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浮动,将拓跋离琅的青丝卷入了风中,凌乱的舞着,墨染般的青丝,似瀑布墨缎一般,柔顺、清亮,他的发缕不输给女子柔顺。
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拓跋离琅微微地眯了眯双眸,朝着顾绮萝的身前凑了凑,哂笑道:“你这女人,说你黑心都是在夸奖你,黑心都不能够形容你的心肠之毒!”
“呵!”顾绮萝冷笑了一声,眉黛一挑,淡淡地瞥了一眼拓跋离琅,回敬了他一个比之更加充满挑衅的笑容,不染自朱的双唇微启,不咸不淡地说道:“是她们想要将我置于死地,我为何还要给她们保留全尸。”
“你可知道,皇上刚刚已经给你保留了颜面,若是方才皇上动怒的话,便会下令将你先诛杀,在没有将他人至于死地之前,你便奔赴黄泉,为他人探路了!”拓跋离琅勾起了顾绮萝尖尖的下巴,唇角之上扯出了一抹宛如盛开之中的曼陀罗一般的冷笑。
端是一眼,顾绮萝便觉着,在拓跋离琅的身后,盛开着大朵大朵的曼陀罗似的,虽是淡雅,却充满了剧毒,比之罂粟,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迎着拓跋离琅的眸光,顾绮萝的双眸之中,射出了凛然的寒芒,硬生生地将拓跋离琅的目光给撞了过去,冷笑了一声,直接抬手,将拓跋离琅勾在她下巴上的手,直接打开,冷然道:“你认为,我会打没有把握之仗吗?”
“哦?”拓跋离琅勾唇,狐疑道:“你可知道,你刚刚可要指责的苏皇后……”
话还没有说完,拓跋离琅微微地怔了一下,徒然,他唇畔之上的冷笑,宛如花苞绽放开来,一双宛如鹰鸠一般炯炯有神的眸子,忽地一亮,邪魅一笑,说道:“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针对苏皇后的意思?!”
“你还不笨。”顾绮萝柳眉一挑,扬起了下巴,眸光似火,充满了挑衅的意味,道:“皇后毕竟是皇后,我只不过是一个朝臣之女而已,又怎么会蠢到去撼动皇后的位子,我在皇家别苑之中比试才艺赢了谁,在皇家祭祀仪式上,夺了谁的风头,这不是一目了然的,若是她想要收买一个江湖骗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言毕,顾绮萝身子一转,衣袂翩跹随风舞,宛如一双蝶翼一般,霎是夺目。
拓跋离琅加快了脚步,跟在了顾绮萝的身后,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你这女人,羞辱了人家的庶妹不说,还想要将苏婉兰也一并治罪……”
“陌亲王若是看中了苏婉兰的话,不如去跟皇上提亲。”顾绮萝冷冷地瞥了一眼拓跋离琅,冷然道。
“呵呵,萝儿,你又在吃醋吗?”拓跋离琅抬手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笑着的放肆张狂,“本王若是去跟皇兄提亲,也是要迎娶你,怎么回是那般蠢如鹿豕之人。”
顾绮萝收敛了目光,怒声道:“谁要吃你的醋,你想要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别扯上我!”
说话间,两人已经离开了皇宫,花蕊和素狸瞧见了自家小姐走了出来,方才松了一口气,堪堪,苏婉兰离开了皇宫之时,眸光之中带着杀意的剜了两人,两人不禁替顾绮萝紧张了起来。
顾绮萝径直地走到了两人的身前,启唇吩咐道:“回府吧。”
“是。”素狸应了一声,将小凳放在了马车下。
花蕊一手扶着顾绮萝,一手撩起了顾绮萝的裙幅,扶着顾绮萝上了马车。
拓跋离琅并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直接上了顾绮萝的马车,撩开了珠帘,瞧着顾绮萝斜依在软枕之上,便俯下了身子,坐在了顾绮萝的身旁。
“谁让你上来的?”顾绮萝眸光一厉,怒声道。
“萝儿,皇兄可是将那个妖道之事,交给本王来处理了,你就不想……”拓跋离琅朝着顾绮萝凑了凑,言下之意,若是顾绮萝肯开口的话,他分分钟就能够帮着顾绮萝料理了苏婉兰。
可是,顾绮萝似乎不买账,缓缓地合上了双眸,淡淡地说道:“我的事,我自然会去处理,就不劳烦陌亲王费心了,不就是一个江湖骗子而已,陌亲王想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本王说过多少次了,叫本王离琅!”拓跋离琅朝着顾绮萝凑了凑,鼻端传来了顾绮萝一阵阵的发香,“不要总是在利用的本王的时候才示软。”
“要你管!”顾绮萝浅浅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然后,连看都不看一眼拓跋离琅,阙上了双眸闭目养神了起来。
半晌,顾绮萝的马车停在了陌亲王府外,素狸撩开了珠帘,朝着马车之中看了一眼,启唇道:“王爷,陌亲王府到了。”
“谁让你将马车停在这里的?!”拓跋离琅听见了素狸的声音之后,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
“是,是小姐,刚刚在进宫之前,小姐曾经吩咐,若是王爷赖、赖在车上不走,就、就将王爷送到陌亲王府来。”素狸这还是第一次这般和拓跋离琅说话,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拓跋离琅不怒反笑,微微地眯了眯双眸,目光在顾绮萝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道:“原来萝儿也舍不得本王,早就知道本王会乘坐你的马车。”
顾绮萝缓睁双眸,淡淡地瞥了一眼拓跋离琅,哂笑道:“皇上将妖道的事情交给了你,你还不抓紧事件处理,少在这里赖着我。”
言毕,顾绮萝再次阙上了双眸,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拓跋离琅。
拓跋离琅抬手,勾起了一抹顾绮萝的发丝,放在了鼻端轻轻地嗅了嗅,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就现行处理了那妖道,晚上在去国相府找你!”
