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上身一丝不挂地靠在池未煊怀里,办公室里冷气十足,她心里却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她口干舌燥,烧得她神智昏沉。
她的指紧紧地捏着池未煊的衬衣,她全身轻颤着。她知道她在渴望他,渴望他填满她。
这些年来,她每每想到曾经的噬骨缠绵,她的身体就空虚得不得了。但是别的男人她看不上,她只想要他。
舒雅的脸浮现一抹红晕,她的手松开了他的衬衣,缓缓攀上他的肩,勾着他的脖子。她踮起脚尖,将自己的红唇送上去,似叹息似呢喃道:“未煊,要我……”
在她的红唇贴上他的瞬间,池未煊忽然抬手推开她,舒雅始料未及,趔趄着倒退两步,然后跌坐在地上,胸前的雪白在空气中跳跃着,极致撩人,池未煊却视而不见,拿起挂在衣钩上的外套扔过去,盖在她身上,挡住了春光。
“舒雅,别让我看轻你。”池未煊冷冷道,或许他同情她,或许他怜悯她,但是他绝不会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去找快感。
他是成熟男人,可以用幼稚的方式试探苏晴柔,却不会真正走错一步。
舒雅的脸更红了,气的恼的羞的,更重要的是不甘,她不甘!池未煊不会推开她,她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看着背过身去的池未煊,心里燃烧着熊熊欲火,他越对她不屑一顾,她越想征服他。她爬起来,款摆着腰姿,双手沿着脖子向下抚摸,经过挺傲的双峰,再到平坦的小腹,慢慢走近池未煊。
她抱住池未煊的腰,呢喃道:“未煊,我知道你也想,抛开一切束缚要我,我们是那么的契合,你还记得吗?”
池未煊冷了脸,却不动声色,他要看看舒雅为了勾引他,能够做到哪种地步。舒雅见他没有推开她,以为他动情了,她绕到池未煊面前,拉着他的手放在傲人的双峰上,“未煊,你还记得吗,你以前最爱它们,你总是亲个不停。”
池未煊低了眸,他看着舒雅如盛开的娇美花朵,他轻轻启唇,却恶毒道:“下垂了,也松弛了。”
舒雅的脸迅速变得苍白,池未煊抽回手,平静的退开,“舒雅,别在我身上找慰藉,今天的事我会当作没有发生过,我会派人保护你,但是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舒雅垂低了眸,盯着他的西裤,那里没有撑起小帐篷,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没了,怎么可能没反应,怎么可能?她咬着牙,“池未煊,你还是不是男人?”
池未煊不语,他没义务向她证明他是不是男人。他坐在椅子里,冷漠道:“把衣服穿上,我对你没性趣。”
舒雅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不甘心,他一定是强忍着的,只要她再接再厉,他一定会对她有反应的。她刚要故技重施,池未煊的声音已经响起,“舒雅,别让我把你丢出去,否则丢人的是你自己。”
舒雅知道,她再不知羞耻的勾引他,只会让自己脸上难看。于是她弯腰捡起了自己的衣服,慢慢穿上,她一边穿,脑子一边迅速的运转,及时补救,“未煊,你别生气嘛,我跟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池未煊不置可否。
她穿好衣服,走到办公桌旁,也不敢造次了,她看见他拿着文件批阅,试探道:“未煊,真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很想你。”
她帮乔震威管理蓝爵宫时,学到了很多对付男人的法宝,刚才她太性急,忘记了勾引男人的大忌。她不会再犯,十年都等了,何况是这短短的时日。
池未煊跟苏晴柔吵架,是她介入的最好时机,她必须好好把握,如果让池未煊生厌了,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池未煊睨了她一眼,他不是没被女人色诱过,之前申世媛几次色诱他,他都不觉得她讨厌。现在,他对舒雅却有了种厌恶,她轻浮做作,再也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傲然清高的舒雅了。
舒雅见他无动于衷,她连忙转换了一个话题,她一手撑着椅子上面的扶手,一手撑着桌面,看着他手里的文件,“这是亚龙湾那个项目呀,之前我有接触过他们的总经理,是个非常挑剔并且有着完美主义的男人,他们的Case接了不好做的。”
池未煊猛地合上文件夹,抬头盯了她一眼,“舒雅,你逾越了,如果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舒雅脸色一僵,她目光在办公桌上转啊转,他办公桌上很干净利落,三部电话,一台电脑,还有几本书,一个水晶相框。她的目光落在水晶相框上,是池未煊与苏晴柔结婚时拍的照片,她的心像被毒蛇疯咬了一口,她恨不得将这个水晶相框砸得稀巴烂。
