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东方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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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愤恨劈刁妇

“嘚嗒、嘚嗒,叮噹、叮噹”有节奏的马蹄声和悦耳的马铃声交织在一起,林间道路上奔行着十几辆胶轮马车,从牲口身上淌的汗道道和车老板满面的灰尘可以看出车队是经过长途跋涉的,每辆马车上都摞着高高的粮袋子,车上除了挥舞长鞭的赶车老板外,还有一名怀抱大枪的伪军,他们不时开着粗俗的玩笑。

马车队出了长得奇形怪状上面盘缠着如蛇野藤的树林,眼前出现了一条狭长的山谷,谷底深不可测弥漫着雾气,荆棘灌丛和众多的草本植物长满了沟沿。谷畔峭立的绝壁象奇特的屏风,挡住了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天色更加暗淡,山风摇撼着森林、灌木和草丛发出一阵阵江涛般的呜咽,枯叶象蝴蝶似地被风携着跌落谷里。

沟谷上有座不知哪朝哪代哪个人鬼斧神工架起的带栏檐的坚固石桥,石桥已有些风蚀,边缘裂缝和坑坑洼洼处长着凄凄毛草和翠绿的青苔。石桥行人宽阔有余,走马车窄窄巴巴勉强能过得去。

赶头车的是个四十五六岁身壮如牛的汉子,从他那蓬乱的胡子、黑红的脸庞可以看得出是个饱经风霜的老车把式了,他“吁——”地一声停住马跳下车来,一手举鞭,一手牵着辕马缰绳又催动马车,小心翼翼地上了石桥。

灌丛蒿草中突然冒出三十多持枪的人劫住了车队。“胡子劫车!”头车老板向车上的猪仔报告,猪仔心里有数并不慌张,他奉付达仁之命来押这趟车“别怕,你就说是军粮,他们不敢怎么样,问问他们是哪个绺子的。”

头车老板见后面大车上那些伪军一个个也无反应,他只好按照大车路遇绺匪的规矩见礼:先解开前边马的肚带搭在马背上,又摘下头上戴的破帽子倒扣在辕马背上,接着手提鞭子从左车辕跳上车,从右车辕跳下车,这套动作前边表示敬意,后边表示没有武器。

“呵,你还挺懂规矩,我也不难为你们,所有的人都放下傢伙举起手,下车到沟边站成一排!”车上的伪军个个都呆若木鸡没抵抗的意思,穿山龙放下心来。

“请问爷是横哪个山头的,大号怎么称呼?我们这是军粮啊!”

“你******事还不少!”穿山龙一枪将头车老板打倒,飞起一脚把尸体踢下沟谷“谁敢支毛就跟他一个样!”

头车老板是柳正臣家多年的车把式,也是这趟粮车柳正臣派来带队的,其他人大多是雇来的车老板谁还管什么粮食不粮食的保命要紧,都弃车任凭胡匪摆佈。押车护粮的伪军早有队长付达仁不许抵抗的命令,也都乖乖放下武器,在猪仔的带头下到沟边站排。

穿山龙让崽子们去把枪支都收缴了,然后他走到已在沟谷畔站成排的伪军和车老板面前,野猫眼将人挨个扫了一遍才皮笑肉不笑地说:“感谢各位送来的枪支和粮食,你们谁肯留下来入绺子我们一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想留下来的我马上送走!”

车老板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他们心里谁也不愿留下,嘴上却不敢说,能对付混上口饭吃的老百姓谁愿意当胡子担风险落骂名啊?

伪军们也面面相观不言语,自己好赖也是满洲国的正式军人,咋也比受追杀的胡子强。

猪仔自持代表着这桩买卖的一方,而且付达仁临行前还嘱咐他,事情办完跟穿山龙要剩下的那半卖枪钱带回来,并答应分他五十块大洋呢!他走向穿山龙说:“谢谢掌柜的好意,付队长还等着我把剩下的钱带回去呢,就不打扰了。”

穿山龙嘿嘿冷笑道:“剩下的钱我会亲自给付队长送去,付队长有话,除了钱别的他什么也不要,既然你们没人愿意留下,我这就送你们回老家。”啊!猪仔还没来得及后悔枪响了,弹如飞蝗,声震山谷,倾刻间赶车老板和伪军们全部毙命,尸体都被丢入暗无天日的深谷。

穿山龙把粮食枪支弄回山头,占中华十分欣喜,设宴庆贺。席间众人喝得正高兴,金夫人慌慌张张地跑来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当家,丁、丁姑娘她、她、”

“她怎么了?”占中华霍地站起身,众人不约而同离坐而起。

“她、她跑了。”

“跑了?跑哪去了?不是有人看着吗?”

“我也不知道,大、大概从窗户走的,到处都找了,不见人影。”

“没用的!”占中华顾及大金子的脸面没骂出口又追问:“跑多长时间了?”

