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秦商
20001100000178

第178章 虚弱不堪

赵婉儿一听到这一句,心中一紧。这时候那脚步声已经走到屋门那里,屋门也被一把推开,一阵阴风立即吹了进来,赵婉儿浑身立即打了一个冷颤,然后看到两个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当先一人,是脸色阴森森的佟大力!后面一个人,就是丫鬟口中说的老爷!这个老爷!是自己的二叔,赵令陕!

赵婉儿感到自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看着赵令陕走到近前,脸上带着和善亲切笑容。然后慢慢在赵婉儿床边坐了下来,道:“婉儿,你身体怎样?好些了吗?”

赵婉儿脸上肌肉因为紧张不住颤抖,下意识抓紧了被子,脖子伸直,尽量向后躲闪,眼睛紧盯着赵令秦,不说话。赵令秦等了一会,不耐烦的低头皱眉,想了想,道:“大力送你到这里来,是有事情,关于我们赵家大事,需要你知道。”

赵婉儿紧张的眼神迅速看了一眼佟大力,眨了眨眼睛,仍不说话。赵令秦又皱了一下眉头,对身后佟大力做了一个手势,佟大力立即答应一声,然后向前走了一步到赵婉儿旁边,道:“赵继名的父亲常管家,是被你父亲给害死的。”

赵婉儿一听眼睛立即睁圆,看着佟大力。佟大力又道:“赵继名派我去找他爹下落,我查到的。你和他有杀父之仇,赵继名前几日亲手当着巡抚大人的面,掐死了一个伙计……”

赵婉儿听到这里,吃了一惊:“他……杀了人?”

“一个下人而已。不过赵继名已经疯了,我送你来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另外,赵继名这人,有这一层事情,已经不能再担当赵家当家人。赵家现在能够主持大局的人,只有你,还有你二叔。你堂兄赵继宗现在在天津,来不及回来。为了保住赵家,我们需要你帮忙。”

赵婉儿看着他们两个,犹豫了一阵,问道:“帮什么忙?怎么帮忙?”

“下月初一,也就是后天,按照惯例是家族大会再次召开的日子,我们需要你在会上,亲口宣布和你二叔将赵继名驱赶出去。我们在暗中和赵家族人联络,赵继名一个外来小子,当上当家人后飞扬跋扈,宗族内的人大部分早就对他不满,我们联络的人,没有一个对我们的提议有反对。到时候我们的提议很容易就会获得支持。赵继名那时候就完蛋了。”

赵婉儿犹豫一下,声音抬高了问道:“他下去了,那谁来当这个当家人?”

佟大力听到这问题犹豫一下,没有说话。赵令陕立即答道:“婉儿。现在我身体已经变成这样。你堂兄继宗已经参加了北洋军,在袁世凯手下,根本无法回来。赵家现在能当家的人,只剩下你了。”

“我?”

“对。赵家大会上,我们将赵继名赶出赵家后,我将推举你,亲任当家人。”

“那我腹中的孩子……”

“方才我们已经安排丫鬟给你送来保胎药,你都喝下了么?”

“……”赵婉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感觉好些了?”

“嗯。”

“这孩子生下来后,日后,就是我赵家希望。你先安心养胎,后日,少不得你还得折腾一下。”

赵婉儿总觉得事情很不对劲,但自己感到脑子混乱,身子疲乏感觉再次袭来,现在只想赶快停止这场谈话,躺下好好睡上一觉。赵婉儿疲累的转头看赵令陕,看到他眼神闪烁,明显有些不对劲,心下狐疑,心中突然念头一转,自己现在拒绝二叔和佟大力,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要是痛快答应他们安排,他们也会狐疑。要使个缓兵之计,自己慢慢从长计议,自己该怎么说?

赵婉儿想到这里,突然心思灵动起来,脸上带着狐疑犹豫的神情看着赵令陕,道:“二叔,这些事情,我现在心里乱得很,您能不能容我再想想,再给您答复?”

赵令陕和佟大力听到赵婉儿说话,转头互相看了一眼,赵令陕从新看向赵婉儿,又想了一想。赵婉儿看着二叔,心脏砰砰跳得厉害,突然听到他说道:“也好,现在也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赵婉儿心内立即松了一口气,自己就想要赶快倒头睡下,这许多事情!明日再说吧!赵婉儿尽量控制自己着急打发他们走开的想法,平静道:“好,二叔。我们明日再说。”

赵令陕点了点头,慢慢站了起来,对赵婉儿又微笑一下,轻轻表示亲热但别别扭扭的拍了拍赵婉儿肩头,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赵婉儿一看他背对自己向外走去,心内立即放松下来,眼睛闭上,无力的脑袋向后躺倒,感觉自己已经困到极点,似乎马上就能入睡!但这时,赵婉儿突然惊醒过来!同时心脏狂跳!因为她听到赵令陕刚走到门口,突然说了一句让自己浑身汗毛直竖的恐怖说话!

