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精的作用下,我静静的倾听着筱晓的故事。
筱晓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她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寻找什么。
除夕夜不回家,她到底在找什么呢?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外面的天空已经被彩色所渲染,可屋子里却冷冰冰的。
桌上摆着两袋方便面,筱晓拿起一袋,撕开塑料袋,狠狠的咬了一口,努力的往肚子里咽,可怎么也咽不下去,实在没有办法,她下意识的提起水瓶倒水喝,可是她忘了,水瓶是空的,一滴水也没有。
实在干燥得不行,她拿起杯子接了一杯自来水,咕噜噜地喝了几口,才算勉强缓过神来。当她再回到桌前时,已经没有勇气拿起方便面,而是伏案哭起来。
为什么哭泣,她自己也不知道,为谁哭泣,她依然是糊里糊涂。
电话响了,是寝室的座机,她一边起身去接电话,一边擦眼泪。拿起电话,对面传来一阵热情的问候,筱晓随便应付了几句就挂断了。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敲门声把筱晓拉回现实,开门一看,站在她面前的是父母、教导员、还有班上好多同学。这一刻,她强颜欢笑,向大家拜年:“新年好!”
“我的筱晓啊,你大过年的不回家,手机又关机,吓死我和你爸了。”
“是啊,筱晓,你看这还惊动了你们老师、同学。我和你妈找不到你,挨个儿的打电话,然后求着他们帮我们一起找你,折腾一晚上,都耽搁大家吃年夜饭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家都回家吧!”筱晓的班主任老师让大家都回家过年去。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散了,筱晓没有给谁解释,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用自来水吃方便面,为什么过年不回家,而要一个人跑到宿舍里去。
朱骏那晚也是找筱晓的人之一,他作为班干部,自然要积极帮助班上的同学,这也算是一个芝麻官的责任吧。他细心的观察了现场,也私下里问过筱晓,可是筱晓只描述了当时的情况,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对于我,听了这个故事我是感动的,因为故事的原型是我,筱晓不过是复原故事情境罢了。
说起这个事情,都怪我多事,为了一点稿费把这些东西写进小说在校刊上刊发,让筱晓看了去受罪,想着,觉得心里有些憋得慌,提起一瓶啤酒咕咕的一口气倒进肚子里,然后起身去厕所。
在厕所,我关上厕所门,任凭那不听话的泪水从我眼眶留下来,我不当这是哭泣,它也确实不是哭泣,而是一种感动,有别于小牧、岳枫等人给我的感动。
朱骏还告诉很多关于筱晓的故事,他说筱晓利用暑假、寒假和长假先后去过西藏、兰州、昆明、南京、广州、沈阳等城市寻找过我们,可是她每次都带着满腹兴奋上路,回来都失落很久。
“筱晓生长环境很优越,所以她很任性,只要她认准的东西就会不顾一切的去得到。可惜她因此错过了太多的东西,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筱晓现在怎么样,在哪里工作?”
“出国了,大学还没举行毕业典礼,她就被欧洲一所学校录取走了,现在应该还在欧洲的学习吧。”
“欧洲是个好地方,也是不错的归宿。”
筱晓的事情刚聊到这里,酒吧的经理就形色匆匆的进来了。
“大山!”酒吧的经理一进门就呼喊着冲过来拥抱。
“黑班长!怎么是你啊!”诚然,想破脑袋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他。禁不住问:“我想了一路也没想到你啊。”
“这话说来就长了,当初你向指导员索取三分钟和我见面,虽然笑着送你离开,其实心里真难受,扭头就哭鼻子了。”
朱骏给黑班长倒上酒,盯着他看。黑班长问:“我脸没洗干净嘛?”
朱骏摇摇头,黑班长继续问:“我们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吧,再说都是爷们,盯着我看怪别扭的。”
“我在想,你也不黑啊,为什么叫你黑班长啊?”
这话一出,我和黑班长都被逗笑了。
“笑什么啊?”
“这个你不用知道,真不用知道。”
“告诉你也没什么,当初大山和岳枫刚进来的时候,还有那个萧天牧,三个人极其让人看不惯,特别是哪萧天牧,一个新兵蛋子,敢和班副比做俯卧撑,关键是还赢了班副,大家那个恨啊,就只有用严酷的训练来释放了。因为我训练他们训练得太狠了,他们就私底下叫我黑心班长,简称黑班长。”
“原来是这样啊!”
“黑班长,好像不全是我们开的头哦,在我们之前就有人这样称呼你了吧!”
“去,要不是我黑心训练你们,你们能有今天,能入特战大队。”
“你怎么知道的啊!”
“岳枫回家就给我打过电话了,我早知道你们会来的。”
“岳枫敢乱说,回去告他一状,让他写一万字检讨,再关几天禁闭。”
“你是那样的人?!”
说完这话,大家都笑了。
“黑班长,算了,还是叫你贺班长吧,免得下一个人还要问‘他哪里黑啊’?”
朱骏忙解释说:“我来负责解释。”
“贺班长,你还没说你咋来这里的呢?”
“当初,看着你离开的背影,想想昨天还在一起,从明天起就再也见不到了,心里一阵酸楚,一转身泪水就哗哗的往下淌。”说着,贺班长此刻都有些哽咽。
“岳枫把我拉到旁边,递给我一个信封,说如果以后还想和大家见面,或者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去帮他打理一个酒吧。他还说,酒吧是你和他共有的,在大学旁边,以后你们还要回去继续读书,所以以后大家见面的机会也多。”
“关于这个酒吧怎么来的你听说了吧?”
“一顿酒后买下来的。”朱骏补充道。
大家都相视一笑,举杯喝酒。
“我离开部队回了老家,待了一阵子,一则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再则还是不习惯,想想在部队待了那么久,回头来还在原点起步也太没意思了。于是我拿出岳枫给我的信,打开看了一下,信是写给酒吧经理的,上面说见到信就把的酒吧经理位置让给拿信来的人,然后打电话去另一家公司,公司会给他安排新工作。后面还附带了电话号码。”
“本来,我想岳枫一封信就能打发走一个经理,凭什么啊。看了信我反而不敢去了,担心白走一趟。后来我母亲生病了,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退伍补助,没钱也不是个办法,总得找活干,找来找去因为没有学历,都是一下体力活,挣钱不多就算了,还常常受气,最要命的是还必须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让我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