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光复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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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华北血拼(9)

这漏网的日本兵八成以前练过田径,要不就是个天生当逃兵的料。先当猎户后当侦察兵的唐龙凯和关山豹愣是被这孙子越甩越远,开枪打也没用,这孙子的跑动路线不是一般的不规则。衣服湿漉漉的本该影响行动,可这****的以不规则的“之”字形跑路方式,直线前进速度却足够快,乃惊为天人也!

眼看着越追越远,那孙子即将跑上一道不高不矮的山梁。关山豹原地立定平稳呼吸举枪瞄准。拴柱子呼哧带喘的跑过来刚要架枪突突****的,唐龙凯一嗓子给拴柱子呵住了,关山豹正在努力锁定目标,摸索目标的跑动规律,差不多有眉目了,这时候机枪突突****的,打不到得到难说,惊得****的再次改变跑动规律就得不偿失了。都想立马成功然后赶紧跑路,他们追的足够远了,同样担心遭遇大队日军。

关山豹终于扣动扳机,中正式步枪的脆响声中几乎逃上山梁的兔子他爹终于从后面被爆头了。包裹在尖顶战斗帽里的脑壳被高速旋转的弹丸带离,飞出好远。

几乎就在同时,有一面旗帜从山梁后打出,旗帜上印着放射状的太阳图案。眨巴眼的工夫,一排排刺刀、一顶顶钢盔,一队队日本兵出现在山梁上。妈的!大队日军!

唐龙凯见山梁上一个顶着钢盔的矮粗胖日军往他这边扬了下指挥刀,山梁上的日军齐声大吼。他听不懂日语,可也明白他们招惹到大队日军了。基本当着人家的面儿毙了人家的兵,这要不被逮到还好,要被逮到了绝对死无全尸!淞沪会战的时候唐龙凯和关山豹就都听说了,鬼子们不光喜欢搞虐杀,也喜欢吃人肉!不管真假,当时被食人族瞄上的恐惧感是那样强烈。

唐龙凯冲还在弯腰喘粗气的拴柱子吼道:“赶紧蹽吧!”

关山豹已开始跑路。钱大脑袋和刘皮实关键时刻脑子也不慢,转身撒丫子狂跑,虽说这场混不吝般的追击他们没捞到半个战绩,可也来不及遗憾。山梁上的日本兵开始狂吼着撵他们了,再不跑真来不及了。

青纱帐的长势不错,但还没到比人高的程度,日本兵边追边射击,就见三八枪打出来的弹丸不断削掉跑路之人左右两侧的出头草。看来日本兵是想活捉他们,这场追逐不像追杀倒更像戏谑。跑路之人加速狂奔,连还击也忘了。

拴柱子扛着一挺机枪,带着机枪跑路自然耽误事,渐渐的拴柱子落在后面。关山豹回头举枪便打,几乎追上拴柱子正要使出捕俘招式的日军被击穿脑壳。唐龙凯也回身射击,另一个杀向拴柱子的日军胸口飙血一命呜呼。关山豹跑动中大吼:“扔了那累赘吧!要枪不要命的虎逼!”

拴柱子冒着弹雨跑路,速度稍快了一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吼:“搭了多少条人命……才抢……回来的呀!”

这一句吼出来,拴柱子供氧不足了,速度又慢了下去。又有几个日军越追越近,冷不防捷克式轻机枪接连脆响,从一侧打来的一片子弹把几个日军拦腰扫倒。拴柱子又捡回一条性命。机枪偷袭日军的罗真金起身狂奔,打向他的子弹可不是要戏谑他,他把日军打急眼了。罗真金左冲右突,先行潜伏的老钮赶忙露头连着打出一桥夹五发子弹掩护罗真金跑路。