赵令陕回头突然说的是:“对了!婉儿,方才郎中离开时,吩咐今晚保胎药要多服用一次,保证药效。”然后赵令陕转头对丫鬟道,“方才我来前,已经让人将药煎上了。现在时候应该差不多了。你现在就去取来,侍候婉儿喝下。”

丫鬟吃了一惊,粗声粗气答应了,立即问道:“老爷,我走了,那大太太这里谁来照顾?”

“你去吧,我在这里盯着。”

丫鬟楞了一下,答应道:“是。老爷。”然后迟疑一下,向外走去。

丫鬟出去,传来关门声,赵令陕看到赵婉儿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赵婉儿那里光线 有些阴暗,赵令陕并未看到赵婉儿恐惧紧张肌肉扭曲双眼圆睁的表情,还特别解释说道:“婉儿,我搬出赵府到这老宅来住,也没有余钱雇点能干的下人,这丫鬟是后面做粗重活的,不大会照顾人,你多担待点。一会药拿来,就别让她喂了。”赵令陕说到这里,转头对身后佟大力说道,“大力,你来侍候她吧。”

赵婉儿清楚记得之前丫鬟对自己说过什么,她说过,如若真要喂打胎药,自己吃多了吃少了都会出大事!所以他们必然要自己亲自看着才行!现在……他们就要自己亲自看着自己吃下打胎药了!

赵婉儿立即眼泪流出来,浑身颤抖,但一点力气也无,除了神志还清醒!自己根本无法反抗!屋内三人都不再说话,赵令陕与佟大力站在原地,阴暗的烛光看不清他们两人表情。赵婉儿躺在床上心内极度焦急。屋内一点声音也无,三人都等待着丫鬟回来。但外面毫无动静。

突然院子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丫鬟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来了!赵婉儿眼睛立即睁圆,满眼恐惧!听着脚步声走到了屋门口,又将屋门推开。丫鬟进了屋子,刚想拿着药罐到赵婉儿床前,突然听到赵令陕说道:“婉儿不用你侍候了,你去准备点热水来,一会小姐吃完药,给她洗漱一下。”

赵婉儿现在样子,怎么可能洗漱?!丫鬟楞了一下,好像也立即明白过来,脸上满脸紧张,有点愣住了,点了点头。佟大力走过去,将药罐拿了过来。赵令陕不耐烦的摆手让丫鬟出去。丫鬟走了后,佟大力低头看了一眼药罐里面味道难闻的药汤,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眼赵令陕。赵令陕轻轻点头。佟大力犹豫一下,向赵婉儿床边走去。然后坐下,先用勺子盛了一勺,轻轻用嘴唇沾了一下,然后立即好像喝到毒药一样连忙将粘在嘴唇上的药汁用力吐了几口吐掉。打胎药,他当然不敢咽下哪怕一滴!

吐了干净后,佟大力又换了有些神经质一样脸孔痉挛极不自然的笑脸,看着赵婉儿道:“大太太,小的试过了,这药汤温度刚刚好,不热不冷,您赶快喝了然后休息吧。”

然后佟大力又盛了一勺药汤,将药罐放在地上,然后向赵婉儿口边伸过来。赵婉儿整个脸都在颤抖,嘴唇用尽自己最大力气闭紧,佟大力药汤伸到自己口边,赵婉儿脖子用力,脑袋尽量转到一边躲闪。同时想要把胳膊抬起来推开佟大力,胳膊却毫无力气。

佟大力把药汤放到了赵婉儿嘴边,倾斜勺子,药汤却灌不进去。佟大力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佟大力脸上露出阴沉表情,勺子轻轻收回一些。赵婉儿声音颤抖,异常微弱的恳求道,同时眼角眼泪立即顺着脸颊流了下去:“求……求求你……求求你……”

“大太太,您不吃这药,怎么能好?来,乖乖将这药吃了,然后您就可以休息了。”然后佟大力又将勺子伸了过来。赵婉儿再次将嘴闭紧,拼命侧头躲避。佟大力试了几次,还是喂不进去。佟大力再次将勺子缩回来,然后皱着眉头,回头看赵令陕。赵令陕手拄着拐杖,中风后左侧身子仍不灵便,双手按在拐杖上,显得比被赵继名赶出赵府时更加衰老。这时候整个人多站在屏风前面的阴影当中,看到佟大力回头看自己。赵令陕犹豫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

