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草根抗日火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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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杀倭寇孟章惊敌胆,战坦克火枪显神威文(1)

月色朦胧中,孟章并不担心夏不笑的枪法,听说他每年光野猪都要猎取三十多头。他主要是担心他毕竟不会说话,上前线太危险。再说就是自己同意他去,只怕春山也做不了主,到时候到了野猪岭,长官一看他是个哑巴把他赶回来,不但让他难堪,就是火枪队也无面子。

春山听了孟章对夏波霄的情况介绍,望着他眼巴巴看着他们那急切盼望的神态,仿佛看见了自己小时候过年,可怜巴巴望着爷娘希望得到一件新衣服的样子。春山心中不忍,拉了孟章来到路边的一棵树下蹲下商量道:“你说他枪法好我一看就相信,只是一个聋哑人在战场上打狙击,耳朵听不见,无法接受同伴的指令,容易因配合不好暴露目标。我听了你所说的他的遭遇,完全理解他急迫打鬼子为婆娘报仇雪恨的心情,其实也想带他上野猪岭前线的。”

孟章见春山心下有些活动了,忙道:“我忘了讲了,夏不笑其实是只哑不聋,心里清白得很呢。”

春山站起来拊掌道:“这还说什么,那就带他一起走,鹿连长那里我再去做工作。”

不待孟章打走的手势,那夏不笑早听清了他们的谈话,已经走了拢来。虽仍是板着脸,但眼睛露出无比高兴的神态,冲他们伸出了大拇指。

三人于是沿着蜿蜒而上的山道,继续往前赶夜路。快到雷公寨时,迎面遇上取枪回来的队员。孟章把带夏不笑上野猪岭的情况说了,要他们告诉春侠队长。队员们答应着,扛着枪自回了桃花坪祠堂。

山野一片沉寂。经过雷公寨时,孟章低声道:“春山哥,在桃花坪没见得你老弟,到了雷公寨,是不是回家看看?你那侄儿子长得白白胖胖的,可爱得很呢。”

春山放慢了脚步,闷声道:“其实我也很想回家看看的。眼下军情紧急,还是等打跑了鬼子再回来吧。”

春山三过家门而不入,孟章很是钦佩。三人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就把雷公寨远远地甩到了后面,渐渐消逝在黑黜黜的山野里。

凌晨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野猪岭前线。来到和尚山的山脚下,春山带着他们正准备猫腰钻入山边的交通沟,迎面就见两个民夫抬了一副担架,上面躺了一个负伤的国军,从另外一座山头走下来。

问清情况,却是友邻部队的一个上士班长,因在山中为防敌人狙击手射杀,成天不敢露头,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凌晨醒来后蹲在工事里小解,手下一个大嘴士兵见了无意间笑道:“连班长都被鬼子狙击手吓成了缩头乌龟,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倒不如冲出战壕跟鬼子拼个鱼死网破痛快。”

那上士班长听了,也是一时冲动,一边站起来,一边嘴硬道:“谁做缩头乌龟啦?我伸出头来又如何?”那知话音未落,对门山上就一枪打过来,子弹从上士班长的腮帮子穿过去,当场就血流满面倒了下来。

孟章和夏不笑听了不禁凛然,心道鬼子的枪法果然了得。两人跟着春山到了和尚山,鹿连长热情地跟孟章握手,口里说着:“欢迎欢迎,欢迎火枪队侯队长。”

春山把鹿连长拉到一块石头后嘀咕了一会,孟章估计定是说夏不笑的事,心里有些紧张,深怕鹿连长见他是个哑巴,一怒之下把他赶回去。

那知鹿连长从大石头后走出来,冲夏不笑翘起大拇指:“老乡有种,好样的!”孟章见鹿连长夸奖夏不笑,心中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鹿连长收下夏不笑自然有他的理由。猎人,哑巴,苦大仇深,说不定是个上好的狙击手材料呢。

在战壕里吃过早饭,鹿连长说团里今天在后方举办狙击手短训班,要春山选三个枪法好的弟兄去接受培训。孟章听了,要求他和夏不笑也一起去见识见识,鹿连长笑笑答应了,便写了个条子,要春山带去交给教官。

短训班规定每连可报名三至五名。鹿连长之所以同意火枪队的孟章二人跟连里的三人一同参加训练,主要还是让他们通过培训熟悉狙击步枪的性能。虽然使火枪与使步枪都是使枪,但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团部狙击手短训只有两天时间。也是前线部队被日军的狙击手搞得很狼狈,许团长病急乱投医,从军部请来了一名狙击专家,举办了一期短训班。希翼通过专门训练,能够一举扭转前线冷枪战的颓势。

短训班就开设在后方石灰窑村一户大户人家的私塾书院里。自雪峰山会战打响后,这户人家早就逃走了,只留下几个长工和老妈子守屋。那教官首先讲解了莫辛纳甘狙击步枪的基本性能和特点,接着讲狙击的基本知识,什么子弹弹道系数啦,光学狙击镜的倍率啦,视觉直线与视觉画面啦,进阶射击术啦等等,让孟章二人如同听天书。

