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日军营房里,士兵在进行各种训练。
小板次郎和十几个士兵在接受白刃格斗的训练,他们都****着上身。一对一,小板次郎打败了他的对手。又一个士兵上场,打败了小板次郎。
下场的小板次郎坐在地上,汗流满面,****的身上有几处青瘀,他大口的喝着水。
这时,几个日本兵押来用铁链连在一起的三个中国国军战俘,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一个结实的年轻人,一个胡子巴叉的中年人。他们都穿着破旧的国军军服,打着光脚或穿着草鞋。
日军教官:“白刃格斗的要点是快、准、狠,在极短的时间里打垮对手。没有真正的敌人,很难发挥你们内在的潜能。下面我们进行真刀真枪的实战训练,第一个,麻元田野!”
麻元田野:“到!”
日军教官:“你的面前是你的敌人,消灭他!”
麻元田野:“嗨!”
瘦弱年轻的国军士兵腰上栓着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栓在一根两米高的木桩上,铁链有三米长。
麻元田野上前和国军士兵搏斗,本来身手不相上下,可铁链使国军士兵无法乘胜追击。而麻元田野则进退自如。
几个回合,国军士兵已无招架之力,麻元田野扳倒国军士兵,双手掌着他的脑袋,用力一板,只听“咔嚓”一声,国军士兵命赴黄泉。
小板次郎闭上了眼睛。日军士兵解下铁链拖走国军士兵的尸体。
麻元田野狂笑着举起双手“哈哈”大笑。
日军教官:“很好!下一个,林中****!”
林中****:“到!”
日军教官:“消灭你的对手!”
林中****:“嗨!”
年轻结实的国军士兵的腰上也栓着铁链,林中****和结实的国军士兵开始了搏斗。这位国军士兵却只在自己活动的范围里与林中****对弈,围着木桩巧妙地与对手周旋,保存体力,绝不贸然出击。林中****有些无奈,观战的日军们开始喊起来。
众士兵:“加油!加油!消灭!消灭!”
林中****再次进攻,但由于求胜心切露出了空挡,被国军士兵摔在地上。国军士兵用身上的铁链死死缠住林中****的脖子,用力一绞,再用膝盖猛地往林中****的后背一顶。
旁边回过神来的日军士兵慌忙举枪射击,国军士兵身中数枪,仍然紧紧地拉住铁链,收了林中****的小命:“哈哈,我,我又杀了一个……鬼子。”他带着笑容仰天倒下。
小板次郎突然站起来:“教官,我反对!我要求立即停止这种极不人道的训练!”
日军教官:“小板次郎,你说什么?”
小板次郎:“这样做不符合日内瓦国际公约,你应该马上停止!”
日军教官:“敌人的公约,我们为什么要遵守?”
小板次郎:“不,这是全人类的公约!”
日军教官:“小板次郎,我告诉你,你犯了三宗罪。一,你破坏军事训练;二,你散布****思想;三,你顶撞上级!押下去,军法处置!”
两个日军士兵把小板次郎抓走。
他们把小板次郎关在一个木笼子里,烈日烘烤着他的身体,他头上的汗水黄豆般大,嘴唇干裂,他把头埋进两膝之间,任由烈日暴晒。
铃木接听了小板次郎上司的电话,他回道:“小泉大队长,你们的处置我没有意见,我不允许任何动摇瓦解军心的宣传!无论是谁,都应该得到惩处,那怕是我的亲弟弟!当然,小板次郎今年还不到二十二岁,刚从大学出来,你们的宽容我很感谢,年轻人要多多教育,好,就这样,再见。”
铃木放下电话,在房里来回踱步。
原城的一个酒馆,门外闪着霓虹灯,门沿下挂着四窜日本风格的红灯笼,这是一个日侨开的酒馆,彻底的日本风味,完全成了日军官兵们常去的娱乐场所。
酒馆里,日军成群,饮酒唱歌,打闹嬉戏。一些身穿日本和服的女子穿梭其间,也有一些穿旗袍的中国女子在陪酒作乐。
小板次郎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找了一个角落你的座位坐下。
一个穿和服的女招待过来招呼他:“先生,您好,请问您要什么?”