佟大力得到了赵令陕的允许,浑身颤了一下,慢慢转过身子,然后将另一只手慢慢伸到了赵婉儿脖子那里,慢慢握在了赵婉儿下巴上,慢慢用力。赵婉儿立即感到下巴那传来一阵剧痛,佟大力的手指仿若钢钳铁条一样,力气越来越大,赵婉儿根本无法抵抗,慢慢的嘴被捏开了。赵婉儿拼命想要挣扎!但一点用处都没有!眼看着勺子慢慢移动到自己嘴边,贴到嘴唇上,然后勺子慢慢倾斜,异常苦涩的药汤顺着嘴唇流到口内,流到舌头上,再慢慢流到自己喉咙里面,然后慢慢流进自己的肚子里面!

赵婉儿完全无法挣扎,完全无法挣扎,除了眼睛眼泪一直不住的流出,完全无法挣扎!

佟大力喂了一口后,慢慢将手指放开,满脸肌肉扭曲着,眼睛睁圆,脸上表情,带着惊慌和恐惧,大口喘着气,看着赵婉儿,嘴唇颤抖,坐在那里,然后佟大力的眼角,也流出了泪水。两个人互相看着僵持,赵令陕在后面阴影中看到他们两个停了下来,但也没有催促。

屋内安静下来。赵婉儿心里又涌起了希望!佟大力也在犹豫!他会不会下不了手!停下来!自己才喝了一口,也许还不会把孩子……

赵婉儿刚想到这里,突然看到佟大力擦了擦眼泪,突然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咬了一下嘴唇,然后低头将药罐拿起来,又舀了一勺药汤,然后将药罐放到地上,之后看着赵婉儿,将自己另一只手又伸了过来,慢慢掐在了赵婉儿脖子上!然后将药汤又慢慢灌入赵婉儿口中。赵婉儿还是无法抵抗。只能不住掉泪。

药罐中药汤都喝完后,佟大力沉默着放开了赵婉儿,然后拿起药罐慢慢站了起来,走回到赵令陕身旁。赵令陕低头看了一眼药罐,两个人又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赵令陕只是对佟大力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对赵婉儿道:“婉儿,天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再说。”说完,赵令陕又看了赵婉儿一阵,心思重重皱了一下眉头,就和佟大力转身走了。

他们关门声传来,赵婉儿眼泪更多,默默躺在床上,看着床上挂起的蚊帐。一切都来不及了!自己和赵继名的孩子!他们说赵继名父亲是自己爹爹害死的,到底是真是假?不对,爹爹怎么可能会把继名父亲害死后,还将自己和赵家都托付给他?!这绝不可能!这一定是佟大力和自己二叔为了拿回赵家当家人位置,设的圈套!自己孩子被佟大力和赵继名弄没了!自己要找到继名!为自己和他的孩子报仇!

但现在,自己只能等着,等着腹内的药汤,将孩子,给慢慢打掉!一想到这里,赵婉儿仿佛自己心脏被人用手抓住拼命捏住一样!锥心的剧痛袭来,愤怒混合着仿若正在从高处掉落的身上无处着力的恐惧,赵婉儿嘴唇颤抖着,默默等待着腹中疼痛感觉闹起来,等待自己孩子从体内被打出来,那恐怖的一刻!

自己好恨!好恨啊!正这时候,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赵婉儿浑身紧张得发抖,盯着门口屏风,看到是那个粗壮的丫鬟走了进来,手上抱着水盆。丫鬟转头看了一眼赵婉儿,立即着急的将水盆放到一旁桌上,然后跑过来,道:“大太太!”

赵婉儿虚弱不堪的慢慢转头,看着丫鬟。丫鬟道:“大太太!您喝了吗?!那药!”

赵婉儿立即眼睛中泪水再次加倍流出来,然后慢慢将眼睛闭上。丫鬟看着赵婉儿绝望苍白的脸,浑身凭空打了一个冷颤,立即骂道:“这些人太狠了!大太太!他们简直就是畜生!”

丫鬟话音刚落,突然屋内大门传来推门声,丫鬟和赵婉儿同时大吃一惊!立即都听到脚步声,一个人从屏风后面慢慢走了出来。丫鬟和赵婉儿一看到那人,立即都呆住了,同时感到一种刺骨的冰冷恐惧感觉,从身子里升起!

