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光复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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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初战浴血(21)

第二天破晓,飞临黑匣子山空域的日本战机明显增多了。山中抵抗日本人的猎人们被倏然而至的马达轰鸣声吵醒,超低空掠过的战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很快,无形的电波传输到炮兵阵地和轰炸机。

人造的浓雾笼罩住了猎人们藏身的山林。

恐怖的糜烂性毒气让好多猎人再也没能站起来。关老爷子叫幸存的蓝旗屯猎人分散撤退,可是天上的飞机时时追踪,即使没被毒气熏死,成片的来自空中的机枪子弹和炸弹也会将活人变成筛子和碎肉。

几乎没有能力反抗了,只有漫山遍野的奔跑躲避,能战斗的人越来越少。不是不想拼命,装备低劣的猎人们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空地一体化的围剿,又有那么多糜烂性毒气弹四处爆炸,人类终归比凶兽更强大。关老爷子先前说的没错,日本军队的背后是一个现代化工业强国,他们自发性的反抗,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没有人退却,更没有后悔。关老爷子周围依然围拢着一群发誓死战到底的猎人。

关老爷子明白,决战的时刻就要到了,他们已经抵抗两天了,从杀死七十三名日军巡山队开始,有去无回的战斗已经打响。他们顽强的、机动灵活的抵抗让日本人意识到了他们的威力。日本人无所不用其极的时候,就是决战的时候!

日本机群离开了,毒气随风消散,日本步兵又一次进入了黑匣子山,此时的黑匣子山硝烟滚滚,****横尸遍地。原本郁郁葱葱的林木因腐蚀性强烈的化学药剂而渐渐枯萎。日本兵确信,他们不会再遭遇有组织的抵抗,他们甚至不是来战斗的,而是来收尸的。凶兽猛禽也好,山中健步如飞、射箭百步穿杨的原住民猎户也罢,终究不是现代工业文明的对手。

此时的蓝旗屯已被日本战机炸成一片废墟。好在蓝旗屯人去楼空,老弱妇孺一定已经通过黑熊谷进入外蒙了。一望无际的大戈壁和原始丛林不会有日本人,又有足够的猎人保护老弱妇孺,蓝旗屯的骨血不会断掉的。

以关老爷子为首的一队猎人首先抵达蓝旗屯,关老爷子命令吹响狩猎时用于联络各路人马的牛角号,号声传出好远好远。躲过空中绞杀的猎人们循着号声纷纷聚拢过来。队伍真的缩水了,蓝旗屯还能动弹的爷们儿现已不足三百。关老爷子清楚地记得,他们出发时有八百多人。

又有号声响起,蓝旗屯猎人木然地盯着号声传来的方向。

不远处一条山间小径上出现了一队猎人。是以赫库鲁为首的红旗沟人马。

赫库鲁的队伍同样缩水大半,还能动弹的也有不少身上带伤。赫库鲁一脸怒气却没有多少悲伤。见到关老爷子,张嘴便问:“蓝旗屯准备逃命,还是准备拼命?”

关老爷子道:“老赫,多少年了,脾气改改吧。好好好,不说废话,蓝旗屯还能动弹的都在这里呢,老赫你若是想逃又不知道咋走,问问他们吧。”

赫库鲁一瞪牛眼,道:“红旗沟,三千多口子人呐!我身后这几百个还能动弹的爷们儿,有脸独自活着吗?”

关老爷子立刻琢磨出赫库鲁话中的含义,他现在比赫库鲁更悲伤。

赫库鲁摆摆手,说:“别说那么多啦,听见你们的号声我们才来的!前清的时候咱就在一起啦,知道你们啥意思,我们来凑个热闹,拼个痛快!老关,就是这样。”

关老爷子点点头,说:“在蓝旗屯的地盘上同日本人决战吧!”

