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清夜之鬼
20150500000017

第17章 虞弋,鬼婴(2)

不一会儿,顾善生和梁青回来了。手上抱着一捆甘蔗叶,只是顾善生的脚貌似受伤了,他一瘸一拐的样子有些滑稽,可是他却似乎很高兴。

“你们从哪里找来的叶子?”除了祠堂之外,这一路可是一直都没发现有任何甘蔗叶啊。

“追猫的路上,不过还是给那只猫给跑了,真可惜,今晚又得饿肚子了。”梁青给虞弋做了解释。

却见顾善生嘿嘿的笑了笑,用之前发现的灯点燃了一小堆叶子。慢慢地,单子叶被燃烧的刺鼻味道就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在火光的照耀下梁青他们带回来的甘蔗叶清楚的呈现在眼前。

“把孩子给我吧。你也累了,先歇会,等会就可以吃了。”顾善生从虞弋手里接过婴儿的同时对虞弋说了这么句话。

“你说什么?你们找到吃的了?在哪里?”

顾善生依旧嘿嘿笑着,却没回答虞弋的话。可这话却惊醒了正在为食物苦恼的梁青,他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向顾善生挤眉弄眼。

顾善生将婴儿放到火堆旁边,解开他的衣服,一个心形的胎记跃然于上。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就对蹲在一旁的梁青说:“梁青,你再带她们去捡些叶子回来,这点恐怕不够。”

“好叻。妹子,跟我走呗。”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管我们在搞什么,等会有吃的就对了。大婶,你也不许偷懒。”

被点到名的大婶此刻像是重新装上发条的机器,才有了些许反应。

“你们说什么?什么吃的?还有,大婶,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

“没,我没事。我们走吧。”

跟着梁青去捡甘蔗叶的虞弋越想越奇怪。她来到梁青身边揪起他的衣服,“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唉,你这丫头。小小年纪这么粗鲁小心以后没人要。算了,今个儿我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能抱多少回去就抱多少回去,这叶子比不上木头,不经烧的。”

“喂, 你还没回我话呢。”

梁青将虞弋的手拿了下来。

“好吧好吧,本来先给你个惊喜的,算了,现在告诉你吧,你可别太激动啊。你有没有听过(婴儿)汤?就是之前传言广东盛行的一种食物,听说味道不错,好像又有什么功效来着,正好我们这次尝尝鲜。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下是不可能有什么汤的啦,没有枸杞、当归等材料不说,连水和锅都没有,但烤的也不错。我跟你说啊,这个……”

“你说什么?”一想到顾善生和梁青的丧心病狂的想法,虞弋就一阵反胃。

“不要激动啦,等会就有得吃了。”梁青扶着虞弋的手臂,怕她栽倒下去。

“禽兽!”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夜空中晃荡着。

“嘶,你这混丫头。”

“放开我!你们这两个混蛋,你们还是人吗?”

“我说,我们都快饿死了,你知不知道?人都快要死了,还管什么伦理道德……”

“你……”

听闻梁青的话,大婶突然像刘翔上身了一样,疯狂地起跑起来,往来时的方向奔去。虞弋见状也不管梁青了,一把将他推倒,也跑去了,希望一切还都来得及。

口中血腥味不知不觉中蔓延开来,心脏正以难以接受的方式运转着。路,何时那么漫长?脚步,何时这么沉重?心跳声,此时是那么的清晰。生命的定义只在弱肉强食吗?为何一直都逃离不了这样的命运?在村里的时候就是这样,因为自己的弱小,饱受欺辱,一开始的自己甚至连反抗的力量都不曾拥有。虞弋不想,不想那个孩子也这样,她突然有种强烈的希冀,希望可以保护那个孩子直至他拥有保护自我的能力。有人说,别人不帮助我,那么我就去帮助别人。是否就是这个道理?因为自己曾有的不辛,所以希望他人不要有这样的不辛。“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或许和这一点是贯通的,只是对象不是自己的长辈以及晚辈,而换成了自己。

终于,散发着亮光的屋子越来越近,可那嘶声力竭的哭声也越发清晰了,一声声听得那么的心肠寸断。

“还好,还好。”

大婶一边哭着一边庆幸一切还来得及,只在下一秒她那么满是担忧和悲伤的神眼倏然变成外露的杀意。

当虞弋进到屋中,看到的就是大婶和顾善生在扭打,她小心翼翼地将火堆旁的婴儿抱起,心疼地在他红红的手臂上吹气,然后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不停地拍背哄小孩。刚刚真的不该离开,不然这孩子也不用受这样的罪了。