她强忍着冲动,目光垂落,她看到了相框前摆着两颗戒指,一颗名贵的戒指,还有一颗……,如果不是那形状像戒指,她恐怕认不出那是戒指,黄黄的,是草编的戒指。
她心里好奇,绕过办公桌伸手去拿,还没碰到草戒指,她的手背就被人拍了一下,火辣辣的痛,她“呀”了一声,连忙缩回去,泪水涟涟地看着池未煊,“未煊,你打痛我了。”
池未煊拿起两枚戒指,顺手放进抽屉里,他冷着脸,“舒雅,不该你碰的东西不要碰。”舒雅缩了缩脖子,心里暗自猜测,瞧池未煊宝贝的程度,那颗草戒指一定是苏晴柔送给他的。
她目光一凝,如果能拿到这颗草戒指,再去打击苏晴柔,他们会分得更快吧。舒雅想着,心里有了主意,她不再死赖着不走,反正此行她已经有了收获了。
“未煊,那我走了,我……”舒雅咬了咬唇,“我现在一个人住,有些害怕,我希望你能派人保护,毕竟我身上藏着这么大的秘密,黑白两道的人都想对付我。”
“我会安排。”池未煊承诺道。
“嗯,我走了。”舒雅点点头,拿起包出去了。
舒雅一走,池未煊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他揉着眉心,对于舒雅的说词,他并非完全相信,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他拿起内线,“陈秘书,让顾总下来一趟。”
顾远兮很快下来,他敲了敲门,池未煊让他进去,他推门进去,“大哥,找我有事?”
“远兮,调两个人保护舒雅,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让他们及时报告。”池未煊的意思等同于监视。
顾远兮皱了皱眉头,“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去忙吧。”池未煊淡淡道,顾远兮看着他的神情,没有再多问,他转身出去了。
池未煊靠在椅背上,看着水晶相框,他想起了早上的争吵,又头痛起来,他伸手拿起相框,直接盖在桌面上,他心烦意乱起来。
………………
舒雅从公司大楼出来,她转身看着池未煊办公室的窗口,眼里充满誓在必得的光芒。刚才池未煊质问她时,她灵机一动,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她背上的秘密上。
她这么做有她的用意,绝不是单纯的被他问得无言以对。第一,她背上的秘密关系着海城官员的命运,如果池未煊拥有了这些秘密,他在海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第二,她酝酿了一个更大的阴谋,她一边让池未煊保她,一边放出风声,那些人闻风而至,肯定会对她下手,那么她可以自导自演一场戏,当然这场戏里必不可少的就是苏晴柔。
她要将苏晴柔与池未煊的联系彻底斩断,只有苏晴柔离开了,未煊才是她的。
舒雅转过身去,脸上浮现一抹自信满满的笑意,苏晴柔,你别怪我心狠手辣,谁让你弟弟闯了祸,现在该是你们自食恶果的时候了。
她坐上车,拨了一组号码,电话过了许久才接通,她声音冷肃,“张玲,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帮我去池未煊办公室里偷个东西。”
“舒小姐,你说过上次是最后一次,我不能答应你。”
“哦,是吗?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池未煊,是谁把豆豆推下滑梯,又是谁去网上报料说苏晴柔虐童的。”舒雅自在的道。
“舒小姐,你……”张玲压着声音,生怕别人听见,她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天杀的女人,那明明是她指使的,她现在倒反咬一口。
“你想说什么,我指使你干的?证据呢?”
张玲语塞,半晌,她道:“好,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你知道池总的办公室不是那么容易进得去的,你给我时间,你要让我偷什么?”
“一颗草戒指。”
“草戒指?”张玲有种被她愚弄的感觉,她大费周章,就只让她去偷一颗草戒指,故意整她的。
“对,在他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里,我只要那颗草戒指,偷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会派人去拿。”舒雅抚着车上的水晶苹果,说。
“行,舒小姐,这是最后一次,请你记住,不要再来打扰我。”张玲挂了电话,她真的后悔了,当初不该因为一时的利益,而做出那种事,否则她也不会被舒雅一再威胁。
舒雅将手机放在身侧,她想着刚才池未煊紧张的模样,不过是一颗草戒指,他却宝贝得碰都不让她碰。她知道,那肯定是苏晴柔送他的东西,这么廉价的东西,她也好意思送出手。
舒雅并不知道那颗草戒指对池未煊与苏晴柔的意义,她只是想毁了它,毁掉池未煊身边所有关于苏晴柔的东西,包括……那个孽种!