仗义相救的一群人就这样散开跑路,日本兵的追击丝毫没松,反倒更加疯狂。

追击的日军后头,是菅原联队的主力,千余人的队伍踏过青纱帐一线平推,左右两翼各一个中队加速包抄。这是标准的扫荡队形,目标似乎不仅仅是唐龙凯他们几个。果然,青纱帐中不断有枪声和惨嚎声传来,分散隐匿的中国敌后武装被日军的铁犁队形逼的纷纷现身。多处交火,局势无一例外的一边倒。游击队面对日军的野战联队,基本没有生存的希望。况且,这帮子游击队看起来更像难民,好多人连枪都没有,少量有枪的人中,抬枪又占了相当一部分,抬枪是前清时候的武器了,轰一下最严重不过让日军变成麻子。大部分人只有长矛或大刀,更有人只有耙子、锄头之类的农具。

跑路的人越来越多,日军逐步收紧队形,慢慢的将中国武装围住。这真的不像作战,更像围猎。老钮情不自禁的想起小时候屯子里的男人们为解决过冬粮食的问题而出黑匣子山进入蒙古草原围猎黄羊的场景。也是这样,中路一线平推,两翼迂回包抄,慢慢圈住一群跑得慢的黄羊,弓弩、土枪一齐发难,那年的春节家家都有肉吃,好开心啊。

日军的射击越发精准了,似乎不打算再纠缠。钱大脑袋怒喝一声,拴柱子也急眼了,原地伏下架枪狂扫,狂扫了半个弹斗时这该死的歪把子居然故障了!一旁点射日军的唐龙凯翻滚着来到附近,推开拴柱子后飞快地用边区造手榴弹在歪把子下面布设了一个诡雷。拴柱子吼道:“俺的枪啊!”

罗真金一边扫射一边后退,嘴上大吼着:“你个脑袋不转个儿的王八犊子!要枪还是要命?”

唐龙凯拽起拴柱子和钱大脑袋向北狂奔,跑在他们后头的几个杂服游击队帮他们挡住了日军九二重机扫出的一片弹雨。几个日军追到机枪诡雷那里,一个日军拾起机枪触发诡雷,几个日军的躯体在火光和浓烟中化为红色的水雾。

日军更加愤怒,掷弹筒抛出的手炮弹接二连三的砸下来,唐龙凯松开钱大脑袋和拴柱子,三人分散开继续跑路。老钮一边点射日军的重火力一边喊:“对啦!别扎堆!分开跑!你们也是!怕鬼子眼瞎看不见你们啊?”他后一句是喊给游击队听的,话音未落就有十几个扎堆跑路的游击队被日军的迫击炮直接命中,残肢断臂四散飞舞,受伤倒地的游击队员凄惨的嚎叫。老钮咬咬牙,转身自己跑了。这时候,谁顾得上谁?

疯狂的日军追到受伤游击队员身边,几把刺刀同时刺入游击队员的身体,凄惨的嚎叫没有了。日军继续追击,继续点射奔逃的中国人。日军的轻重机枪、掷弹筒和迫击炮疯狂的泼洒弹药。青纱帐中,可以跑动的中国人越来越少。

跑一路死一路,终于可以看见那条小河。拴柱子忽然喊:“哎呀!咱不能直着追营长他们啊!”

钱大脑袋反应过来了,冒着弹雨踩着中国人的尸体跑到拴柱子附近,吼道:“咱换个方向跑吧!”

罗真金的捷克式机枪没有子弹了,他比土八路看得开,果断将变为累赘的机枪扔进河里。此时他用快慢机短点追来的日军,看到钱大脑袋和拴柱子非但不过河反倒又扎堆了,便狂吼道:“还等啥玩意啊?过河呀!”

钱大脑袋喊:“过河追营长啊?那这趟镖还能走成不?”

罗真金骂道:“你他妈爱死不死!老子走啦!”他纵身跳入河中,齐腰深的河水趟着过自然费劲,罗真金手脚并用的狗刨反倒更快。日军的子弹打得河水像是沸腾了,罗真金的肩膀忽然爆出一团血花,罗真金大骂一声,速度反倒更快。关山豹也跑到河边,朝拴柱子和钱大脑袋喊:“你俩先过!皮实给我装弹来!”

