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诸位爷!”馆主终于拍了拍发软的腿站了出来,那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瞧我这糊涂人,象诸位爷这样的人才,要什么公子陪着啊,诸位爷那就是天上的神仙,空中的皎月,和诸位爷一比,咱家的公子那就是凡夫俗子,地上的泥巴。”
“诸位爷面前,咱们都不好意思站着了,你们几个赶紧都下去,简直糟践了爷的眼睛,爷,你们先好好玩着,酒席马上上来,别跟我客气,要些什么尽管吩咐,小人再去张罗张罗,保管要让爷尽兴……”
馆主一边说着,一边握着怀里的金锭往外溜,他打算好了,出去了就不来了,让别人来招待,他可得等这些人走了再回来,省得那什么王爷让他把到手的金锭吐出来。
只是他前脚还没迈出门槛,一头便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摸了摸生疼的额头,刚想怒斥,那怒喝声却堵在了喉中。
只见来人一身黑色锦袍凌然生威,唯有上面绣着的金蟒稍稍冲淡了些杀气,他的眉目冷峻,一双眸子仿佛寒芒一般,薄唇紧抿,让人一看就心中生寒。
馆主打了个哆嗦:“爷……爷您这是……”
来人伸手一拨,馆主一个趔趄撞在门上,怀里的金锭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滚了两滚,到了慕梓安的脚边。
慕梓安却无暇去管这金锭,她打了个哈哈,四处张望了片刻,正色道:“咦,亦轩兄,你今日不是去练兵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如此偷懒,陛下可要责罚的。”
夏亦轩沉默不语地看着她,半晌才说:“我再不回来,只怕你要翻天了。”
方于正凛然道:“瑞王爷,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小安一个弱女子,能翻什么天去?”
沈若晨微微一笑:“瑞王爷,梓安整日里呆在王府,你****可见,我们就这么聚上一小会儿,你不至于不愿意吧。”
夏云钦颇有些幸灾乐祸:“皇兄,看起来你的王府和我的皇宫也没什么区别,梓安也不算是太喜欢。”
夏亦轩冷漠的脸上闪过几分黯然:“你在王府憋得慌吗?不喜欢呆在那里吗?”
慕梓安的心一抽,瞪了另外几个冷嘲热讽的人一眼,立刻乐不颠颠地跑了过去,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我喜欢的很,我只是……只是……”
她支吾了片刻,终于心一横道:“我只是有些想念他们了,总不能把他们请到王府里去,便想着出来见上一面。”
方于正、夏云钦、沈若晨一听,都面带喜色,神情欢愉。
夏亦轩凝视着她,虽然心里有些发酸,嘴角却缓缓地勾了起来:“你终于说实话了。”
说着,他伸手一揽,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挑衅地朝着那三人一一看了过去,口中却柔声道:“你喜欢,你什么时候都可以见他们,不必趁着我出城,就算我在,我也愿意陪你一起,和他们把酒言欢。”
卑鄙!你陪着还有什么意思!夏云钦忿忿地想。
姜还是瑞王爷辣啊,这一手欲擒故纵玩得漂亮。沈若晨叹息道。
聊胜于无,聊胜于无,瑞王爷还算是大方。方于正十分欣慰。
慕梓安又惊又喜,狠狠地抱了他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真的?你不拘着我?你不生气?”
夏亦轩长叹了一声,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夏亦轩永远都不可能和你慕梓安生气。”
“来人啊!快快上酒席,”慕梓安快活地叫道,“馆主,什么吹拉弹唱,都叫你的人摆上来,今日我们几个一醉方休!”
馆主苦着一张脸,看着她脚下的金锭,迟迟不肯挪位。
慕梓安眉头一挑,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二……五,一共五个,馆主,你还要倒找我几锭银子才是。”
馆主汗出如浆,立刻往门外飞一样地退去。
慕梓安脚尖一挑,那锭金子朝着他直奔而去,夹杂着她的朗笑,撞入了他的怀里:“快去,今天爷快活得很,以后也会快活,快活一辈子,赏你了!”
馆主忙不迭地接过金子,忙不迭地退了出去,身后一室的欢笑声传来,令人心中羡慕不已。
是啊,爱侣相伴,好友同行,快意人生,这一辈子,还能不快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