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草根抗日火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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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好后生掩护乡亲,美少女吸引鬼子(2)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处青山不风流。这个不愿回长沙做亡国奴的年轻人,就这样带着他的信念,带着做一个大诗人的梦想,长眠在这四季长青的大山的怀抱里……

在鬼子与志摩他们交火的时候,孟章与春侠得知鬼子前来偷袭的消息后,早已分别安排四叔和春义,带领桃花坪和雷公寨的乡亲迅速朝后方花瑶寨转移了。

孟章担心鬼子进村后追击紧急转移的父老乡亲,与春侠商量了一下,决定火枪队主力开赴枫木冲伏击纠缠鬼子,为乡亲们顺利转移赢得时间。

好在这次桃花十分听话,当她拖着火枪跑过祠堂的时候,孟章与春侠还有些担心她又提出要和火枪队一起,去打鬼子给爹爹报仇,哪知她跑过两人面前时,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在听了他们“要当心啊”的提醒后,回眸嫣然一笑,就牵了梨花妹子的手,随着乡亲们朝后山跑去。孟章长吁了口气,立即命令火枪队跑步前进,开赴枫木冲方向阻击鬼子,掩护乡亲们安全转移。

火枪队主力集结后即将赶到两村交界处时,就听得前方响起了火枪“轰隆轰隆”的轰击声和鬼子三八大盖“叭勾叭勾”的射击声,看样子志摩他们与敌人交上火了。孟章大喝道:“快上老鹰岩!”火枪队便随了他飞快攀爬上了老鹰岩,在丛林里潜伏下来。

不一会,前方的枪声渐渐停息了。借着朦胧的月光,埋伏在山林里的火枪队发现十多个鬼子端枪跑了过来。孟章一扬手甩出一颗手榴弹,“轰隆“一声在日军附近爆炸了,接着,队员们步枪火枪一起开了火。

凉岛少佐见山上有埋伏,慌忙命令士兵趴在路边乱石和树林后还击。他亲自架起一挺歪把子机枪,向着山林一阵疯狂地扫射。火枪队毕竟火力薄弱,马上被鬼子的火力压制住了。

春侠趴在一棵大树后,对孟章喊道:“别趴在山上被动挨打了,待敌人还未发起冲锋,我等冲下山去和鬼子拼个鱼死网破!”

孟章又甩下一颗手榴弹,心里正纳闷着按鬼子贯常的战术,只要压制住对手火力,就会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锋,今夜里却只是趴在山岩后开枪,并不急于冲锋,难道一下子变老实了?听得春侠的喊声,不由大怒道:“放你妈的狗屁!你想让火枪队都成为鬼子的活靶子?敌人不动,我等也不要动,都给我老老实实趴着,停止开火,不准抬头!”

鬼子朝山上开了一阵枪,见火枪队突然停止了射击,也停止了开火。双方就这么山上山下地对峙着,夜风将硝烟吹散后,那轮山边的明月又露出了皎洁的笑脸。远处的山田里,有青蛙试探着又发出了呱呱的叫声。

孟章趴在树丛里向山下张望着,敌人仍是没有一丝动静。咬人狗,不吭声,看来今夜遇上可怕的对手了。望着在朦胧的月光下,山下的对手不动声色伏在乱石和丛林后,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群凶猛的豺狼伏在黑暗里磨着尖厉的牙齿,在静静等待给人致命一击的机会。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山下的鬼子既不撤退,也不进攻,没有丝毫动静。月光下的大路上,山林里,茅草地,到处是一团团斑驳的树影。远处的山田,已响起了蛙声一片。近处的茅草刺蓬里,纺织娘子也在月色里凑响了“咯咯咯”的小夜曲。

不能和鬼子耗在这里了,直觉告诉他,这里也许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鬼子将火枪队主力牢牢吸引在这片山林里,到底有什么阴谋呢?乡亲们肯定已经顺利转移到花瑶寨了,那里是我军后方,驻扎着国军的部队,应该是安全的。也许鬼子的目的就是要吸引住火枪队,寻机一举全歼。好狡猾的诡计,好如意的算盘。想到这里,他向春侠招了招手。

春侠悄悄爬到他身边,低声道:“我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我等就这样蹲在山里喂蚊虫,难道是要跟日本人比赛哪个更有耐心?”

