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萝听闻了苏皇后的话之后,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邪魅的冷笑,眸光之中闪过了一丝寒意,垂下了眸子,甚是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紫胤真人。
待祭台之上冲上来了不少禁卫军,拓跋离琅挡在了顾绮萝的身前,侧目轻声地说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东陵靖的声音极为轻叹,可是,听见了顾绮萝的耳廓之中,宛如春雷炸响一般,顾绮萝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心头一抹柔软,似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抬起了睫羽,眸光之中漾过了一抹复杂之色,抿了抿双唇,看着拓跋离琅的背后,忽地,心头升腾了起来一丝安全感。
眸光透过拓跋离琅,落在了一群冲上来的禁卫军的身上,紫胤真人能够在宣景皇帝下令将其诛杀之时,求的不是宣景皇帝,而是苏皇后,细想,两人之间定有猫腻,而且,紫胤真人在自己没有拆穿他之前,他定然替苏皇后用相同的手法,铲除了不少异己。
若是,紫胤真人不开口恳求苏皇后,一口咬定,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手段而已,说不定,苏皇后为了自保,或许还能够动用手段,留下紫胤真人一条性命,只不过,现在苏皇后还要自保,对于紫胤真人,她只怕巴不得他快点去死呢!
眼看着,禁卫军其中一人,挥起了手中的大刀,直接朝着紫胤真人的脑袋砍了过去的时候,忽地,看台之上的宣景皇帝倏地开了口,“住手!”
闻声,禁卫军一个个的端端地站在了原地,齐齐地垂首面向了宣景皇帝,只见,宣景皇帝侧目,眸光之中包含深意地瞥了一眼苏皇后,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轻哼了一声,启唇道:“皇后,似乎多言了!”
苏皇后闻言,当即直接跪在了宣景皇帝的面前,颤声道:“皇上,臣妾也是一时间情急,才会慌不择言,还请皇上恕罪!”
宣景皇帝居高临下,冷冷地剜了一眼苏皇后,冷哼了一声,说道:“哼!皇后在协理六宫这么多年,看来上了年岁了,反而是不懂规矩了!”
说着,宣景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苏皇后身后的宫婢的身上,冷声怒喝道:“皇后累了,送皇后回宫!”
宣景皇帝这么说,显然已经是给足了苏皇后的颜面,倘若,宣景皇帝当真想要追究下去的话,也不会命人将苏皇后送回宫中,看来,宣景皇帝还是念着多年的情分,想要放苏皇后一马。
顾绮萝抬起了睫眸,眸光落在了宣景皇帝的身上,唇畔扯出了一抹浅笑,收敛了目光,轻声地在拓跋离琅的身后,说道:“想来,这里也没有我什么事了,原本还以为能够看见什么热闹,可偏偏的,咱们这位皇上大度。”
顾绮萝的声音不大,只能够让身前的拓跋离琅听见,他听闻了顾绮萝的话之后,侧目看了一眼顾绮萝,唇角噙着一抹浅笑,淡淡地说道:“皇兄自然是有皇兄的想法。”
“呵!”顾绮萝哂笑了一声,清冷的眸光,淡淡地瞥了一眼拓跋离琅,冷然道:“既是知道皇后是始作俑者,可偏偏的,还要包庇,这就是皇上的想法?!”
“后宫之事,牵连朝堂,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皇兄当真当即处置了皇后,怕是前朝可就要乱成一团了!”拓跋离琅眯了眯眸子,目光在顾绮萝的脸上来回的打量了起来,她只不过是跟苏皇后有两面之远,可她为什么会对苏皇后变现出来浓浓的恨意呢?!
拓跋离琅不解,可顾绮萝认定不说的事情,他知道,即便是自己开了口,怕是也不能够问出一二来。
瞧着顾绮萝的一双宛如碧湖一般清澈的眸子,泛起了层层的寒意,目送着苏皇后被宫婢带走,拓跋离琅深深地蹙了下眉。
顾绮萝在苏皇后离去了之后,扯回了她的眸光,缓缓地抬起了莹白的素手,放在眼前端看着,似是在看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似的,眸底蒙上了一层雾气,似是溢出了顾绮萝的双眸之中,将顾绮萝包裹在了其中,让人瞧不出来,顾绮萝的神色。
她唇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一双星眸潋滟霜华,对于,尸位素餐的苏皇后,顾绮萝心中虽有怨恨,可却不流露出来,若是说,拓跋煜是罪魁,那么,苏皇后就是祸首,整件事,都是因为苏皇后和拓跋煜的母妃两人争宠所起,若是没有苏皇后栽赃顾国相,拓跋煜也不会将整个国相府覆灭,顾绮萝对拓跋煜有恨,又怎么会不恨苏皇后。
如若不然的话,她也不同意和苏婉兰的比试,端端是一步,就将苏皇后布置多年的棋局所打乱。
云眸之中,雾气渐渐变得浅薄了起来,忽地漾过了一丝幽光,顾绮萝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拓跋煜她不会放过,苏皇后也不会轻饶。
“呵!”顾绮萝哂笑了一声,举步微摇,漫过了拓跋离琅,径直地走到了紫胤真人的身前,像是根本不明白刚刚紫胤真人和苏皇后话中的意思是的,眉黛一凝,启唇道:“紫胤真人,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我和你素未谋面,你为何想要以此为由,想要将我推向万劫不复呢?!”
