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终于安静下来,卧室里的乔夫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被客厅里那激烈的****声吵得睡不着,她看了一眼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的乔震威,生气地推了推他,“震威,你去叫他们回房做,吵得人不得安宁,不知道这房子里还有老人啊。”
乔夫人五十好几了,四十岁后,乔震威以要养生的借口不再碰她,那时候她正是猛如虎的年纪,而他却日日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出差不回来。她迅速老去,也是那几年的时间。
女人没有爱的滋养,老得很快。有时候朋友聚会,聊到彼此的老公,那些女人个个笑靥如花,说自己的老公棒,晚晚都来。她丢不起这个脸,也说她老公很疼她,每次都照顾她的感受,每次都先让她快乐。她说这话时,笑得很幸福,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苦不堪言。
自从他们住进池家大宅子后,乔震威就一次没有碰她。有一次她特别想,那晚她精心装扮自己,还做了烛光晚餐,挑了很有情调的音乐,本来想有一个浪漫的晚上,但是那晚,乔震威没有碰她,她明明能感觉到他的情动,他却不肯碰她。
然后后半夜,她听到他起床,穿着衣服离去,至此他三天没有归来。
后来有一次,他回来时,她发现了他身上有女人的长头发,还有一次,他脖子上有吻痕。她终于警觉起来,派人跟踪他,想要抓出那个狐狸精。
然后乔震威做事特别小心,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接近那个女人。直到后来,她从他西服袋子里翻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风情万种,年轻又漂亮,一下子让她产生了危机感。
她拿着照片逼问乔震威,问他照片上的女人是谁,他不肯说,只说是一个好友的女儿,坚决不肯相信两人有私情。
直到那一天,乔震威喝醉了回来,嘴里一直喊着“舒雅,舒雅”,她才知道那个女人是舒处长的女儿舒雅,可是那时候舒雅已经失踪了,舒处长也中风成了植物人。
那段时间她每天疑神疑鬼的,总觉得是乔震威将舒雅藏了起来,时不时突然出现在公司,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然而她一次都没有抓到乔震威的把柄,她真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乔震威藏人的功夫太厉害了。
舒雅一次都没有在人前出现过。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从不曾出现过的女人,却紧紧地抓住了她丈夫的心,让他为她如痴如醉,让他为她守身如玉。
她嫉妒得要命,可是却能发泄的对象都没有。因此,后来看见苏晴柔,她才会将她满腔的仇恨转嫁到她身上,折磨她羞辱她。
她越是装无辜,她就越想整死她,把对舒雅的仇恨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她为了让儿子不碰她,甚至编出了苏晴柔是乔震威情妇的谎言,她要让这个女人尝尝她当初的绝望。
让她诧异的是,乔震威居然默许了她的行为,虽然他袒护着苏晴柔,却从来没有跟少桓解释过。这更加让她以为,乔震威就是要借着儿子的婚姻,来养这个小贱/人。
她把儿子的新房安排在二楼,从苏晴柔嫁进乔家那一天开始,她就勒令她不准上三楼,由此来杜绝他们闹出公公与媳妇之间的不/伦丑事。
好在乔震威也知趣,除了对她关心一点,对待她的态度客气而有礼,这才让她心里好受了些。她也想过要好好对待苏晴柔,可是只要看见她那张脸,联想到那个始终没有出现的情敌,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后来乔震威跟她坦白,他逼着少桓娶苏晴柔,是为了对付池未煊,而池未煊,就是他们居住的乔家的真正主人。
这时她才知道,舒雅跟池未煊曾经是恋人,而池未煊回来,就是来找乔家报仇的。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乔夫人见他没动,又推了推他,“震威,我让你去叫他们回房。”
她这一推用了些力气,身旁的人居然就栽下了床,那声音很怪异,她急忙爬起来,顺手就按开了旁边的灯,然后她看到床下脑袋都摔掉的“乔震威”,吓得直往后退,大声尖叫起来。
“啊,有鬼,有鬼啊。”乔夫人吓得要命,转身就往外跑去。
客厅里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乔少桓光着屁股趴在地毯上睡着了,她冲过去,抓住他的肩拼命摇晃,“少桓,快起来,少桓,家里闹鬼了,你快起来呀。”
乔夫人吓得声音都变了,乔少桓咕哝一声,翻过身去又睡了。乔夫人气得要命,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我生你有什么用,你给我起来,快点起来。”
刘言心被乔夫人的尖叫声惊醒了,她迷迷糊糊爬起来,忍着下身的痛走出房间,看到乔夫人又打又掐,乔少桓还睡得跟猪一样,她问道:“妈,怎么了?”
