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春
这是一位临西妇女,红色的脸庞蓄满着阳光的颜色。羊肚毛巾蒙在头上,已是不多见的远逝的风景。
临西与临清一河之隔,运河把两个县域分割开来,这座桥就担当着特殊的意义了。两县的人便通过这座桥,走进对方进行各种活动往来。这座桥的边沿上,也摆上商品叫卖。
这位妇女就是在这座桥上卖小农具的,她不叫卖,她静静的站在自己的小摊前,等待来往的顾客来挑选小农具。其实,她根本不会叫卖,看她那憨厚的样子,我也想象不出她会叫卖,那样她一定不好意思、会难为情的。即使顾客来挑选她的商品,她也只是笑一笑,看着顾客挑选,自己从不多嘴。这反而给顾客一种信任感,多数顾客也是并不还价的买走选中的东西便走,有还价的顾客她也是只是笑,说:“俺的东西不还价!”如果是在城市的商店,服务员说:“本商品概不还价!”你会感到她的服务态度不好、回答有些生硬或商店不会经营,但在这里你却丝毫感觉不到那层意思,反而感到她很实诚。
有时,她和过往的认识的路人打着招呼,询问今天做的活计可好,说着一些家常话。
桥上的风很大,阳光很灿烂。
经年的风吹日晒,已把她的脸庞磨砺的有些粗糙。但她的脸上并不缺乏笑容,就像这座桥上并不缺乏阳光。生活的艰难并没有完全是它丧失对未来的希望,她对当下生活的满足使得她既是面对着风吹日晒也心情舒坦。
她的一只手用白布缠裹着,我不好问她怎么了,反正是受了伤,说不定还在隐隐作疼。白布有些黑了、脏了,看到我注意她的手,她本能的把手往后缩了缩。
看我用镜头对着她,她赶紧躲闪,说:“照我干吗?照我干吗?”
我不忍心打扰她的宁静,因为宁静就是她的幸福。作为黎民百姓,还有什么比平安宁静幸福的吗?他们深深知道富贵荣华与他们无缘,用自己的劳动得到自己的一些报酬,虽然收入很少,但要能维持一家人的日常生活就很满足了。
她的善良,她的勤奋,她的安详,她的一切,就像是我们的母亲。
敬仰,卫河。
敬仰,母亲。
卫河之水从她的脚下流淌着,其实,千千万万像她这样的人们忙碌着,不正是组成了另一条卫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