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昊站起身来,看着满脸惊诧的舒雅,他冷冷一笑:“好敏捷的身手,舒雅,我小看你了。”
舒雅收回枪,李承昊眼疾手快,一把夺了她的枪,拿在手里把玩着,舒雅欲夺回来,李承昊手往旁边一让,她抓了个空,她恼怒道:“李承昊,把枪还给我。”
“枪?舒雅,难道你不知道在国内携带枪枝是犯法的吗?”李承昊将手枪对准舒雅的脑袋,舒雅背上爬起一股战栗感,她惊慌道:“李承昊,你别乱来。”
“害怕了?说真的,被人拿着枪指着脑门的滋味很不好受,所以舒雅,交出乔震威给你的日记本,我绝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李承昊冷声道,他不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他要速战速决。
舒雅斜睨着他,装傻:“什么日记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舒雅,念在大家相识一场,只要你交出日记本,我可以向上级求情,饶了你这些年为乔震威为虎作伥犯的罪,如果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啊,你不要客气,尽管一枪崩了我,反正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舒雅闭上眼睛,一点也不怕死。
李承昊眯了眯双眸,他不信舒雅真的不怕死,他扣下扳机,舒雅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他咬了咬牙,将枪扔在了桌面上,“徐许,你说如果未煊知道你这些年其实改名换姓,用另一个身份活着,他会怎么看待你?当他知道你十年前离开他的真相,他又会怎么对你?”
舒雅咬紧牙关,“李承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么?很好,我相信未煊会很想知道。”他转身往门口走去,舒雅看着他的背影,恨声道:“李承昊,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乔震威不会把它交给我。”
“你在他身边潜伏十年,不就是为了这个东西?舒雅,我给你三天期限,如果你不把东西交给我,你知道我会怎么做。”李承昊说完,拉开门笔直走出去。
李承昊走出去,刚走到电梯间,就看到池未煊正往这边来,他不想跟他在这里撞上,四下看了看,然后推开安全楼梯的门,躲在了门后。
池未煊没察觉到有异,他大步来到舒雅门外,伸手按响门铃。他的神情很冷,背挺得很直,透着一股僵冷与火山爆发的前兆。
舒雅以为是李承昊去而复返,她冷肃着脸,走过去拉开门,“我说过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无论你怎么威胁……”她话说了一半,就卡在喉咙口上,她惊喜莫名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未煊,你来了。”
池未煊冷冷地看着她,眼里一丝温度都没有。他推开舒雅,大步走进屋里,舒雅瞧他神色不善,脸上的笑意慢慢僵住了。她看着池未煊,有些手足无措,“未煊,想喝点什么?我这里有薄荷茶,降火的,我马上去泡。”
她一直惦记着他上火的事,她一边说话一边按开灯掣,室内亮堂起来,然后她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她一惊,连忙上前要摸他的脸,“未煊,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池未煊挥开她的手,看见她的手提包,他径直拿起来,提起往下一倒,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全都倒了出来,他仔仔细细地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抬起头来,盯着舒雅,“我的戒指呢?”
“什么戒指?未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舒雅再次装傻。
“听不懂?舒雅,不要把我对你的最后一丝情分都消耗了,这样对你没好处。”池未煊强忍着怒气,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若她还是执迷不悟,他就对她不客气了。
“未煊,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的婚戒丢了吗?我看看。”舒雅焦急地拉起他的手,看见他的婚戒好端端的戴在手上,她连忙道:“没丢啊,那你在找什么戒指?”
池未煊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憋着的那团火一下子就炸开来,他用力甩开舒雅的手,“舒雅,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的。”
池未煊说着话,感觉自己快要成了喷火龙,对她的失望与痛心,让他心里毛焦火辣的,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砸在舒雅脸上,照片飞落下来,像是雪花一样,洒了一地,“舒雅,你好好看看吧,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舒雅的脸被一个硬硬的东西刮疼了,她蹲下身去,看着地上的照片,她一张一张捡起来,越看越惊心,她仰起头,脸色苍白地看着池未煊,“未煊,这……这是误会。”
“什么误会?”池未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曾经爱过的女人,曾经为了他身陷囵囫的女人,他以为她是最善良的女人,却没想到她竟背着他做出这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
舒雅站起来,眼泪落了下来,“未煊,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我没有。”她慌忙扔了照片,他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舒雅,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吗?张玲已经供出你了,是你指使她陷害柔柔,是你指使她来偷我的戒指,舒雅,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太让我失望了。”池未煊痛心道,为什么都到这地步了,她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犯的错?
