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妖、精的区别:
——鬼必须有人的魂魄作为前提。鬼是内在的自我修炼,而无实心(内丹)是一种虚,修炼到一定程度才能化实体!
——妖、精借着外物(月力、人血、人肉、精灵等)炼化内丹的,以本身实体作为基础,比如:石头妖、树妖、花妖、狐狸精、老虎精、树精(与树妖不同)。
鬼、妖、精都属于阴性生物。不过鬼是阴中之阴,妖、精为阴中之阳。
再有。妖与精的区别就比较细微。相对而言,妖主静,精主动。所以,妖乃阴中阳之阴,精为阴中阳之阳。
——精,相当于人的初期,啻是没有摆脱“茹毛饮血”的本能,区别于妖最明显的地方是,精的意识超前,向往人类。
——妖,接近于人的兽性,有人性中掠夺的一面,喜欢肆虐弱小,畏惧强严。生活中有很多人已接近妖性,俗称人妖。
——怪,妖中异类,人心所惧也。
……
“婆婆!”当罗天罡醒来,正如他在那是也非也的梦境中所见——至尊黑巫已独自一人先行前往大理市。
薛娥因为难以释怀的“滴血之心”,甘愿离开常乐市。在没有天眼相助的情形下,黑婆婆始终无法知晓预兆中“观察者”的样貌或身份,而隐隐间又觉得那个看着心脏滴血的人就是自己。
出生于一个社会底层的巫术家庭,和很多湘赣一带的村落同样。薛娥自来到人世的那一刻,就必须去习惯常人们数不胜数的排挤和唾弃。
七岁的她,没有一般孩子伙儿的快乐,只有家里的一条老狗为伴。当她和动物朋友玩得兴起,终于在千辛万难中露出开怀之色准备用笑容去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同村的孩子们来了。
随便拾起点什么,即使是扔不出去的东西(茅草之类)也行,孩子们都要表现表现。表现从他们家长那里要么学来要么嘱咐的“歧视精神”。
在常人眼里,在常人孩子们眼里,巫师巫婆都是邪恶的。
是邪恶就不能拥有快乐!
这!是正义的裁决呢,还是蠢如吞粪的审判?
笔者要说!世俗!便是如此,世俗之见!亦是如此!
(特注:普通老百姓对巫的认识相当有限。他们把所有坏的巫士,“不分黑白”都叫作“巫师”,女的叫作“巫婆”。除非是淳朴未被世俗介入的村庄,巫都是极具“贬义”的。而愚昧者为了掩盖自己的“无知”,就把“好的”的巫喊作“神婆”和“半仙”。)
“不能拥有”快乐的童年给薛娥烙下了阴影。但只要是人,不管立场如何差异,她还是要去经历,经历那被许许多多“善男信女”憧憬的“花季青春”。
十四岁的她,因为经历的远远多过同龄人,以致在她花苞般的羞美中带上了冷艳,有时候甚至是冷酷!
梅良信像一条狗似的,夹着他无形的尾巴,匍匐在少女的面前。
冷冷地看着给过自己三个月快乐的“伴侣”,她不禁回想起以往的甜言蜜语,回想起闪逝的浪漫情意,回想起两人依偎时冲动而充实的幸福。
年少的薛娥五指扣如鹰爪,不理刚被吐上去依旧在往下滑的唾液,亦不在乎适才砸过来和自己黑美的发丝相缠的枝叶,更不想浑身脏兮兮的污泥。她现在的邋遢模样,和他此时摇尾乞怜的狗样,都是一个人造成的。都是眼前这个给过少女三个月“花季青春”,长相俊俏的年轻人造成的。
梅良信比薛娥大三岁。其他孩子懂的,他都懂;其他孩子不懂的,他也懂得一些。
终于,在这多番按耐还是没能抵住诱惑的“明媚”午间。两人想要尝试尝试禁果的青涩。
本能在驱使着两人,让他们的理智渐渐丧失;懵懂在劝阻着他们,使他们显得手忙脚乱。
原以为会是期盼已久的刺激和甜蜜。可有谁猜到,在此“幸福敲门”的时刻,同村的同龄人们!来了。
原以为,他会像丈夫疼爱妻子那样,男子汉似地守卫自己,用情郎的莽撞替自己辩护,却!都是妄想!都是痴念!
梅良信的眼里是还藏着歉意,没来得及整理的服饰是和她未赴巫山前的云装,但是!在嘲笑声中,在“世俗”的强大阵容面前,情郎怯懦了,情郎屈服了!
他的腰在向下弯,他的手在抓起泥土,他的脸丝毫没有痛苦,脆弱的感情刹那间演变成了“罪恶”的厌恶。
有时候,当我们吝啬自己的宽容,那!也是一种!罪过!
