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清,你作什么!”应该喊冤的正主儿侧着细柔的脖子,柔荑捂在被甩了一巴掌的脸庞之上,呆呆正眸中灿光尽是不可置信,忘了哭天抢地讨个说法,为何要打他?反倒是一旁周身早已风暴四起的男人抢先一步强出了这个头,厉声喝出声来。
“在下教训自己房中之人好像与太子殿下没什么关系吧?况且他自己犯了错,本该受罚!”狭长的凤眸凉凉瞧着皇甫溟泽,方才的惊慌与心悸仿佛已成往日之事,尽管此刻危机仍在,厮杀之声不绝与耳,可墨黑的双瞳中平静却如寻不见一丝风波的湖面,只余点点冰晶冷却了劫后余生该有的热烈。
“方才为兄稍有失态,不过此刻恐怕不是清弟训人的时候吧?”一双深邃中越渐扩大的漩涡在主人极力隐忍下暂时化作虚无,担忧神色跃上坚毅的脸庞,只是少时之待,多出刺客数倍之多的侍卫在围攻中锐减不少,而尚不足十的黑衣人却一人不少,刀不染血在人群中搏杀冷冽之气无半分削掉。
一条血路劈开,已离童清不出十步之遥。
面色白了白,恍然回神,僵硬之感片刻后已在娇嫩的脸蛋上找不着它出现过的痕迹,眸中媚色尽退,风情依旧撩人,望向皇甫溟泽却是生人勿进,冷冷生寒,“清凤之事乃小,暂且不论也可,不过太子却曾应诺过保我俩安全,可这么一瞧,太子好像没有尽力啊!”
颔首敛目,面上沉色生阴,与挺身直背,消去故作柔软之色的慕容浩漪僵持对视,不足片刻,在黑衣人快要逼近时终是抬手一挥,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十数名身着黑色锦衣,也是面目包裹严实的人加入战圈,顺利把刺客再次拖回战圈。
“清凤公子这可满意?”
童清拉着慕容浩漪的手把人扯到身后,长身挡住皇甫溟泽深沉的目光,“大哥果然很尽力呢!”
“既然大哥这儿甚不安宁,明日一早童某便启程回返,也以免拖累了大哥!”
“童公子可是要回返凌钥,却不知公子认为自己还有无性命回去。”冷光四散,只见那带头之人一招之后遍地开花,却是一剑解决了身边围着的众人。
“在下奉命先与公子玩玩,希望公子别见怪!”
交错叠加的尸体满铺在往日平和宁静的小院子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完全遮盖住了草木本应散发的幽香清新的味儿,沉重袭来,胸口上堵着不断上涌的恶心,双目被遍地的血色染得晕眩了。
骨子里虽然已习惯这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双目也不是没有见过血腥杀戮,可如这般视人命为玩笑的事儿还是第一次遇上,本以为也算见惯大场面的人,却不想今日脚软失礼了。
呵!方才还鲜活的生灵就这样成了一地碎了内里的泥娃娃,伤感仍在,不过心惊也是不虚一点,这些人恐怕竟然有此等身手,恐怕不是做买卖的杀手那么简单了吧?
寒光闪过,凤目之上细碎眼皮儿随着猛地一跳,暗色下鲜艳的血红乍现,又是一人成了刀下一缕亡魂,那悠悠流淌出的血液仿佛还冒着一丝丝温热的白烟。
“让你的手下退了吧!上去也是白给人当靶子。”分不出话中包含的是无奈还是讽刺,反正童清是这样说了。
高大男人闻言啾了她一眼,双眸深沉如墨,风暴突起却是看向前方,“清弟对为兄难道没有一点信心。”
打破沉稳,语中的急切已经暴露了皇甫溟泽此刻不稳的心境,此般高手,他也莫能作何,只是他的侍卫,他亲自训练的一干暗影竟然只剩下寥寥几人眼神恐慌,刚听见童清的话回了神,已经站到战圈之外。
“是啊!除了他们这里还有大哥这位高手呢!”童清笑笑说着,不知不觉已与慕容浩漪彼此交握的手更是拉得紧实,仿佛两手间生了花连了锁一般。
“都什么时候了,清弟还有闲工夫开玩笑?”冷冷瞥了童清一眼,皇甫溟泽身子一侧摆好防御架势,一双鹰目聚集锐利紧盯前方。
那人果然不可小视,盛年之时已无所作为,不若早先,这些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假象,能训练出这等高手,他究竟在打什么注意,自己一脚踏上他的船又是否稳当?
这一次丝毫没有透一点儿馅儿,难道他已准备弃用自己这颗棋子?还是……
心思之中百转千回!最终皇甫溟泽还是放掉了心中的侥幸!万一那人与他私下订协议也只是好玩,那么不久之后他也会像方才消失的生灵一样只不过是别人消遣的玩具,稍不留神,挫骨扬灰。
“呵呵!差点忘了,太子殿下原也是个高手。”黑衣人阴森森地弯上一双眼眸,那模样好不得意,不掩轻蔑的眸光中却是丝毫没有把皇甫溟泽放在眼里。
除了能力有限还需对身在皇后宝座上的赫拉氏有一分忌待,他身为一国太子何曾受过这般侮辱?
“废话少说,胆敢在太子府上撒野,妄图对本太子的贵客不利,而后又损我数百侍卫,如若不将你一干贼人就地正法,本太子威信何在,如何有颜面称得上我突烁未来君王。”
凌厉之气霎时迸发而出,童清与身边与她紧紧相依的男人相互对视一眼,这人没了平日的沉稳恐怕真气坏了吧!不过也好,今日他俩是否丧命于此也是个未知之数。
不过,“大哥,他们……可不止一人呐~!”童清好心出声提醒。
“怎么,清弟还是对为兄没信心?”皇甫溟泽抽空凉凉瞥了她一眼,另一边儿的警惕丝毫没有放松。
“哼!还有闲工夫废话,接招吧!”再没有一丝喘息,几人手中的利器破空而来,三人直袭皇甫溟泽,而另外几人却是绕道攻向他身后的童清与慕容浩漪。
刀剑相对,身手不凡也难挡那三人拼力而来的钢刀,好在天生神力,皇甫溟泽硬是接下招数,只是双方连连后退,虎口虽麻却没大碍,看来那人对自己并无杀意。
顺力后移,剩下几人却不是他能够再次阻挡的,眼中飘过暗色,沉稳脚步如轻踩于空,飘步而移,铁一样的长臂刚好环住身后红衣人儿细瘦的腰肢,把他带离来,好在几名刺客的目的不在怀中人儿的身上,至于那人嘛!本就碍事,这样也算不错,且能顺水推舟送上一礼,他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