乔夫人看到刘言心,也忘记刚才她跟儿子在客厅干好事时扰得她睡不着的事了,连忙上前去拽着她的手,“言心,闹鬼了,闹鬼了。我睡觉前,你爸明明睡在我旁边,可是刚才我推他,他摔下去了,居然把头都摔掉了。”
这时已经是深更半夜,乔夫人的声音又带着破音,说的又是这么诡异的事,刘言心也害怕起来,她恐惧地看了一眼敞开门的卧室,仿佛那里面随时都会爬出一个掉了头的身子出来。
“不…不会这么邪门吧……”刘言心的声音都抖了起来。
“言心,你陪我去看看,我真的看到你爸脑袋掉了,我只是轻轻推了一下,他就掉地上去了。”乔夫人浑身都在哆嗦,满脸都是泪,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急的。
刘言心双腿也在哆嗦了,“妈,肯定是你眼花看错了,一个大活人,脑袋跟身子怎么会分家,你别害怕,我…我陪你去看看……”
刘言心被乔夫人推着往前走,她路过厨房时,跑过去顺手****一把菜刀在手里护在胸前。“妈,没事的,肯定是你看错了。”
两个女人你推我,我推你,终于走到卧室门口,还没进去,乔夫人就尖叫起来,吓得刘言心闭着眼睛一阵狂砍。也幸好乔夫人躲在她身后,否则肯定被她砍死了。
狂砍一阵后,刘言心半睁开眼睛,看着卧室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这才转身吼道:“妈,你别叫了,你站在门边,我进去看。”
她不信鬼神,就算有鬼神,那也是心虚所致。虽然她这样想,却还是控制不住全身颤抖,她缓缓走进去,果真在床边看到一个掉了脑袋的人,那人穿着乔震威的睡衣。
她吓得要命,扔了刀转身就往屋外跑,跑了几步,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住了脚步,此时卧室门边的乔夫人,见她往外奔,也吓得往客厅跑去。
刘言心慢慢走过去,心里虽然还是害怕,但是却镇定了许多,她走过去踢了踢那半截身子,没有半点反应,她壮起胆子弯腰去摸了一下,触手硬硬的,不是人,倒像是那些服装店里摆放的人偶。
她蹲下去,捞起衣服一看,果真是个人偶!让人虚惊一场。
她将人偶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将脑袋放上去,转身出去了。乔夫人躲在乔少桓身后,看见刘言心拎着一个人偶出来,她愣了一下,“言心,这是?”
“你刚才说掉了脑袋的人偶,妈,你身边睡了一个人偶你都不知道吗?”刘言心半夜被吵起来,还虚惊一场,心里有些恼火。
乔少桓为了苏晴柔往死里折腾她,本来就让她心里窝火,现在又闹这一出,她心里一股邪火乱窜,所以语气特别冲。
乔夫人看了看她手里的人偶,尴尬得要命,其实不是她胆小,任谁半夜爬起来,枕边人摔成两截不会觉得是撞鬼了,她站起来,冲刘言心尴尬的笑了笑,“言心啊,不好意思啊,刚才我太激动了,所以没有看清楚,明明是你爸躺在我身边,怎么变成人偶了?”
乔夫人疑惑道,她身体不好,乔氏破产,乔震威进了监狱,她晚上的睡眠也不好,所以让医生给她开了安眠药。
乔震威从监狱回来后,他们虽然还同床,但是已经各盖各的被子了,所以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先前若不是客厅里的动静闹得大了,她也不会惊醒过来了,更不会发现躺在身边的不是乔震威,而是人偶。
刘言心将人偶扔在沙发上,她不悦地皱眉,乔震威出狱后,她就觉得他怪怪的,她想他可能是在监狱里待久了,还没习惯现在的生活,所以她没有多想。
但是现在发生了这件事,她就不得不多想了。乔震威为什么要给人偶穿上他的衣服,这三更半夜的,他又去哪里了?
“妈,你不说我还想说你,爸睡在你身边,什么时候换成了人偶你都不知道?你睡那么沉吗?”