“吃过早饭,她说有点头痛,我就走了,再去她就不见了。”金夫人吓得脸都白了。

“大哥,我带人去追,一定将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抓回来!”

占中华拦住海里蹦,他僵立半晌一屁股坐下说:“算了,留人留不住心,山前山后那么些料水的都没发现,人早走没影了。”众人一听也都泄了气重新坐下了。

东方侠慢条斯理地开言道:“大哥,莫要烦恼,依我看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你的意思是?”

“ 东方老弟的意思是不是这丁姑娘一定会去找臊阎王报仇?我们可以乘机而入!”穿山龙眨着狡黠的小眼睛问。

东方侠陪笑说:“四哥真乃机智过人,小弟正是此意。”

占中华一擂面前的桌子“好!多放‘眼线’(侦探)到福泽村,有情况马上回报。”

风呼呼刮个不停,刮得草木呜咽如泣,群山垂首叹惜。丁玉兰呆呆地立在已被焚烧成焦土的茅屋废墟前,脸上挂着两道干涸的泪痕,爹和娘生养自己的双亲在那个狂风之夜,被万恶的日本鬼子和臊阎王杀害了!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还有可爱的花虎,充满温馨的茅屋,它们都被那伙恶魔毁了!

一股滴溜溜飞转的旋风瞬间从废墟上升成,它围着丁玉兰旋转起来迟迟不肯离去,它尽情地抚弄着丁玉兰的衣衫,将卷起的灰土洒到她的身上、脸上。哦,这是爹娘的灵魂幻化成的在亲吻自己吧?丁玉兰双膝一屈朝恋恋不舍而去的旋风跪拜。

丁玉兰去扒废墟的灰土,她要找出爹娘的骨殖安葬。扒呀、扒呀,她的手被什么锐器划了一下,挖出来一看,是爹平日剥兽皮的牛耳尖刀,她缓缓站起身凝视着废墟,凹陷在青山绿树中黝黑的废墟幻化出爹娘怒睁的、硕大的瞳仁,它瞪着自己呐喊:“玉兰,快给我们报仇啊!”

丁玉兰凄惨地一笑,自己真傻!何必费时间寻找爹娘残存的灰骨,这茅屋废墟不就是莹地吗?周围大大小小的山头都是坟包陪伴着爹娘,高耸入云的莲峰就是爹娘最好的墓碑!自己尽快要做的就是杀臊阎王、杀日本鬼子,只有这样才能让九泉之下的爹娘瞑目安息。她在废墟里捡了些石头就地垒起个大坟包,跪倒在地磕三个响头说:“爹、娘,求你们保佑女儿,女儿给你们报仇去了!”

月舟在云海翳浪里穿行,一会露出失血的脸庞,一会又隐没了凄冷的身影,随着它的出没福泽村也一会儿皎洁如洗,一会儿朦胧昏暗。座落在村东头的闫家大院,门脸高大院墙耸立似一只蹲伏的巨兽,那四角的炮台犹如这只巨兽的利爪随时会扑倒外人!

丁玉兰浸藏在院墙的阴影里,这围墙有一丈多高一般人休想上去,但对她来说毫不费力,她确认没啥动静之后,窜身攀过墙去。进到院内丁玉兰有点犯难,这么多房间臊阎王住哪个屋呢?挨个屋找寻即费时间又易被发现,她思量了一下,上了院子中间一趟最高的房子,这房顶是清一色的鱼鳞小瓦,屋脊两头探出赤牙咧嘴的兽头,兽头上还有铁制的长长虬须弯弯曲曲地刺向夜空。

丁玉兰伏在屋脊上四下打量,时近夜半前后院都是黑的,只有大门边的小耳房透出一点光亮。她飞蛾扑花轻落于地,隐身来到耳房窗前,用舌头润破一点窗纸往里一瞄,屋里烟雾腾腾,闫四领着三个巡夜的家丁正玩纸牌,闫四对面的傢伙看样是赢了,他将纸牌一推打退堂鼓说:“哎、哎,得出去转一圈了。”

闫四吐掉嘴里的烟屁股眼一瞪“咋!赢了想溜?”

“不是、不是,半天没出去,出点事老爷不能轻饶了咱们。”

“别借引子想溜了,深更半夜的谁上咱这,那不是耗子舔猫鼻找死么?”刘七输的最多,他更不放赢家走了。

“去、去!你早输光爪了,还赖这干什么,去到老爷住处看看。”闫四将刘七撵下了牌桌,刘七敢怒不敢言,拎起个汽灯出门来,他嘟嘟囔囔向后院走。丁玉兰心中一喜,真是老天有眼,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臊阎王的住处了。

刘七垂头丧气地过了月亮门到了后院,一直走到西厢房第二间房门前熄灭汽灯,左右撒目一下便用手指轻敲了三下门,丁玉兰有点疑惑,这家伙输昏了头咋的,深更半夜他怎么敢随便惊动臊阎王?

