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起名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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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名、字、号面面观(1)

名、字、号是一定时代的文化现象,它们反映出了时代和社会特怔,我们的祖先开始是没有名字的,到氏族公社后期,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关系中尤其是人与人的关系更加密切,先人依靠形体、声音已不能识别对方了,这样才产生名字识别符号。原始人在夜晚相遇,无法辨认对方,便要用口喊一个符号,以证实对方的身份,所以“名”是从夕从口会意而来的字,名的作用是区别身份的符号。在中国历史上,各个时期都有它的命名方法与规定。商朝帝王命名是取地方名为自己的名。如商殷帝先祖崛起于“商辛”故以“商辛”为名。西汉时期经济繁荣,国力强盛,整个社会充满雄阔、宏大蓬勃的气象,这种向上的社会意识反映在命名上,就是多用勇、雄、霸、彪、胜、武等充满英雄豪情和阳刚之气的字。如班国超、班彪雄、黄霸、夏侯、苏武等。

当张道陵的五斗米教盛行时,上层贵族和文人又沉迷其中,所以在起名上多用之、道等字,甚至父子三四代的名中都用“之”字,以大书法家王羲之家族的王氏为例,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特色:晏之、允之、颐之、胡之、耆之、羡之、彪之、彭之、翘之、昆之、希之、玄之、微之、献之、随之、伟之、越之、望之、陋之、肇之、静之、裕之、韶之、纳之、泰之、悦之、升之、瓒之、献之、桂之、秀之、延之等。魏晋六朝人名也常选用“之”字,如司马让之、刘式之、孑L遥之。士大夫对“之”字毫不避讳,从中可窥出那时流行的社会风气。

在王莽执政时期,王莽实行禁用两字名,提倡单名,在人们的观念中存在对两字名的鄙视,当时人们认为起两字名的人低贱。王莽政权垮台后,取单字名的习惯一直延续了300多年,因此《后汉书》和《三国志》里面的人名几乎是清一色的单名。唐朝又流行表示排行的名字,如张十三建封,卫十八处士,朱十二娘。因此,杜甫的诗中的称呼多是行第名字,而唐代的女名多用娘字,如姜三娘、江十一娘、刘一娘、胡二娘、朱十二娘等。

宋代,社会流行表示老道意蕴的名字,这是由于当时盛行成熟稳健之风,抒发悠然自得的社会心理影响到起名上,于是就形成了许多人都喜欢表现老成的名字风尚,在命名上多用“老”、“叟”和“翁”等字,如孟元老、刘辰翁、徐荣叟等,就连号称“独步诗林”的陆游,也占一时风气之先,自号“放翁”。

宋代时已有运用五行理论取名的方法,并且此法影响深远。鲁迅写了一篇小说《故乡》,其中一个人物的名字“闰土”,就是根据五行取名的方法起得。中国古代哲学家认为:天地万物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类组成的,天地间的事物,如方位、季节、气候、颜色、道德,乃至谷物、牲畜、水果、五脏等,都可以用五行表示。五行取名就是要按五行学说的原理去达到五行的平衡。

历史巨轮滚滚向前,到了20世纪前期,中国近代启蒙思想家严复翻译的《天演论》风靡一时,为知识界广泛接受,达尔文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论成了最时髦的话题,所以,当时人们的名字也不甘落后,例如:资产阶级革命家邓演达的父亲邓镜仁据《天演论》进化观,为其大儿取名“演存”,字“竞生”;小儿取名“演达”,字“择生”,意思是说必须按进化论观点实行维新变革,中华民族才能在竞争中生存和发达。

《讽刺与幽默》杂志曾将20世纪不同时期的人名罗列,从名字上亦可看出不同时代烙印:

出生年代姓名

1948年以前贾得宝孙发财姚有禄

1949—1950郑解放叶南下秦建国

1951—1953司卫国朱抗美邓援朝

1954—1957申互助时志方刘建设

1958—1959潘胜天王跃进童铁汉

1960—1963齐抗洪马抗洪赵向党

1964—1965高学雷方学锋艾志农

1966—1976房文格张卫兵董要武

1977—1983宋跃华彭振兴李文明

《语言·社会·文化》之书曾进行过人名统计,1949年9月30日以前,人名常用的6个字是“英、秀、玉、珍、华、兰”,1949年10月到1966年5月用作人名的前6个字是“华、红、军、文、英、明”,1976年11月至1982年6月,人名最常用的前6个字是“华、丽、春、小、燕、红”。除起名的时代性以外,命名还与所受教育、阶层、职业有关。一般说来,中上阶层在命名仪式和方法上特别讲究,注意选字与典故出处,寓意深刻,而处于社会底层的人,由于文化水平的有限,加上还有许多禁忌,所以很多人名不那么新雅,他们以从事的职业或技艺等来命名,如豆腐张、鞋匠李四、张剪刀、马家肉之类。

现代汉语中的“名字”是指一个人的名,而在中国古代,名字包括“名”和“字”两部分,名与字各有各的功能和作用,既可各自独立,又可相互依存。虽然名和字都是一个人的称号,但两者功能却有明确的区别,“名以正体,字以表性”。

名与字的区别首先体现在两者的社会意义上,随着年龄增长,人的社会地位不断变化,人的身份也会随之变化。幼年撒娇嬉戏时,少年玩耍时,成家立业时,甚至死后,人的角色都在变化。人的名与字既然是人的身份的标志,那么也会必然随着人的身份的变化而改变。年少的李白和老年的李白是同一肉身,但就社会身份来说,“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飘逸洒脱的李白不再是“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的天真李白了。在少年时代,李白的伙伴直呼他李白,但李白做官时,官场的人就不能以李白相呼而叫他“太白”,太白是李白的字。

古人的“名”与“字”是同一个人在不同年龄时的称呼。

因为一个人在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社会身份。具体说,名是人成年之前的称呼,而字是人成年后进入社会的称呼。名和字虽然都是一个人的名字,但两者使用的社会环境却不同。

古人的字带有阶层性,取字通常只限于士大夫和知识分子阶层,平民百姓则有名无字,所以古代人的“字”反映出个人、家庭的社会关系和地位。西汉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手下的文臣武将如萧何、韩信、樊哙等都是有名无字,因为他们以前不是穷书生,便是走卒贩夫,是没有资格取“字”的人。刘邦手下唯有张良有字叫子房,这是因为他出身于韩国贵族家庭。中国人取字习俗从五四运动以后开始走向衰退,其原因是新文化运动的冲击。从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中国人取字习俗便自然消亡。现代人对“字”也逐渐陌生了。

中国人的名、字双轨制,从周朝时已形成了,按照《周礼》上说,一个人应有名、字和谥号,《礼记·檀弓上》说:“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谥,周道也。”也就是说,人在年幼时称名,到了:二十岁行冠礼后则取字,此后就称呼“字”,五十岁之后则以伯仲相称,死后则只能以其谥号相称。

为什么要“幼名冠字”呢?因为人在加“冠”之后,身份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人在幼年主要是生活在家庭这个私人生活的圈子内,而人在成年加冠之后,就要进入公共生活亦即社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