听见了顾绮萝的话,紫胤真人身子一颤,宣景皇帝已经命人将苏皇后带走,这分明是不想要严查这件事,可是,顾绮萝却没有想要放过之意,竟然当中提问,这分明是想要赶狗入穷巷,紫胤真人抿了抿唇,顾绮萝的问题,他是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在场的一众皇亲国戚,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在了紫胤真人的身上,的确,他是第一次和顾绮萝见面,可却想要出杀招,若是没有顾绮萝将紫胤真人的鬼把戏拆穿的话,怕是今儿,死的可就是顾绮萝了!
这位堪堪在皇家别苑之中赢了初云国第一才女的美人,可就要玉殒香消了。
拓跋离琅闻言,眉峰拧起,刚刚从顾绮萝看着苏皇后的眼神之中,他能够断定,顾绮萝早就已经洞察了苏皇后和紫胤真人之间个关系,宣景皇帝不想要追究,可偏偏她却咬住不放,若是,因为这件事,而触怒了宣景皇帝的话,怕是……
见紫胤真人不回答,顾绮萝唇角之上的冷笑,愈发地浓郁了下来,淡淡地问道:“紫胤真人,莫不是,你也用相同之法,在朝中帮着某些人,排除异己吧?!”
虽然,在场的皇亲国戚,都明白着其中的弯弯道道,可是,顾绮萝说出了口来,却还是一个个倍感震惊,宛如一记春雷,在脑海之中不断的炸响开来。
“呵!”顾绮萝言毕,冷笑了一声,一撩裙幅,转过了身去,折纤腰以微步,娉娉袅袅地从祭台之上走了下去,似是这件事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似的,迈着莲步,径直地朝着宣景皇帝所坐的高台走去。
临近之时,顾绮萝欠身一福,淡淡地说道:“皇上,今儿之事,臣女无辜受到了牵连,还请皇上给臣女讨一个公道!”
顾绮萝是压根就没有想要放过苏皇后的意思,可毕竟,苏皇后是一国之母,这件事摆明了处理,怕是苏皇后这阴毒的名声便会坐实,就算是宣景皇帝有心想要护住苏皇后,不然臣民们知道,这位一国之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怕是到时候,也都已经不行了。
宣景皇帝蹙了蹙眉,眸光垂落在了顾绮萝的身上,虽然,顾绮萝的相貌,和他心中所想着念着的那个人,有九成的相似,可是,顾绮萝的性子,清冷、凉薄,即便是,在他的面前,也没有丝毫的退让。
顾绮萝和宣景皇帝四目相对,气势上,却是丝毫不让,放眼整个初云国,怕是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拥有这般的气势。
不远处祭台之上的拓跋离琅见状,他将眉头扭成了麻花状,这个女人,还当真是一点都不能够吃亏啊,苏皇后算计了她,她就要讨要回来,即便是,皇上出面想要大事化小,她也不给皇上面子,怕是,这件事让皇上难做,当即,拓跋离琅徒然纵身一跃,直接从祭台之上,飞身来到了顾绮萝的身后,双手抱拳,对宣景皇帝说道:“皇兄,今日之事,想来其中定有猫腻,不如,皇兄将此事,交给臣弟来处理吧!”
一时间僵峙不下,宣景皇帝巴不得,能够有人出面,这个时候,拓跋离琅开了口,甚得宣景皇帝的心意,当即,宣景皇帝颔了颔首,启唇道:“既然,王弟请求,朕岂能够不允,这件事,就交给王弟来处理吧!”
说着,宣景皇帝眸光之中饱含深意地在慕伶歌的脸上看了一眼,轻叹了一口气,启唇道:“今儿,朕也乏了,摆驾回宫!”
言毕,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待众人离开了之后,顾绮萝挑眉,冷冷地剜了一眼拓跋离琅,冷声道:“你为何要帮着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