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要深夜一点了,刺猬和顾天还没有回来,我从暖水瓶倒了一些热水泡个脚,想着等等他们的,可是太舒服了,加上酒精作用,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外面的天还没有亮,电话是顾天打过来的,他的声音有些急促。
“嘉嘉吗?刺猬轻微酒精中毒加上逛街冻伤,现在在医院了。”
我还没有怎么睡醒,可是被顾天这句话直接是说的一个激灵,然后立刻就穿衣服赶到医院里去。
等我到了医院的时候,刺猬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睡着了,顾天和我说他没什么大碍,刚才也只是一时慌了神而已。
原来顾天和刺猬在网吧里看老阳他们打游戏,还没有开始,刺猬就去外面吐了,之后顾天扶着刺猬回宿舍。
可是在小路上的时候,脚下绊倒一快块石头,两个人都载在路边的雪堆里。
趴着的感觉,加上酒精的麻痹作用,顾天和刺猬竟然都没有爬起来的想法,直接就睡在了雪里。
这一觉睡得很迷糊,一直到有一个路人经过,看到路边的顾天和刺猬,吓了一大跳,拍拍他们的肩膀将他们叫醒。
顾天还好只是浑身冰冷,而刺猬直接是昏了过去,脸色都乌青的,这直接吧顾天给吓坏了,直接吧路人送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暖气一哄,刺猬恢复了一点,但是体内酒精含量过度,有些酒精中毒的迹象,加上在雪地里冻了半夜,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顾天没事,因为顾天穿了秋裤,而刺猬只是一条厚实的牛仔裤加上一个三角内裤,要知道夜里的温度可是零下七八度,足以把一个人冻死在雪堆里。
按照医生的说法,如果刺猬再冻两个时辰,就可以不用送过来了,直接送火葬场省事,似乎对我们未成年人醉酒很反感,对此我也只能呵呵,看着已经恢复了很多的刺猬,心里充满了无奈。
后来顾天还和我说了一件事情,就是关于刺猬的初恋,从网吧出来,刺猬酒劲上来了,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嘴里一个劲的在喊着那个护士的名字,小柔,小柔,一遍接着一遍,甚至喊着喊着还哭了出来。
我心里一紧,原来有些事情是根本无法忘记的,我们都以为刺猬放下了,但他根本就从来没有释怀过,只是不想我们担心,才一直隐藏在心底。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让刺猬有多伤心,但我知道,刺猬心里从来没有怪过她,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以后更加不会。
因为那个女人是他这一辈子,怦然心动的第一次。
之后我和顾天回宿舍补觉,因为顾天的脸色也很难看,昨晚他也冻了半宿,现在虽然暖暖和和的,但是酒劲还没有下去,他整个人还是晕晕的。
回到宿舍,这一觉直接是睡到早晨九十点,醒来的时候刺猬还没有给我们打电话,估计他还没醒。
顾天想要拉我去医院看刺猬,我说不急,然后从宿舍里拿出一个球,对他说道,“好久没打球了,我们去打两把。”
“现在打什么球,篮球场全是雪,而且刺猬还在医院里。”顾天被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被我一脸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他点点头,无奈的陪着我去了篮球场。
我去拿了一个大扫把,扫开一块雪地,露出里面的水泥地,虽然有些湿湿的,但是我本意不在打篮球,所以也无所谓。
“顾天,你防我,如果你输了,答应我一个事情。”我对顾天说道。
顾天看着我,有些不知道我在耍什么宝,“如果是这样,就不用比了,你说就是,我答应你。”
我摇摇头,拍了拍手里的球,“比吧,这算是一个赌注了!”
顾天耸耸肩膀,然后对我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打球,我陪你!”
确实,如果论真正打篮球,我和顾天差的蛮远的,说句夸张的,他让我一只手,都能和我打的五五开。
开始之后,我在三分线外运球,本来的规矩应该是我运球突破顾天的防守,然后投进这才算我赢。
可是我运球结束,直接在三分线外双手抱住了球,顾天一愣,以为我要原地投三分,立刻想上来阻止。
可是我直接抱着球,往里面冲,这已然不是篮球该有的规矩,我带着球跑到框底,一个勾手,直接将篮球投入框内。
留下身后一脸懵逼的顾天,他有些无语的看着我说道,“这是哪门子的打发?三十步篮吗?”
我的语气有些低沉,“三十步篮也好,六十步篮也罢,反正球进了,你输了。”
顾天无奈的一笑,摊摊手说道,“好吧,我答应你条件就是,你说吧。”
“离开重德高中,下个学期也别来了!”