拴柱子冲刘皮实喊:“你先走!俺来给豹子压子弹!”

钱大脑袋见关山豹百忙之中居然捡来好几杆日军的三八大盖,也不知这小子咋就这么神,都这么乱套了居然能捡来日军的枪。钱大脑袋俩眼冒绿光,跟拴柱子一起连滚带爬的来到关山豹身边。拴柱子帮关山豹往步枪里压子弹,钱大脑袋直接捡起一杆三八大盖瞄准日军开火。

老钮拉着刘皮实跳入河中,其他游击队员也跟下饺子似的往河里扑腾。日军的一挺九二重机架上了关山豹和刘皮实之前设伏的小高地,对准渡河的中国人扫疯狂扫射,一时间河中浮尸无数。关山豹一枪钉过去,疯狂扫射的机枪手被利落的爆头。副射手顶上,关山豹又是一击,副射手也安逸了。关山豹退壳、上弹、再瞄准,却发现那挺机枪后多出的是一个黄绿色的身影!日!那不是唐龙凯么?

确实是唐龙凯,分开跑的唐龙凯自小高地后面而来,关山豹狙杀正副射手的同时唐龙凯使出关家红樱枪法招式手刃机枪组其他日军。现在这挺打死太多中国人的九二重机掌握在唐龙凯手里了。眼见更多的日军往小河这边猛扑,已学会使用日式武器的唐龙凯飞快地拆卸即将打空的保弹板,从弹药箱里拿出新的保弹板装上。日军冲过来了,唐龙凯子弹上膛,对准冲杀而来的日军狂扫,伴以他的放声怒吼。

日军的九二重机打得日军像割麦子似的倒下,一下子就把日军压制住了。这座小高地确实不错,视野开阔,射界良好。最关键的是,足够隐蔽,日军一时间竟找不到狂扫他们的人在哪里,只好原地趴下。这工夫钱大脑袋和关山豹都想趁机过河了,拴柱子说:“龙凯还没过来呀!”

关山豹道:“这小子不会真杀红眼了吧?”

果不其然,杀红眼的唐龙凯眼见日军不再露头,灵机一动,拖着一具日本兵的尸体来到高地一棵小树后面,他特意让尸体的钢盔和手臂露出掩蔽物,他躲在尸体后面挥动尸体的手臂,嘴上学着当敢死队时从端木彧那里学来的日语,这句日语,当敢死队时他没用上,现在用上了。唐龙凯用日语鬼哭狼嚎的吼着:“前进!前进!”

一个日军中尉看到高地上的“同僚”,挥舞指挥刀吼道:“前进!”

于是百多号日本兵再次暴起直追。唐龙凯丢开尸体奔回到九二重机那里又是一通狂扫。

日军终于明白其中有诈。几十个日军自高地后面杀来,唐龙凯从日军尸体上卸下香瓜手雷接连投出,百忙之中依然不忘跑路前毁掉小高地上的九二重机。他利用炸出的烟雾作掩护,脚不沾地的跑向小河。这工夫关山豹、钱大脑袋和拴柱子已经在唐龙凯的掩护下游过小河,正在对岸的隐蔽处继续点射日军,见唐龙凯的惨状,赶紧帮唐龙凯搞定追兵。接连的精准射击,日军不敢再追,索性妄图直接击杀唐龙凯。就在这要命的时候,掷弹筒手炮弹划破空气时发出的怪吼传来。几十个日军中一个军曹神情大变,大吼:“隐蔽!”

几十个日军四散奔逃,还是有两发手炮弹命中他们中的一部分。唐龙凯纵身跳入河中,手脚并用的自由泳,很快来到对岸。

一群穿灰衣的土八路在对岸接应他,洪江河亲自操纵一挺歪把子猛扫对岸的日军,掷弹筒不断抛出手炮弹,炸得对岸日军一时间抬不起头。洪江河扫空一个弹斗后大吼一声:“撤退!”

接应到唐龙凯等人的独立营人马脚底下抹油,眨巴眼的工夫已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