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草根抗日火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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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摸敌情摸入洞门城 中奸计中伏棺材铺(4)

春侠是头次山黑风界,正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吃的甚是快意,见这叫花子好玩得紧,要饭要到以前的土匪窝来了,不由得嘿嘿笑将起来。孟林上过黑风界,抬头看那叫花子时,似乎有些眼熟,正想着在哪里见过,但见丛司令放下碗筷,一拳打落那人的破草帽,笑骂道:“好你个向秀才,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呢。回来了还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可探得黄豪奎这狗杂种的什么消息回来了?”

那向秀才坐在一段树干上,方慢条斯理回答丛司令的问题道:“我这几日在山下东游西荡,在新龙河渡口和西山下的悦来客栈也没探得什么消息。到了夜里,只好悄悄就上了洞门县城郊区的老字号鲁氏棺材铺……嘿嘿,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他买了个关子,朝老丛伸出一双鸡爪似的瘦手道:“丛老板行行好吧,总不能叫我饿着肚子说话吧。”

老丛挥了挥手,一条汉子端了一大钵饭菜递给向秀才。只见他风卷残云吃完,一抹挂在山羊胡子的汤汤水水,打着饱嗝道:“孔子云,食不厌真,脍不厌细,信哉斯言也。这饭菜真香啊,味道真好啊……”

那老丛早已等得焦躁,又听得他文绉绉的之乎者也,佯装发怒骂道:“好你个娘卖皮的,快快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向秀才屁股一歪,正好放了个响屁,吐舌道:“哟哟哟,诸位看我老向好听司令的话,要我放屁就放屁……”众人忍俊不禁,不由得呵呵大笑起来。那韩老二正喝着一杯热茶,笑得差点将一口茶喷到老丛脸上。

原来向秀才奉命下山打探黄豪奎他们逃逸的行踪,一开始时就不顺利。山寨安排在西山下悦来客栈的老板老张和新龙河渡口的艄公老高,都说没有见过有两男一女经过。向秀才好生失望,心里纳闷不已:这三个狗男女既没有渡河,又没有从西山逃往虎头方向,难道逃往了鬼子盘踞的洞门县城?

想到这里,向秀才惊出了一声冷汗。他傍晚时分来到县城郊外后,并没有贸然去找鲁氏棺材铺的眼线鲁老板,而是在一家鸡毛店要了一碗包谷烧酒,就着一碟花生米喝起来。

他知道黄豪奎也是一条汉子,拐了丛司令的婆娘跑了后,本来就理亏,按常理定会远走高飞去过神仙一般的快活日子,是绝不会反水投奔日本人的。可是人心难测世事难料,哪个又能保证这家伙被赛兰芳这狐狸精迷惑得稀里糊涂,不会去投靠鬼子做汉奸呢?

郊外棺材铺的鲁老板也是黑风界游击队安插在山下的眼线,只有向秀才和丛司令知道。挨到天黑后便当机立断去了鲁氏棺材铺。

进了铺面,伙计说老板进城谈生意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平常向秀才是以老板表弟的名义来联系的,店里的伙计认得他,便留他住了一晚。从伙计的嘴里,向秀才倒是探得鬼子在县城组建了一支汉奸便衣队的消息。

伙计说便衣队队长是个左撇子,是个神枪手,一次鬼子和便衣队出动清剿抗日武装后回县城时,他亲眼看见便衣队长与鬼子比枪法,指着远处一个挑粪的农民说是死人,鬼子说明明是个大活人,怎么会是死人呢?便衣队长抬手一枪,便将一里开外的那个无辜的农民打倒在地,然后点头哈腰笑道:“太君,你说他是活人还是死人?”

向秀才听了心惊。他知道黄豪奎是个左撇子,也是山寨的神枪手,难道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看来十有八九这家伙做了铁杆汉奸。

等到次日日上三竿,还是不见鲁老板的影子,向秀才只好失望地回了清风峡。

丛司令听了向秀才的报告,也暗暗吃惊。志锦思索了一会道:“如果他投靠了日本人,那就不是你丛司令的私仇而是中国人的公敌了。这家伙对黑风界一带非常熟悉,也了解游击队的作战习惯,对我等抗日队伍危害极大,我雪峰支队不得不管!”

