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帅气娘子媚相公
1963100000281

第281章 不可置信(1)

仿佛很是满意他人畏惧的神情,慕容云天嘴角一勾,看过去的眼里透着深意,“近日朕发现你好像没以前那么懂分寸了?”

闻言,王桂手中莲尘一甩连忙移步到下方跪下身来,“老奴知错。”

“知错?听说浩安最近时常入宫看你,我这个父皇也不见他分点儿心呐!”慕容云天靠着龙椅长长一叹,双目却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二殿下宅心仁厚念着老奴曾照顾过殿下,这会儿听说老奴身体欠佳就来瞧瞧。”心下一惊,王桂粉白粉白的额头上已是渗出一层薄薄而细密的汗珠子,主子安插探子监视二殿下的一举一动难道真的要太子登基继位?

太子虽为皇家正统血脉但毕竟流落民间数年,且混迹风尘数个岁月,以德以品论学论能都难与二殿下匹敌,主子一世英明却怎也躲不过一个情字!

“他倒是还有点孝心,偏偏朕就难得一见啊!”深邃的鹰眸更晦暗几分,刚毅的脸上表情淡淡得,浅笑,若有似无。

“奴才失了分寸,望皇上恕罪!”帝王婉转深意的话传入王桂耳朵里就像一根绳子立马勒住脖子一般,胸中狭挤,呼吸变得困难万分。

帝王脸上的笑颜变得明朗,容颜舒展却脱不了冰冷气息。

“王桂,你跟随朕身旁二十年也是这宫中的老人了,谁是你主人别认错了,以后该做不该做的心里千万先理个数,你怎么说也曾是他身边的人,朕可不想失了手惹他生气。朕这儿不用伺候着,你退下吧!”双目凝神近处跳动在灯芯之上的焰火,慕容云天面上一副波澜不惊,扬上澄黄衣袖,一挥,淡淡道。

“老奴,遵旨!”颤颤一拜,轻碎脚步退了出去,小心关上房门,在门缝合起的一霎那望着御座之上帝王肃穆而孤傲的身影,最终只能在心中无声长叹。

风过,顺着敞了缝隙的窗棱钻进屋子,火光摇摆,朱褐御案上成了灰烬的纸条随风盘旋着盘旋着,散成无数份最终零落在地上。

尘去留痕,慕容云天望着残留些许灰烬的桌面眉头拉拢,黑沉双目里晦暗更深了几分,他的儿子一个个真的长大了,他们鉴证了他对文哲的爱,他愿意给予他们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可是为何他们都不喜他认为合适他们的偏偏要从他手中抢夺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呢?

风起,掀卷尘沙漫扬空中,越是近秋,西边白日的风越是吹得长久。

突烁浑然肃白的皇宫里,本就弱体不堪的老皇帝骤然生疾,卧躺龙榻昏迷不醒,西边儿的天要变了。

东边儿金碧辉煌的皇宫中,高台阁楼之上慕容云天向西凝目,黑幽眼瞳炯炯生光。

突烁皇帝寝宫外玉白色云石铺垫而成的宽达走廊上兵容而列守卫森严,只偶尔出现一两名锦青衣衫的年老太监穿梭而过,或没入净白肃穆的房门内,或由里而出手盛红木搁盘托住余留黑色汁液绕绕苦辛味儿的青瓷小碗匆匆离去。

“穆公公!”皇极殿高门拐角处皇甫溟泽突然出现叫住端着搁盘正要上轿的穆尔沙。

“太子殿下。”闻言,弯下腰准备上轿的穆尔沙止住脚步,从容回过身来望着皇甫溟泽躬身一福,暗自小心起来。

弯眼,皇甫溟泽慢慢走近,暗若夜幕的黑眸闪烁微茫精亮围着穆尔沙一双白面似的手绕了一绕,着开一脸亲和的笑。

“这些日子穆公公伺候父皇实在劳苦功高,皇极殿小厨内那些奴才看来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要不穆公公又怎会舍近求远把药碗端到御膳房去处置?回头本宫便把那群没用的东西给撤了给公公换些省心的……”

“老奴为天家奴才服侍主子本分内之事,太子殿下的心意老奴心领,更何况这御碗倒不若殿下猜想那般,只因就碗边缘余下些许主子的龙涎老奴需给薛神医带去,神医大人好以此诊病。”一字一句,一轻一重,一急一缓,穆尔沙小心说着,眯上一半暗藏精光的双眼悄悄观察着皇甫溟泽的表情。

似是恍然一悟,刚俊的面容拂颜而笑仿又不可置信一般,“听说薛神医乃是母后为医治父皇此病辛苦寻来的隐世高人,本宫有幸得见一面,神医大人果然仙风道骨神韵敛然。本宫少时也曾研习中原古籍医典,却不知原来观人余涎也能治病医人,看来本宫很应该抽得闲时好好会会这位神医大人也好了解一下父皇的病情,毕竟……遵母后旨意父皇尚需修养忌人扰啊!是吧?穆公公!”

穆尔沙扯开嘴皮讨巧着颤微微一笑,忙道“神医大人每日为给皇上配药极为耗神,依老奴愚见太子殿下还是过些日子再去面见此人得好。”

剑眉一拧,穆尔沙的话刚出口只见皇甫溟泽本被朗日覆照的脸瞬间转阴,白牙一咬暗道糟糕又忙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

在他跟前装模作样恐怕是选错了主子!

“穆公公,本宫如何做事恐怕不需要你一个四品太监总管来插嘴吧?”双眼一泠,寒气压来,皇甫溟泽慢慢挪步逼了上去,高大的身形显出异常压迫感,一身墨黑长袍之上金龙长牙舞爪尽显其主人的尊贵与威凌。

“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别让本宫碰着了机会!”说完,作势便要往里而去。

穆尔沙一见顾不得心里尚未抽取的惊吓连忙给殿门边的守卫使上眼色把皇甫溟泽拦了下来。

“穆尔沙,今日你非要逼本宫动手不成?”随身弯刀“噌”得一声划破温热的空气,日头之下寒光闪过,回过神来冰冷的刀身已稳稳搁置在穆尔沙的脖子上,那好似被水泡皱的苍白皮纹之下,青色的血脉突显着,与弯若半月的刀身契合间只差那临门的一层白皮而已。

“老奴多嘴,请太子息怒。”锦青宫服下,常年如女人一般细碎行步的小短腿瑟瑟抖着,从皇甫溟泽猛兽一般冰幽的双目中他看见了跳动的嗜血欲望,他毫不怀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弯刀下一秒会没入他脖子的可能,他甚至能感觉到细细密密游走在肉皮之上的是多么地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