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你还挺谦虚的,都偷到租界地来了,还敢说是小偷小摸,说,到底想偷什么?”“高手”不屑与他理论,想速战速决,口气透着凶狠和急切。
“还不是生活所逼嘛,但凡有办法谁还愿意做这小偷小摸的营生呀。”神偷试图为自己辩解。
“看你这副欠揍的德行,乐在其中呢吧。”“高手”似乎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神偷一听,摸不着头脑,“你不是同行?”
“我嘛。”“高手”甩着衣襟,眼向上一瞟,“你看我像小偷吗?”
“不像。”神偷摇着头,“你更像一个大侠。”
“高手”被气乐了,“换个说法也还是个贼,你呀。”他点着神偷的脑袋,“难怪你只能做贼,狭隘、幼稚。”
神偷一听这话有点急,“做贼怎么了?我就愿意做贼,我还做出瘾来了,这贼还不是谁想就能做的,做贼说着简单,这里面的学问大了。”
“呦呦呦,你急什么呀,偷东西很过瘾是吧,那我问你,你入这行多少年了,都去哪偷过,偷过什么值钱的东西?”“高手”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确切地说,是审讯的口气。
“切!”神偷瞪了胜者一眼,“只怕说出来吓死你。”
“瞧把你能的,别把牛皮吹破了。”
“不信拉倒,我还没兴趣向你汇报啦。”
“小偷也有脾气,脾气还不小呢。”“高手”揶揄道。
“甭看不起小偷,小偷也是人,小偷也有良知,小偷也能明辨是非。”
“高手”盯着神偷,不相信刚才的话是从一个小偷的嘴里说出来的,“看来你不是个一般的小偷。”
“废话!”神偷心想,如果你知道我的绰号,保准你吓的倒地磕头,哪来这么多废话。
“说你胖,你就喘,挺会来事。”
“这叫识时务、懂人事,哪像你。”
“听你这话的言外之意是说我不该抓你,抓你是个错误?”
神偷点点头,表情严肃,“没错!看你厮斯文文的样子,说话老兜圈子,半天也就这句还算有用。”
“高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神偷对面,看样子准备推心置腹地长谈,“那好,我就再说几句你认为有用的话,但在这之前你要先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
“什么问题?”神偷明知故问,摆明装傻充愣。
“你不会是属耗子的吧,撂爪就忘。”
“你还真猜对了。”
“高手”露出无奈的神情,“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既然撞到我的枪口上,就得按我说的办。”
“怎么办都行,但我有个条件,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事我可不干。”
没想到这句话反倒激起了“高手”更大的好奇心,此时,他也放下了几分架子,拍着神偷的脸,“难得难得,实在是难得呀,在这个乱世,没想到还能碰上一位如此奉公守法的神偷良民,这算是我的荣幸了。”
“我不管别人,反正我就按自己的想法办。”神偷嘟囊着,一副憨态纯真。
“还挺有个性的,这么说吧,我呢,想找一位神偷帮我去完成一项神秘而艰巨的任务。”“高手”的表情神秘兮兮,“前提是,这个人要有一颗有良知的中国心,而你。”他拍着神偷,“正符合我的要求,怎么样,合作吧?”
这下轮到神偷好奇了,他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合作,我没听错吧?你不打算把我送官?”
“为什么要送官,那样,我不是也跑不掉嘛?”“高手”的眼中闪着一丝狡黠。
“闹了半天你也是小偷,那你抓我是什么意思?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发你的财,我探我的路,咱俩井水不犯河水。”神偷说着起身,准备告辞。
“慢!”“高手”忙起身相拦。
“还有什么事?”
“难道你就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我看没这个必要。”
“做小偷就真的那么让你上瘾?”
“对!”
“朽木不可雕也,唉,也罢,算我看走眼了,就当我们从来没见过,你走吧。”“高手”摆了摆手,神情痛心,但更多的是失望。
“你,真的放我走?”神偷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不,确切的说,是怀疑对面这位神秘的同行,他该不会在背后放冷枪吧,那时,说什么都晚了。他不是怕死,而是对这种背后下黑手的招术深恶痛绝,明人不做暗事,有种就直接来,面对面出招,搞小动作那是小人所为。
“如果你对合作不感兴趣,走就走吧,强扭的瓜有什么意思。”“高手”落寞地坐回去。
场面冷了下来,神偷想走不敢走,胜者想留留不下。
“那个。”神偷首先打破沉默,“我能听一下是什么任务吗?万一,万一我做不了,岂不是让你白费劲。”
“高手”眼中闪出一丝光亮,“我说过,只要你有一颗中国人的心,这件事就能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