当下与丛司令商量了一会,决定派一支精干人马混入县城,一经落实黄豪奎确实是鬼子的便衣队长,马上实施暗杀,一定要铲除这个铁杆汉奸。

太阳偏西时分,行动小组出发了。向秀才这次戴了一副墨镜,扮成一个算命先生,志摩算是他的徒弟跟在后面。而春侠和孟林则不用打扮,完全是个山中猎户的摸样,各背了个背篓,里面放了一些野兽毛皮。当然两人不能带火枪进城,背篓里各藏了两个手榴弹。

下得山来,岭前落了几滴稀疏的山雨。行动小组冒雨来到城门口,约好会合的时辰和地点后,向秀才戳着一根竹棍,高一脚低一脚的样子,领着志摩顺利混入了城门。

孟林在县城呆过半天,而春侠则从没有上过县城,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正是下午时候,进城的少出城的多,城门口的鬼子岗哨盘查甚严。春侠和孟林的背篓里藏着手榴弹,看来无法混进去,两人只好悄悄离开城门口,装着小解的样子来到路边的灌木林里,将手榴弹藏在落叶中,然后一边系着裤带,一边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正好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跟了一个家人进城投奔亲戚的样子,也朝城门走去。春侠一使眼色,两人跟了上去。鬼子岗哨完全被那位小姐的美貌吸引住了,只是胡乱对春侠他们搜了搜身,就挥手放行了。刚走了几步,就听得身后传来小姐娇滴滴带着哭腔的声音“太君,不要嘛,不要乱摸嘛,我是良民呢……”

进得城来,两人走到河街上,大声吆喝着“贱价卖兽皮咯”,招来了不少顾客。一斜挎盒子炮的汉子从醉魂楼那头闻声踱了过来,伸手从背篓里拿出一块金黄的狐狸皮毛啧啧赞道:“上好的皮毛啊,我要了!”拿了皮毛转身就走。

春侠不由大怒,拖了那汉子急道:“大哥,你忘记给钱了。”

那汉子转过身来,恼怒地一把将春侠推了个踉跄,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等便衣队看中了的东西从没有花钱卖的习惯!”

孟林一听便衣队,灵机一动凑近道:“便衣队?我是便衣队队长的表弟,看我表哥的面子,兄弟还是给了钱再走吧。”

那汉子嘿嘿冷笑道:“我们黄队长眼下是凉岛太君的大红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穷亲戚?别在老子面前冒充了!”

孟林故意嘀咕道:“这个黄鸭公,当了官后怎么带出这样的强盗兵?哼。”

那汉子扬手打了孟林一耳光道:“你敢喊我们黄豪奎队长的外号?看我不打死你!”

春侠见达到目的,忙拉了孟林劝道:“算了算了,既然是你表哥的兄弟,就算送他一块吧。”

那汉子笑道:“这还算懂事。”拿了狐狸皮得意洋洋哼着《******》小调走了。

两人卖完兽皮,来到城南的城隍庙,见向秀才和志摩已等在那儿,便装出找他们算命的样子,互相交换了探得的消息。原来向秀才在大街上遇上了赛兰芳,并偷偷跟踪知道了她和黄豪奎住在城西的一处独门小院里。

四人都没能带武器进城,晚上无法实施暗杀计划,商量了一会只好先后出了城后再做计较。

从南门出得城来,春侠建议先回清风峡与丛司令他们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孟林心细,说向参谋长认出了赛兰芳,赛兰芳未必就没有认出他?如果万一叫她认出了告诉黄豪奎后,再派人跟踪,那游击队的驻地就有暴露的危险。因此孟林建议暂不要回山。

向秀才自认为他的化妆易容术登峰造极,赛兰芳不可能认出他来。但他是个酒鬼,平常嗜酒如命,身上总吊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地抿上一口。此时酒瘾上来了,又看着日色已暮,便带了他们去了郊外的鲁氏棺材铺。当然他没有告诉他们鲁老板是山寨的眼线,只是说去找一个亲戚家歇一晚。

到了棺材铺前,天已夜了。向秀才见亮窗口透出灯光,鲁老板正在灯下低头打着算盘,心里一喜,一边叫着“鲁老板,快快备一壶酒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行人堪堪进了店,里面的灯光一下子灭了。

向秀才情知不妙,欲转身逃跑,就隐隐约约看见里面一具黑漆漆的棺材猛然打开了,从里面发出一个鸭公嗓子毛骨悚然的声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呵呵呵,棺材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屋角的黑暗里,几具棺材诈尸般也打开了,随着沉重的棺盖落地的声音,一群黑影跳出棺材,闷声不响包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