薛娥笔直地站着,像是天然生长在那里的妖异之花。而她身前则是躺着刚刚还在嘲笑她的几个同龄人的尸体。
家传的蜈蚣蛊粉在愤怒至于临界点时从指甲的缝隙中撒了出去。
抽搐,口吐白沫。俊秀的脸蛋再难融化她的芳心。嘴角残留的阴笑才是她对药效的认可。
但很快,那抹冷笑收了回去。因为在场的人除了自己,居然还有一个年轻人挺直着身躯。当立者面如满月,和不久前被自己毒死的情郎年纪相若。
默默地!他对她笑了。他的笑容之中,有鼓励,有赞许,还有“一点点”的可怜!
薛娥心头一暖,迅即又被自尊俘虏,故作冷漠道:“你也是巫门中人?”
那时候,薛娥的嗓音闻若天籁,有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娇媚。梅良信也是因此而色迷心窍,甘冒村里之大不韪和少女偷偷幽会恋爱。
可!现在薛娥眼里的“善男子”竟毫不为动,啻是简单地点了点头。
“没有名字吗?”对方的从容让少女胆怯起来,“否则,我连你也杀了!”
“呵呵。”“少年人”徐徐出声,拿出与之面容上的稚气极不相称的沉稳口气,轻笑着道:“呵,莫急。”
薛娥真也静下心来。
“年轻人”再缓缓而道:“吾名!妙法。”
巫师一旦在某个地方显露出用蛊害人的行径,举家搬移将是他们最后的选择。
叫“妙法”的少年拜访过薛娥高堂,受薛父诚惶诚恐的招待后,薛娥离开了还有一个兄长的可悲家庭,也踏上了属于她自己的巫门道途。
几十年过去,机缘绽放在一个穷乡村(詹里屯)的后方山脚——年至耄耋的薛娥遇上了“新生”的罗天罡。
不住为何?在这个开通天眼的年轻人面前,她总会有一种晚年的安详,亦有一种不曾记得几时被深埋的真诚,还有一种尚未拥有过的温馨。
错觉中?薛娥老是把罗天罡叫的“婆婆”听成“奶奶”。在一次夜起给毫没睡相的晚辈关实房门时,薛娥这样“安慰”着自己:“或许真是上了年纪!”
抑或者,性格无常的她难记起何年何月早已把罗天罡视做了孙儿。出于那幅充满血腥的画面“提醒”,薛娥认为即使犯险,也不能让自己重视的人置于危境中。
罗天罡坐在茶几的南面,深深地思忆着“梦中”婆婆对自己的留言:“天罡,不要嫌婆婆唠叨,以你目前的能力连自保都成问题,更别说去大理市救少风。
“所以婆婆决定先替你去大理市探探虚实,就算救不出少风,也会尽量拖延。而你则是先到云贵一个叫‘羌南’的小县去。在那里,你会得到莫大的助力。
“别的没什么了。婆婆一直都很高兴,能够在入土之年遇到你这样的‘乖孩子’。当然,呵呵。还有那个稀里糊涂的鬼皇大人。婆婆能感受到,不管是生活上,还是战斗中,你们俩对婆婆的珍视。老婆子已(死而无憾)……谢谢……
“对了!婆婆写在你上半身(肚脐至两肩的身段,不包括双臂)的东西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梦境中”的薛娥露出无比慈爱的目光,“那是婆婆送给你的小礼物……它,是只属于你的……”
“画面”并未到此结束。薛娥转身时的微笑才是超越血缘,超越亲情的“尾声”。但就这一瞬间,虽然罗天罡觉得黑婆婆的打算是此际最为稳妥的方案,但冥冥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第六感):“薛娥会一去不返!”
年轻人猛然从竹椅里如弹簧一般跳了起来,他脑海的忆象还没有完全消失。
薛娥留下背影的顷刻,罗天罡看到了!他看到了虚浮于薛娥脸颊上的赤黑之气。
天眼通者心中想着:“如果没有看错。那股赤黑色的气息肯定就是‘算命先生们’最常提及的‘血光之灾’。而这血光之灾在界中之士嘴里,还有一个更加骇人听闻的名字——‘替死之煞’!”
顾名思义,此“替死之煞”迄今为止啻有两种避祸方式:一、死翘翘,以不避为避;二、找替死鬼!