“你知道我晚上睡不着,有吃安眠药的习惯,我也想知道怎么会变成人偶。”乔夫人十分郁闷,她身边躺着人偶,那乔震威去哪里了?
刘言心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等爸回来就知道了,您先去睡吧,看这情形,爸不是第一次干这事。”
这到底是怎么一家人,怎么人人都变态得很?之前乔氏还没破产时,他们住在别墅里,她听下人说,乔震威跟苏晴柔有染,后来又说乔震威古古怪怪的,经常半夜出门,天亮才回来。
而乔夫人什么也不知道,想来从那时候起,乔震威就拿人偶来充当他。他为什么要这样掩人耳目,是巧合还是他另有什么阴谋,深夜出门,是去会旧情人?
随即她又摇了摇头,什么样的女人会甘心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现在的情妇小三什么的,比正室还嚣张,怀着孩子上门挑衅的比比皆是,谁不想给自己争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而且乔震威那样的男人,就算要包养情人,也不必这么偷偷摸摸吧,他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把那女人带回来,然后一夫两妻,左拥右抱。
那么他半夜出门是去干什么了?
如果不是乔夫人这么一闹,他们估计还蒙在鼓里,看样子,乔震威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瞒天过海、金蝉脱壳的事了。
“言心,你爸这么晚了会去哪里?他为什么要用人偶假扮他?他瞒着我去干什么了?”乔夫人看着一旁的人偶,她实在难以接受,这段时间一直跟她睡在一起的是个人偶。
“我怎么知道,妈,你要么先睡,要么坐在这里等他回来给你一个解释,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天亮之前,他肯定会回来。”刘言心说完,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乔少桓,到底没有过去拉他起来,自己回房间去了。
“言心,把少桓叫醒,让他回房去睡,这样睡一晚上会感冒的。”乔夫人看见刘言心往卧室走,连忙道。
刘言心脚步顿了顿,冷声道:“妈,让他清醒清醒,否则他会忘记自己是谁。”说完她走进卧室,顺手就锁上了门。
乔夫人不悦地瞪着合上的门,看见乔少桓趴在地上,她怕他着凉,推了推他,“少桓,快起来睡,睡地上当心着凉了。”
乔少桓醉醺醺的,挥了挥手,“不要吵我,烦死了。”
乔夫人又叫了他几声,他还是不起来,她去扶他,还被他推坐在地上。她气得索性不管他了,回复去抱了一床棉被过来盖在他身上。
她人再也睡不着了,她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啊等,凌晨时分,大门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她站起来瞪着大门。
乔震威推开门,就看到乔夫人恨恨地瞪着他,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女式的皮衣与及膝短裙,老脸都涨红了,“你醒了?”
乔夫人万万没有想到乔震威会打扮成这样,她被气得险些晕过去,哆嗦着手指指着他:“乔震威,你越老越不知廉耻了,居然穿成这样,我的脸都要让你丢干丢尽了。”
乔震威仅慌乱了一下,就镇定下来,他走过去捂住乔夫人的嘴,“好了,不要嚷嚷,让外人听见像什么话,有什么话我们回房去说。”
“唔唔唔。”乔夫人的嘴巴被他捂住,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她气得直跳,张嘴欲咬他,却被他扣住了下巴,强行带回了卧室。
关上门,他才放开她,摘掉假发,又脱了裙子跟女式皮衣,还有那对她的胸/罩,胸罩里掉出两个水球,他神态平静的捡起来放进箱子里,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转身去浴室里洗脸上的浓妆。
乔夫人气得直抽抽,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他乔装成这个鬼样子,到底跑哪里去了?