我淡淡的说出这句话,这是湘姐嘱托我的,但我哪里有那个本事说服顾天,他倔强的就和头牛一样,我根本不可能劝的动他的。
顾天被我说的有些一愣,然后瞬间勃然大怒,“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是不是那个女人!去******,嘴巴贱成这样!”
我看着这个样子的顾天有些心疼,“你别怪湘姐,这个事情她说的对,你应该离开,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指不定那一天你就会变成第二个伊良,万劫不复,到那个时候无论是我,还是湘姐,还有伯母他们,都不愿意看到这些。”
“我走了,那刺猬呢?还有你呢?”顾天有些怒气,本来还有些放松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刺猬也应该离开,我回去找他说的,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至于我,伊晴在这里,小仪也在这里,我还不能离开。”我淡淡的说道。
“可是我们三个当时说好的……”
顾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我有些激动的说道,“什么都没有说好!我们只是喝多了的醉话而已!你说的篮球赛夺冠放弃了,刺猬说的一统重德也放弃了,而我许诺的保护好小仪更是让她遍体鳞伤,我们三个人很废,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一个学期下来我已经看透了,这条路走下去不是荣耀,而是万劫不复!”
“你真的这么想的吗?”顾天低声的问我。
我深吸一口气,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干脆果断一点,直接说道,“是的,所以那你也没有在重德呆下去的必要了,下个学期别来了。”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接着我听到一声清脆的钢铁声,心里一疼,这肯定是顾天用手吹的篮球架,但是我没有回头,我怕我一回头,就忍不住挽留。
有些时候,我真的不能理解我自己,明明那么希望三个人在一起,但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强迫自己干出一些就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事情,这就是贱!
我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去的医院,还没有到医院门口,就听到病房里传来阵阵的嬉笑声。
“瞎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昨晚睡得蛮好的呀。”刺猬的声音。
然后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昨晚夜班,你也不看看被送来的样子,和僵尸一样,吓死人了。”
“那我现在的样子不和僵尸一样了,你觉得帅吗?”
“帅谈不上,倒是强壮的很。”
“你指哪里强壮?”刺猬的声音有些猥琐。
“讨厌!不和你说了,我下班了,回去休息了。”
“那你把手机号码留给我,不然QQ也行啊。”刺猬的话很逗。
然后我发现,那个女孩子竟然真的给刺猬留下来联系方式,我在门口一阵无语,这刺猬真的很厉害,没想到失恋一次之后撩妹技巧满分了。
之后门打开了,一个小护士看到我,脸色一红,钻了出去,我走进去有些无奈的看着刺猬。
可是刺猬看到我之后,有些兴奋,“嘉哥,你怎么来了,刚才那个小护士说我昨晚差点被冻死,这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恩,所以下次少喝点酒,而且这大冬天的,你多穿一条裤子会把你捂坏吗?不是那个赶夜路的人,你和顾天都危险了。”
刺猬摸摸头,朝我咧嘴一笑,然后问道,“对了,天哥吗?”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走了。”
“怎么走了也不来打声招呼,不上道,不过没事,寒假也就这么点时间,开学来我们又是兄弟!”
“他永远不会回来了,还有你,也离开吧。”我淡淡的说道。
刺猬被我说的一愣,然后惊讶的问道,“永远不会回来了是什么意思?天哥被冻死了吗?”
我真的被刺猬给气着了,才在门口酝酿了蛮久的情绪,差点被他给逗得笑起来,我依旧表情严肃,对他说道,“不是,他转学了,下个学期也不会来学校了。”
“为什么?还有我,为什么也要离开?”刺猬的神色有些激动。
“因为这条路太黑了,既然我们有心放弃,就放弃的更加彻底一点,不然指不定我们就是下一个大白牙,横死学校,明哲保身,退学吧,下个学期也别来了。”
刺猬没有说话了,怔怔的坐在床上发愣,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宿醉之后,会得到这样的消息,他惊讶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没有多话,转身离开,看着刺猬这个样子,我也是难过,认识刺猬这么久,最常见的就是他的逗比,还有他骨子里的那股狠劲,这么落寞的样子真的很少见。
而我为了他们的以后,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彻底的安全!
至于我,伊晴在这里,小仪也许也会回来找我,也不能放着老阳他们不管,还有叶子,伊良的事情还没有头绪,更加不能离开。
总而言之,这里我还有太多的牵挂无法割舍,我还不能离开。如果这注定是一条救赎的无尽路,我愿意为他们背负所有的罪孽,一个人,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