孟章道:“今夜里我等遇上的对手格外可怕,一定要沉得住气,弄不好火枪队就全部报销在这山林里了。”

春侠牢骚满腹道:“与其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山里喂蚊虫,不如由我带几名队员绕到鬼子后面,前后夹击打鬼子一家伙。”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难怪鬼子未待天黑就沿着大路大摇大摆往桃花坪开进,鬼子肯定另有一支部队抄小路绕到山后,企图前后夹击,一举全歼火枪队。孟章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道:“这里危险,我和孟林掩护,你赶快通知所有队员,沿山侧的小路向响水洞转移。”春侠满腹狐疑望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严俊,赶紧通知队员去了。

就在春侠悄悄带领队员准备往响水洞转移的时候,沉寂的山那边蓦然响起一声火枪沉闷的“轰隆”声,接着枪声大作,直震得山鸣谷应。

孟章一阵惊喜,他摸着脸上光滑的疤子,思考着是谁绕到了鬼子身后开了火?但时间已不能允许他从容地想到是谁在引开敌人,他抓住这稍纵既逝的机会,趁鬼子尚未合拢包围圈的时候,与孟林一起向敌人开火,掩护队员们冲出敌人的包围圈。

敌人从孟章与孟林二人稀薄的火力中,迅速判断出了火枪队想冲出包围圈的意图。他们一边猛烈开火,一边向山中小路方向包抄过来,企图堵住缺口,一举将火枪队全歼在山路上。

其实就在火枪队紧急赶往枫木冲阻击敌人掩护乡亲转移的时候,桃花与梨花姐妹俩手拉着手,在四叔和两名队员的带领下,随着乡亲们迅速向花瑶寨方向跑去。到了一处山冲里,桃花突然在路边捂着肚子蹲了下来。梨花焦急地问道:“桃花姐你怎么了,快跑呀,慢点鬼子就追上来了。”

桃花道:“我忽然肚子痛,梨花你不要管我,我去树后方便一下。”

四叔走过来道:“那就让梨花站在路上等你一下。”

桃花推了梨花一把道:“梨花你不要管我,你快跟了爹爹跑,你晓得我跑得快,一会儿就赶上来了。”

梨花只得犹豫着一步三回头道:“那你可要快点赶来啊,我和爹爹在前面等你。”

直到看见梨花和乡亲们在四叔的带领下,消失在山林小路的黑暗里,她才从丛林中走出来。桃花望了一眼东山上明亮的月光,用手拢了拢被夜风吹乱了的头发,对着月亮用略带俏皮的神态笑了笑,低头往回跑去。

进了村子,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乡亲们已跑光了。只有四叔家的黑狗黑相公远远地吠了几声,颠颠地跑过来,认出了主人后,便亲热地围着她摇着尾巴。

桃花拍拍黑相公的脑壳,嘱咐道:“鬼子来了,乖乖地呆着,可不能乱跑啊。”那只黑狗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却踏着碎步跟在她后面。桃花瞪眼道:“黑相公你真不听话,我还会回来的,你跟着我干嘛,你再跟着我可要生气了。”

那黑相公见主人朝它瞪眼睛,才委屈地转身跑开了。

桃花挎着爹爹留下来的火枪,跑过祠堂前地坪上的时候,蓦然忆起了火枪队在这里操练的矫健身影,还有志摩在这里教队员唱《大刀向鬼子砍去》的雄壮歌声。可现在火枪队已开往枫木冲方向阻击鬼子去了,祠堂前的地坪上,只有落了满地清凉的月光。桃花边跑边想:我也打鬼子来了,和渠在一起狠狠地打鬼子,为爹爹报仇,为乡亲们报仇。

