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
——其有二:一为木、石、禽、兽所变;二为镇守“鬼部小四方”的喻、李、王、梁。
——妖类,魑魅魍魉四者,乃山精树怪所变,实非鬼类。
——魑木,綬草精。
——原身名称:盘龙参、猪鞭草、一线香、胜杖草、盘龙箭等。
——自取姓名:木虉
——魅石,矿石精。
——原身名称:彩虹石。
——自取姓名:石孔雀
——魍禽,麻雀怪。
——原身名称:琉雀,照夜等。
——自取姓名:覃厝
——魉兽,斑驴怪。
——原身名称:半身斑马,拟斑马等。
——自取姓名:寿狸狼犀
——鬼部小四方的镇守官
——东之魑:希恶鬼,喻镬
——南之魅:食水鬼,李铎(和天蓬鬼帝同族)
——西之魍:地下鬼,王聒
——北之魉:住海渚鬼,梁咄
……
人们常说:当一个人可以把一件事情看透,那么这个人可以说是成熟了;而当一个人能把所有的事都看透,那此人恐已不止成熟那么简单,甚可能的是,他都!“成精”了。
千光之眼千眼明,的的确确相比其他异能有着太多的优势,但如果仅仅把她“用”于“眼”上,那她也不过是!一双拥有特殊能力的!“凡睛”。
罗天罡的千眼明还有待熟练,所以他的千光之眼尚不能算是“成熟”。于此之由,既没有天眼也没有鬼眼的鬼姥反而较前者先觉察到年轻人所没能“看到”的“苍蝇”。
另一头,徐艮尧是一个成熟的公安。他能以有限的情报分析出“八眼狮王”的绝强一事,放到同僚之间已是记相当成熟的决策。
可是!公安亦仅限于成熟的行列。一个成熟的人饶是他心机似海城府如壑,也比不上一只!“成精”的妖类。
八眼狮王泰然自若,对忽然显至胸前的敌人连瞄一眼的闲暇都不屑。
旁边的老羊头亦是面不改色,都不曾见齐动手。一对赤黑的犄角乍然现于施袭者的腹下。
影子妖娇声嗔道:“老杨头!它是我的!呜!呜呜……”窦思思竟真得哭开了场子。
“噗!”大蓬血柱,跟着羚羊的挂角一透而出。
“老虎精”的嘴脸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仿佛眼前的景象他已司空见惯地如家常便饭一般。
黑羊精——杨柏桦的那对老眼也懒得开启,山羊胡翘了一翘,话音落入“失败”的偷袭者耳中:“你叫什么名字?”
受穿体之伤的徐艮尧没有被惯性抛离,而是来时何样现时何状地趴在地上。啻见他强忍着血洞处传递上来能使人抽搐的痛楚“嘿嘿”地笑个不停。
杨柏桦一怔,即刻醒觉,睁眼道:“周围还有人!”
“这不有我吗!”窦思思于老羊头的话大发娇忿,“对咱们而言。他们也只有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对死一(双的份儿)……”
“吼!”
竹林间猛然响起百兽之王的怒吼,八眼狮王原形毕露!
“嘿嘿嘿……哈哈!”徐艮尧捂伤坐直,笑声里的得意俨然是肆无忌惮。
“妹子!”金黄的鬃毛落在奄息欲灭的女“人”颈边。因为电殛那样的剧痛,窦思思吹弹可破的粉脂沁出密集的香淋。
愤怒!自“狮子”的每粒毛囊中散发出来。八眼狮王浑身的丝毫亦转眼变成了钢针!
“哈哈……咳,咳!噗!”得瑟的人类因笑牵动伤口,鲜血夺口喷出。
“我要你的命!”“吼!”
狮吼再临,蒲扇也似的兽掌朝着徐艮尧的头顶砸去。
“衢虎!”羖精冷喝一声,凶孽的利爪立即为之停顿,“娃娃(窦思思)的内丹未破,有的救!”
“哈哈……”杨柏桦的诊断当一出口,徐艮尧蓦地又得意地狂笑不止。
“对方的速度太快了!”羖精根本不想理会伤残的人类,在他眼里,那个大声“傻”笑的人已经和死了没什么分别,“保护主人要紧!”
“保护主人要紧,哟哟哟,哈哈!”徐艮尧俊俏的五官因为笑和痛的双重“压迫”早扭作一团,“我呸!噗!”伤口与上口同时迸出血水,“既然不是妖皇,她不会死的(奇兵不能误杀参见,《蝉与雀》,第十一段)!”
