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村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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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栀子花香(3)

“呸,你们两个,不是好人。”珠儿跳起来跑了,背后传来两个男人胜利的笑声,当然还夹杂一丝丝遗憾的成份。这男人与女人的游戏,没有搭配的时候就不好玩了。

六、生死决斗

在不同的时刻,两个男人分别对女人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

老赵采来一束栀子花,对珠儿说:“珠儿,嫁给我吧,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珠儿接受了老赵的花,但她没有说嫁也没有说不嫁,老赵当然是好人,而且是一个可以让女人托付终身的真男人。可是珠儿的心,似乎只给了老赵一半,另一半,她不知道着落在哪里。珠儿的脸,在鲜花映照下格外美,老赵动情地亲了珠儿,很温柔,火荡的唇轻轻地触在珠儿粉嫩的脸上。珠儿的心跳得很激烈,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享受老赵的爱抚。

老吴如他的人,直直地对珠儿说:“珠儿,做我的老婆吧。”老赵看人的目光非常真诚,珠儿迷惑地不知如何是好。老赵抱起珠儿,把珠儿举得高高的,在山上奔跑,珠儿开心地大笑。老吴没有说他会爱她一生一世,但是珠儿知道,嫁给了老吴,老吴会一生爱她护她的,于是她立即知道了自己空着的另一半心在哪儿了。可是她只有一颗心,如今分开了两半,她嫁给谁呢?

珠儿很矛盾,爱老吴,老赵总能使她快乐地笑;爱老赵,老吴虽然冷冰冰不大说话,可是她知道他怀里藏着一颗火热的心,并且她的心也总很愿意跟着老吴。唉,爱情,没有的时候不能,多了的时候一样让人难过。

两个男人,都那么优秀。一个女人,同时心中有两个男人,这让她怎么选择呢?

两个男人知道,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必需离开。怎样离开,这很重要,谁也不愿灰溜溜地走,走也要走得光荣,因为他们是男人,男人就得有男人的风度,男人解决问题通常也用男人的方式解决。

决斗!

这通常是男人与男人之间解决女人问题最简单壮烈的方式。这不仅包括爱,还包括做男人的尊严,男人的尊严比金子尊贵。

决斗的方式有很多,两个男人手上都有枪,两个男人的枪法都很准。两个男人决斗,最干脆的当然是比拭枪法的准确性,但如果两个男人是为女人决斗的,他们通常也会选择比拭枪法的准确性,不是比拭打靶,看谁能打中十环。他们的靶是人的肉体,看谁枪堂里的子弹能够更准确地射进对手的胸堂,一方倒下,决斗出胜负。

两个男人很冷静,是男人都会在决斗中冷静的,但是女人不冷静,两个男人都在她心中,如果女人在这个时候做出选择,也许就消饵了这场决斗。嫁给老赵,她不忍伤害了老吴,嫁给老吴,她又忍心伤害了老赵吗?她不能啊。但是她又不愿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倒下,她明确地知道,他们中无论谁胜出,从此她就不能再跟他们生活地一起了。一个曾经用枪射杀了一个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她还能跟他生活在一起吗?不幸男人永远是男人,他们不懂女人的心,他们在这个时候是自私的,他们不以为自己为爱死值或不值,他们也不以为胜了的一方跟自己爱过的女人生活有什么不对。

倒下是命,站着是幸。这就是男人的法则。

女人不懂男人的法则,因为女人的心软,女人感情胜过理智,所以女人说:“我走,你们还像从前一样相处,当我从来不存在过,像空气,像一粒尘埃,飘在空中,虽然有,但看不见。”女人很伤心,泪如泉涌,她已经爱上这里了,在她简单的心中自觉地觉得山比人可爱,山不会害你,人会。她已经被人深深地伤害过,她不愿意再被人们伤害,她害怕回到人群中生活,所以她跑进了山。而现在,她不得不离开山上开心的生活,离开两个她喜欢的男人。

明明存在过的,消失了就可以把她当作空气了吗?不可能。而且,从此两个男人还能像从前一样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一样生活吗?不可能啊。