小板次郎:“一杯清酒。”
女招待:“先生,要小姐吗?”
小板次郎:“不要。”
女招待:“哦,这么年轻英俊的士兵,竟要独自饮酒?还是叫一个吧,今天可是从九州来了三个女学生哦。”
小板一郎:“等会儿吧。”
女招待:“好,您的清酒马上就来。”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日军军官,身边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美貌中国女子,她是李艾。李艾今天穿着一件淡紫色暗花的高叉旗袍,烫着时尚的卷发,艳丽却又雅致。
小板次郎向军官招了一下手,军官挽着李艾,穿过跳舞的日军士兵走了过来,在小板次郎的对面坐下。
军官:“小板君,这位就是我说的李小姐。李小姐,这位是小板次郎先生,是我们反战同盟的新成员,他的哥哥就是原城驻军司令铃木少将。”
李艾伸出手和小板次郎握手:“听说小板先生想去八路军根据地作反战工作,我们是非常地欢迎。但基于你特殊的身份,我们建议你留在部队上,通过你的哥哥,收集军事情报,为国际反法西斯事业出一分力量。”
小板次郎:“哦,你们希望我做一个间谍?不,不,我厌恶这场战争,我不愿和这场战争再纠缠下去。我听说,八路军根据地是一个民主进步的新世界,我很向往,我愿意在那里从事反战的工作。”
军官:“你搞情报协助八路军战胜日本法西斯,早日终止战争,也是反战的重要一部分啊。”
小板次郎:“我恐怕没有做间谍的天分。”
李艾:“好,我们八路军尊重每一个朋友的愿望,你的情况我会尽快地反映上去。小板先生,你说好吗?”
小板次郎:“好吧。”
李艾:“如果我的上级同意了你的要求,我会给你去根据地的手令,你就会畅通无阻。”
小板次郎:“好,谢谢。”
刚下过雨的大街,湿漉漉的街面反映出两旁建筑和街灯的倒影,时而路过的汽车溅起了积水,打湿了钟秀迅的裤腿。钟秀迅转过一个街角,突然从积水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倒影,他知道了有人在跟踪他。钟秀迅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然后进入一条小巷,藏在一个门洞里,紧贴墙角。
不一会儿,有个带博士帽的黑衣男子走了过来,到处张望,最后向前面走去。钟秀迅看黑衣人走远,从门洞里出来,快步向来路走去。
钟秀迅来到中药铺,中药铺大门紧闭,大门的两边挂着的两个八角宫灯亮着暗暗的红光。钟秀迅用三下又一下的暗号敲了三遍面。
开门的是方盛文,他把钟秀迅让了进去,迅速关上了大门。
里屋的墙上挂着一面镰刀斧头的红旗,李艾站在那里,手拿一张写有誓词的纸张。看见方盛文和钟秀迅进了屋子,李艾对他们两笑了笑。
方盛文:“小钟,我们抓紧时间,李艾同志,开始入党仪式吧。”
李艾:“钟秀迅同志,根据你的申请,组织上对你进行了全面的考察,经研究决定,同意你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正式的****党员。现在,我代领你宣读入党宣誓誓词。”
李艾:“我自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钟秀迅举起了拳头:“我自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两人的声音不大,但却是清晰有力。
街上,一辆日军囚车飞驰而过,警笛声刺痛着大街上每一扇窗户。
囚车后窗门的车窗玻璃后面,一个戴着手铐的年轻女子双手抓着铁栏杆,苍白的脸贴在玻璃上,双眼贪婪地看着她常常走过的街道。
钟秀迅终于成了中国共产党的一员,他放下握拳的右手,满脸充盈着红光。方盛文紧紧握住他的手,拍着他的肩膀:“祝贺你,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同志了。来,李艾,你也来。”李艾走过来,三个人围坐在桌子周围。
方盛文:“小钟,因为你以前在铁工厂做过工,对钢材有一些专业知识,现在组织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继承林熙元同志的遗志,为我们八路军兵工厂提供钢材!”