后视镜里的舒雅,脸上燃烧着熊熊妒火,总有一天,她会让池未煊在她身上********。
………………
宋清波走后,晴柔坐在沙发上没动,九月的天气还十分燥热,屋子里像是蒸气笼子,热得不得了。出租屋里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
晴柔打开电风扇,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她又觉得烦躁,起身去关了风扇。她怀孕四个多月了,最近肚子明显在涨,撑得像个圆鼓鼓的皮球。
没怀孕前,她真的想象不到自己的肚子会鼓得这么大,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她靠在沙发上,茶几上有宋清波买来的新鲜水果,她拿去厨房洗好,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
吃完水果,她就找不到事情干了,但是她不肯让自己闲下来,一旦闲下来,那满屋子的衣服裤子鞋子就会跃入她脑海,她管都管不住。
每想起一次,她心里就痛一次,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可是电视一打开,她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电视上,那一刹那,她不知道是不停闪烁的镁光灯刺疼了她的眼睛,还是原本眼睛里就扎着一根刺,她眼前迅速模糊起来。
她心跳得急,一声声撞击着胸腔,让她心里发慌,她拿起遥控器,迅速关了电视。不能看,不能想,因为一看她就会崩溃。
正当晴柔不知所措时,门铃响起来了,她吓了一跳,心跳停顿了半拍,她看着防盗门,半天没有动。门铃又响起来,紧接着传来的是安小离的声音,“晴柔,你在家吗?”
晴柔松了口气,同时一股失落爬上心头,她起身,“小离,你等一下。”晴柔穿上拖鞋,她起身去开门,门一开,就看到安小离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门口,她吃惊,“小离,你这是……”
“被人缠得没办法了,小哥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来住了,我就想着搬来跟你做伴,你闪边上,我把东西搬进来。”安小离脸红红的,满头都是汗,晴柔连忙让开。
看着她将行李箱搬进来,她有些晕头转向,“你这是打算长住的节奏?”
“难道你不是?”安小离眼瞅着她,这傻丫头,受了委屈就知道躲在这里一个人难受,如果是她,换作是她……算了,不说她想怎么怎么了。
晴柔神情一窒,眼里有什么情绪疯涌而至,她弯腰去帮她拿行李,被安小离制止了,“你别,一会儿闪着腰,伤到我宝贝干儿子了,放在那里,我自己来。”
晴柔只好放下,其实她没那么娇气。以前妈妈怀着弟弟时,还要下地干活。
晴柔走回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将东西直接拿到次卧里去,她问道:“你刚才说被谁缠得没办法了?”
“还能有谁?唉,别说他了,烦死人了,跟狗屁膏药似的。”安小离挥了挥手,将最后一件行李搬进屋去,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着电风扇呼呼的吹,一边还抖着汗湿的衣服。
晴柔看着她的动作皱眉,“别这么吹,当心感冒。”
安小离坐着吹了好一阵子,体温才下降了,脸不红了,汗也不流了。她转身看着晴柔,“你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这么回事。”晴柔摊了摊手,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些东西,让她恶心也让她伤心的东西。
“你们结婚才多久,怎么就闹到这份上了?这是打算分居,还是打算离婚?”安小离说话向来直接,说完之后,看到晴柔的神情,她又心疼。
其实她一直不看好晴柔的婚姻,婚礼上池未煊抛下她去会老情人,回头连岳母的葬礼都没参加,如果是她,这样的男人她早一脚踹飞了。
她原本以为那个时候他们就会离婚,却没想到晴柔最后会原谅池未煊。她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的态度,不干预她做决定,没想到最后,他们还是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对于池未煊,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他爱晴柔吧,却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丢下晴柔,让她自生自灭。说他不爱吧,他又能为晴柔放弃尊严,也肯为晴柔改变自己。