“乔震威,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就闹得你鸡犬不宁。”该死的,他真是为老不尊,居然还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女人,还穿得这么暴露,想到那两个水球,她就抓狂。
乔震威透过镜子看了一眼身后气势汹汹的女人,他道:“你先等我把脸上的妆卸了再说。”
乔夫人深吸了口气,她真怕自己会失控,乔震威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然后走出浴室,来到她身边。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拥抱乔夫人,“老婆,自从我出狱以后,池未煊就派人跟踪我,一直盯着我。”
他将她拥着坐在床上,“你知道的,我们在海城一天,池未煊就不会放过我,我这次能出狱也是侥幸,随时有可能被他送进监狱,所以我准备带你们出国,我最近就是在跑这方面的事。我不告诉你们,是怕你们会泄露出去,引起池未煊的警觉,到时候我们就跑不掉了。”
“真的吗?”乔夫人被他抱着,心里熨帖得不得了,也没功夫去琢磨他话里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当然了,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不会放任你们不管。其实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就是我不能离开海城,比较麻烦,所以要找别的路子。”乔震威皱紧眉头,无奈道。
“那你找到了吗?”乔夫人担心道。
“还没有,最近风声紧,人家都不愿意帮忙,我还在找关系,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找到路子,到时候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乔震威三言两语就哄好了乔夫人,看着乔夫人心满意足的靠在他怀里,他眼底掠过一抹幽光,嘴角也噙上了一抹冷笑。
乔夫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震威,这事你不用瞒我,我知道轻重,不会乱说的。你把人偶放我身边,我刚才醒了吓了一跳,后来言心也知道了,这事恐怕不好跟她解释。”
在乔夫人心里,还是没有将刘言心当成一家人,出国的事,她也没有将她计划在内。
乔震威皱了皱眉头,“这事你一定要向她保密,至于人偶的事,我相信你会好好解释的,好了,我奔波了一晚上,我睡会儿,你也睡会儿吧。”
乔夫人爬上床,乔震威破天荒的没有跟她分开盖被子,他将她拥在怀里,乔夫人靠在丈夫怀里,精神慢慢放松下来,她想了想,说:“震威,少桓的新公司效益不错,听说最近接连接了三个大项目,他恐怕不会跟我们离开。”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我们在国外扎稳了脚,再叫他们过去。少桓跟梦洁都是苦命的孩子,有我这个爸爸才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乔震威知道梦洁为了帮乔少桓开公司,而周旋在几个老头子身边的事,为此他也反对过责骂过,可一切都为时已晚。
最近梦洁都没有再回来过,少桓也回来得少,他们原本和和睦睦一家人,如今搞得四分五裂,他心里也很难受。
“你的本意也是让他们能够平安富足一辈子,都是池未煊害得我们家落魄成这样。”乔夫人怨恨道,她最恨的就是池未煊,其次就是苏晴柔,都是因为这两人,才害得他们落魄至此,才会逼得乔震威打扮成女人的样子与人周旋出国的事。
此时的乔夫人根本不知道乔震威自始至终都是骗她的,根本就没有出国一事。
乔震威没有答话,他看着天花板,眼神如吐着蛇信的毒蛇,狰狞恐怖。
………………
晴柔从医院出来,一眼就看到医院门口停着一辆黄色炫目的跑车,那是全球限量版法拉利,十分拉风。而靠站在法拉利旁边的男人也十分拉风,修身的皮衣皮裤,脚上一双牛皮软靴,像杂志里走出来的型男。
他看到晴柔走出来,对她吹了一个口哨,“美女,搭顺风车吗?”
晴柔失笑,她缓步走过去,笑盈盈道:“帅哥,这车看起来很贵啊,我怕坐坏了我赔不起。”
“香车配美人,亲爱的,上车吧。”型男拉开车门,向她抛了一个媚眼。
晴柔半边身子都麻了,她哆嗦了一下,“小哥,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这样让我心底发怵啊。”她认识的宋清波可不会这么轻/佻,他总是温文尔雅的,举手投足尊贵得像一个王子,可不会像地痞无赖。
宋清波冲她眨了眨眼睛,“人都是会变的,一成不变的那叫死人。”
“你这笑话真冷。”晴柔作势抚了抚手臂。
“美女,上车吧,看在我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又在冰天雪地里守株待兔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你出来,心疼心疼我吧。”宋清波各种卖萌,完全豁出以前的形象不要了,死缠烂打,就是要缠着苏晴柔。
晴柔在鸡皮疙瘩快要掉了一地时,果断的结束了他的软磨硬泡,坐上了副驾驶座。宋清波关上门,迅速绕到驾驶座旁坐好,发动车子驶出去。
晴柔看着他,“小哥,你的节操碎了一地了。”
“只要能追得美娇娘,节操碎了算什么,捡起来就是了。”宋清波笑睨着她。
晴柔笑着摇头,“捡不起来了。”
两人玩笑了几句,谁都没有提苏晴柔那晚不告而别的事,而宋清波亦不会让她知道,他一直开车跟在她身后,听着她唱歌,听着她失声痛哭。
从那天起,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她夺回来,死缠烂打也好,无耻卖萌也罢,还是用尽心计美男计,他都要将她抢回来,不再让她难过。
“你要带我去哪里?”晴柔看着眼前的路线慢慢熟悉起来,转头问他。
“秘密!”宋清波神秘兮兮道,晴柔忽然一怔,他说这话时的神态,为什么她觉得他跟池未煊有几分神似?