他对她,即使没有爱情了,但是却还有责任与义务。他始终想要妥善安置她,为她受的那些痛苦煎熬而心疼,即使明知道对她的那些好,都会让她误会让柔柔误会,他依然在她有困难时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因为他辜负了她的深情,所以他想弥补她,想让她慢慢接受他已经不爱她的事实。
可是现在呢?她不仅没有一点改邪归正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利,她怎么会变得这么阴暗?
池未煊很失望,她早已经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舒雅了,现在的她心里住着一个魔鬼,可以摧毁一切的魔鬼。
“我没有,是她自己做的,她……她陷害苏晴柔的事,被我知道了,她要我别告诉你,否则她会失去工作,我……”舒雅情急之下胡编乱造。
“舒雅!”池未煊高喝一声,打断她的话,他蹲下去,从一沓照片里找出一张银行卡,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会不认识这是你给张玲的卡吧,你现在还要再编下去么?”
“我……”舒雅看着那张卡,她神情灰败,跌坐在地上,她捂着脸啜泣起来,“对不起,未煊,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会犯这些错,只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未煊。”
“舒雅,不要谈爱,你的行为会玷污了爱。”池未煊扭头不看她,即使她哭得再可怜,也无法引起他的恻隐之心。“我告诉过你,柔柔是我的底线,而你三番两次都试图伤害她,如果你不是舒雅,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未煊,你这么说对我不公平。”舒雅仰起头看着他,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她扑过去抱住池未煊的大腿,泣不成声道:“我只是想得到你的关注,或许我的方式错了,但是我爱你的心没有错,未煊,你不能这样诬蔑我。”
“舒雅,你的爱太恐怖了,我承受不起。戒指在哪里,还给我!”池未煊冷声道。
“戒指我弄丢了。”舒雅不可能将戒指还给他的,那是她打击苏晴柔的最后筹码。他越是为了这颗草戒指跟她大动干戈,就越证明这颗草戒指对他的重要性,她就越不能还给他。
池未煊瞳孔紧缩了一下,他蹲下去,伸手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置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于无物,他说:“舒雅,念在过去我们相爱一场,不要逼我对你动粗。”
舒雅将脸递过去,“未煊,只要你舍得下手,你打我吧,但是打死了我还是那句话,戒指被我弄丢了,不!更确切的说是我放在包里,一不小心揉碎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我……”
“啪”!
空气瞬间凝结在一起,舒雅捂住胀热得发疼的脸,呆呆地看着池未煊,他打她,他居然打她!
以前,他们在一起,池未煊从来都是宠着她的,就算是她的无理要求,他也会笑着应允。可是现在,他居然为了一个不值钱的草戒指打她。
她真的想扑过去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他爱上别人,她从来没生他的气,她只是想把那个替身清理掉,重新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难道这也错了吗?
她受尽磨难,终于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了,为什么他要变心?
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知道,她不能这样做,哪怕现在受尽委屈,她都要将自己弱化成一个受害者,一个为爱卑微付出的女人,只有这样,他才会怜惜她。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她说:“未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爱你,你可以怀疑一切,但是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我累了,你走吧。”
舒雅没有死缠烂打,也没有再卑微求他原谅她,池未煊感到很意外,他低头看着半边脸都肿起来的舒雅,即使此刻恨不得要将她撕碎,但是只要想到她这些年为他做的,为他挡枪,他就狠不下心。
他瞥开目光,语气森然道:“舒雅,我们到此为止,我希望你记住,我妻子是我最后的底线,不要反复触碰,否则后果是你无法承受的。”
他刻意咬重“我妻子”三个字的音,警告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在他心里,苏晴柔永远是他的妻子,不要痴心妄想。
舒雅垂下头,美丽的凤眸被恨意染红,今日她所遭受的一切羞辱,都是因为苏晴柔,如果没有她,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对,是她是她,都是她!
