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马夫停下了马车,拓跋离琅从马车之中走了下来,他侧过了身子,朝着马车之中的顾绮萝伸出了手。
顾绮萝将莹白的纤手,搭在了拓跋离琅的手背上,迈着莲步,从马车之中走了下来,顾绮萝的唇畔含笑,抬起了睫眸,淡淡地看了一眼拓跋离琅,朱唇微启,轻声地问道:“王爷也要跟我一同进宫吗?”
拓跋离琅颔了颔首,凑到了顾绮萝的耳畔,轻声地说道:“本王不放心你一个人。”
说着,拓跋离琅拉起了顾绮萝莹白的纤手,便踱步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宫门外,李瑞安瞧见了拓跋离琅和顾绮萝前来,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今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怎么瑞王和陌亲王,相继进宫。
李瑞安举步上前,朝着拓跋离琅和顾绮萝躬身一礼,一脸恭敬地看着两人,声音犹如被踩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对两人说道:“老奴参见陌亲王,见过陌亲王侧妃。”
拓跋离琅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免礼吧,皇上可在御书房之中批阅奏折吗?”
李瑞安站了起来,一脸恭敬地看向了拖把离琅,笑着说道:“回陌亲王的话,瑞王刚刚离开,这会子功夫,皇上正在开从塞北八百里加急的折子呢。”
“瑞王?”拓跋离琅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沉吟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地开了口,问道:“瑞王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昨儿夜里头,今儿一早,瑞王殿下便来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了早安。”李瑞安如实回道。
拓跋离琅微微地眯了眯一双犹如鹰鸠一般的眸子,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去给皇上传话吧,就是本王和侧妃前来给皇上请安。”
李瑞安朝着拓跋离琅福了福身,应声说道:“还请陌亲王和侧妃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给皇上传话。”
须臾,李瑞安挥了挥手中的浮尘,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御书房之中,片刻之后,李瑞安折返而回,朝着拓跋离琅躬身一礼,道:“王爷,皇上请您和王妃进去。”
拓跋离琅侧目,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眸光极为柔和地看了一眼顾绮萝,拉着顾绮萝的手,走进了御书房之中。
宣景皇帝伏案在龙纹安的书桌上,他的面色凝重,仿佛笼罩了一层阴霾似的,他的眉心扭成了麻花状,听见了拓跋离琅和顾绮萝的脚步声之后,放下了手中染着朱砂的狼毫笔,缓缓地抬起了睫眸,道:“臣弟来了。”
拓跋离琅躬身朝着宣景皇帝一礼,“臣弟见过皇兄。”
顾绮萝屈膝,“臣妾顾绮萝见皇上。”
宣景皇帝朝着两人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意,淡淡地说道:“都是自家人,臣弟、弟妹无需这般客套。”
说着,宣景皇帝将眸光落在了李瑞安的身上,吩咐道:“赐座。”
宣景皇帝轻叹了一口气,沉声地说道:“臣弟你来得正好,老四在塞北一代出来事,这是他的随从八百里加急传回来的折子,你来瞧瞧。”
宣景皇帝倒是也不避讳,直接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了李瑞安。
李瑞安踱步走到了拓跋离琅的面前,双手将奏折奉上,拓跋离琅看了看,折子上面的内容,大致和韩炎发回来的差不多,拓跋离琅早就已经知道了拓跋炎在塞北所发生的事情。
“皇兄可有何对策吗?”拓跋离琅抬起了睫眸,看向了宣景皇帝,启唇问道。
“朕想要将老四接回京中修养,在派老五前往塞北。”宣景皇帝的面色凝重,毕竟拓跋炎是他的亲生儿子,又是在众多皇子之中,最得他心意的,自然是不能够让拓跋炎身受重伤,还留在苦寒之地。
“皇上,可否听臣妾一言。”
就在宣景皇帝的话音刚刚落下之时,顾绮萝扯了扯裙幅,盈盈地站了起来,朝着宣景皇帝躬身一礼,朱唇微启,轻声地说道。
宣景皇帝将眸光落在了顾绮萝的身上,因为顾绮萝之前给予宣景皇帝太多太多的震撼,再加上,宣景皇帝对顾绮萝颇有好感,她又是自己的弟妹,宣景皇帝便颔了颔首,说道:“有什么话,弟妹说来便是了,你有着身孕在身,还是块块起来吧。”
“多谢皇上。”顾绮萝福了福身,缓缓地站了起来,抬起了睫眸,看向了宣景皇帝,朱唇微启,轻声地说道:“皇上,您这一次让贤王殿下千万塞北,乃是一件极为圣明之时,贤王在京城之中名声好,有得了皇上你上次了贤为封号,您也知道,他的这个封号是因何而来。”
宣景皇帝听闻了顾绮萝的话,颔了颔首,道:“朕也知道老四是个有才能的皇子,要不然,朕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老四去处理了。”
“皇上您刚刚也说了,贤王殿下身受重伤,但您也应该知道,在贤王殿下的随行军之中,应该也有军医,他们也都是宫中的御医出身,自然医术不低,您应该可以放心。”
宣景皇帝听闻了顾绮萝的话之后,微微地颔了颔首,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是,而是将眸光落在了顾绮萝的身上,想要听着顾绮萝继续说下去。
顾绮萝举步微摇,启唇又道:“贤王殿下在离开京城之前,曾经找到过臣妾,对于塞北一代的灾情,贤王殿下还做了最后一手的准备。”
“哦?”宣景皇帝听闻了顾绮萝的话之后,面色一喜,如果,现在将拓跋炎从塞北一代接回来的话,不禁浪费军力不说,而且,救援灾情一事,也要有所耽搁。
皇上眉心微微地一蹙,将眸光落在了拓跋离琅的身上,沉声地问道:“臣弟,老四可当真还有所准备吗?”
