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东方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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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洋街遇险情

老板娘提着大水壶进了屋“东方先生你们洗洗吧。”东方侠接过水壶,从床下拿过脸盆放到椅子上到了少半盆水说:“兰妹,你先洗吧!”

丁玉兰脱了外衣,挽了挽衬衣袖子去洗脸,老板娘笑吟吟瞅着她说:“东方先生真是有福气,你看你这表妹俊得似仙女下凡。”

东方侠恐丁玉兰难堪引开话题说:“陈太太,晚上什么菜饭?”

老板娘从丁玉兰身上收回目光“东方先生,咱尽做好吃的就是了。”

“你只准备表妹一个人的就行了,我到柳校长那去不回来吃饭了。晚上我还要去会朋友,可能回来的很晚,会不会打扰你?”

“不妨事,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到窗口吆唤一声我就去开门。”

“这、陈老板不在家,街面又不是很太平,半夜三更的。”东方侠显出为难的样子。

“这么着吧,我给你大门钥匙,你回来自己开门就行了。“老板娘爽快地说。

东方侠心中暗喜,这样自己夜里到各处侦察回来就方便多了“哪可得谢谢你了。”

“谢啥,提谢你就外道了,你看我光顾说话,丁姑娘一定饿了,我去准备饭。”

老板娘风风火火地走了,丁玉兰洗过脸,东方侠换过水自己也洗了脸对丁玉兰说:“兰妹,你一会儿吃过饭就早点歇着吧,千万不要出去乱跑,明天我领你出去逛逛。”

“你、什么时候回来?”丁玉兰低着头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

“怎么,你不是怕咱们在一个房间住么?”东方侠含笑打趣问。

“可是,”丁玉兰抬起头正碰上东方侠亲切的目光,她慌乱地低下头“可是只我一个人在这。”

“不要紧,陈老板夫妇很可靠,我事办的顺利兴许会早点回来。”“还回来?”丁玉兰一时间心乱如麻,东方侠走她真有点舍不得,不走那还是得住一个屋子呀?丁玉兰看着东方侠走出门去,她心里忽然空荡荡的。

丁玉兰吃过晚饭天已黑下来,她躺在床上,尽管身体疲乏却思绪万千难以入睡,耳边总是萦绕着老板娘的话,东方先生、东方哥、东方侠,自己能跟他么?自己若真成为他的女人就好了,她真切地感到,东方侠虽然是胡子堆里一个头目却是个难寻的好人!不、不 ,这是不可能的了,自己的命运已经跟那个不爱也不憎,牛一样健壮的占中华连在一起了,成为他的女人是迟早的事。朦胧中有人轻轻敲门“兰妹,是我。”丁玉兰一下子警醒,他不是说可能不回来了么?不过,他也说兴许傍天亮时回来的,他到底安得啥心?

丁玉兰犹犹豫豫地去开了门,然后警惕地退到床边坐下。东方侠欠意地一笑说:“对不起,把你打侥醒了,睡吧。”他走到另一张床衣服都没脱就躺下了,不一会就响起轻微的鼾声,丁玉兰心生敬意,他心无杂念是个正人君子,可惜自己没有福分啊!

第二天,东方侠到街上给丁玉兰买了件华丽的旗袍让她换上,又请老板娘帮丁玉兰打扮成富家小姐的模样,然后领丁玉兰去龙湖水上游艺场。

龙湖水上游艺场是日本人开的,有十多只两人划的小船,还有三艘能坐十多人的龙舟,到这里游乐的大多是日本人,为表示日满亲善也允许少数有头有脸的中国人到这里来,东方侠打着柳正臣亲属的幌子顺利地上了游船。

龙湖不愧为旅游胜地,虽然现在是夏天看不到春风野火,玉盘胭雨和山岭落霞的景观,但就凭龙湖本身平滑如镜容青山、碧水和蓝天为一体的姿色就足以使人心旷神怡,你看那巍巍青山在水中动荡,粼粼碧水漫浸山岗,鱼儿在白云上戏游,鸟儿在水中飞翔,轻舟划破镜面,涟漪一圈圈荡向四方,青山、绿树、蓝天、白云都烟雾般颤动起来奇异地变幻着自己的身影。丁玉兰在深山里长大,喝得是泉水,住在林间,但此时她却陶醉了,这里多美呀,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东方侠心不在焉地将小船划近青龙河大桥一侧,观察桥头哨卡检查行人情况,发现盘查的不是很严,讨饭的和年岁大的根本不查,做小买卖的黑狗大都搜刮点东西,即使青壮男子塞点钱后也能顺利通过不被搜身。

“东方哥,这水潭为啥叫龙湖,这里真有龙吗?“丁玉兰天真地问。

“龙?青龙河当然有龙了。”东方侠收回目光说:“这里原先叫王八汀,住的是老鳖精,你看,就是那个!”东方侠向山头一指,丁玉兰顺他指得方向眺望,见山顶有块两间房子大小,外形有点象老鳖的石头。

“它为啥跑到山顶上去了?”丁玉兰莫名其妙,东方侠神秘地一笑说:“你先别问它为何跑到山顶上,你再找找青龙河上的青龙。”

“你是说大桥是青龙化成的?”丁玉兰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你真聪明。”东方侠赞许。

“这是真的吗?”丁玉兰如坠入雾中。

“这是民间传说,想听么?”