说罢,拓跋离琅撩开了珠帘,飞身下了马车。
顾绮萝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一挥手,对素狸吩咐道:“回府。”
……
国相府外。
一群寻常百姓,挡在了国相府外,顾绮萝所乘坐的马车,还没有临近之时,耳畔便传来了一阵喧嚣,顾绮萝缓缓地掀开了眼帘,撩开了车窗上的珠帘,朝着门口淡淡地瞥了一眼,启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素狸闻言,眉黛一凝,侧目看向了顾绮萝,道:“小姐,奴婢瞧着为首之人,好像是大小姐房中刚刚死了的心儿姑娘的父亲。”
“哦?!”顾绮萝闻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启唇道:“不是已经吩咐,妥善处理这件事了吗?他们怎么会来国相府闹-事?”
“素狸也不知情,奴婢这就去问问。”素狸说着便要跃下马车。
“不用了,我自己去。”顾绮萝淡淡地说了一句之后,盈盈地站了起来,一撩裙幅,踱步走下了马车。
打眼看了过去,只见为首的一个年过五旬,身着洗的发白的蓝色粗布衣裳的老头,坐在国相府外,哭喊着,“我可怜的女儿,才这么小的年纪就去了,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顾绮萝听见了他的话,眸光一沉,她早就已经派人打听了,心儿的家境贫寒,而且,父亲并不是什么老实人,吃喝嫖赌,无一不沾,无一不通。
想来,这样的一个人,来到国相府外,定然是想要更多的银两,顾绮萝扯了扯裙幅,踱步上前,径直地走到了一群人前,启唇道:“你可是心儿的父亲?!”
“哎呦!可有人出来了,我家心儿在你们国相府之中做工,可没想到……”
“你有什么可没有想到的?!”顾绮萝眉梢一挑,淡淡地说道:“你将心儿卖进了国相府之中,当时签署的可是生死都由国相府做主,而现下,你又来国相府外闹,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便是。”
“这位姑娘您是……”
“这位是我们国相府的嫡小姐。”素狸挡在了顾绮萝的身前,生怕这群大老粗,对顾绮萝动手似的。
顾绮萝淡淡地笑了笑,抬手扶开了素狸的手臂,踱步走到了众人的身前,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道:“还想要多少?!”
“我女儿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不能区区几十两银子就……”
不待心儿的父亲把话说完,顾绮萝冷笑了一声,直接开了口,打断了他的话,“我再加一百两可够?!”
“不够!他可欠我们赌坊三百两银子,区区一百两,根本就不够还债的!”这时,心儿父亲身后的一名壮汉,漫过了他,径直地走到了顾绮萝的身前,沉声说道。
“呵!”顾绮萝冷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三百两银子,也不算多。”
说着,顾绮萝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素狸,吩咐道:“去账房中支三百两银子来,这笔银子我来替他还。”
见顾绮萝这般大方,壮汉不禁瞪大了双眸,身后心儿的父亲抬手扯了扯壮汉的衣袖,眨了眨一双浑浊的老眸,不断地朝着壮汉打着眼色。
顾绮萝唇角之上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朝着壮汉走近了两步,启唇道:“银子我是可以替他还的,只不过,我有一件事,想要你们替我去做,事后,我还会给你们一百两银子,作为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