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军的作战简报室里,整排的椅子上坐满了人。从坐在椅子上东倒西歪的飞行员身体的姿势上看去,似乎他们都被房间正前方覆盖着的作战地图给催眠了。
6点半钟,一名少校开始按照名单为到场的人员点名。点完名后,一名英俊的上校走上了讲台。上校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胡子也刮得很干净。他一直走到了被布覆盖住的地图前,顿时,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位上校的身上。
只见上校一手扯开了覆盖在地图上的布帘,椅子上每个人的视线都沿着地图上的红线移动。几条红线沿着美空军金浦、水原基地出发直至北朝鲜境内的几处重要交通、战略目标。在这些战略目标上纷纷划了一个圈。
房间里的人见状立刻议论纷纷,或兴奋、或抱怨、或俏皮的吹口哨。直到上校开口说话,这些声音才平静下来。
上校开口说道:“李奇微将军要求我们空军在我军与共产势力谈判期间,充分发挥我空军的威力,切断朝鲜北部的主要交通线。凭借我空中优势对中、朝方面施压。让他们低头屈服,让谈判按照我们的思路进行。这就是我们空军今后将开始执行的“绞杀战”计划。”……
一日刚上班,熊天羽、傅云龙从各自的波道发现在平壤西北有多批敌机F-86、F-84、F-80混合机群在铁路线上空活动。随即我雷达也加以证实了这一情报。坐在屋内一角的阿芙罗拉马上将这一情报通过桌上的直通电话汇报给了苏军指挥所,苏空军出动了4个团的兵力,飞向目标上空,可是当苏机飞到南市、龟城以北地区时,即遭遇大批F-86,双方立即展开了大规模空战。空战相当激烈,双方不断有飞机加入战斗,侦听台传出的信息也连续不断“4大队4架”、“4大队又4架”,阿芙罗拉不停地报告着情报,突然电话出了故障,当新的情报传来时,阿芙罗拉毫不犹豫的向百米开外的苏军指挥所跑去…… ,与此同时,接到情报的空联司指挥所采取贯用的战术即当苏军对付美性能先进的F-86战斗机时,我集中优势兵力攻击性能稍差的F-84、F-80战斗轰炸机。空联司首长当即命令4师两个团出动,到目标军隅里地区攻击敌战斗轰炸机群。7点30分,4师两个团共起飞36架飞机,由10团团长阮济舟带队,10团18架飞机编成蛇形队在前,12团18架飞机在后,组成师编队。10团编队飞到大馆洞地区被F-86阻击机群截住空战;12团编队与10团编队失去目视联系,飞到龟城地区也被F-86阻击机群截住空战。
12团3大队大队长张积慧在飞行中突然与团编队失散了,回头看时,只剩僚机跟在身后,两人于是加紧追赶团编队,在飞经博川上空时,发现两架敌机迎面飞来,张积慧马上通知僚机做好战斗准备,两架敌机早已发现张积慧,迅速右转,企图进行偷袭。张积慧即令僚机随其右转,转到70-80度时,突然向左反扣,咬住了敌机。敌机随后做出俯冲增速和跃升等动作,企图摆脱,张积慧紧随其后,瞄准敌长机射击,三炮(37毫米炮一门,23毫米炮两门)齐发,炮弹击中敌长机,敌机当即起火坠落。随后,张积慧又将另一架敌机击落。僚机在掩护张积慧击落敌长机后,也被敌方击落,僚机飞行员单子玉牺牲。这时敌增援机群已扑了上来,失去僚机保护的张积慧见敌众我寡,准备退出战斗立即返航,他驾驶飞机加速飞行,向包围圈外冲去,这时他只觉得机身一震,他知道被击中了,张积慧果断地跳伞逃生……
张积慧在被我陆军所救后,顺利归队。他自报击落了敌机,可他自己的飞机也被击落,没有机上的射击胶卷证明成果,在大机群空战中,照相胶卷判读是确定飞行员战绩的重要依据。由于张积慧证据不足,事情被暂时放在了一边。
却说当多架次美机蜂拥在战区上空,特别是两军缠斗(美军称之为狗打架“Dog fight”)时,我军雷达不仅难分敌我,出现在雷达标图上的敌机航迹也乱了套,此时我军只有依靠侦听员提供的宝贵情报信息了,这时只见熊天羽就像一个消防员,只要哪台接收机一响起大量、杂乱的空中通话,该机侦听员喊一声“老熊,快过来”,他马上就跑过去进行“灭火”。他刚刚破译完这台机器中一轮复杂的敌机通话,负责另一机型的侦听员又向他招起了手,直看得几个新来的侦听员目瞪口呆,继而一个个脸上露出了佩服的表情。当空战结束后,几个老侦听员听着敌救生频道中不断传出的敌救生机的呼叫声,面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这一仗,敌我损失相当。以当时我军的实力能与强大的美军打成平手,已属相当不错。过了几日,国内空军首长向空联司和空4师发电说:“据美国合众社华盛顿2月12日报道的消息,美国空军第5航空队的空中英雄戴维斯于2月10日在朝鲜北部上空失踪,请用一切手段迅速查明真像,落实戴维斯是被我空4师击落,还是苏联友军击落,还是高炮部队击落。”空联司根据侦听台提供的2月10日美机F-86波段和救生D波段通话情报果然发现了戴维斯的信息。随后又与苏指挥所进行了沟通,并对当天的空战进行了仔细分析。立即空军首长电话汇报说,经核查,戴维斯失踪地应该在清川江一带,而10日上午苏军部队未到清川江地区,只有12团的少数飞机在清川江地区作战,建议派人去现场调查。
我空军随即于2月16日18日连派两个调查小组实地调查。结果,他们在博川郡青龙面三光里山坡上找到了戴维斯的飞机残骸,机型F-86E,机号307,戴维斯的尸体尚在飞机座舱里,身上尚有飞行头盔、血型牌、飞行护照、左轮手枪等。同时,还在500米外找到了张积慧的飞机残骸。空4师和空联司一致确认:戴维斯为张积慧所击毙。
乔治·阿·戴维斯时任美国空军第334中队中队长,少校军衔,有着3000小时以上的飞行经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参加战斗飞行266次,战功卓著。1951年8月来朝后,在朝鲜战场屡屡得手,在我空军第三次轰炸大和岛时,就是他率领他的中队首先发现了我轰炸机群,并成功对其进行了有效的攻击。他先后执行过60次战斗任务,击落过11架歼击机,3架轰炸机,是朝战中战绩最高的“王牌飞行员”。美国远东空军司令威兰中将称其为“百战不倦的戴维斯”。
戴维斯被击毙的消息传来,我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全军士气大振。侦听员们发自内心的为我空军打出了国威,打出了志气而高兴。
戴维斯被击毙事件,在美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并触发美国国内民众的一场信任危机。美国国会要员为这一惨败大发雷霆。2月13日,美国远东空军司令威兰发表特别声明,哀叹戴维斯之死“是一个悲惨的失败”,“是对远东空军的一大打击”,“给在朝美国喷气式飞机飞行员们带来了一片暗淡的气氛”。威兰事后还回忆说:
“那段时间,对远东空军来说是一个灾难重重的日子,我们就像是在黑暗之中,迷失了方向。中国空军对我们来说,一直是一个谜,他们好像一个晚上便学会了一切,飞行员只要很少的时间,就能够空战,他们好像在冥冥之中似有神助,对于我们来说很多事情不可思议!”
在随后的日子里,我军几乎日日与美军在空中激战,我年轻的飞行员频频击落美军战斗机,连续涌现出了一个个战斗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