那人,是佟大力!丫鬟浑身立即出了一身冷汗!方才自己骂他会不会被他听到!给自己惹祸?!屋内静的可怕。佟大力阴沉着脸,站在屏风旁边,脸孔都隐藏在黑暗之中,五官明暗反射着显得阴森森。自己已经喝下了那药汤了!佟大力还不满意?!难道他还要亲自看到那血淋淋还不成人形的小人从自己体内出去,他才肯善罢甘休!?

屋内三人互相看着,僵持着,过了好久,佟大力突然向前面慢慢走了过来。丫鬟浑身冷汗已经流出来了,立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紧挨着床沿,看着佟大力一步一步走近。

赵婉儿看着佟大力,心中感到一股无法压制的愤怒的怒火升腾起来,眉头皱着,毫不退让看着佟大力。佟大力又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赵婉儿身旁。赵婉儿气若游丝的声音问道:“你……你方才给我的,是不是打胎药?”

佟大力没有说话。赵婉儿嘴唇颤抖了几下,又问道:“你还要怎样?”

“我要救你出去。”

“什么?!”

佟大力回头对那丫鬟道:“我带大太太出去时,大太太体弱,我不方便照顾,你愿意跟随吗?”

那粗壮的丫鬟道:“你要救大太太出去?你有办法?”

“刚才给你的打胎药,确实是我和赵令陕商议好的,怎么也不能留下赵继名的种在赵家,这小子如若顺利生下来长大了,一定会对付我们!”

“你……你们就算要打掉孩子!也应该在赵家大会后……会后再动手!现在就做!……你们……你们不怕我在大会上不支持你们吗?”

“我和赵令陕商议过了,他说你到大会上,恐怕赵家就算从赵继名手里拿回来,也会再落入你的手里。那时我们也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控制你,有机会给你吃打胎药!那就是将来的祸根!现在给你打胎,之后你身体不适,就不能参加大会!然后我们会准备一份你的授权文书,让你按上手印,反正你现在被我们看着,丝毫不能反抗,按个手印再简单不过。这样一来,你无法出现在大会上,却授权给我们,又打掉了赵继名的孩子!这才是万全之策!”

“你们……你们好狠!那你们所有事情都做到了!现在你还回来,就是来按手印的吗?!”

“不!……我说了……我要救你出去!”

“怎么救!?我腹中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我,我活着,和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那药汤,我实在是对你下不了手,已经悄悄更换过了!喂你吃的,还是保胎药!”

“什么!?”赵婉儿和丫鬟,都大吃了一惊!

佟大力深吸一口气,突然扑通跪倒,眼泪流出来,道:“大太太!我,我实在无法对您下手!无法对一个根本无法抵抗的女人,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但我不做,我就得罪了赵令陕,我的命,就握在您的手里了!赵继……老爷一定现在恨我恨之入骨!可我不想离开赵家,也不想没了这些富贵!大太太,日后,您,您能看在我今日幡然悔悟的面子上!留我一条生路吗?!”

赵婉儿对佟大力,有一种刺骨的恐惧和不信任感。但现在,自己只能相信他!赵婉儿犹豫一下,立即露出故意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道:“你按住我脖子时,我就想,我认识的佟大力,不是这种心狠手辣之辈!你,你为何变了一个人!原来你,是在演戏!”

佟大力立即眼泪流下来了,眼泪流的半真半假,是为了证明自己真心,心内现在紧张的,是能不能取得赵婉儿信任。佟大力道:“大太太!我!我必须那样!才能让赵令陕相信我一片忠心,相信您吃的就是打胎药,相信一切都在按照他和我商量的计划进行!这样,我才能有机会,顺顺利利,将您救出去!”

“你……你打算怎么救我?!”

佟大力听到赵婉儿问题,立即抬起头来,双眼睁大,有些让人紧张的兴奋放光,看着赵婉儿。赵婉儿有些害怕佟大力这神经质一样目光。佟大力颤声兴奋道:“大太太,您稍等片刻。我请您看一样东西!”

“什么?!”

佟大力嘴角上翘,突然狞笑了一下,然后立即起身,转身向外快步走去!走到屏风后面,开门,然后门又关上,转身佟大力又走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罐子。走到近前。

赵婉儿立即闻到一股腥味,害怕感觉更加强烈,身子不自觉向后躲了躲,问道:“这是什么……什么东西?”

佟大力嘿嘿得意笑着,将那罐子盖子打开,稍稍倾斜一些,让赵婉儿看里面东西。赵婉儿勉强抬头,看到管子里面黑漆漆的,似乎有些粘稠红色的东西,腥味更浓,腥味激得赵婉儿一阵恶心,立即干呕了几下。丫鬟立即道:“大太太不舒服,快把东西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