孟章听得无趣,怕打瞌睡,就扭头望着院墙下的一块菜圃出神。菜圃里正开着金灿灿的菜花,有蝴蝶与蜜蜂在那片菜花里无忧无虑飞舞。看见菜花,孟章不由得想起了桃花。桃花此时正在干什么呢?是在山里砍柴火,还是在帮侯四叔种阳春?要不是该死的鬼子打进了雪峰山,自己早该唱山歌唱得桃花动了心,让雷公寨的侠炮仗眼红得要死。

又想到自己离开桃花坪,侠炮仗会不会乘他不在时,向桃花大献殷勤?不过他们早已有约在先,没打跑鬼子,两人中哪个都不能主动单独接触乖态的桃花。侠炮仗虽然性急,但也是山里的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不可能不讲信用。正出神间,春山扯了下他的袖子,原来教官已讲到狙击手怎样向同伴打手语。

孟章对打手语倒是有兴趣,毕竟狙击鬼子跟打猎一样不能出声。教官要众人牢记:“狙击敌人时一定不能讲话,必须打手语,否则暴露了自己就意味着无谓的死伤。”接着传授了一些基本的手语,如:集合,要手腕作握拳状,高举到头顶上,食指垂直向上竖起,缓慢地作圆圈运动; 推进,弯曲手肘部位,前臂指向地上,手指紧闭,从身后向前方摆动;明白,手腕要举到面额高度并作握拳状,掌心向着发指令者;发现敌人,要手指弯曲,像握着圆柱状物体放在眼前,如同狙击手通过瞄准镜进行观察一般。

孟章看那夏不笑时,只见他一边紧绷着脸听得入神,一边将教官的示范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不禁哑然失笑,心道哑子学手语倒是大有优势。

短训班即将结束,孟章和夏不笑已将莫辛纳甘狙击步枪使用得滚瓜烂熟。傍晚时分在大户人家的晒谷坪进行实弹射击时,二人歪歪扭扭趴在地上,动作极不规范,被教官踢了几脚纠正也无半点效果,引起国军弟兄的哄堂大笑。

教官估计二人是平日打猎时养成的习惯,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只好无奈地摇摇脑壳,随他们去了。在国军狙击手的哄笑声中,只见他们满脸通红卧倒,瞄准,两声枪响过后,因陋就简用绳子挂在坪边李树上当作靶标的两串包谷应声坠落下来。验靶的弟兄跑过去拾起包谷一看,那金黄的包谷完好无损,那系包谷的绳子却齐崭崭断了,惊得目瞪口呆。那教官见了,也收起了轻蔑的笑意,不由得翘起了大拇指。

二人从容收枪站起来,若无其事拍拍身上的尘土。看那些围观的国军弟兄时,那哂笑的笑意早已收起,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

晚上短训班打牙祭,老乡还送来了一瓮包谷烧慰劳国军,弟兄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地吃得非常快意。

第二天一早就要各自上前线与鬼子狙击手拼个你死我活了,众人早早地熄灯睡了。那夏不笑睡在地铺上感觉口渴,便摸黑起来找水喝。就看见那大户人家的一处屋子的窗户尚透着灯光,从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响,似有人在屋里洗澡。

接着窗下的灯影里一条黑影窜过来,踮脚舔破窗户纸朝里屋窥视。然后悄悄地攀上了窗户,似欲翻窗入室欲行不轨。

哪知那黑影不知是因激动还是紧张,弄出了轻微的响动。翻窗的声响终于惊动了屋里人,顿时从里面传出了一阵女人惊恐的尖叫声。

黑暗里那夏不笑心里乒乓跳,如一只灵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扑了上去。

爬窗户看人家老妈子洗澡的是七连的一名麻脸老兵,北方人。傍晚短训班会餐打牙祭,麻脸老兵喝高了。他已经在家乡伏牛山成亲,因是结过婚的过来人,倒不像那些新兵蛋子一躺到床上就梦了周公。

麻脸老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原因是眼前总晃荡着那大户人家老妈子端菜时,一扭一扭扭着肥硕屁股的身影。

也是在前线战壕里蹲久了,因成天看不见女人,用弟兄们的话说,就是有幸看到一只母猪也觉得美丽无比。这次来到后方参加狙击手短训,自看见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妈子,帮着伙房端菜上来时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无意间冲他一笑,心里就活动开了,心道:常人云,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战场上不知哪天就挨了枪子上了西天,如果能在明天上前线时重温一下女人的滋味,就是战死在战场上也值了。因此他躺在地铺上后,只要一想到那丰臀****的老妈子冲他妩媚地回眸一笑,顿时就热血沸腾,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难道她对自己有意?也是仗着酒勇,听得弟兄们已呼呼大睡,便偷偷溜出宿营地,趴在老妈子的窗户上看她洗澡。