其实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可恨,不干脆不果断,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伤害了别人还能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真真让人呕得不行,又舍不下弃不了。
就像一根肉骨头,含在嘴里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
晴柔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需要冷静地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她轻抚着肚子,安小离见状,伸手去摸了一下,然后她掌心忽然一动,她惊喜地看着晴柔,“晴柔,他动了他动了。”
晴柔也感觉到了,孩子在她肚子里轻轻踢动了好几下,像是在伸展拳脚,晴柔同样感到惊喜。自从上次的胎动之后,这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她在她肚子里动。
“她真的在动,好神奇!”晴柔脸上绽出一抹炫目的母性光辉,美得惊心。都说怀孕的女人是最美的,安小离简直看呆了。掌下,那轻微的踢动,让她感觉到了生命的力量。
晴柔很感动,她眼里迅速涌起了泪,孩子,孩子……兜兜这个时候动,是要她不要放弃池未煊吗?可是她怎么过得去?她过不去啊。
安小离看见晴柔脸上滑下的泪,她很揪心,她伸手抱住她,“晴柔,不要难过。”
晴柔摇了摇头,她不想让安小离担心她,她吸了吸鼻子,微笑道:“我是感动,兜兜终于动了。”
安小离没有拆穿她,她抬腕看了看时间,她站起来,“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小离,谢谢你。”
“你跟我客气什么,我现在是来蹭吃蹭喝蹭住的,你坐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安小离说完走进厨房,一会儿传来她的声音,“还有鸡汤啊,我给你热一碗。”
晴柔擦了擦眼泪,安小离到来,让她感觉不那么寂寞了,只要不寂寞,她就不会去想。她起身往厨房走,“是小哥炖的,手艺很不错。”
“真的吗?那我跟着你沾光了。”安小离打燃火,开始热鸡汤,中午还有剩饭,她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还有剩饭,我们做蛋炒饭?”
“嗯。”鸡汤配蛋炒饭,也算是很丰盛的晚餐。鸡汤热好了,安小离先盛了一碗出来,让晴柔先喝,她去炒蛋炒饭。
厨房里传来油烟机的声音,还有锅铲相碰的声音,屋子里一时热闹起来,晴柔喝着汤,一会儿功夫,安小离就炒好蛋炒饭,她盛好端出来,放在晴柔面前,“吃吧,先凑和着,一会儿我们去菜市场看看,买点菜回来,我给你做大餐。”
“嗯。”
………………
下班后,顾远兮经过总裁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灯还亮着,他走进去,看到池未煊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发呆。
顾远兮轻咳了一声,“大哥,下班了,你不走?”
池未煊回过神来,他顺手将手里的东西放进抽屉里,他看了看外面,人都走光了,“下班了啊,我还有些文件没处理完,你先回去吧。”
顾远兮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大哥,回去吧,嫂子还怀着你的孩子,就算生气,也不要不回家,昨晚半夜了,嫂子还给我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她是关心你的。”
池未煊猛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我说嫂子很爱你,她受尽了委屈都还愿意待在你身边,就足以说明她有多爱,你回家吧,她肯定在等你。”顾远兮劝道。
“不是这句,你说她昨晚半夜给你打电话?”池未煊急切的问道,他昨晚等到了12点,她都没有回来。
“是啊,你不相信可以看通话记录,用家里的座机给我打的,我们打你电话打不通,她肯定担心了你一整夜……”顾远兮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池未煊站起来,拿着车钥匙急急向外面走去。
池未煊真想揍自己一顿,昨晚他开车出去时,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么生气,他一定会发现出租车里坐着的是晴柔,他怎么就让嫉妒蒙蔽了双眼?