过去,苏晴柔的妈是她妈妈心头的一颗毒瘤,现在,苏晴柔是她心上的一颗欲拔之而后快的毒瘤,就算为了妈妈,她也要抢走池未煊,让苏晴柔一无所有。
舒雅在心里暗暗发誓,她得不到的,她也不会让别人得到,绝不!
池未煊看了她两眼,大步离去,当甩上的门传来一声巨响时,舒雅整个人一松,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看着紧闭的门扉,眼泪汹涌而出。
………………
医院里,晴柔经过两天的调养,脸色好了许多,这两日,池未煊顿顿送饭来,但是晴柔一次没有吃过。宋清波看见她这样,也不知道该从何劝起,只能将替她盛好的饭菜与汤,倒进了垃圾桶。
见晴柔的情况稳定下来,宋清波找到机会跟她长谈,他坐在床边,看着晴柔的侧脸,“小晴,明天你就能出院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经过两天的思考,晴柔想了很多,她不容许自己继续这样软弱下去,所以她跟池未煊必须有个了断。这一年多以来的爱恨缠绵,像是做了好长好长的梦,如今梦醒了,她也该回到灰姑娘的世界里,继续坚强而骄傲的活着。
而跟池未煊生活,太累,他高高在上,永远不会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否则他不会做出那么多让人无法宽恕的事。
她想清楚了该怎么做,也绝不后悔今天的选择。
“我想回清泉镇去,乡下的空气好,适合养胎,而且……”不用在电视上或是各大报纸上看到他,她的心情会平静很多。
“你决定了?不再给他机会了?”宋清波问。
晴柔摇了摇头,“是他不再给我机会了,小哥,是我自不量力,以为只要努力去爱,就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却没想到,有些东西无论你多么努力,不是你的就永远不会成为你的。我太累了,我不想留在他身边变成我讨厌的样子,所以只能离开,或许我跟孩子会生活得更好。”
“小晴,无论如何,给自己和孩子最后一次机会,好好跟他谈谈。如果他不爱你,不会每日三餐外加下午茶宵夜的给你送饭来,或许……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他并没有放弃你。”宋清波不想她将来后悔,有句话叫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上天既然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缘分,不会那么容易就剪断的。
晴柔不说话了,宋清波见状,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静默许久,宋清波的手机响了,他挂了电话以后,为难地看着晴柔,“小晴,我要回省城一趟,我妈突然晕倒了,我爸让我回去看看,你一个人在医院没问题吧?”
晴柔点点头,“小哥,我没事,你快回去吧,阿姨现在需要你,不要担心我,我明天就出院了。到时你若想见我了,就来清泉镇做客,我请你清泉镇有名的梅花酿。”
宋清波不太放心她,晴柔一再向他保证,自己会好好的,他才起身离去。
宋清波一走,病房里更加安静了。晴柔现在的生活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都快吃成小肥猪了。她靠在床头上,手里拿了一本原文书。
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以前她看原文书可以看得废寝忘食的地步,现在看上几页,就直打瞌睡。
她跟宋清波说,自己变懒惰了,宋清波说孕妇最伟大,可以偷懒。
她翻着书,当整个人都沉浸在原文书籍散发出来的淡淡书香中,她眼皮越来越沉重,睡意渐深。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人推开,即使声音很细微,依然将她惊醒了。
她没有睁开眼睛,直觉告诉她,此刻来的人是谁。
池未煊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他将手里的保温桶轻轻放在茶几上,站在离病床两米的地方,看着床上那娇小的身影。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明明是亲密的两人,此刻即使同处一个空间里,都像是有无形的墙将他们隔离开来,他跨不过去,她不肯走出来。
已经四天了,他已经忍到了极限,可是依然不敢轻易出现在她面前。他怕她,想起来就好笑的理由,他居然会怕她。
他在茶几旁站了一会儿,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告诉她,她不在他身边,他又开始失眠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然后他半夜开车来到医院,即使一门之隔,只要看着她,他的心就是安定的,然后他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着浅眠一会儿,然后总是在大家都醒来前离开。
他想告诉她,他错了,真的错了,他不该拿任何东西来伤害他们的感情,破坏他们的婚姻。这些天让她伤心了,他会用下辈子所有的爱来弥补她。
但是,她不想见他。
与她生活了一年多,她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即使她背对着他,她僵硬的后背就已经出卖了她。
她不想见他啊,池未煊每每想到此,他就痛彻心扉。
他长长的叹了一声,转身欲离开。
“未煊,我们谈谈吧。”突然,身后传来晴柔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天籁一般,池未煊倏地转过身去,惊喜交加地看着已经撑身坐起来的晴柔,他控制不住满心的激动,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他握住晴柔的肩膀,喜出望外,“柔柔,你原谅我了?你愿意跟我说话了?”
