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排除疾病和严重肥胖,大肚子是女人的专利。
一个女人如果大了肚子,应该找一个男人来一起承担。
因为单单一个人,无论怎么扑腾,都没办法让自己怀孕的。
怀孕必须是两个人的事情。
曾经有好几个大肚子女人找我,让我对她们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可我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和她们搞在一起过。
现在,我自己的肚子里有动静了,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
我发现自己,在有关于肚子里的孩子这种事情上,扯到的麻烦很大。
“如果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是该喊你为爹,还是喊你为娘?”对方满脸讽刺地问道。
我没有吭声,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还是不要贸然生下来了!万一是个危险物种呢!”对方劝道。
“我一定要生下来!”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我脸上诞生了。
“顽固不冥是吧!”对方咬牙切齿道。
“你不懂那种怀孕带来的奇妙感觉!怀上孩子其实上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当你感受到来自于肚子中的新的生命力时,你是会非常激动的!”我捂着渐渐肿起来的半边脸,尽量作得诚恳道。
“你不就是怀了个野种!你自豪个啥?搁这儿充当起圣母婊来了还!”对方脸部扭曲地冷笑,极尽讥讽。
“说什么野种!你讲话最好给我注意一些!”我顿时大为生气,厉声警告。
啪!
我脸上又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受在同一个位置,半边脸肿得更高了,捂起来像摸着一个馒头。
“野种!你肚子里怀的就是个野种!怎么啦?”对方神情狰狞,充满挑衅。
啪!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却被对方躲开,并且出手疾如闪电,又在我脸上补了重重一巴掌,直接把我的脸给拍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溅溢流。
“你是不是想逼我打死你!”对方抬腿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上,又上前踩住我的胸膛,作得恶狠狠道。
我没有挣扎,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
踩在胸膛上的脚挪开了,对方把我扶起来,并为我拍了拍身上的土,脸上带满歉意道:“对不起,我冲动了!”
我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他。
他也注视着我,透着焦虑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挚。
时间正在一点点地流逝。
估摸着,已到了后半夜。
“你原谅我不?”他问。
“你没有错!毕竟心系天下苍生!”我开口苦笑道。
“罢了,你自己觉悟吧!我不勉强你!”他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站起来走了。
我在地上坐着,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外面出现了曙光,天快要明了。
我擦了擦脸上的血,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双门敞开着的门口,向外面眺望。
暗青色的天空,充满了深沉。
一阵阵冷冷的风,轻轻吹在我的脸上,分外凉爽。
站得时间长了,我的眼皮子沉重如山,几乎快睁不开了,头往下一栽一栽的。
实在太困倦了,我极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可大脑深处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在不断地提醒我:你千万不能做梦,否则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旦睡着,就很容易做梦。
天空大亮了。
风更大了,冷飕飕地刮着。
今天是个阴天。
距离2008年4月8号又近了一天。今天是2008年4月2号。只剩下六天了。
“刚才过来的那个人,其实脸上带着一张面具!”圆柱上端,藏在大箱子里的声音道。
“是吗,我没有看出来!”
“他不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而是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藏在大箱子里的声音道。
我没有吭声。
“我在没有进行穿越之前,于2030年的4月9号,在一座大专学校里,609寝室内。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我的床铺上,身上赤赤条条的没穿一丝衣服。问他是谁。他说自己是做梦者的一道分身。为做梦者裆部长出来的一只手幻化而成!”躲藏在大箱子里的声音道。
我仍旧没有吭声。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等他下次再来了,把他脸上的面具取下来看看。到底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还是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藏在大箱子里的声音提议道。
“怎样才能取掉他脸上的面具?”我问。
“你让他亲吻这根支撑着大箱子的圆柱!他脸上的面具就会自动脱落!”
“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来?”
