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
宣景皇帝听闻了顾绮萝的话,眉心微微地一蹙,锦绣布庄的生意如何,虽然他不知情,可这些日子,听闻后宫的妃嫔们提及过,说是锦绣布庄之中的绸缎一匹难得,就连内务府供应的蜀锦和云锦,都及不上锦绣布庄的绸缎。
有这样的话,传入了宣景皇帝的耳廓之中,不禁让他微微地一怔。
沉吟了半晌之后,宣景皇帝方才缓缓地抬起了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顾绮萝,沉声地说道:“弟妹,这也算是一种威胁吗?”
顾绮萝知道宣景皇帝话中的意思,眉梢一挑,面容古井不波,唇畔含笑,淡淡地看了一眼宣景皇帝,莞尔道:“皇上此言,足可以让臣妾丢了性命,若是皇上不应,臣妾也不敢不从,但是皇上要知道,臣妾是个商人,自然是要为生意筹划。”
顾绮萝一瞬不瞬地看着宣景皇帝的两,瞧着他略微沉吟,顾绮萝唇畔之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地浓郁了起来,启唇又道:“皇上乃是一国之君,绝对不会让我一个妇道人家亏损不是。”
宣景皇帝闻言,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望着顾绮萝,须臾,宣景皇帝将眸光从顾绮萝的身上,落在了拓跋离琅的身上,微微地眯了眯双眸,淡然一笑,说道:“王弟对此事,有何看法?”
拓跋离琅面色依旧淡然、凉薄,仿佛,刚刚过顾绮萝和宣景皇帝所说的事情,压根就跟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似的。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宣景皇帝,唇畔噙着一抹浅笑,道:“皇兄,此事虽然关系塞北百姓,但是臣弟也不敢左右皇上的心思。”
“这……”
宣景皇帝闻言,沉吟了起来,很显然,拓跋离琅是不想要参与其中,宣景皇帝微微地眯了眯一双狭长的凤目,眸光之中波光粼粼。
若是,顾绮萝想要的是别的条件,或许宣景皇帝还能够当即就应允了顾绮萝,但是,顾绮萝想要管理江南三织造,却是一件有违常理的事情。
虽然,江南三织造乃是内务府之中供应给宫中布匹、锦缎的管制,而且还是皇上的家臣,手中所掌握的权利并不算太大,多余拓跋离琅在官场上,也没有任何的帮助。
对于这一点,宣景皇帝还没有太过担心,只不过,江南三织造却是一个美差,若是想要让宣景皇帝答应顾绮萝的要求,他当真还是需要多想想的。
沉吟了良久之后,宣景皇帝缓缓地抬起了头,凝眉看向了顾绮萝,他虽然不知道顾绮萝想要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塞北一带的灾情颇为眼中,再加上近年来,天公不作美,国库吃紧,若是想要让宣景皇帝从国库之中拨出大笔的银子来,还真是一件为难的事情。
宣景皇帝抬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沉吟道:“朕答应你的要求。”
“臣妾多谢皇上。”顾绮萝撩起了裙幅,朝着宣景皇帝欠身一福。
“既然,这件事情,老四已经有所准备,还劳烦王弟替朕走一趟了。”宣景皇帝看向了拓跋离琅,启唇到。
拓跋离琅躬身一礼,恭敬地说道:“臣弟遵旨。”
……
离开了皇宫,顾绮萝的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拓跋离琅拉着顾绮萝的手,看着她的笑颜,垂下了睫眸,微微地摇了摇头。
“怎么?你不喜欢我这么做?”顾绮萝眉黛浅凝,启唇对拓跋离琅问道。
拓跋离琅抬手,轻轻地摸了摸顾绮萝的侧脸,柔了一抹轻声,在顾绮萝的耳畔轻声地说道:“财迷心窍,你可知道,江南三织造可是一个肥差事。”
“知道,当然知道。”顾绮萝淡淡地笑了笑,道:“我这也是为了长远的利益做打算,虽然,我舍弃了眼前的利益,要赔上大把的银子,但将来,定然会有更多的银子入我的口袋。”
“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拓跋离琅眉梢一挑,双眸含笑,凝视着顾绮萝问道。
“呵!”顾绮萝浅笑了一声,抬手拂去了拓跋离琅的手,嗔了他一眼,说道:“王爷乃是初云国之中赫赫有名的战神,王府之中却只有王妃和我两人服侍,保不齐他日,王爷一时高兴,又在纳几个侧妃、庶妃什么的,亲生儿子不如近身前,何况,王爷也不属于我一个人的。”
说着,顾绮萝别过了身子,双眸弯成了弦月状,朝着马车外的雪景看去,“若是有一日,王爷厌倦了我,想要逐我出府,我可没有脸面回母家。”
“呵呵。”拓跋离琅清浅一笑,拉起了顾绮萝的手,放在了唇下轻轻一吻,道:“你这黑心肠的女人,若真有这么一日,你还不将我的陌亲王府一把火给烧了。”
“那你就试试看。”顾绮萝浅笑,打趣儿道。
“呵呵。”拓跋离琅微微地摇了摇头,道:“本王可不敢招惹你。”
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管道上,显得极为突兀,很快地,马车便行驶到了陌亲王府外。
马夫禀了一声,便从马车之上跳了下去,将小凳放在了马车下。
拓跋离琅一撩衣摆,缓缓地站了起来,刚刚想要走出马车之中,却被顾绮萝一把拉住。
拓跋离琅侧目垂下了眸子看向了端坐在马车之中的顾绮萝,眉心一凝,薄唇微启,轻声地问道:“怎么了?”