自从上次孟章断然拒绝她参加火枪队一起打鬼子的请求后,桃花只要一见孟章就扭头走开了。前些天孟章与队员们在祠堂前摆龙门阵,一眼看见桃花低头提了一篮子衣服上溪边浣洗,孟章打招呼道:“桃花好勤快,去溪江洗衣么?”桃花却装聋作哑把头扭向一边,匆匆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弄得孟章尴尬地摸着脸上光滑的疤子,脸也红了,在春侠他们的嬉笑声中,苦笑着不断摇头。

孟章心道:哼,那怕你不理我,我也不能让你扛枪去打鬼子。这般想着时,那桃花溪畔传来的一下一下的捣衣声,就在他的耳边捣出了一片怅惘。桃花蹲在溪边浣洗衣服的时候也在想:不答应我参加火枪队,我就是不理你,我就是要气气你。想到这里,她看着溪水里的倒影偷偷地笑了。

春箫在黄莲江阻击战中牺牲后,乡亲们在为他送殡时,他的婆娘抱着娃娃痛不欲生的哀嚎声,让桃花又记起了惨死在鬼子刺刀下的爹爹。一定要为爹爹报仇的信念是如此猛烈地撞击着她心胸。

正应了日有所思梦有所见的老话,那天夜里,她梦见了爹爹。恍恍惚惚中,一个戴着斗笠的老人冒着濛濛细雨,孤独地往溪畔碾坊对面的山林爬去。老人的身影是如此熟悉和亲切,一个念头忽然间冒了出来:爹爹并没有死,渠还活着呢。

她站在屋檐下大声呼唤道:“爹爹,爹——,你快回来呀……”爹爹在山坡上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淌着雨水,冲溪对岸的女儿微笑着。一瞬间,爹爹脸上的雨水突然幻化成通红的鲜血,一个劲地流个不住……桃花大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了,不禁拥被嘤嘤饮泣着。她的压抑的抽泣声在静夜里惊醒了四叔四婶和梨花。他们披衣起来百般劝慰着令人怜爱的桃花。桃花哽咽着道:“我要为爹爹报仇,我爹爹死得好惨啊……”

四叔劝道:“乖女儿莫哭啊,我就是你爹。打鬼子是男人的事,孟章和春侠渠们会给你报仇的。”就在此时,柔弱而刚烈的桃花打定了主意:我晓得你们是为了我好,但不让我扛枪打鬼子,我就偷偷地跟在你们后面打。

今夜里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了,桃花带着紧张和兴奋互相交织的心情,往枫木冲方向一顿猛跑。就在这时,猛然听得老鹰岩方向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桃花边跑边想:一定是火枪队跟敌人交上火了。她绕开大路,从小路翻过一道山坳,准备从那里拐到老鹰岩。

不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前方的枪声却渐渐停息了。是鬼子撤退了?还是火枪队转移了……桃花不敢往下想。她像一头山间的麋鹿,只是一个劲在丛林中穿行着。好了,快接近老鹰岩了,只要从山后背攀爬上去,就到了火枪队与鬼子交火的山南面了。

桃花猫着腰正要钻出密林里,忽然听得老鹰岩后背的山窝中,传来什么物事撞击的轻微声响。她拨开一丛树枝,惊得差点叫出声来: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山窝里影影绰绰聚集着二十几条人影。鬼子!鬼子绕到山后了!桃话捂着嘴悄悄地退回山坡上,朝离她最近的鬼子扣动了扳机,只见火光一闪,“轰隆“一声,那名鬼子应声倒地,在茅草中痛苦地翻滚着,显然是负了重伤。

偷偷包抄到老鹰岩后背的正是黄莲江鬼子小队主力。井上一郎正暗暗佩服凉岛少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妙计,没想到西面山坡上想起了火枪声,赶紧趴在地上,片刻惊慌后,马上指挥士兵向山坡上开火。

桃花躲在一块山岩后,迅速装填好火枪火药和铁砂,朝着敌人又放了一枪,便飞快朝山顶跑去。一定要将鬼子引走,让火枪队冲出包围圈。就在快到山顶时,一颗子弹击中了她的肩胛骨,她“哎哟”一声,一下子栽倒在地。她一手捂着肩膀,鲜血点点滴滴从指缝间沁出。咬牙赶紧爬到一块巨石后,靠着石头痛苦地倒吸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