“谁呀?”屋里传出女人的低音。

“是我,刘七。”

屋里有了踢踏的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刘七挤了进去。

丁玉兰恐前面窗户有月影会被屋中人发现,他绕到后窗,润破窗户纸向里看,里面黑乎乎啥也看不清,只听那女人浪声低话:“你个没良心的,咋好几天没来,又有相好的了?”

“不是,二姨太,这几天闫四看得紧。”

“别扯蛋,闫四这几天晚上直往三姨太那屋钻还顾得上你?哎呦!你个馋猫没深拉浅的,狠劲捏咕什么?”

丁玉兰心里一阵恶心,狗男女!这个大院里没个好东西,是进去抓一个带路还是自己找臊阎王的窝呢?她正在犹豫,屋里狗男女的话又吸引了她“二姨太,我这几天手气不好,输了挺多,求你借我几个。”

“我说咋不来了,是去亲纸牌,我没钱借你。”

“上月你骗那个漂亮妞吃了迷药,老爷得了手不是赏了你不少钱么?”

丁玉兰如梦方醒,自己那次失身被臊阎王玷污原来是被骗吃了迷药,她还一直以为是三天没吃饭,冷丁用力过猛昏过去的呢,那个送饭的女佣人竟是这个二姨太扮的!

屋里又是一阵淫语荡笑,忽然有了光亮,端着蜡烛往箱子跟前走的女人正是骗自己失身的刁妇!

复仇的烈焰如火山爆发,丁玉兰手往窗户上一击,“咔擦”卡在窗框上的销栓齐断,窗棂被击碎!

“啊!”二姨太惊叫一声,人影已射到她眼前,她看清来人是丁玉兰吓得丢了蜡烛瘫倒于地。

丁玉兰咬牙切齿,一脚踩住二姨太的一条腿,双手抓住另一条腿,挺身一用力,把个刁妇活活撕成两半。

丁玉兰回手拎起吓得不会动弹的刘七喝问:“臊阎王住哪屋?不说也劈了你!”

“别、别……我说、我说,在、在六姨太房里。”

“领我去!”

刘七哆哆嗦嗦领着丁玉兰来到东厢房一间房子的门口,房前有不少花花草草,丁玉兰将刘七绑好堵上嘴丢到花草丛中。这间屋子的房门并没关严,丁玉兰轻轻一推门竟开了,听听里面悄无声息,她闪身进了屋子贴墙边静立,目光急速搜索并无异样,朦胧中帐幔遮着的炕上好像躺着人,她屏息慢慢接近帐幔正想看个仔细,忽然帐幔中伸出只温热绵软的手将她拉住“老爷,快来呀,去了这么久我都等急了。”

臊阎王出去了?丁玉兰抓住这只手拎起人来“快说!臊阎王去哪了?”

“你、你……是谁?”一丝不挂的六姨太三魂吓掉两魂半。

“快说,不说掐死你!”丁玉兰扼住她的脖颈。

“刚、刚出去撒、撒尿。”

糟了!自己刚才劈二姨太会不会被臊阎王出屋撒尿碰巧发现后躲起来?

“说!臊阎王遇到危险时躲到哪里去?”丁玉兰逼问六姨太。

“佛、佛堂。”

“领我去!”丁玉兰老鹰抓小鸡似地将六姨太拎下地顺手丢给她一件衣服,六姨太光身披着衣服领丁玉兰来到佛堂,佛堂屋门大开,里面亮着灯火,丁玉兰知臊阎王已有戒备,她将六姨太如刘七一样处置。一来是报仇心切,二来是艺高人胆大,她虽然踌躇终归把心一横警惕地进了佛堂。

佛堂内黄帳青灯蓬幡四垂,有鲜花两瓶,菓品三盘,左木鱼右清磬,中间置着古铜香炉,香坛上青烟袅袅清香扑鼻,佛龛****着如来佛祖,高有两尺盘膝而坐面慈目善。

帳幡一动,臊阎王从后面转了出来,走到香坛前往蒲团上一坐,瞟着丁玉兰猥亵地大声戏谑说:我的小宝贝,胆子倒不小,这回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大爷我可要把你玩个够!”

“臊阎王,我宰了你!”丁玉兰手持那把牛耳尖刀怒喝一声飞身而上,臊阎王按动机关,他身下的地面忽地陷落下去,丁玉兰面前出现一个地洞,臊阎王没了踪影,她正在惊惑之际,头顶落下一张大网,将她裹住,丁玉兰拼力挣扎,绳网软韧结实,她纵有千钧之力也不能挣脱。

“哈哈哈,黄嘴牙子没退的小雀还敢跟我这老鹰斗?”臊阎王带一伙家丁从门口涌入,家丁们一拥而上将丁玉兰捆个牢实。

“这个小贱货,竟敢在我这撒野,给她上我的美人床!”臊阎王要用他对付女人还从没用过的第四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