晴柔眨了眨眼睛,眼前还是宋清波,她摇了摇头,大抵爱装神秘的男人都一个样,她才会觉得他们很像。
晴柔也不追问了,既然是秘密,大概她怎么问,他也会装神秘到底。然而前方的路越来越熟悉,她知道这条路的尽头,便是游乐园。
晴柔讶异地看着他,宋清波将车停进停车场,转头望着她,“小晴,以前我答应过要带你来游乐场,后来不是你忙就是我忙,一直没有时间来。那时候我跟自己说,没关系,今后有的是时间带你来。现在我才发现,有些事情如果不及时做,就再也来不及了。”
晴柔呼吸一窒,眼眶微微发热,“小哥……”
“你别说话,听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将自己放空,给我几个小时时间,让我们回到我们相恋的时候,弥补这个缺憾,好不好?”宋清波深情地凝视着她。
晴柔心跳加速,宋清波对她的情意她如何不知,但是她却不能明明已经爱上了别人,还跟他牵扯不清,“小哥,我……”
“就当我们告别那段青涩的爱情,好不好?小晴,不要拒绝我。”宋清波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纵使晴柔再铁石心肠,也开不了口拒绝。
晴柔犹豫不决,她知道自己该狠心拒绝他,然而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还在犹豫时,宋清波已经拉开车门下车了,然后绕到副驾驶座旁拉开车门,很绅士道:“美丽的小姐,请下车吧。”
他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晴柔怔怔看着他的手,轻轻叹息了一声,“小哥,你这又是何苦?”
“我不觉得苦,我觉得很幸福。”宋清波握住她的手,将她牵下车,然后关上车门,牵着她往游乐场走去。
今天不是双休日,所以游乐场的人不是很多,宋清波牵着她的手走进去,站在摩天轮下面,宋清波拉着她去售票口,20元一人一次,因为今天游客少,所以20元两次。
宋清波买了票,高兴道:“今天来得真是时候,捡了一次免费的。”
晴柔一直在跟他的手作战,可是他握得紧,没有给她机会挣开,“小哥,你放开我的手,我……”
“说好了是告别我们的爱情,这一刻,你还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牵我女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宋清波拖着她走进摩天轮,两人在车里并排坐下,晴柔仿佛又记起那天跟池未煊坐摩天轮的事来。
她心里感伤不已,前一刻她还幸福的像到达了天堂,下一秒,就坠入了无底深渊。
宋清波见她神色悲戚,便努力给她讲笑话,逗她笑。晴柔跟宋清波相恋三年,认识四年,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她很给面子的笑了,因为她知道,他是为了让她开心。
摩天轮升到最高时,停了一下,这时候才下午两点,没有夕阳。她想起了那天夕阳的余晖映红了半边天,美得惊心动魄。却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那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是否,这就是她跟池未煊之间的爱情的征兆,再美好,也有结束的时候?
“小晴,我努力想要逗你笑,你总是不给面子,太伤我心了。”宋清波心里有点挫败,他好不容易让她展露笑靥了,没一会儿她又莫名其妙的伤感起来。
他承认他带她来这里是有私心的,他要将池未煊走过的路重走一遍,他要在她心里覆盖住池未煊的踏过的足迹,让她只记得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光。
然而她一直心不在焉,他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想谁。池未煊有那么重要吗?他们认识也不过半年,比得过他们三年的感情吗?
晴柔回过神来,“对不起啊,我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宋清波倒地不起了,他这么努力的煽情啊煽情,她就不能给点反应吗?为什么池未煊撬墙角就那么容易,他要撬回来就这么难?
“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宋清波郁闷的撇过头去,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哄他,可是现在他等了半天,都没等来反应,转过头去,就看到她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貌似又在走神。
宋清波气得吐血,她就不能专心点吗?他看着她的俏脸,抚着下巴不知道在动什么坏主意。忽然,他倾身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走神必杀技,吻!