也是酒劲上来了,那麻脸老兵看着老妈子白花花的光身子心跳陡然加快,裤裆里的家伙与时俱进一跃而起。于是色胆包天,就流着长长的口水准备翻窗入户成就好事。不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老妈子发现木格子窗户边露出一张诡异的笑脸,顿时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与此同时,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夏不笑出来找水喝见了那欲翻窗入室的黑影,以为是贼咕子,想也没想就猛然扑了上来。麻脸老兵吃了一惊,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后面的人一把抱住双脚摔倒在地。于是两人立马在窗下扭打起来。

女人杀猪般的尖叫声,夹杂着夏不笑与麻脸老兵的扭打声,惊醒了熟睡的人们。国军的弟兄们以为是鬼子进了村,纷纷抄起家伙冲了出来。

事情很快就搞明白了。七连带兵的长官袒护手下的兄弟,装出愤怒的样子踢了麻脸老兵一脚,轻描淡写地骂了一声“没出息”,用眼睛示意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赶快进屋休息。那麻脸老兵低了脑壳乘机悄悄遛了。

可是老妈子不依,在屋里穿了衣服后披头散发走出来,说是被臭男人看了,以后在村里没脸见人了,哭哭啼啼要寻死觅活。此时孟章站出来道:“长官,这个事不能这样了结!一条蚂蝗搅不翻一塘水,但一粒老鼠屎也会坏了一锅汤。这位国军兄弟夜里欺负女人家,虽是被人发现没有得手,但这和鬼子有什么区别?”

那几名长工和左邻右舍的乡亲本来是敢怒而不敢言,此时见有人帮老妈子说话,顿时胆壮,也站出来囔道:“对,不能这样了结!这个事要有一个说法!”更有一个愣头青后生攥紧拳头道:“如果国军到这山里只会欺负自己的同胞姐妹,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把鬼子赶出雪峰山,打到日本去玩东洋婆子去,那才是英雄。”

一句话倒把围观的国军弟兄们说笑了,七连带兵的长官一连尴尬,嘴里嘀咕道:“妈那巴子的,十个麻子九个怪,一个不死就是害,这麻子兄弟酒后乱性想快活,连累老子也没面子。”

春山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见他不知如何收场,便拉他到旁边嘀咕了一阵。那带兵的长官点点头,知道这山里民风剽悍,怕引起众怒,便来到老妈子面前抱拳道:“这位大嫂,怪我带兵无方,让你受委屈了。我代表这家伙向你赔礼道歉,当着各位乡亲的面,明早一回前线,我保证打他二十军棍给你出气。同时罚扣他两个月军饷给你。”说着从军服里掏出两块银洋递给老妈子。

那老妈子见有了说法,哪会要他的银洋?一脸通红地捂着脸进了屋。众人也一哄而散了。

清早回到和尚山前线,鹿连长愁眉紧锁。原来昨天傍晚时分,炊事班给山上送晚饭,又有两个弟兄挨了鬼子狙击手的冷枪。照这样下去,山上的弟兄们流血流汗,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了。

见春山与孟章他们受训回来,鹿连长挺高兴,立马召集大家围拢来一起商量怎样对付鬼子的狙击手。

和尚山的对面是铁山岭,地形复杂,林木茂盛,盘踞着鬼子的一个中队。自攻占铁山岭后,鬼子中队长小林上尉欲一鼓作气攻下和尚山,并在前些天一度得手,但当晚就被国军的精锐部队特务连夜里发起反击,一个小队的士兵大多被歼后得而复失。

小林不甘心失败,又从116师团要来三名狙击手,居高临下,神出鬼没潜伏在丛林里,时常用冷枪袭击国军,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其中一名叫竹下猛的鬼子是王牌狙击手,中尉军衔,曾经在第三次长沙会战中一人射杀三十八名国军官兵,号称皇军狙击手之花。不过在那次会战中,薛岳将军的天炉战法大发神威,差点将攻入长沙地区的日军包了饺子。

在鬼子溃败的时候,岳麓山上国军的炮兵阵地万炮齐鸣,隆隆地轰向败退的日军。随着炮弹雨点般地落下,爆炸声此起彼伏。一颗炮弹正好落在离竹下猛不远的地方,炮弹爆炸时掀起的气浪猛地将狼狈逃窜的竹下猛推倒在败退途中,一块弹片不偏不倚击中了他的左眼。那竹下猛左眼被弹片所伤,从此以后就变成了独眼龙。

那竹下猛伤愈后瞎了左眼成了独眼龙倒是方便,连开枪时闭了左眼瞄准的环节都免了。为报国军的瞎眼之仇,人却变得更加冷酷凶残,胆大妄为。他潜伏在铁山岭丛林里屡屡得手后,更是胆大包天,往往借着夜色的掩护溜下山来,藏在刺篷里耐心捕捉目标,经常一蹲一整夜。昨天傍晚特务连炊事班的弟兄就是遭了他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