“你快给我讲讲!”

“传说这青龙河早先没有桥,别看它平时象条悠然游走的小蛇在山岭沟谷间钻来溜去,可一到雨季沟沟岔岔的山水一汇集它可就变成了肆虐的怪蛟狂龙大发脾气,人们在这里年年修桥都会被洪水冲垮,人们以为是河中有恶龙作怪,都求神拜佛祷告苍天惩治恶龙。其实,毁桥作怪的是这湖中一只成精的老鳖,它不让桥修成,人们过河只好涉水或用船摆渡,这样它就很容易得到可口的美味了。青龙河里的青龙受了不白之冤便来找老鳖精算账,它们从水里打到岸上,又从岸上斗到天上,再从天上战至山头,结果都精疲力竭,奄奄一息的青龙拼力飞落河上化作现在的石桥,而老鳖精爬了没几步也断了气,化成那块巨大的石头。”

“真是太神奇了!“丁玉兰水灵灵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东方侠简直入了迷,他知道的可真多,自己要是能永远跟着他多好啊!“东方哥,你有心爱的女人吗?“她情不自禁冒出一句。

“有,不过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你们怎么分开的?”

“我们是同学,我到这教书她去了关内,再以后就断了信息。“东方侠眼望西天陷入弥而遐想。

从龙湖回到客栈,下午东方侠又一个人出去了,丁玉兰一颗萌动的心再也安静不下来,她知道东方侠是为安全才不许她独自出门,但她觉得东方侠也过于小心了,自己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有着一身好本事,就是遇上个坏人也不怕,再说是来侦察情况的,总呆在屋里咋行,出去碰巧遇到仇人不就把仇报了,省的用着占中华,那样就不必非嫁他不可,自己就可以自由选择了。

丁玉兰趁老板娘去别的客房的空儿悄悄出了客栈,她怕在正街碰到东方侠便寻到一条横向的街路信步走去。丁玉兰来到另一条宽敞的街道,这条街没有正街那么多买卖商铺 ,街面却很整齐干净,街两边的房子都似一个模子倒出来的:红砖墙、灰瓦顶,窗户更是特别,由两扇玻璃窗组成尖角形,里面三角大窗台上摆放着花草。街上走的人更让丁玉兰感到稀奇,不管男女都穿宽袍大袖的衣裳,女的后背上还背着个小包袱,相互见面鸭子那样点头哈腰,叽叽咕咕说着听不懂的话,丁玉兰猛然醒悟,这就是龙桥日本人住的洋街吧!

洋街是1905年日俄战争时,日军为军事上的需要,未经当时清政府同意,擅自修建安奉铁路,并把沿线一些重要车站1.1平方公里范围强行划定为“满铁附属地”,非法建街行驶政权而形成的产物。

从前边走过来一个戴眼镜穿军装的人,丁玉兰觉得挺面熟,略一辨认立刻怒火中烧,这不是那天夜里带日本鬼子杀爹娘的鬼子翻译么!丁玉兰真想纵身上去撕烂他,可她发现不远处有两个带枪巡逻的日本兵正向这边走来,只好暂时忍住怒火。

闫翻译竟直奔丁玉兰走来,一个打扮入时又漂亮非凡的年轻女人只身到中国人很罕见的洋街溜达能不惹人注目么?丁玉兰转身沿来路往回走,没走多远碰上了两个步子踉跄的日本浪人。

酒气冲天的日本浪人一把抓住从身边经过的丁玉兰的衣袖“啊,花姑娘!”丁玉兰担心闫翻译追到,她左胳膊往外一挣右手一拳击在这个浪人的太阳穴上,这个日本浪人象节木桩倒了下去,跩丁玉兰衣袖的手将丁玉兰带了个趔趄,刚好跟另一个日本浪人撞了个满怀,这个日本浪人叫嚷:“花姑娘大大地厉害!”将丁玉兰拦腰抱住,丁玉兰又羞又急,伸手扼住他脖子往外推,掐的这家伙直翻白眼还是不放手,闫翻译已近,丁玉兰手上狠命一用力,竟将这个日本浪人的喉结捏碎,这傢伙身子瘫软下去,丁玉兰挣脱身向前跑去。

闫翻译跑到倒地的日本浪人跟前,见一个嘴里咕嘟嘟冒血没了气,一个躺在地上直哼哼,他慌忙掏枪鸣放示警,两个巡逻的日本兵听到枪声也赶了来。

闫翻译领着两个日本兵追赶丁玉兰“站住,不站住开枪打死你!”

