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集训是在实战训练基地,周围都是无人区,地全都被坦克、装甲车碾压过的,有的地方是被炮弹轰炸过的。我们的营区设置在一个斜坡上,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地方,横平竖直地搭建了三列帐篷,帐篷上都写了我们的名字,我们同住的七个人都是钢铁团。帐篷内左手边是一个储物架,靠里一点是一张桌子,然后就是三张床,右手边一字排开四张床。床上没有写名字,只有一个编号。我们三个最后进去,只剩下靠门口的位置和最里面的一个位置了。岳枫抢先说:“我内务最差,我睡最里面的床。”说完就去把最里面的床给霸占了,他一屁股坐下去才发现,床上有水。想来也是,谁会这么好心把那么好的位置给留着啊。
我和小牧笑安逸了。
小牧主动选离门口最近的床位,我没有和他争,因为他的内务确实比我们都做得好,在新兵连,他折的被子,总是被表扬,我们都羡慕不已。最关键的是,他有很好的习惯,不论多冷、多累,不到睡觉的时间,他都不会动自己的被子,也不会去床上坐,这样一来,他的被子随时都是豆腐块,他的床随时都是规规矩矩的。
由于这次集训参照了世界猎人学校的训练方法,所以我们进入这里就没有名字了,只有编号。我的床位是119号,所以我的代号就是119,小牧在门口,床位118号,岳枫在最里面,代号125号。这个号码将伴随我们三个多月,至于何时能恢复我们的姓名,得看我们的表现。
第一天的训练,并没有因为裸奔而结束,当天下午我们又被赶去托举了两个小时的圆木。理由是有人将洗脸用的水随手洒在的营地,没有按照规定倒进每一百米才设置一个口子的废水处理槽内。
当我们托举完圆木回来,食堂已经打烊了,原本该我们享用的菜荤的、素的、炒的、煮的、炖的统统倒在一起,一盆一盆的陈列着。好在米饭、馒头还没有被和在一起,但是揭开米饭桶的盖子,剩下的米饭冷冰冰的,上面还有几颗显眼的老鼠屎;拿起一个馒头都开始变硬了。
比我们更晚进来的是两条军犬。牵着军犬的特种兵问还有没有食物,军犬没有吃饱。营房里的炊事兵顺手从桌上端了一盆菜,放在地上,两只军犬就呼噜噜的吃开了。
“喂,火头兵,你******,也太欺负人嘛?好歹咱们也是带线的人,就和狗同食?!”
炊事兵没搭理说话的少尉。
“喂,列兵,班长给你说话呢?”
炊事兵还是没搭理这个班长。
旁边的一个排长看不惯了,抡起一个馒头给那炊事兵砸过去,眼看就要砸到那人头上了,只见他不慌不慢的伸手一抓,接住了飞去的馒头,然后朝挑衅的班长斜视了一眼,笑着俯下身子把馒头丢给军权,嘴里振振有词的说:“奥特曼,多吃点,瞧你最近都瘦了,千万别饿着了,回头还有好多训练呢。”
“真他妈对牛弹琴,简直不把咱们这些人当回事,咱们这些班长、排长、上等兵都还不如一条狗。”
这会子,牵着狗来找食物的人说话了:“新兵蛋子,别总把狗啊人啊挂在嘴边,没准他比你更有价,比你军衔高。”
“扯淡!”这班长放声的笑了,大伙都跟着笑了,旁边一个排长接过话说:“这军犬就算有点军功,还有我排长的线线星星多?哈哈哈!”
那喂军犬的士兵没搭理我们,只顾带着吃饱的军犬出门了。
队伍里有人开始嘀咕:“吃吧,军犬也是我们的战友,和我们享受一样待遇的,不能小觑。”
“扯淡,再军犬也是一条狗。你知道二郎神不,很神气吧,他就有一条够,叫哮天犬,跟着他得到生天了,可又怎么样呢,狗还是狗,丢根骨头就冲你摇尾巴。”
“是啊,我们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国外可是讲究平等的,是讲人格和尊严的。”
“你在这里跟一帮长在红旗下的兵棒子将民主和平等,如果不是对牛弹琴,就是对猪唱歌。”
“呵呵,咱们也是有头有脸的兵,这他妈也太窝囊了,什么劳什子金雕,见鬼去吧,老子不干了。”
“是啊,******,老子是人,别把我当狗一样待见,走,回去做我的班长去。”
吵吵嚷嚷了许久,终没有人赶去很这炊事兵找茬,而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朝着闹着,绷子自己的脸面和面子硬着头皮离开了。
集训队伍中有不少尉官、上等兵,普通士兵非常少,且不说级别,即便是普通士兵,他们也是来自非常优秀的连队,绝对称得上一流的兵。军人的臭脾气加上年轻人的傲骨,以及都是些被捧在手心长大的,谁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和狗吃一样的东西,虽然这狗叫军犬,是士兵中的一员,可以享受士兵一样的待遇,毕竟狗就是狗,不是人。作为军人,我和他们一样,觉得远离战争,却目睹国外势力的军事挑衅,本想带着一股热血和赤诚来温暖一下中国军人冷却的脊梁骨,却被无情的压抑着。想参与直接作战的特种部队,却要与狗同食,这对来集训的优秀官兵来说,就是一种侮辱,最大的侮辱。
带着这种侮辱,很多人选择了离开,他们率先抛弃了特种大队。只是,这样一来,一顿饭的功夫,让几十个人离开了集训队。
来来往往,吵吵嚷嚷一阵子之后,剩下来打算吃饭的人已经非常少了,我大致目测了一下周围,多是兵,带线带星的都走了。
对于留在食堂里的我们,训练了一天,体力跟不上,没东西吃是肯定不行的,但是看着那让人恶心的饭菜,几乎没有胃口。本来我们都不打算吃,饿一顿也没事,但是想起今天无缘无故的训练,心里琢磨不吃饭会不会也要受罚啊,再说,要是晚上来个紧急集合,那岂不是要折腾死我们啊。
没办法,我们住同一个帐篷的人商议了,还是吃饭,即便不吃菜,对着饭也要咽两碗下去。吃过晚饭,我们还有一顿加餐,三百个俯卧撑,五百个仰卧起坐。
幸好我们吃了饭,补充了一些能量,否则这三五百个做下来,肯定体力透支。个别坚持不吃饭的人,三五百做下来已经动弹不得,在地上坐了好久才勉强爬起来,要去食堂找吃的,可他们委屈的去,痛苦的回,一粒米也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