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胡雪岩那些事儿
19673900000055

第55章 最后的日子

无关紧要的世态炎凉

光绪十一年(1885)十一月初一,浙江巡抚部院刘行刚要下令去胡府,有人来报,胡雪岩已去世,胡氏家属前来报丧。

光绪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刘行带着要把胡雪岩逮捕入狱的圣旨,连同杭州知府吴世荣,由吴督同仁和钱塘两县前去胡雪岩家查看。只见桐棺七尺(梧桐板所制的劣质棺材)停放在灵堂,灵帏垂地,烛光如豆。询知家属逐一细点,只有桌椅板凳粗家具,别无细软贵重之物。家属胡乃钧等供称:“所有家产,前已变抵公私各款,现今人亡财尽,无产可封。”

刘行在光绪十二年二月十八日向朝廷的奏折中说:“臣查已故革员胡光墉,开设银号,领存公款,数逾百数十万,迨各铺倒闭,尚不迅速完缴,律以监守自盗,罪有应得。唯念该革员系以典资作抵,其不能立时缴完,由于陆续赎取,与有意违抗者有间,业已缴解清楚,情尚可原,私款并无控追,其事已了。溯其承办西征转运,亦尚著有微劳,今即身故,可否免其置议。”

由于人亡财尽,无产可封,朝廷也只有不了了之。

树倒猢狲散,好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最后的琐碎记忆

光绪九年(1883),胡雪岩过完60大寿,决定买块坟地。彼时生意如日中天,钱财不缺。所以斥巨资在黄泥坞买山地200余亩,建造颇有气派的胡庆余堂坟庄。附近还建有石亭子、石牌坊。坟庄有木结构房屋上下7间,平时由姚姓坟亲看管,逢清明冬至上坟,坟庄可摆席和供休息。黄泥坞对面的荆山岭为其父胡鹿泉、母金氏安葬墓地,墓道两旁设置华表。这里说明一下,当时,没有一定的官衔权势,墓前是不能设置华表的。

“华表”原来是古代用以表示王者纳谏或指路的木柱。《淮南子·主术训》中说:“尧置敬谏之鼓,舜立诽谤之木。”“谤木”就是华表的前身。古代贤明君王为了让人发表意见,特设置谤木于交通要道和街口,谁有意见就将意见刻于木上(那时还没有纸笔)。因为立于街口要道,所以除了有“意见箱”的作用外,还有路标的功能。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后,实行专制统治,废弃了“谤木”。到了汉代,又恢复此制,称为“桓木”。随着时代的前进,此物后来演变成路标和置于宫殿、皇陵、城垣前的装饰品——华表。

胡雪岩生前曾嘱咐家人,将华表卖脱,以备做坟不敷之用。后来,家人并没有遵照胡嘱,把早已做好的华表仍然设置在中村鹭鹚岭胡雪岩夫妇墓前,让其死后依然享有皇帝诰封“荣禄大夫和一品夫人”的荣耀。

胡雪岩是有遗嘱的,内容如下:“墉做丝生意亏本,累及公款,又累私账,又苦多少亲友,尚有平日所靠墉吃饭者不少,真害大众。墉在日有洋600元,将来冬至后,托周晓江、戚俊源二位仁兄,其洋400元,做坟之用,必得年前落葬。年内无日可用,则好开年,愈早愈好,入土为安。墉同周戚二公三四十年交情,拜托照墉之意而做。其洋600元,墉在日面交300元周晓翁,300元戚俊兄,二位共600元。华表坟上不用,此物不过后人好看,墉如此下场,要好看何用,费神卖脱,恐坟上不敷,将华表以备敷之用。此事如能照墉之意而做,墉在九泉,感恩无浅,一位保佑长寿多孙,一位得位贵子。墉之妻,恐不能久活,如死,拜求一同葬也。”

胡雪岩弥留之际,再次嘱咐家人:“丧事从简,切忌张扬。坟墓不要葬于龙井和留下,而葬于离杭城较远的偏僻四乡。更不要用值钱之物陪葬,只要用纸衣纸褥入殓即可。死后三日有一头带铁帽的汉子在门外逗留,你们要热情请他进屋,剪下我穿的纸衣纸褥一角,交于他藏在怀内带走。”家人不明其意,事后遵嘱。

一日,风雨交加,家人启门探视,果然见门外有一头顶铁锅的汉子在门楼下面躲雨,家人请他进屋并酒肉款待,然后剪下穿在胡雪岩身上的衣褥一角交其带走。

胡雪岩安葬后,被人称作“活财神”之墓颇惹盗墓者觊觎。盗墓中有一头儿,他出示胡雪岩入殓时穿的纸衣碎角,告知盗墓者实情,于是无一人再有兴趣去盗胡雪岩墓了。这个头儿据说即是头戴铁锅之汉子也。

到此为止,关于胡雪岩的生平,我们用夹叙夹议的形式,给大家说了一遍,从有志青年到意气风发的中年再到迟暮老年,人生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

借用一句诗吧: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