李艾:“小钟,以前你也和八路军兵工厂的同志有过接触,也跟林熙元同志一起工作过,这些都是你的优势。”
方盛文:“小钟,你认为呢?”
钟秀迅:“我没有二话,坚决完成组织上交给的任务!”
次日,钟秀迅来到城门口,看看四周,走近一辆候客的小马车:“老板,走不走?”
马车夫:“走啊,挣钱怎么不走?”
钟秀迅上了马车后座。
马车夫:“请问老板,要去哪里?”
钟秀迅:“去方庄太和五金厂。”
马车夫:“哦,对不起,老板,二十多里路,回来都天都黑了,我去不了。”
钟秀迅:“老板,你怕我开不起价?”
马车夫:“不,不,我们这些苦力,不敢狗眼看人低,实在是太远了一点,我这匹瘦马今天还没有吃料嘞。”
钟秀迅:“好,不要说了,一来一去我给你两个来回的车钱。”
马车夫:“哎呀,老板,你这是看不起我!好,我就争口气,这瘦马就是累死,我也走一趟。老板,您坐稳了,得儿,起驾!”马车向城外驶去。
就在钟秀迅的马车起步的时候,街对面也有人叫了辆马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经过检查站检查,出了城门,钟秀迅的马车行驶在公路上,后面的马车在百来米远跟着。
钟秀迅的马车在树林里的小路行进,跟踪的马车也驶进了树林。
钟秀迅的马车在太和五金厂的门口停下,钟秀迅下了马车,走进厂门。
几个工棚里,十几个个工人在做工。熔炼的、打铁的、锯木头的,都懒洋洋的。钟秀迅来到一排土坯房前,看见了厂长魏老二正在给几个朋友打长牌。
钟秀迅:“魏厂长!”魏厂长正在出牌,没有听见。
钟秀迅:“二舅!”魏厂长这才抬起头来,看见了钟秀迅。
魏厂长:“哦,大侄子,等一等!嘿,胡了!交钱,交钱!”
钟秀迅在窗外正等着,魏厂长数着钱出来了:“大侄子,干什么来了?”
钟秀迅:“二舅,给你送钱来了。”
魏厂长:“哈,真的?拿来拿来。”
钟秀迅:“哪有白给的?二舅,有一笔大生意,你做不做?”
魏厂长:“大生意?有多大?”
钟秀迅:“你这厂里现在有多少吨钢材?”
魏厂长:“喂喂,大侄子,你别开玩笑!”
钟秀迅:“说真的。”
魏厂长:“存货加原材料,有个四五十吨吧。”
钟秀迅:“这之中上等钢材有多少?”
魏厂长:“有个三十吨吧。”
钟秀迅:“好,我全部都要了!”
魏厂长:“大侄子,你今天没有吃药吧?”
钟秀迅:“我没病,吃什么药。”
魏厂长:“那你没病吧?”
钟秀迅:“哎呀,二舅,给你说真的,我认识一个大老板,我当个中间人,吃点佣金。”
魏厂长:“真的?”
钟秀迅:“决不骗你!”
魏厂长想了想,眼睛一转:“不会是这个吧?”魏厂长在胸前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八”字。
钟秀迅:“二舅,你想到哪里去了。管他买主是谁,你卖的是锄头、铁铲、榔头、十字镐,你担什么心?”
魏厂长:“那是,那是,大侄子,你总算帮你二舅度一回难关了!”
钟秀迅:“你现在这么个状况可按时交不了货哦。”
魏厂长:“有生意,我立马把工人都喊回来。走走,我们到我房间里谈。”
钟秀迅和魏厂长向最后一间房间走去。
晚霞正在慢慢褪去,夜幕从天边拉起,厂里亮起灯光,灯光中,魏厂长陪钟秀迅走出了厂门,钟秀迅上了马车。
钟秀迅:“二舅,抓紧哦!”
魏厂长:“放心,大侄子,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