由,那只是一种难以言清的感觉。

现在看来,他的感觉并没有错,但他仍是没有能够猜透黑衣人,所以他也一样没能在惨变发生之前,识破“牧野笛”是假的。

……

牧野静风这才知道蒙悦的真正死因,他不由用手轻轻地触摸手中的兵器,有些歉然地道:“敏儿,你爹把他最心爱的兵器交给我,如今,破日神剑似乎已不复存在了。”

敏儿坐直身子,接过牧野静风递过来的兵器,心中亦是吃惊不小!

虽然没有灯光,但兵器本身所发出的幽幽毫光却足以让敏儿看清它的形状!

这的确已不再是严格意义上的“破日神剑”,也不再是真的“碎月刀”。

刀非刀,剑非剑。

敏儿道:“我爹若是知道你以他的剑练成‘有情剑法’,而且竟使一直无法共存的月刀日剑融为一体,他必会十分欣慰,又怎会怪你?虽然我自幼与他分离,但我仍是能揣出他的心意,当年他与我娘感情不和,而碎月刀、破日神剑又无法共存,这便成了我爹的一块心病,便指望我们能超越这千百年来一直无人能超越的规律,让破日神剑与碎月刀共存。”

说到“有些情意”时,敏儿只觉两颊飞烫,好在是在黑夜中,否则她会更为羞涩不堪了。

牧野静风思索着她所说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在心中道:“破日神剑与碎月刀之间之所以不能共存,大约与当年铸炼它们的两个人之间有怨愤不平之气、郁郁而不散有关吧。”

直到今日,牧野静风以饱含人间真情的“有情剑法”使出,其凛然脱俗的气度与牧野静风深不可测的内力相结合,才化去了剑身上所凝有的怨戾之气。

一旦怨恨之气化去,两柄千古神兵终究皆是采自九州之铜炼成的铜魄铸造而成,它们之间本有相通之处。

神州大地本就一脉相通,兵器内隐有的山川精华,亦是一脉相通,故有相互共容之可能。

两人并肩而坐,静静地注视着手中的奇门兵器,一时有些痴了,脑中想到了与它们有关的许许多多的故事,以及故事中的人。

敏儿忽然开口道:“如今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它了。”

牧野静风心想:此言不假,连它是刀是剑都难以定言,又怎能为它寻一个合适的称呼?

敏儿又道:“虽然它刀剑难分,握在你手中的本是剑,便仍是称它为剑吧。”

牧野静风一听,忽受启发,道:“我看倒是称刀为好,以我的剑法,用什么样的剑已不太重要,所以这件兵器便由你用,你娘交给你的是刀,自然仍是称它为刀了,至于叫什么刀么……”牧野静风沉吟片刻,复道:“便称‘伊人刀’,因为有‘伊人剑’的存在,才让刀与剑化干戈为玉帛……”

敏儿忍不住道:“刀与剑也有所谓的‘化干戈为玉帛’吗?”

牧野静风也觉有些好笑,道:“大致便是此意。”

敏儿低头沉思片刻,道:“这名字倒也不错,而且没有多少杀气,只是这刀却必须由你佩带的。”

“这却又为何?”牧野静风奇怪地道。

敏儿道:“单单是一把‘碎月刀’在我身上,我便须得提心吊胆过日子,生怕会有人起歹心要夺我兵器,如果碎月刀与破日剑共存成为伊人刀,刀若在我手中,以我的武功,从今往后又怎能有片刻安宁?”

牧野静风虽知她是存心相让方出此言,但她所言又的确有些道理,当下便一笑道:“也好,待我把我的武功全传授于你时,我再把刀交还你。”

敏儿俏皮地道:“然后便让我一人带刀浪迹天涯吗?”

牧野静风故意道:“不错,要带刀浪迹天涯!”顿了顿,方道:“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带上我。”

敏儿忍不住笑了,道:“带你又有何用?”

牧野静风“咦”了一声,道:“这不是明摆着吗?我替女侠蒙敏捧刀啊,只要你一招手,便有刀来!”

他不想让敏儿沉浸于对蒙悦、司狐的思念中,于是有意逗她开心。

敏儿自牧野静风在青城山重现江湖后,一直生活在高度的紧张之中,而今大仇已报,牧野静风又恢复如常,她的心情顿时有说不出的轻松,对于被困于地下山庄之事,倒不甚在意了。

听牧野静风这么一说,她不由笑道:“仅此而已吗?”

牧野静风干咳一声,道:“自然不是,除了要做你的刀仆之外,我还要做你的……”

说到这儿,他的话突然顿住了。

敏儿疑问道:“还有什么?”

“真的要我说吗?”牧野静风狡黠地问道。

敏儿玉雪冰清,当即明白过来,她的双颊顿时一阵火热,低声道:“真……的!”

牧野静风在黑暗中听得她那娇慵无力的声音,心中一颤,忍不住从后面拥住她,在她耳边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我要做你的夫君。”

敏儿顿觉全身一阵酥软,只说了一个字,道:“你……”竟再也说不下去,连呼吸也一下子变得急促了。

不知什么时候,牧野静风的双手已贴在敏儿动人的腹部,这给敏儿带来一种无比刺激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将在由牧野静风手心透入自己体内的热感中融化了!

牧野静风轻轻抬起她的俏秀的下巴,略略移过,重重吻上。

原来牧野静风在身中邪门手法,变得“日正夜邪”之时,曾欲以****打动敏儿,结果反被敏儿所制,但他却已不再如从前那般不谙男女之情了!

甚至可以说他已类似于“无师自通”般深谙此道,因为迫入他体内的阴苍灵魂此时已不能再占据他的心灵,但阴苍本身所有的一些记忆,牧野静风却仍有保留!

