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们所料,当晚我们被紧急集合。叫醒我们的不是哨子声,而是一颗催泪瓦斯。
大伙尖叫着往外冲,门口先是一阵机枪扫射声,然后是一个个红色、蓝色的激光点在帐篷口晃动。显然,这些人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我们被捕,不用问,被捕的处罚肯定是遣返。
帐篷内的催泪瓦斯已经让我们极度难受了,大家是实在受不了了,门口不能冲,只能想其它办法,大家从地上趴着聚集到一起,商议从帐篷后面划一条口子出去。
说着,我们就用随身携带的军刀撕开口子往外爬,最前面的岳枫第一个往外钻,被小牧拖着腿给拽了回来。
“给我回来!这一招,特种肯定会想到,我们这时候出去就是送菜。”小牧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要忍住,营造一种从这里逃出去的假象,然后抹黑打好背包,从正门出去。”
大家都怀疑小牧的做法,说他多此一举,可我想大家都想得到的办法,肯定是陷阱。于是故意提高音量说:“118号,帐篷外面吧,我先出去了。”
岳枫历来都没有什么主张,见我们这样喊,他也附和:“119号,你小声点,别被那些野兵给听到了。”
后面的人都是一个团出来的,我们既然已经行动了,他们也只好跟上,大家唧唧咋咋地议论着。然后大家保持着缄默,小心翼翼地摸回自己的床上,轻脚轻手地打背包。这时候,帐篷门口的亮点消失了,我们背着自己的背包大摇大摆的从帐篷出去。
当我们走出帐篷时,发现外面有十几号人被抓住了,他们衣衫不整地蹲在哪里。看来,声东击西的活,多数人都想到了,不只是我们,所以才有这么多人留下来。
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便宜的。
教官要求我们回去放下包裹,取下简章、领花,换训练服,参加深夜训练。
莫名其妙的被瓦斯折腾了半宿,又要换衣服训练,这可是凌晨三点多钟。为了留下来,剩下的人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看来,大家的那点刁蛮劲已经去得差不多了。
我们被带着往前走,带兵的人都带着夜视镜,我们却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突然,我们感觉前面的人扑倒了,而自己已经来不及躲闪了,顺着扑了下去,乖乖,这一下去迎接我们的是泥浆,下意识的一翻身,就压在了别人身上,显然前面的人和我的动作是一样的。
教官命令:“制服你身边的一个人,就可以上岸。”
“我身边是谁啊!”这话也不知道是谁问的,极其低级的智商,让我们接下来听到一个极其沉闷的噗通声,想来这个发声者被旁边的人撂倒了。
“这是什么狗屁命令啊,深更半夜的让我们在泥浆里和自己的战友打架……”话说半截,我赶住嘴,只觉得又很多双手向我伸来,赶紧躲逃。凭着在养殖场学来的本事,很容易逃掉了,没被人撂翻。
“很好,对你们的战斗意识,我相信以后训练会更好的。大家都行动起来把。全体都有:目标,制服一个身边的战友,就可以上岸,被制服的人就得退出集训。”
为了荣誉而战。大家共同的目标,在泥浆的包裹下,摸着黑,不论你从视觉、嗅觉、触觉都感觉不到谁是谁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去制服别人,并且防止被别人制服。
对于这个命令,我是充满恐惧的,毕竟这一年多我没有下连队,体能训练没有跟上,擒拿格斗也没有系统练习,还停留在新兵的水平。好在,我在农场的时候,那个怪老头用惩罚的方式,教会我不少,让我还保持着一些科目的训练,虽然不系统,但也还算有效。事实上,这半个晚上,我必须感谢养殖场的怪老头和警卫排的训练,正是基于这些断断续续的训练,我没有制服别人,也没有让别人制服。天亮的时候,被制服的只有寥寥几人,大抵是那些没有吃饭的人,毕竟没有补充热量,在这么冷的环境里,不断的消耗能量,除非你是机器人,否则咋可能不被制服啊。就算是机器人,没有能量,也无计可施。
我们从泥浆堆里爬出来时,和我们一同爬上岸的还有一批特战兵,他们带着夜视镜站在我们身边,躲开我们的格斗,却在保护我们不被致命的招数伤到,难怪我发现,自己打斗了一晚上,还没有被谁用致命的招数攻击过,还以为是仁慈了,原来是被这些人给制止了。看来,特种兵也有软肋,他们也不想搞出人命,这恐怕是本次集训的底线。
带着一身泥浆,我们又进行了十公里早餐。跑完十公里,身上的泥浆被风干了又被汗水湿透了。带着汗水调和的泥浆,我们被赶进一个深水池子,大家见到水毫不犹豫的扑通扑通往下跳,下去才知道后悔。池子里的水浮着冰渣,你可以想想是什么样的水温。
后悔的人想往上爬,没下水的人想往下跳,瞬间一字排开的几个深两米的池子就像下饺子一样,挤满了人。
当所有人都后悔了,开始往上爬的时候,一阵枪声让大家都不敢动了。
“全体都有,先把自己洗干净,再把衣服洗干净。”
“报告,我洗完了!”教官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打报告了。
教官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自己的训话:“由于你们一晚上泡在泥浆里太脏了,嗯,洗两个小时吧!”
“太没人性了,两个小时,冰水啊!!”
“这要要死人的,冻死了!”
“金雕,真他妈坑爹啊!”
“早晚把这帮兵油子给收拾了!”
……
抱怨声此起彼伏的传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