“宝贝,不哭不哭。”

“臭婆娘,你疯了?”被大婶的指甲抓出一条条血痕的顾善生貌似真的生气了,正在不停的踢打大婶。

“虞弋快抱孩子走。”眼看着就要被顾善生制服的大婶不由大说叫起来。

“大婶……”虞弋抱着孩子,不知道是该帮忙拉开两人,还是依大婶所说抱婴儿离开。

“快啊。”大婶抱着顾善生的腿不给他靠近虞弋和孩子。

“你敢?”顾善生在大婶脸上用力踹了一脚后,狠狠地抛下了这句话。

怎么办?就在虞弋艰难抉择下,梁青抱着甘蔗叶回来了。

“梁青,快给我拦住那丫头,不然我们就没得吃了。”

“你……”

……

虞弋第一次为自己的弱小感到无力,她和大婶被顾善生用衣服扯下来的绳带给困住了,而大婶此刻也正因为脑部受了伤晕过去了。

眼看着顾善生就要将婴儿放到靠近火的边缘,虞弋泪声不止。

“喵。”

顾善生吓了一跳,也正是这一跳他没把孩子又放到火上。

“猫,那只猫?”

“别管了,先烤熟这个再说。”

“我求你们,别伤害孩子。顾善生,你自己也是孩子的父亲,你怎么忍心这么对一个小孩?你忘了自己的孩子了吗?你在车上的时候是那么的疼爱他们,怎么对这个小孩就那么不心软?”

“哼,又不是我的孩子,管他呢。民以食为天,老子都快饿死了。”

“你们放了他吧,放了他,好不好?真求你们了,你们要吃就吃我的,放了孩子。”

“少他妈废话,梁青,把她的嘴给我堵上,不然就给我打晕了。”

“梁青你怎么可以助纣为虐。别,你走开。给我滚。顾善生,你不就是要吃的吗?只要你们别伤害孩子,我保证一个小时候给你们找回吃的,可以了吗?求你们了。我一定会给你们找到吃的。”虞弋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撞着地面,像是在磕头一样。不一会儿,血就流了下来。

“你说真的?”梁青似乎看到虞弋这样虐待自己有些心软了,“可是你又去哪里找吃的呢,要是能找到吃的我们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那只猫,我抓了那只猫给你们好不好?你们就等我一会,就一会儿。”虞弋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只能推延些时间再想办法救小孩。

“顾大哥,要不我们就等会?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正好我们也趁这时候去捡多些甘蔗叶回来。”

“别逗了,我们三个人都抓不来的猫,她一小姑娘能抓到?”

“能,能的,我从小就很有猫缘,一定可以抓到给你们的。你们就等一个小时,好不好?反正已经饿了那么久了,再等一会又有什么关系?而且那猫绝对是更好吃的,不是吗?”

最终,在虞弋的软磨硬泡和梁青的说解下,顾善生在想了一下后终于还是说了声“好吧”。其实要他吃人肉,他还真有些觉得慎得慌,要不是真的饿得受不了他也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人为了生存,有时候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虞弋临出去前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怕那两人只是在敷衍自己,等自己走了之后他们就……

“好好好,我保证在一个小时之内绝不碰那孩子,行了吧?”顾善生像是看出了虞弋的担心,说了这句话。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虞弋瞪着眼睛看着顾善生,“不行,我要你发誓。”

“好好,我发誓。在一个小时之内我绝不碰那孩子一下,否则我不得好死。行了吧?”

虞弋一步一回头,终于没入了黑暗中。可是那猫是那么好抓的吗?走了好一会了她愣是没看到有猫的影子。虞弋越想越难过,不禁心中一酸,眼泪掉了下来。就在虞弋不禁哭起来的时候,一声“喵”又传了出来。

真的,真的是两个亮点——猫的眼睛。

虞弋兴奋地跑了过去,追着追着却不留神,被什么绊倒,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晕了。

不知不觉中,刺痛从额上传来,有什么鼓弄着虞弋的脑袋。一睁眼竟看到了一团黑色的东西,差点没把虞弋吓死,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脚扭了还被利器割开了个口子,很疼。而那猫竟窜到她脚边,居然舔起伤口来。为她消毒吗?据说口水是有消毒功效的,可是这猫儿会懂?

虞弋坐了起来,发现这猫一点都不怕她。她尝试着摸摸黑猫的头。

“喵”猫看着虞弋,温顺地叫了一声,然后蹭蹭虞弋的手。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