这几天她不肯看他,不肯跟他说话,他暗自抓狂,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晴柔冷淡地拿开他的手,示意他坐,池未煊愣愣的,他从来没见过晴柔这么冷淡,那种冷仿佛寒冬腊月里的冰雪,一直冷进了他心里,让他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柔柔,你先别开口,你听我说。”池未煊快速道,他不能给她开口的机会,他甚至能想到她要说什么。“那天在公司里,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柔柔,难道你丝毫就不曾怀疑过你看看到的东西都那么眼熟?”
晴柔呆呆地看着他,池未煊接着道:“我承认我很卑鄙,但是我没有做作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衣服是你的,裤子是我的,鞋子是你的,你忘记了,我休息室里有你换下的衣服。我当时不解释,我只是太生气了,生气你只相信你眼前看见的,而不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如果你推开那扇门,你会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晴柔盯着他,黑眸里闪烁着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她伤心郁结了几天的东西,只是他拿来骗她反击她伤害的一场骗局,他怎么能这样做?
晴柔控制不住自己全身发抖,她从齿缝间一字一顿道:“未煊,你怎么能这么伤害我?我宁愿你跟舒雅是真的上了床,也不愿意我从头到尾都被你像个傻子一样耍着玩,你到底懂不懂,夫妻之间的尊重是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做?”
这些天来,她只要一想起满地的衣服,只要想起那声低低的呢喃,她就痛得吃不下睡不着。可是为了孩子,她要强迫自己吃强迫自己睡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想,到头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让她情何以堪?
“柔柔!”池未煊以为自己坦白了,她就会原谅他,没想到她的态度反而会更激烈。
“池未煊,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我肯定会活不下去。刚才,我都还在犹豫,但是现在,我不犹豫了,池未煊,我们离婚吧。”晴柔抹了抹眼睛,害怕眼泪会掉下来,她无法原谅他这么幼稚的行为,他明知道会伤害她,依然那样做了,这是报复。
因为她没有答应他不再见宋清波,所以他临时起意,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她。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下次若她真的看见他跟舒雅或是别的女人躺在一起,她该如何承受?
离婚两个字刺痛了池未煊的心,他瞪着晴柔,“柔柔,我已经跟你解释了,我跟舒雅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是假的。”
“池未煊,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笨特别蠢,无论你做了多少令人无法饶恕的事情,只要你肯低头解释,我就会无条件无自尊的原谅你?然后你就可以尽情的透支我对你的爱?不,池未煊,这次不行了,我无法原谅你虚构一个假相来伤害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都不可饶恕。”晴柔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她的心疼得像被人揉碎了。
“柔柔,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池未煊差点对天发誓了,他以为她知道他没有跟舒雅上床会高兴的,却没料到她会是这种态度,到底哪里出了错?
晴柔摇头,她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泣,“你知道吗?无论舒雅怎么用心的想要离间我们的感情,我始终跟你站在同一阵线上,是因为我相信你,是因为那些伤害,都是你无意为之,因为你的重情重义,因为你欠她的情,所以你对她无法割舍。因为你的心始终是向着我的,你不舍得看见我受到伤害。我始终都相信你爱我不会伤害我,可是我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你哪里就爱我了,你分明只爱你自己。”
晴柔顿了顿,继续道:“你需要的是一个绝对服从你的妻子,也绝对柔顺,当我不肯听从你,你就会自然而然的反击我,哪怕是造成一个虚假的事实,你也要让我受到同样的伤害。池未煊,我想问问,你说过的信任呢你说过的坦诚呢?如果你信任我,你不会这样做,如果你坦诚,在我说出舒雅的名字时,你就该向我解释。”
“柔柔,你这么说对我不公平,那么你对我的信任呢?你只是看到满地的衣服,你就认为我跟舒雅上了床,是你潜意识误导了你,但是你没有求证。”
“在那种情况下,你让我求证,池未煊,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好,我不跟你吵,我想,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不是一件两件,我们彼此都需要冷静一下,离婚协议我会寄给你,你给的一切,我都不要,我只要肚子里的孩子。”晴柔渐渐冷静下来,再吵下去,只会让彼此都受到伤害,何必呢?
