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尤再次出现在狗不理包子店,看来高木吃包子就像吸毒一样上瘾了。
就在张尤买完转身之际,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璃米正扭着曼妙腰肢仪态万千地走进来。怎么与她这么有缘。
一个欲出去,一个要进来,两人面对面。张尤刚想说点什么,璃米对着他淡淡一笑,又点了点头,便一错身进了店里。
刚才的情景齐明远全都看到了,原来这个男人直直呆呆杵在那就是为了看美女呀。不过,这美人也的确是倾国倾城,一袭淡蓝的旗袍裹着一副曼妙的身材。不对呀,那个女人对着那个男人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老熟人了。难道他们是在接头?齐明远对这个推测激动起来。
璃米匆匆买了几个包子,又向对面的德昌药店瞟了几眼,药店里人来人往,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她思考着,要不要冒险进去,若对上暗号便是自己的同志,若对不上就证明老许他们已经遭遇不测,而自己也会暴露于危险之中,可是不试又总让人不甘心。回头看到张尤已经走出包子店,她决定冒险一试。
何子艮一直跟在璃米身后,只因刚才店门口的人实在太多被堵在外面,此时才扒开人群进门来,刚一进来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他刚要说声对不起,对方却匆忙挤了出去。
常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齐明远与何子艮都自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时,刚才的情景一点不落地被许思远看到。无巧不成书,恰恰这两个尾巴他全认识。自从走出小茶摊,他便紧步急赶来到这里,本想在德昌药店附近找个地方隐蔽起来,静观事态发展,可还没喘几口气,便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他心中大惊,原来张尤与璃米身后都有尾巴,难道他们也暴露了?上次老农同志的被捕给了他很大的教训,任何一个小细节上的失误都会影响到全盘计划的实施。张尤是个急性子,也是火爆脾气,重感情、讲义气,他若任意妄行,一心只想为老农报仇,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该怎么阻止他呢?跟踪他的这个人怎么会是地工委李其震书记开会时表扬的齐明远?这是同志之间的不信任?还是又另有任务?记得老农被捕的前一天曾说过对齐明远的怀疑,当时自己没当回事。现在想来的确可疑。老农不会无缘无故地怀疑自己的同志,可是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内奸。如果他真是一枚隐藏在我党内部的炸弹,那么他随时都可能爆炸。
许思远正在集中精神分析,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他心中一阵狂跳,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扭头看去原来是方易捷。
“哈哈,表哥,果真是你,刚才还担心认错人了呢。”身后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许思远抚着胸,放下戒备,一顿埋怨,“人吓人吓死人,你想闹出人命呀。”方易捷是他娘舅家的表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鬼鬼祟祟的,活脱脱的一个踩点的贼。”方易捷刚才看到表哥躲在那里若有所思,便决定来个“突然袭击”,哥俩好久不见,算是给他一个惊喜吧。
“你小子还那么贫嘴,老实说,不在重庆好好地为老蒋卖力,来天津干嘛?”许思远的话顿了顿,眼珠一转,“你可千万别说是为了看我,说了我也不会相信,我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你这张嘴。”
“呵呵,表哥,我真的是想你,特地来看你的。”方易捷居然顺坡下驴。
“得得得!我问你,舅舅舅妈身体还好吗?”
“你还有脸问他们,你都几年没回去看望他们二老了,真枉他们当初把你养大。他们嘴里整天唠叨着要来看你,可现在这时局,再有就是路途遥远,唉。”方易捷叹了口气,发泄着对许思远的不满。
“我知道愧对他们,可我实在太忙了,等以后闲下来一定好好孝敬二位老人家。”说到舅舅、舅妈,许思远眼睛里闪出光亮,当年若不是他们,自己早就喂野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