池未煊快速冲下楼,坐进车里,风驰电掣的向家里开去。
池未煊想,他回到家一定要将她狠狠拥抱在怀里,他要告诉她他错了,他要告诉她他爱她只爱她。池未煊开车回到公寓楼下,车停得乱七八糟的,他也顾不得,直接往公寓里冲去。
站在电梯里,他整个人都在轻颤着,他知道晴柔的朋友很少,能算得上挚友的只有安小离跟宋清波,他不该那样要求她。
电梯停下了,他连忙走出去,开门进去,屋里光线很暗,空荡荡的,他打开鞋柜换鞋,才发现她的拖鞋整整齐齐的码在鞋柜里。他愣了一下,按开灯掣,大步走进客厅。
客厅里没人,厨房没人,他上楼,推开卧室门,卧室里空荡荡的,也没有人。他终于意识到什么,连忙拿出手机拨她的号码。
手机里传来客户冰冷的声音,他再打,还是关机。他抓着头发,有种抓狂的征兆。她不在家,她去了哪里?他愣了半晌,总算还记得阿平一直跟着晴柔,他打电话给阿平。
阿平告诉他晴柔在哪里,他连忙转身出门,驱车前往。
吃过饭后,已经六点多了,安小离拉着晴柔出门,太阳已经落山了,地面还很热,两个走出小区,去附近的夜市买菜。
这里都是菜农卖菜,蔬菜很新鲜也很便宜。她们逛了一圈,买了猪脚回去,还买了些云豆,打算炖砂锅猪脚。
从菜市场出来,外面街道上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前面有人在卖西瓜,安小离去买了一个三斤大的西瓜,晴柔见她提不动了,伸手帮她拿了些菜。
“晴柔,不用不用,我拿得动。”安小离要去抢回来,晴柔制止了她,“好了,我又不是易碎的娃娃,我拿着,走吧。这天气到晚上都褪不热,热得让人心烦。”
安小离没说什么,两人走回小区外面,路边停着一辆银色跑车,宋清波站在楼下踱来踱去,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进去。
“小哥,你在等我们吗?”安小离远远地看到宋清波,就见他一圈一圈的走来走去,心里好笑,走近了就开口调侃。
宋清波回过头来,看到安小离与晴柔,“你们出去了呀?”他连忙上前,接过晴柔手里的菜,安小离不满的嘟嚷,“小哥,你偏心,我手里的要重些。”
宋清波臊得脸通红,笑骂道:“提不动还买这么多,来来来,都给我吧。”
安小离将西瓜递给他,“帮我提西瓜,热死了,拿回去放冰箱里冰镇一下,肯定特爽。”
三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楼里,楼道里的路灯亮起来,他们走到三楼,晴柔拿钥匙开门,门一开,屋里扑来一股热气,她走进去,安小离与宋清波也跟着走进来。
“小晴,我明天让人来安空调,这么热的天,你们怎么受得了?”宋清波将菜拎进厨房,就听安小离说:“有钱人就是好,我们也跟着沾光,晴柔,你可别拒绝,我都快中暑了。”
晴柔拒绝的话到了嘴边,都咽了回去,她打开风扇,“小哥,小离,你们过来吹吹风。”
安小离抱着西瓜去厨房,她放在水龙头下洗了,然后放进冰箱里。她刚出去,就觉得肚子不舒服,刚才去吃了很多路边摊的东西,这会儿闹肚子,她急忙去厕所。
客厅里只剩下晴柔与宋清波了,两人相顾无言,却不尴尬。有时候真正的朋友,就是两人坐在一起,什么也不说也不觉得尴尬。
“小晴,你还好吗?”宋清波打破沉默。
晴柔微微一笑,“我还好,小哥,你别担心我,你把小离都叫来陪我了,我不会有事的,我现在是两个人了。”
宋清波低头看着她微隆的小腹,他浅浅一笑,“是啊,你现在是两个人了,所以你要坚强。”
“嗯,你知道吗?今天下午她动了,好神奇的感觉。”晴柔说着,又感觉到孩子在动,她脸上绽开一抹幸福的笑意,“小哥,她又在动了,肯定是睡醒了,医生说现在开始胎动就会频繁起来。”
宋清波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也颇为动容,他犹豫了一下,“小晴,我能摸摸她吗?”
晴柔愣了一下,她抬头看着宋清波,眼前恍惚出现了池未煊的脸,兜兜会动之后,池未煊一次没有陪在身边,她不是不遗憾的。而现在,遗憾中又掺杂着微微的疼,恐怕以后,池未煊会错过她更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第一次哭第一次笑……
晴柔恍惚着,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宋清波问出那句话时,他就觉得唐突,他没料到晴柔会答应。他搓了搓手,心里紧张极了,他害怕自己手重了,会伤害到她。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伸手贴在她微隆的小腹上。
他感觉到那轻微的踢动,他心里有种很陌生的感觉,有点酸有点甜有点涩还有点苦,如果当初他们没有错过,是否……
“看来我来得很不是时候。”客厅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男声,晴柔回过神来,怔怔地盯着出现在门口的池未煊。是她出现了幻觉了吗?池未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清波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池未煊,他的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的手,他才惊觉他的手还放在晴柔的小腹上,他立即缩了回去。
宋清波站起来,“池未煊,你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你对她还余情未了,还是误会你们刚才还情意绵绵?”池未煊语含讥诮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理智跟宋清波说这些,刚才看到宋清波的手放在晴柔的肚子上,他嫉妒得发狂,更让他嫉妒的是晴柔的眼神。
他本该掉头就走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宋清波俊脸上有几分狼狈,他光明磊落道:“是,我对小晴余情未了,但是我们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宋清波很懊恼,他告诫过自己不要再接近她,因为她的幸福不是他。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想要关心她。
他就像吸了毒会上瘾一般,越压抑着,瘾就越深。
“我们?”池未煊的目光从宋清波身上掠到晴柔身上,晴柔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所有见到他而产生的惊涛骇浪,都被她很好的掩饰在平静的表相下。
他怎么还能这么云淡风轻?他在她心上凿开了一个大洞,他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她面前?这一刻,晴柔真的有些恨他。
看到他,那些凌乱的场景又出现在脑海里,散落一地的衬衣、长裤、鞋子……,那些她用尽一生的力气去遗忘的东西,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她心疼心伤心揪,却还要装得若无其事,他知不知道,她有多疼?