只不过此时的牧野静风已能够成功地“驾驭”这种记忆罢了。

所以,此时他的动作娴熟而灵巧,犹是处子之身的敏儿,如何能与他的调情手法相抗衡?

何况她已感觉到这一次牧野静风的动作与在青城山那无名山洞中已完全不同,这是源自于对她真诚热烈的爱而为,没有一丝一毫的邪淫意味。

她早已对牧野静风倾心,也愿把自己的身心毫无保留地献给牧野静风,今日,心事已了,她又怎会拒绝牧野静风的温存?

非但没有拒绝,在牧野静风的挑动下,她还主动轻转娇躯,纤手缠在了他的颈上,用尽力气挤压他,让自己动人的胴体与牧野静风雄健的身躯偎贴得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缓缓地倒下了。

这一吻,缠绵至极!

牧野静风似乎要把自己所有的爱借这深深一吻明明白白地传递给敏儿。

敏儿为这销魂荡魄的吻而深深沉醉,她的全身如同着了火般一片奇热,牧野静风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一点,以近乎粗暴的动作领略敏儿娇躯的绮丽风光。

敏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才迫使自己没有呻吟出声,她的身躯在牧野静风的身下焦躁不安地扭动,仿佛要努力摆脱什么。

但这是无法摆脱的,因为她所想摆脱的是来自于她自己内心深处的****,牧野静风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插入她的衣衫,在她凝脂美玉般的仙躯里爱怜地抚摸着……

终于,敏儿再也忍耐不住,她“啊”的一声娇呼,如梦呓般地轻声道:“穆大哥……我……我……”

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但牧野静风知道。

牧野静风温柔地褪去了她的层层衣衫……

敏儿的鼻翼已有细密的汗渗出,她仿佛欲融入牧野静风之躯体般紧紧地缠绕着他,体味着难以言传的****之欢悦!

在这宁静的漆黑的地下山庄,只有他们的爱在荡漾,因为有这浓浓****,本是肃杀的地下山庄也有了少许的温暖。

云淡风清雨收。

两人静静地躺在地上,回味着爱的欢悦,他俩的手十指交叉而握,不肯分离。

良久,良久。

还是敏儿先开了口,她轻轻地道:“若是我们真的再也无法离开地下山庄,你会如何想?”

牧野静风伸出另一只手握住敏儿的手,道:“那又何妨,只要你我在一起,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敏儿在黑暗中轻轻地笑了。

是不是在黑暗中的笑是最真的笑?

她道:“在这地下山庄活一辈子吗?”

牧野静风很认真地道:“地下山庄自是贮藏了粮食,但至少也只能够我们用上一年两年,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即使我们的生命再短暂,我对你的爱仍是永存世间!”

敏儿的心中甜蜜已极,但她口中却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这么油嘴滑舌了?”

牧野静风道:“是吗?我也不知道!”他笑了一声,又道:“我明白了,那是因为我吃过你的缘故。”

言罢,他自己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敏儿抓起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咬住,含糊不清地道:“你吃我?”

牧野静风道:“恨不得把你一口吞下!”

敏儿笑罢,轻叹一声,道:“生死厮守于地下山庄,我也并不介意,可我们恐怕是没有权利享受这份清闲了。”

牧野静风慢慢坐起,道:“为什么?”

敏儿反问道:“你觉得夕苦所说的关于范书的话,有多少可信?”

牧野静风一怔,沉默了良久,方道:“至少有一半!”

敏儿也支撑起上半身,道:“所以我们必须离开此地,否则如果那一半的可能成为现实的话,事情就有些不妙了,你爹身受重伤,在范书身边便有些危险了。”

顿了顿,又道:“当然也许夕苦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想借机让你我分神,可是他的话只要有一丝真实的可能,我们便不能掉以轻心。”

牧野静风缓缓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两人几乎同时听到了金石相击之声。

两人神色暗变,齐齐一跃而起。

金石相击之声自响起之后,就再也没有停下。

两人的心情又渐渐地平静下来,牧野静风凝神听了一阵,缓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有人在凿击封堵了我们退路的石板!”

敏儿皱眉道:“会是什么人?是为救我们而来的?”

牧野静风摇了摇头,道:“无法确定!”

敏儿却道:“如果这是范书做的,那么他绝无善意!”

“由何得知?”牧野静风惊讶道。

敏儿道:“因为范书离开地下山庄后,是由外面封堵石板门的,当时他的理由是为了防止夕苦阻击他们,这当然是可以解释的理由,问题是如果现在他决定再重新进入地下山庄,就不应该用凿击石门的方法,而可以直接开启机栝,那岂不是省了不少事?”

牧野静风恍然道:“他能直接进入地下山庄,却不作如此选择,舍近而求远,说明他可能是欲拖延时间,而拖延时间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对付我。”

敏儿道:“但也有别的可能,那便是凿石门的人并不是范书的人。”

这一次,牧野静风却道:“假若范书真的是一个侠义之人,他就绝对不会在没有确知你我已死之前就离开这儿,而他若是留在这儿设法营救我们,自然又不会有这凿石之声响起!”

敏儿接口道:“总而言之,假若范书要救我们,就无需用这种笨方法,对不对?”

牧野静风淡淡笑道:“当然如果他只记得关闭机栝的方法,却已忘了开启石门的方法,那又另当别论!”

敏儿也笑了,她道:“倘若他是这样一个笨人,又怎会成为霸天城年轻的城主?”

牧野静风道:“所以,我们必须自己寻找脱身之计,因为我们不知道等待他破门而入要等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等到石门被破开时,迎接我们的又将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