拓跋离琅颔了颔首,应了一声,道:“这个,臣弟也不知情,不过,贤王在离开了京城之前,的确是曾经来过臣弟的府上,寻了绮萝聊了半晌。”
“竟有这样的事情?”宣景皇帝凝眉,将眸光从拓跋离琅的身上扯了回来,落在了顾绮萝的身上,启唇问道:“弟妹,老四都与你说些什么了?”
“回皇上的话,这便是臣妾今日前来的目的。”顾绮萝朝着宣景皇帝欠了欠身,道:“想必,皇上也应该知道,臣妾的锦绣布庄和蓝蝶布庄,乃是京城之中和江南一带最大的两个布庄了,贤王殿下曾经相求臣女,想要借助这两个布庄之力,助他完成这次救灾。”
顾绮萝抬起了睫眸,看了看宣景皇帝,瞧着宣景皇帝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顾绮萝的唇畔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继续说道:“贤王殿下当时所言,倘若,他在前往塞北这一路上有什么差池的话,就让臣妾掉动锦绣布庄和蓝蝶布庄之中的绣娘们,跟随军队,在马车之中沿路制作冬衣和棉被,这样的话,到了塞北一代,便能够赶制出来足够的应急所需了。”
宣景皇帝也没有想到,拓跋炎还有后招,如此一来,无需打量的劳民伤财,只要有锦绣布庄在,便能够完成这件事,宣景皇帝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
他缓缓地抬起了手来,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朝着顾绮萝颔了颔首,道:“这果真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皇上,为国家效力,虽然是臣民们的指责,可毕竟锦绣布庄乃是臣妾的生意,如果此法可行的话,臣妾可要赔下了大半的生意了。”顾绮萝的话锋一转,直接切入了正题。
宣景皇帝闻言,面色倏然一沉,双瞳之中闪过了一丝不悦之色,可是少顷便恢复了过来,顾绮萝所说的在理,锦绣布庄乃是顾绮萝的生意,做生意之人,总不希望,自己的生意一败涂地,即便是顾绮萝有什么要求,也不算是太过分。
宣景皇帝颔了颔首,启唇说道:“弟妹,你可是有什么要求吗?”
顾绮萝淡淡地笑了笑,抬起了睫眸,看向了宣景皇帝,道:“臣妾毕竟是皇家的媳妇儿,有什么事,自然也是应该出一份力的,不过,皇上,您要知道,臣妾的锦绣布庄和蓝蝶布庄之中可养着数千人呢,就算是臣妾有心,他们却也还要吃饭不是。”
“塞北的寒灾固然重要,可皇上您想想,这件事情和他们之间的干系却不算太大。”顾绮萝看着宣景皇帝沉吟着,唇角之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地浓郁了起来,接着说道:“臣妾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能够做到双赢,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应允臣妾的要求。”
宣景皇帝抬起了睫眸,深邃的眸子之中泛起了一抹复杂的神色,看了一眼顾绮萝,道:“有什么要求,你说来便是。”
“臣妾想要接下江南三织造,往后,宫中所用之锦缎,都由臣妾的锦绣布庄恭迎,不但如此,臣妾还会将每年盈利的三成上缴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