上述两者都不是罗天罡所想遇见的。
所以。飞快收拾完必要的物件。
出门。
上锁。
在到大理市之前。
罗天罡一定要追上万罗黑巫。
从常乐市坐长途到大理市要花去七到八个小时。如果薛娥是一大早就出发,那么罗天罡能追上她的唯一时差,就是长途车司机在中途所需的三十分钟用餐休整时间。
要想在30分钟内缩短至少2个小时的汽车路程,罗天罡只有重金聘用私家车无视道路规章,超速飞驰。
还好。黑巫中的降头支派并没有能使活物瞬移的法术,要不然罗天罡现时所做的一切都将是自欺欺人的无用功。
然而,在受雇司机内心大呼痛快,以为一趟长途追踪便能赚取一辈子都用之不易尽的三千万人民币的时候,道路中央!车头正前方很远的位置已有一点黑影阻在那里!
220码,车速快疾,却急不过此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罗天罡。亦于这个原因,罗天罡疏忽了对四周的警惕。
直至从座位上传来的强大惯性力把安全带硬生生拉裂(没断),安全气囊充实两个驾驶位。罗天罡才猛然醒悟,临危不乱中剑炁挥动。
跑车被一劈为二。受雇司机一声惊叫,人已被及时拽出,死里逃生。
“轰!”两人四足刚在十米外着地,不成车形的保时捷已然炸出了蘑菇状的焰火。
“我?”驾驶员都忘了害怕,语无伦次道,“你?”
“好一招‘缩龙成寸’!”罗天罡把无措的凡人护在身后,“对着”四下啻有一道柏油路贯穿的旷野道,“罗天罡素来安分守己。不知罗某和阁下几时结下的梁子,险些害了一名无辜者。”
马路两旁都是荒地。据说这一带已被某万恶的开发商承包。但由于开发商的资金在短时间内没能周转到位,从而导致此大面积的土地搁置无用,不得有效经营。
罗天罡正在为“没人回应”感到诧异。不知怎地,天眼通者的上衣口袋忽然炽热起来。他随手一摸,明白了!道中适才明明远至七八百米的黑物障乍猛地出现跟前,险些车毁人亡。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和白巫必有干系。
所以。罗天罡换一种提问方式道:“前辈是姓白,还是姓邱?”
“姓白。”“轰!”伴着跑车第二次爆炸声,红黄火焰和滚灰浓烟中徐徐走出来一人。
在被火与烟两道实物遮蔽的情形下,罗天罡还是瞧清楚了那条撕裂出来的空间缝隙。罗天罡双眉扬蹙两下,恭敬道:“万罗终全,至尊白巫,白头寿白老前辈。晚辈有礼了。”说完抱拳施礼。
“好说。”白头寿巫法振体,全身灰烬随之而去,俨然露出仙风道骨的宗师气概。只不过那满首白发剃了一个平头,看上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白头寿圆圆的绿豆眼不禁一睁,出声道:“唉哟,我还以为你是独自一人。差点酿成大祸真是。”
罗天罡让出一个身位,使驾驶员的样貌显入对方视野:“白前辈。晚辈有要事在身。他是晚辈请来的司机。如果前辈愿意牛刀小用帮晚辈一个忙。晚辈自会给令媛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头寿眉毛不白,稍蹙即释。他没想到眼前的小子心智变化之敏,做事果决之准超乎常人。因此他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望请前辈送晚辈去大理市。”
“你看到了?”
“看到了。”
“好!”白头寿似赞似叹,然后道:“我可以帮你。”
“多谢前(辈)……”
“慢着!”白头寿和罗天罡身高差不了多少,啻是后者的癯然样貌让至尊白巫更显壮实,“你的气息很乱,你很着急。”
“是的。”罗天罡不想否认。
“我说了,我可以帮你。”
这次罗天罡没做回应。
白头寿先前见了罗天罡的“应变之能”,此际年轻人又能在“劝说”后迅速恢复平静,心中愈是欢喜:“巫儿果然有眼光。”口上却道:“不过。在帮你之前,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罗天罡还是不作回答。
“把巫儿找回来!”
罗天罡心头一怔,忍住了多余的询问。
(特注:这时候也许有看官会问了:“你丫滴小气笔者。罗天罡这么有钱,就不能给薛娥和自己各配一部手机?”笔者只能如是回道:“薛娥的性格让她做起事独断专行,诸位从她和澹台小妮子的一战中应该可见一斑。退一步说,就算有了手机,黑婆婆——薛娥为了罗天罡的安全还是不会主动联系后者的。因为啊!薛娥更深一层的目的是让罗天罡先到‘羌南县’求援!而这求到援助之后的施救行动也基于另一个前提,就是罗天罡能从薛娥的师父——妙法灵童那里习得至少能够自保的本事,否则到了大理市还不是‘干瞪眼’的份儿?”诸位看官,耐会儿心,凡事慢慢着来。容许笔者呷口清茶,再给诸位衣食父母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