“塞北一行,我想要跟你一块儿去!”
这一路上,顾绮萝虽然都在和拓跋离琅说笑,但是,她的心中却始终在思虑着这件事。
塞北乃是苦寒之地,拓跋离琅虽然常年征战,身体康健却不也不能没有人在身边伺候,经过这一个月来,和拓跋离琅日夜相对,顾绮萝也不舍让他自己一个人前往塞北。
拓跋离琅闻言,微微地蹙了蹙眉头,重新坐在了顾绮萝的身边,凝眉看向了顾绮萝,启唇道:“怎么,当真是害怕本王在带回来一个侧妃,想要看着本王吗!”
“去你的。”顾绮萝眉黛浅凝,轻轻地推了一下拓跋离琅的手臂,抿了抿双唇,方才开了口,道:“塞北乃是苦寒之地,王爷身份贵重,我是不放心没有人伺候你起居。”
“你放心不下本王的起居,本王又怎么能够放心得下,你和孩儿舟车劳顿呢!”拓跋离琅拉起了顾绮萝的手,轻声地说道。
“离琅。”顾绮萝轻唤了一声拓跋离琅的名讳,深邃的双眸之中泛起了层层涟漪,双唇紧抿,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地说道:“我和孩儿想要陪在你的身边。”
“你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了,若是动了胎气,你让本王如何是好?”拓跋离琅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对顾绮萝问道。
“你且放心好了,我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女子,你怎么叫我的,难道你忘记了不成?”顾绮萝挑眉,她早就已经知道,拓跋离琅不会同意自己的要求,可她还是想要跟在他的身边。
拓跋离琅摇了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有孕在身。”
顾绮萝抿了抿双唇,眉心微微地一蹙,沉声道:“既是如此,我不去便是了。”
言毕,顾绮萝嗔了拓跋离琅一眼,直接漫过了他的身边,从马车之上走了下去。
拓跋离琅坐在马车之中,微微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呢喃道:“都说,有小性子的女子最惹人疼,本王看来……”
“你说什么?”顾绮萝侧目,冷冷地剜了一眼拓跋离琅,嗔怒道:“王爷若是不喜欢,大可以现在就休了我。”
拓跋离琅的唇角微微地抽了抽,摇头浅笑,道:“本王还想要留着这陌亲王府呢。”
翌日清早。
顾绮萝伺候着拓跋离琅更换上了冬衣,嘱咐了几句,就搪塞着说:“王爷今儿就要远赴塞北了,虽然前些日子,王妃被王爷禁足,可怎么着,王爷也应该去看看王妃才是。”
拓跋离琅闻言,微微地蹙了蹙眉,沉声道:“看她做什么!”
“那件事儿,也来不得王妃,你就去瞧瞧吧。”说着,顾绮萝将拓跋离琅推出了自己的房门,“一路多加小心。”
“嗯。”拓跋离琅朝着顾绮萝颔了颔首,道:“等我回来。”
“去吧。”顾绮萝盈盈地转过了身子,不让拓跋离琅看自己泛红的双眼。
拓跋离琅明白顾绮萝的心思,便踱步离开了妙音苑当中。
确认了拓跋离琅前往了繁花苑,顾绮萝唤来了花蕊,吩咐道:“替我准备几身轻便的冬衣。”
花蕊蹙眉,看着顾绮萝。
“你随我混进王爷的车队之中。”顾绮萝又道。
花蕊闻言,不禁将一双杏子眼瞪大宛如铜铃一般,一瞬不瞬地看着顾绮萝。
顾绮萝知道花蕊在担心什么,垂下了睫眸,淡淡地笑了笑,道:“有你陪着我,不妨事,我会照顾好我自个儿的。”
花蕊了解顾绮萝的性子,知道自己执拗不过顾绮萝,倘若,自己不按照顾绮萝的吩咐办,很有可能,顾绮萝会不带着自己偷偷地走,倒不如,自己按照顾绮萝的吩咐办事,沉吟了半晌,花蕊朝着顾绮萝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她的房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