“他一定会来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前面三次重复经历的世界由头至尾的过程中,他今个儿白天又回来了。从现在开始,过不了半个时辰,他就自外面返回来了!”藏在大箱子里的声音道。
对于他的话,我不太相信。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在等待着。
天阴沉得厉害。
风刮得越来越大。
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我像根木桩子一样,直挺挺地杵在门口,一动不动。任风吹斜的雨淋在脸上,冰冰凉凉的,使我感到有些寒冷。
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了。
终于有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通过敞开的院门口,慢慢走进了院子里。
雨将他的身上淋得湿漉漉的。
穿过院子,他在距离我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脸上挂着一种看起来不再那么愉快的微笑。
“你在等我么?”他问。
“我在等任何人!”我说。
“但你等到了我!”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因为还是想劝你杀死张瑜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只有你说的那一种办法,就不要再劝了,没用!”我冷冷道。
对方没有吭声,只是注视着我,脸上布满了流不止的雨水。
“我一定不会牺牲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我又重申了一遍。
“可以不用牺牲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又找到了另外一个办法!”对方道。
“什么办法?”
“你可以捶出自己的鼻血,用你下面那根硬挺起来的肉橛子蘸着鼻血写下我的愿望,就能实现了!”对方道。
我不由得怔住了。
雨一下子变得大了,哗哗作响不已。
风声如野兽在咆哮。
站在门外的人被淋成了落汤鸡,面上如溪水在欢腾地流淌,但他的一双眼睛仍然睁得很好,正在定定地注视着我,眼神作得格外复杂。
“是谁告诉你的?”我问。
“这个村庄里的村长!”
“他还真是话多!”我非常不满。
“你到底要不要杀死张瑜肚中的孩子?!”对方大声问道,灌进嘴巴里的雨水喷溅出来。
沉默了一阵后,我说:“可以,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亲吻一根柱子!”
对方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为什么让我亲一根柱子!”
“因为我怀疑你脸上戴着面具!”
“怎么可能!雨下得这么大,如果我脸上真的戴着面具,早就让大雨给冲刷掉了!”对方道。
“你到底吻不吻?”
对方沉默了。
有时候,一个人沉默,代表正在考虑。
他考虑的时间一点儿也不短,一直等到外面的大雨停了。
天空放晴,太阳出来了。
他终于走进了屋子,伸手指住撑着大箱子的圆柱,问道:“是不是让我亲吻这根破旧的柱子!”
我点了点头。
他脸上的神情作得复杂极了,慢慢地靠近过去,闭上眼睛,将嘴巴撅起,轻轻在圆柱上亲吻了一口。
砰一声。
好像一个气球爆炸了。
他的脸上有一层肉皮开裂,并翻卷起。
一张长满花白胡须的老脸破坏了,露出一张稚嫩秀气的容颜。
他蓦然睁开眼,望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不信。
望着他的真面目,我一点儿也不感到陌生。恰恰相反,令我感到非常熟悉。就在我没有进行穿越之前,即2030年时,一张脸跟他现在露出的真面目长得完全相似。
时间在静默中一点点地流逝。
他的眼神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并且缓缓低下头,做出了一副好像是惭愧的样子。
看起来好像是惭愧,并不代表一定是在惭愧。当你认为一个人对不起自己时,很容易将他的低头行为误认为是在惭愧。
“为什么要冒充?”我问。
他抬起了头,脸上布满迷惘,道:“如果我说自己没有故意冒充,你相不相信我?”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可事实摆在面前。
他说:“我真不知道自己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一直以为,自己的面容是和你的发生着同步变化!”
看他的样子,真的不像是在撒谎。
不得不说,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但不管多么复杂的事情,终究会露出真相。
“这间屋子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对方目光频频扫视着屋内,脸上透满警惕之色,问道。
我没有吭声。
“这根圆柱子,一定有着非常大的古怪!还有搁在上面的大箱子!”他说。
我仍旧没有吭声。
“若论厉害程度,我虽然不是最厉害的。但我相信自己在排行榜上能进入前五。我若发动全力攻击,能毁灭掉一个自然形成的大世界!现在,就让我试试,看看使用五成功力的一掌,能不能摧毁这根看起来破旧肮脏的圆柱!”对方神情出现愠怒道,并朝后退了退,扎了一个马步,缓缓做个深吸气的同时,抬起了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