宋清波还要再解释,晴柔却打断了他,冷冷地向池未煊下逐客令,“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池未煊神情一滞,他看着晴柔,她眼里有种陌生的情绪正压抑着,而那情绪却让他揪心,他大步走过来,拽住她的手腕,“柔柔,跟我回去。”
“不!”晴柔倔强道,手像是被毒蜂蛰了一下,她拼命挣扎。脑海里全是那一地的衬衣、长裤、鞋子……
她快疯了,她在心里疯狂的尖叫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脏,恶心……,可是她甩不开他,他的手牢牢地扣着她的手腕,她挣不脱甩不开,带着哭腔的哀求道:“放开我,别碰我。”
宋清波看见晴柔满脸的痛苦,他上前一步,握住池未煊的手腕,他冷沉了声音,道:“池未煊,她不肯跟你走,放开她。”
晴柔对他有种莫名抗拒与抵触,他看在眼里恼在心里,他生气,这时候宋清波来阻止他,他将满腔的怒火全发泄到他身上,他松开了钳制着晴柔的手,一拳向宋清波的脸招呼过去。
宋清波被打得连退了数步,晴柔惊呼一声,冲着池未煊大叫道:“池未煊,你疯了,你为什么打他?”
池未煊见她维护宋清波,他心里更气,“我打的就是他,他明知道你是有夫之妇,还跟你勾缠不清。”
“那你记得你是有妇之夫吗?你跟她在床上翻滚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我跟小哥是清白的,我们没你们那么下作,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马上出去!”晴柔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能这么侮蔑她?勾缠不清!到底勾缠不清的是谁?
就在办公室里,就在他们曾经缠绵过的休息室里……她不能再想了,只要想起来就会恶心,就会想吐。
晴柔已经近乎歇斯底里了,她跟宋清波之间清清白白的,由不得他这样编排。而他,他早已经脏了,洗不干净了,她不要了,也要不起。
池未煊看着晴柔气得脸色发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行为有多么卑鄙,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柔柔……”
晴柔激动地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要听,你给我出去,出去!”
而在一旁的宋清波从他们的对话中似乎听出了玄机,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掀起了这场惊涛骇浪,他内疚他不安,可是没想到,掀起这场战争的是池未煊。
他走上前来,一拳挥过去,池未煊被震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嘴边已经流下了血丝。宋清波眼里充满血腥的红色,他冲上去,又是一拳挥过去,“池未煊,我把她交给你,你却这样糟蹋她,你真该死!”
当初苏母去世,池未煊没能赶回来参加葬礼,他就该明白,他给不了晴柔幸福。但是因为晴柔的心在他那里,他逼着自己放手,让她回去。
可是池未煊都干了些什么?
宋清波这一拳被池未煊架住,他另一手迅速出拳,击中宋清波的小腹,宋清波痛得弯下了腰,他顾不得吃痛,另一拳向他砸去。
池未煊在黑道摸爬滚打,练得一身近身格斗的功夫,宋清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除了刚才他没有防备挨了那一拳,接下来都是宋清波在挨打。
晴柔看着他们扭打成一团,她急得不得了,想要去拉开他们,又近不了身,她只能干着急。
这边战况越来越激烈,宋清波脸上很快挂了彩,他也不防卫,只管出拳照池未煊身上招呼,他太气了,气自己瞎了眼,怎么就将晴柔托付给了他。
池未煊也生气,气宋清波总是横在他们中间,气晴柔维护宋清波。他越气手下就越不留力,照着宋清波小腹一拳一拳的抠打。
宋清波好不容易挣扎开来,两人像斗鸡一样,撕打得眼都红了,池未煊手边有张椅子,他抄起椅子向宋清波砸去,就在这时,晴柔忽然扑过去,将宋清波挡在了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