他速度很快,快到晴柔看到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欲往后躲时,已经被他结结实实的吻住。
晴柔吃了一惊,下意识推开他,宋清波没料到她的手劲会这么大,他差点被她掀出吊车,他眼疾手快,抓住一旁的铁杆,心有余悸道:“苏晴柔,你谋杀我啊。”
晴柔涨红了脸,也顾不得刚才被他偷吻的无措,连忙将他拉回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分明就是想谋杀我,我这条老命真经不住你吓啊。”宋清波指责道。
晴柔局促地看着他,“谁……谁让你突然凑过来亲我的……”
“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我亲我女朋友有什么不对?”宋清波义正辞严道。
“我……你……”晴柔发现自己被他诓了,他说得这么义正辞严,她却连反驳都反驳不了,好在摩天轮已经降了下来,她推开门,说:“我不玩了。”
宋清波自尊心受到很大打击,他本来也不是有意要这样,此刻见晴柔恼了,他连忙跑上去哄,重头戏还没有开始,女主角怎么能跑呢?
宋清波好哄歹哄,并且赌咒发誓,再也不做出过分的举动,晴柔才原谅了他,跟着他去坐旋转木马。旋转木马里有一辆华丽的马车,晴柔上次来坐时就看见了,这次马车居然用百合花与红玫瑰交替装扮好,连马身上都装饰了一番。
更奇怪的是旋转木马那边有很多游客,但是工作人员却没有售票,说今天旋转木马被人包了两个小时,暂时不接待游客。
晴柔见状,就要拉着宋清波离开,宋清波却拽着她的手走过去,工作人员立即迎上来,“宋先生,我们已经按您的要求将马车装扮好了,这位就是您的未婚妻吗?”
“对。”宋清波言简意赅,晴柔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吃惊地撑大眼睛,难道这里是宋清波包下的,而他跟人介绍她是他未婚妻,他怎么能这么做?
“小哥,我们还是不玩了。”晴柔隐隐觉得有些事情将要失去控制,她不想坐旋转木马了。
“小晴,你答应我的,今天下午的时间是我的,就当是你欺骗我给我的补偿好不好?”宋清波拦住她的去路,俊脸上尽是哀求。
晴柔看着他,认真道:“对于跟你分手的理由,我感到很抱歉,可是如果我不那么做,你不会放我走。小哥,对不起,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
“小晴,就当是给我们的爱情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也不行吗?我接受不了我们的爱情是以那样的理由结束,我不甘心,我只是想改写一下结局,让我能够对这三年来的爱恋做一个交代,这也不行吗?”
晴柔望着他脸上的哀伤,不知怎么的就动容了,她点点头,“好,小哥,就当是我亏欠你的,今天以后,我们都要重新开始。”
宋清波脸上的哀伤仿佛拨云见日一般,全都散去,他笑得明媚如初,伸手向她,“那现在陪我去坐旋转木马吧。”
晴柔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递给了他,由着他牵着她的手走上旋转木马。
他牵着她坐上华丽的马车,她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公主,而他是最深情的王子,旋转木马开始转动起来,头顶响起了音乐,是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
晴柔惊诧地睁大眼睛,“我前天来坐了一天,都没有这首音乐,怎么会?”
“是我让人加紧录制上去的。”宋清波从脖子上扯下一根项链,项链上赫然是一枚光彩夺目的钻戒,下面的游客全都围了过来,包括有媒体也扛着摄像头开始拍了起来。
晴柔愣愣地看着他,他这是要闹那一出,他将钻戒放在掌心,深情的凝视她:“小晴,你跟我分手那天,我本来准备向你求婚的,可惜我让你先说了,如果我知道你会说那番话,打死我也不会让你先说。小晴,我爱你,嫁给我吧!”
宋清波举着戒指突然单膝跪下,旋转木马上的音乐突然一换,是蔡依林和陶喆的《今天你要嫁给我》,气氛一时间烘托到最hing。
晴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脑海里轰隆隆的,宋清波向她求婚???宋清波向她求婚???
与此同时,各大电视都在争相报道这一浪漫的求婚。池未煊坐在车里,正赶往下一场应酬,车子路过百货公司,那宽大的液晶屏幕上,晴柔坐在华丽的马车上,宋清波单膝跪在她面前,嘈杂的马路上,他依然能听到男女在唱:
手牵手,跟我一起走
创造幸福的生活
昨天你来不及
明天就会可惜
今天嫁给我好吗
他愤怒地一拳砸了过去,车载电视立即碎成了千万遍,他沉声命令道:“老王,去游乐场!”
下次加更1200颗钻哈,谢谢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