“呀!”狮羊之间犹如静木一般,似于“冥想(干扰某人某事,敬见后文)”中的太叔阿蓉忽然叫出凄厉的尖嘶。
“王八犊子,什么东西!太快了啊!”杨柏桦“禅心动漾”,一跃两三丈,扶住“队里”又一名重伤者,咆哮道,“都******是安排好的。‘元老议会’里有奸细!”
“老杨?”狮王疑问刚起,不见场外有何异动。
啻瞧!
羖精——杨柏桦“咩呵呵呵呵”地长鸣,身体爆然胀大!
“噗!”比之先前徐艮尧腹部的血柱,这次的出血量简直就是一潭血池。
“孤狼王!”八眼狮王——巩衢虎盯着现出身形的“渔网”,眼内的猩丝犹如蜘蛛网般地分散张罗,“是你!”
三丈有余的人型黑羊以牺牲一条后腿为代价成功截住超音速的狙杀者。
“任务完成。”王良古被铁钳也似的羊蹄牢牢锢住,他却侧头露出满脸痴笑,呆呆然地淡淡道,“你先走。”
徐艮尧和王良古的初始任务是狙击妖皇。而当他们正式接触到妖类小队时,发现“妖皇”不是他们所要找的“妖皇”,那么,他们的任务已不可能完成。
但素来界内对国家的“骑兵部队”有如是一句话:“奇兵不出则已,出则必饮敌血!”
因此,王良古被杨柏桦止住行动的时候,“任务完成”四个字,既是对“国家出奇兵”的交待,同样也具有扰敌的效用。
“妖类,不过如此!”徐艮尧洒然而道,轻蔑之意亦昭显若揭。
八眼狮王再一回头,伤者早已不在原地。
“想走!”“吼!”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直径十二米之内的绿竹,被刚锐精猛的妖气连根“拔断”!
“木屋木房木草楼,
“魉鬼非鬼锁石球;
“草鞋草履草木扣,
“魍妖是妖苯桥头;
“牛哥马弟来引路,
“十殿阎王也发愁;
“二郎七郎掌孤野,
“夜叉龙女享浮游;
“辟邪判官狐仙后,
“猛志干戚刑天仇(丑);
“今程奉上天任酒,
“孝敬诸方三九流。”
鬼姥蓦然俯身,对地喊道:“生门所在,坤卦前六(八减二),木魉草魍城,弋红命你……”
雌雄罗刹,人类情侣,非友二友屏息以待。
鬼胎——徐少阳半边身子搭在青州封印木茧上,呼吸着从落叶的缝隙间溢出的泥土芬芳,睡得无比安逸。
场内寂寥。鬼姥——弋红抬头对熟睡的“孙儿”慈眉莞尔,再次朝罗天罡等人递以感激的目光,蔫唇甫动,道!
“开!”“噗!”“鬼姥!”“姥姥(白巫喊的)!”
郄幽儿冷艳身姿闪媚一瞬,接住被“无故反弹抛飞”的生门亲王。
花潜形、逄觉(身份所悉,参见,《蝉与雀》,第十六段)、罗天罡,应螭四射而出,立据四方守位。
“姥姥!”白巫奔上前去,她和徐少阳分外投契,再有那晚“罗婶婶”的一席甜言。吉巫白宗的人类亦早把天任鬼姥——弋红视作自己的长辈。
“姥姥!”徐少阳刚被众“人”惊醒,即见红赤赤的鲜血从老人嘴里喷泄,马上弹跳而起,抱着木茧哭着腔跑了过去。
“没事。”弋红缓过气来,安慰道,“俩傻孩子。姥姥没事,有敌人来了。呵呵,姥姥真没事。你们别离开姥姥哦!呵呵!”说着张开双臂搂住“大女孩”和“小男孩”。
老人们总是这样。当他们身体出了毛病,却就是不肯露出哪怕一点点的痛苦。他们宁愿笑脸从容,也不愿意关心他们的后辈们为其流露出一丝丝的担忧。
随着岁月的流逝,随着健康的愈旷日下,随着生理上的渐渐衰弱,老人们却变得更加“坚强”。
佝偻。几乎成了他们专属的代名词,只因他们甘愿扛起的“重担”压垮了他们。而我们呢!还在为了那一点“出息”而矫情吗?
孩子!有时间,就多陪陪坚强而慈祥的他们。因为每当我们离开之后,“独”“自”留在家中的他们所承担的“东西”,真的“太重”了!
父母们原本直挺的腰杆,是被我们的“任性”折弯折坏的呀!
“鬼姥?”郄幽儿传来意识。
弋红摇摇头,示以静声。虽然这点伤势不足为虑,但老人还是不愿给“孩子们”增添再多的忧扰。
“是空间之力。”罗天罡游目巡视,道,“有人在附近施加了空间约束。”
“呃?”鬼姥霍然抬头,道:“天罡。是两拨敌人!阻老身开城的是外来妖气(太叔阿蓉),小心!”