晴柔的冷静刺激了池未煊,他抓握住她的肩膀,“苏晴柔,我说过,不要轻易说出那两个字,我不会同意离婚的,你死了这条心。”
“池未煊,不要逼我,你若逼我,纵使以失去这个孩子为代价,我也要跟你离婚。”晴柔冷冷地看着他,晴柔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不该拿孩子来威胁他,这个孩子早已经融进了她的骨血里,她怎么会舍得不要她?
“苏晴柔,我不许你这样说话。”池未煊气得双眸充血,“是不是宋清波给你灌了什么迷汤,是不是打算跟我离婚后,你要跟他在一起?”
晴柔诧异地瞪着他,“池未煊,你不可理喻,明明是你犯错在先,你凭什么诬蔑小哥,我跟他清清白白的,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是吗?那他为什么那么尽心尽力的守着你照顾你,如果他对你没想法,他会守在你床前,苏晴柔,你骗鬼去吧。”池未煊是真的傻了,他以为晴柔留下他,是原谅他了。当期望与现实的差距太大,他一时接受不了,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晴柔居然要放弃这个孩子。
“池未煊,问题是出在我身上吗?你从来没反省过你自己。我跟你在一起后,我尽量不跟小哥联系,就算联系,也是很正常的人际交往。可是你呢?你跟舒雅搂搂抱抱,舒雅一直紧追不放,难道跟你的态度没有关系,你纵容她横插进我们的婚姻里,我说过什么没有?我体谅你,相信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正直的男人,你不会做出那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事。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怀疑你,你那天的预演,其实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如果我原谅了你,那么如果有一天,你跟舒雅真的躺在了床上,我不原谅你都不行了。我不想让自己变得这么可悲,如果爱到最后只剩下伤害,我愿意放手成全你们。”晴柔说完话,扭过头去再也不看池未煊一眼。
“我说过,我跟舒雅没什么,也不会有什么。”池未煊知道他那天的行为深深的伤害了她,他无言以对。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未煊啊,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人被伤害了,还会在原地等你。”晴柔慢慢平静下来,她躺在床上,是彻底失望了吗,为何心还会隐隐作痛?
她想到自己,想到孩子,心就快要被撕裂了。不管她怎么委曲求全,他们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她知道池未煊是爱她的,可是只有爱不够。
池未煊看着拒绝交谈的她,心里充满了无力感。他是来求得她原谅的,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他们总是话赶话,就将彼此赶进了绝境。
他需要冷静的想一想,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她。
池未煊走了,当门开启又合上,病房里再度陷入死一样的寂静,晴柔躺在床上,她紧闭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淹没在枕头上,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抚着肚子,心里默默道:兜兜,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妈妈让你重蹈了妈妈的复辙,对不起。
小腹微微的踢动了一下,那力道比前两日更加强劲,一脚一脚蹬在晴柔手上,仿佛在给她力量,晴柔泣不成声。
池未煊离开后,他开着车在街上乱转,他耳边一直回响着晴柔说的那些话,一直以来,他都太过自我,只考虑了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晴柔的心情。
当初他将自己手里一部分财产过到她名下,除了因为公司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很自私的原因。那就是他想着假如有一天,他不能陪在她身边,有这些财产傍身,她的日子会很好过,不会为苏母的医药费与苏东宁的学费发愁。
后来舒雅出现以后,他多次为了舒雅抛下她,他总想着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弥补她,却没有想过,他抛下她的时候,她心里会有多难受。
因为她的大度,他总是忽略了她的感受,现在,他明白了,却已经将她伤得遍体鳞伤。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吗?不,他不接受。等她可以出院了,他就是用绑的,也要将她绑在身边,绝不让她离开。
可是他不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