“男人不能让女人伤心。”老吴说,把枪放下来。男人不该叫女人流泪,至少男人不该在女人面前演示人间悲剧。

“男人应当让女人快乐。”老赵说,枪也放了下来。

女人很高兴,她愿意三个人永远和睦生活,那样多好。从这点看,女人是善良的,女人也很天真,两个男人表面上平安无事,但他们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没完,如果说完了,那他们就不配是男人。不幸的是,在这一点上,女人永远是女人,不明白男人的心。

夜,静静的;风,柔柔的;山,沉默着。万簌寂静,一缕笛音,悠悠扬扬,随风在山谷回响。

老赵坐在水涧边吹起了笛子,珠儿托着脸听得入神,脸上神情无比陶醉又情意绵绵。这样的夜,这样的人,这样的笛音,促使一个女人开口对男人说她要嫁给他。老吴又开始擦枪,他的眼中没有枪,只有女人的影子。那个女人,站起来,走出小木屋,留给他一个背影。老吴悲哀地闭上眼睛,也许,他深切地感到,女人走出的是他的生命。女人走向吹笛人,踩着云雾。女人容易冲动,一点点极微小的细节,足于使一个女人感动得把自已托付出去。

珠儿跪在老赵背后,她的胳膊,蛇一样绕住老赵的脖子,脸贴着老赵肩膀,梦呓般地说:“老赵,我要嫁给你。”老赵一震,但他还能够把握自己,因为他懂得女人,女人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就等于是在梦中说的梦话,不是理智的,等她清醒了,她就会为自己的梦话后悔。一个男人如果懂得女人的特性,他会少受点苦。

老赵无疑很懂得女人,但一个人太了解对方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说老赵糊涂一些,也许故事在这一刻就该画上圆满的句号。大概人们觉得生命太平淡了,总愿意搞出一些轰轰烈烈的悲壮的事情来,使自己没白活一世。

女人果然被自己的话惊醒,惊醒了的女人果然觉得有一丝丝后悔,她觉得那样的后悔是不应当的,禁不住问自己:“这个男人不值我托付一生吗?”她回答了自己:“值啊。”

她笑了,她看见了一个黑影,灯光将另一个男人高大的背影照在木墙上,墙上的黑影托着枪,仿佛他的生命中只有枪。

珠儿跟老吴上山,手上挂着一只竹篮,西山长满野菌,她准备采一篮子野菌煮给两个男人吃。珠儿哼着歌,蹦蹦跳跳在林木丛中奔跑。老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他特别爱听女人清脆的笑声,半眯着眼,一副心满意足陶醉样。

“啊哟!”珠儿尖锐地叫喊,倒在地上。老吴吓一跳,奔上去,着急地问:“怎么了?摔痛哪啦?”

“不,老吴,我被毒蛇咬了。我……我……我会死的,我妈就是被毒蛇咬死了的。”珠儿惊粟地说。

果然,珠儿的小腿上,有两个蛇齿印痕,深入肌肉。一条墨一样黑的眼镜蛇游进草丛,像一根线一样细。老吴知道,这种蛇,颜色越黑身体越小,其毒越厉害。老吴很镇静,把珠儿抱出草丛,让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子,割下一只衣袖,斯开,在珠儿伤口上面紧紧缠住,防毒质游上去,又用刀子在伤口上一挑,珠儿叫起来,伤口上流出黑黑的毒血。

老吴把刀子递给珠儿:“别动,让毒血流出来,流不出时用刀子捅。”

珠儿颤声道:“老吴,我不敢。”

老吴冷声道:“你只当腿不是自己的。”他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块,走到刚才珠儿被蛇咬了的地方,用枪在草丛中乱打,果然,那条眼镜蛇咬人后还曲在草丛里休息,草一动,它就往外溜。老吴眼明手快,啪一声,石子不偏不倚,打中欲逃跑的眼镜蛇,在地上跳舞一样的乱蹦。老吴提起蛇尾,用力往石头上甩,眼镜蛇扭曲几下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