花潜形心下感激,老婆婆的话亦是在尽力为其澄清,
“呼!”离此间实在过远。遥远而发的狮吼到了这里已化成了沉闷的风声。
四名“守卫者”一齐望向“音响”的来源方。
“呜!”依然是变异的吼声。罗天罡竭尽目力,盯视老久,道:“是妖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逄觉迅速地把上下眼皮一眯,眯成一线,又迅疾回复原状。那表情凡人只需一眼,便感觉他是一个精细狯练的老滑头(表现处请见,《寻与捕》,第一段),“嘿。不知不觉就入了套了。”
忽然!竹林间无来由地卷起两股劲风,一个酷似通县余姓“上司”的人物“飘临”场内,“庹老先生好眼力!”
我等定睛一看,哦不!
原来到场的就是那喜欢摆弄政治面孔的徐艮尧的“上级”,他和另外一名男子齐身自上空缓缓落到地面,道:“在下余表,国家奇兵部队小司。任务完成度百分之八十九点八九。”说完自己的资历和功勋,环揖半周才道,“见过各位。”
(特注:小司,奇兵部队中的一个职位。)
“奇兵部队?”罗天罡在薛娥活着的时候只听过界中之士的规矩和派系,尚未闻悉国家的“内幕消息”。而这一次,竟连向来纵容界中之士的国部也要插上一脚,那么,此刻的形势已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
逄觉亦不道破(自己的身份),含糊道:“余长官莅临蓬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庹老客气。”话犹未尽,余表略微侧头,明明早就暗察许久时光,却装作刚刚晓得“有伤者在场”,他道:“鬼姥身体无恙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对方的“劝慰”之辞一入耳,郄幽儿立即拦至余、弋二者之间,寒声道:“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余表余光所视,鬼姥外圈的三“人”都已转过身面朝自己。政府官员强耐美“人”的恶言,对第四边空着的方位道:“应亲王既然在此,何不现身相见?”
“怕你没命瞧!”应螭不及出声,花潜形受郄幽儿影响,已然开口喝詈。
“呵呵。然如!我好想听到某些闹哄哄的东西。”余表仰望天穹,整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傲然道:“作为下属,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叫“然如”的“跟班”姓李,和徐艮尧以及王良古不同,李然如是余表的官方注册属员。平日里,这个小伙子总是安静漠然,不骄不躁。不是他不喜欢聊天,只是如果能用一个词代替一句话,他绝不会多说第二个词汇,但我们要把他和孤狼王——王良古的惜字之性区别。前者是源自阴沉,后者则属于寂寞。因此,看官们和笔者都不可将两人的说话风格混为一谈。
阴气沉沉,不是特别帅气的小年轻对上司的“命令”,连回应都没得,啻见其悄无声息地点了下头。
“好快!”罗、应、逄三者二字一声。
白、徐两位哑然失语。郄幽儿恍言相告:“往右躲!”
本来吗!避役妖妖类天性,原也打算闪让。但听到内心倾慕的女鬼真心警告,不但没马上采取措施,反而体内有一股热气直往上涌;这股热气到了胸坎,变成了豪气;接着升到脑海,又变作了傲气;气流下沉,到了喉咙,忽而转成了火气!花潜形破口骂道:“小王八蛋,你找死!”
被骂做“小王八蛋”的李然如当然不是找死,可也不是送“别人”去死。毕竟花潜形深厚的妖法亦非浪得虚名。
“轰!”“呼!”撞击声和削弱后的狮吼共鸣。余表面不改色,偷偷留意着“远方”。
音消叶落,人和妖谁都没能留在原地。李然如凭着那股“视死如归,一往无前”的冲劲,硬生生扯平了双方在绝对实力上的差距。
“小王八蛋,你挺行啊!”含着热烈激动的语气,却是花潜形冷静下来的表现。管他心爱女鬼在不在看着,“硬拼”向不是避役妖的作风。思念想毕,妖类倒伏于竹竿的身形眨眼没了踪迹。
“嗯?”李然如没说话,啻是心里疑问,因为年轻的小子没有侦探的手段。
然于此际,余表冷哼声起,众“人”听到:“壬辰方位(分针29分钟方向),一丈之外!”
“咦?”守方的诸位疑惑间,李然如“呼”地飙风出击。
“啪!”对掌交击之音方一作响。余表背身斜乜,阴声道:“难道!没有谁告诉过各位!好像田里的水稻,领域之力!是可以培育的吗?”
“象之领域!”逄觉和罗天罡同呼出声。
(特注:前文“误导”弋红四周安然,第一次开鬼城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