丁玉兰穿着旗袍奔跑不便,她右手一扬飞出两粒石子,左手撩起旗袍纵身越上道边低矮的民房,闫翻译连忙躲闪,躲过第一粒石子却没躲过第二粒石子“啪”的一声打在左眼眶上,立时弄了个乌眼青,他顾不上疼痛连连向丁玉兰开枪,子弹从丁玉兰头上、耳侧飞过,丁玉兰几个跳跃窜到另一条小巷没了身影。

枪声一响,龙桥大街小巷立时乱了套,买卖店铺关门,小贩收摊东躲西藏,行人奔家闭户。丁玉兰趁乱跑回福江客栈,东方侠正出来找她,得知她惹祸也顾不上责备,赶紧让他换成原先的打扮,然后领她向河边跑去,到了河边东方侠愣住了,他本想领丁玉兰游过河去,河对岸就是树木茂密的山坡,钻入其中就可以脱险了,面对滔滔河水他才想到,现在是夏季河水又深又宽,丁玉兰在深山长大不可能会水,自己水量有限,一个人拼力一搏或许能过得河去,带上丁玉兰过河只能同归于尽,一问丁玉兰果然不会水,俩人只好回转。

此时的龙桥大街小巷警哨声、砸门声、吆喝声、脚步声响成一片、东方侠虽然以前在这里教书,这后街却很少来,因而不太熟悉,他领着丁玉兰慌不折路闯进一个大院,院中一个穿长袍马褂的人正双手拄着拐杖向外张望,东方侠一见喜出望外,这人正是柳正臣“柳校长,您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酒坊烧锅,东方先生出了什么事?”东方侠和丁玉兰慌张的样子着实让柳正臣吃了一惊。

“表妹上街被日本人调戏,她失手伤了日本人,现在外面正追我们。”

“快跟我来!”柳正臣领东方侠和丁玉兰进了酒坊,屋里只有两口正在烧酒的热气升腾的大锅无处可藏,三人穿屋而过来到后院。

后院靠烧锅房一侧搭着棚盖,下面是四个长方形沤拌烧酒原料的池子,池子有的空着,有的装满沤拌好的原料,靠院墙堆放着一些酒坛子,后院大门旁还堆放着一大堆直冒热乎气的酒糟,酒糟堆上有个大坑洞,是附近的居民用这酒糟做喂猪的饲料,经常来弄酒糟挖的。

柳正臣再找不出安全之处可藏,只好指着酒糟坑对东方侠说:“只好委屈你们俩到这里躲躲了。”

“兰妹,只能这样了,你快躲进去,他们找的是你,我不用躲。”

“不,东方先生,龙桥不少人都认识你,你也需躲躲免得惹麻烦。”

东方侠无奈只好和丁玉兰躲到酒糟坑里,柳正臣拿来两捆茅材遮挡,又在茅材上盖一屋酒糟,刚收拾好伪军队长付达仁就领着几个伪军闯进后院。

“柳会长,看没看见一个女人跑进来?”

“笑话,女人往我这烧锅跑干什么。”

“对不起柳会长,我得搜搜!”付达仁盯住柳正臣.

“请便!”柳正臣坦然而对。

付达仁指挥伪军在院子里折腾起来,躲在酒糟里的东方侠和丁玉兰可遭了罪,这酒糟是烧酒后的废料 ,因里面含有剩余的酒的成分本身能发热,堆放久了便能****成黑灰,俩人藏身的这个坑虽然有人经常挖取酒糟透风没有达到****的程度,温度也是挺高的,一挡上茅材盖上层酒糟不透风,里面热如蒸笼,加之酒气浓烈呼吸之间沁入肺腑,俩人汗如雨下神志飘忽,伪军在外面搬坛砸罐声声入耳,丁玉兰此时难免神情紧张,她不由紧紧抱住东方侠,东方侠以为她被酒气熏的神志不清,又不敢动只好听之任之。

付达仁搜完原料池和酒坛堆后来到酒糟堆前,他瞅着柳正臣阴阳怪气地说:“这么大堆酒糟别说藏一个人,藏十个人也藏得下呀!”

柳正臣内紧外松用脚踢了下酒糟堆冷笑说:“付队长到这里面躲躲试试!”

付达仁见他踢开的酒糟下已****成黑灰色哪里能藏人,他寻不着什么破绽只好收场“柳会长,上指下派例行公事兄弟也没办法,打扰了。走,到别处搜!”

柳正臣刚松了口气,不曾想常来弄酒糟喂猪的老郑头挑着担子来了。“柳会长在呀,我弄点酒糟喂猪。”老郑头说着放下担子拿铁锹就要去装酒糟。

付达仁和伪军们还没走出院,这要是老郑头一锹挖出茅材,发现藏有人一惊诈不就完了“郑老伯!”柳正臣失去了沉稳叫住老郑头。

“柳会长,咋啦?”老郑头停住锹见柳正臣向他使眼色有点莫名其妙。

付达仁闻声回过头来,恰在这时伙计从烧锅房推出一车新出锅热气腾腾的酒糟。

“哦,郑老伯,新出锅的酒糟喂猪好啊。”柳正臣机智地应对。

老郑头弄了担新酒糟走了,付达仁也领伪军们走了。柳正臣把东方侠和丁玉兰从酒糟坑里弄出来,俩人都已经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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