纳穆和莫日根奉命跑向日军即将到来的方向,其余人马合兵一处往蓝旗屯北面的山林前进。最后的决战要打出最后的精彩,依照关老爷子的部署,蓝旗屯的废墟将是一些日军的埋骨之地。

猎人的号声在山林中久久回荡。樱井大队是首先听到号声的日军部队。樱井大队长派出斥候循着号声追去,大队人马远远的跟在后面。两天战斗让日军付出很大伤亡,相当一部分伤亡者来自斥候小队,在地形险要的黑匣子山中,斥候往往最易受到突然袭击。猎人们的行踪飘忽不定,速度够快、下手够狠,以优势兵力迅猛出击,所以斥候的伤亡较大。然而,教条死板的日本陆军依然在行军时撒出少部分兵力担任斥候。

幸运的是,这次樱井大队的斥候并没有遭到突然袭击。号声时而响亮时而微弱,日本人的追击速度越来越快,却始终追不上吹号的中国人。樱井没有多想,催促士兵们加快脚步,依他的判断,幸存的少量原住民已无斗志,此时在用号声联络,此地距离满蒙边境不远了,原住民中的漏网之鱼恐怕要逃到外蒙地界。绝对不能让这些漏网之鱼得逞!在这场该死的战役中,樱井大队是最初的受害者,七十三名巡山的士兵被原住民割去了头颅。这是奇耻大辱。离开原驻地开赴满蒙边境,原本只为协助施工部门抓捕劳动力,并在施工过程中负责安全保卫工作。谁承想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七十三名士兵丧生后,大队又在追缴作战中付出了二百多人阵亡的代价,算上负伤失去战斗力的士兵,樱井大队基本三去其一!跟中国正规军作战也没在短短两天内遭受到这样大的损失啊!对方不过是一群未开化的野蛮人。

号声变得响亮了,樱井命令电话兵:“通知野田小队,让他们加快步伐!”

为什么还没有咬住支那原住民?野田这个饭桶!

电话兵与斥候小队取得联系,将大队长的命令传达给斥候。野田那边回话:“道路很不好走,有一条湍急的河流阻挡了道路,河上本有桥梁但已被原住民抵抗者摧毁。为安全起见,正组织水性好的士兵游过河去探路。号声距离我们不远了,过了河应该就能咬住敌人。”

樱井劈手躲过话筒,吼道:“野田君!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探路!宫本联队长强令各部队,咬住原住民立刻展开追剿,务必将之赶尽杀绝!今天就要结束这场见鬼的战役了!所以我命令你们马上全部抢渡过去继续追击!水流湍急吗?那往往是表面现象!河流平缓反倒更加危险,依照我的经验就是这样!所以你们立刻全体抢渡!”

野田那边没有了动静,樱井暴躁地丢开话筒,低声骂道:“野田这个窝囊废!他难道不为他的懦弱感到羞耻吗?他干嘛不剖腹呢?”

樱井大队加快了行军步伐,樱井很快看到了滞留河边的野田小队人马。两个赤着脚的士兵一脸痛苦的坐在河滩上,医护兵在为他们处理脚上的伤口。野田中尉见到大队长赶紧快步跑过去,报告道:“河中有陷阱,看来是专门对付皇军的,好像是原住民用于猎狼的器具,他们管这种器具叫‘狼夹子’,卑职以前听说过。”

野田小队的士兵适时地送来冒险从河底取出来的“狼夹子”让大队长过目。樱井却只是冷眼瞧了瞧便不再搭理野田小队的士兵,他回头朝另一个小队的士兵喊:“去砍一些树枝来!要粗的!”

士兵们立刻开动,很快预备出好多砍去枝杈的粗树棍。樱井点了几个士兵,让他们去开辟一条安全通道。人多力量大,主力部队自有主力部队的优势资源。为了防止湍急的河流将探路的士兵卷走,后面的士兵送来了好几捆粗绳索。探路的士兵将粗绳索缠在腰上后缓步下到水中,每走一步之前就用粗树棍探底。探路士兵后面,好几个士兵拽着绳索以保证同僚的安全。

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了,效率颇高,很快就有十几个狼夹子被探了出来。探路的士兵抵达对岸,解下腰间的绳索缠在对面几棵参天大树上。在军官们的组织下,樱井大队的士兵按次序扶着通向对岸的绳索过河,速度有了保障,二十分钟不到,整个大队都渡过了这条难住野田小队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