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亚里士多德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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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亚里士多德的幸福原理(4)

十三、两种自爱

自爱分为两类,即好人的自爱和坏人的自爱。对于一个好人来说,他必定是一个自爱者,因为做高尚高贵的事情既有益于自身又利于他人,坏人则必不是一个自爱者,他所做的事与他应当做的事相互冲突,既伤害自己,又伤害他人。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不是自爱。

与自己相比,一个人还会更爱其他的人吗?因为一方面,我们在贬义上用自爱者这个词来称呼那些最钟爱自己的人。而且,坏人似乎做任何事情都只考虑自己,并且越这样他就越坏(所以有这样的抱怨,说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想到为别人做些什么)。而公道的人做事则是为着高尚高贵的事物,并且越这样做他就越好,就越关心朋友而忘记他自己。

现实与亚里士多德所说的也并不完全一致。这也并不令人奇怪。因为首先,人们说人应当最爱最好的朋友,而一个因我们自身之故而希望我们好——即便我们并不知道这一点——的人才是这样的朋友。而这些特点,以及朋友的其他那些特点,都最充分地表现在一个人同他自身的关系中。因为前面已经说过,对朋友的感情都是从对自身的感情中衍生的。其次,所有的俗语,如“朋友心相通”、“朋友彼此不分家”、“友爱就是平等”、“施惠先及亲友”等等,也都与这个说法相合。所有这些俗语都在人同自身的关系中表现得最充分,因为一个人首先是他自身的朋友。所以,亚里士多德认为,人应当最爱他自己。这样就自然地产生出一个困惑:既然这两种说法都可信,那么究竟该采取哪种说法呢?

这两种说法应该分别看待,并在一定的范围和方式内进行论断。如果我们清楚了每种说法在怎样使用自爱这个词,这一点就会变得明朗。那些在贬义上用这个词的人把那些使自己多得钱财、荣誉和肉体快乐的人称为自爱者。因为,这些就是被多数人当作最高善而欲求和为之忙碌的东西。而那些使自己多得这些东西的人,也就是满足自己的欲望,总之,满足自己的感情或灵魂的无逻各斯部分的人。多数人都是这样的人。所以自爱这个词就这样用起来。因为多数人的这种自爱是坏的。所以,这种意义上的自爱者公正地受到谴责。多数人是把在这些事物上使自己多得的人称为自爱者,这毋庸置疑。因为,如果一个人总是做公正的、节制的或任何符合德性的事情,总是做使自己高尚高贵的事情而不是别的事情,就不会有人谴责他是自爱或者指责他。这样的人才最应当被称为自爱者。因为,他使自己得到的是最高尚高贵的、最好的东西。他尽力地满足他自身的那个主宰的部分,并且处处听从它。亚里士多德对此做了很好的类比。一个城邦或一个组合体就在于它的主宰的部分,人也是一样。所以,钟爱并尽力满足自身的主宰部分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自爱者。其次,人们说一个人自制或不能自制是就他的努斯是否是他的主宰而说的,这意味着那个主宰的部分就是他自身。此外,亚里士多德认为,一个人的合逻各斯的行为才真正是他自身的行为,他的出于意愿的行为。所以,这个部分就是一个人的自身,这毋庸置疑。而一个公道的人最钟爱的也就是这个部分。所以,这样一个人才真正是自爱者,不过是不同于那种贬义的自爱者的另一种自爱者。这种自爱者与贬义上的自爱者的区别,就像按照逻各斯的生活与按照感情的生活之间,以及追求高尚高贵与追求实利之间的区别一样大。人们都称赞和赞赏特别热心于行为高尚高贵的人。如果人人都竞相行为高尚高贵,努力做最高尚高贵的事,共同的东西就可以充分实现,每个人也就可以获得最大程度的善,因为德性即是这样的善。

好人是自爱的,因为做高尚高贵的事情既有益于自身又有利于他人。坏人则必定不是一个自爱者。因为按照他的邪恶感情,他必定既伤害自己又伤害他人。所以坏人所做的事与他所应当做的事相互冲突。公道的人所做的则是他应当做的事。因为,努斯总是为它自身选取最好的东西,而公道的人总是听从努斯。当然,公道的人常常为朋友的或其祖国的利益而做事情,在必要时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可以放弃钱财、荣誉和人们奋力获得的所有东西,而只为自己保留高尚高贵。因为首先,他宁取一个短暂而强烈的快乐而不取一个持久但平淡的享受,宁取一年高尚高贵的生活而不取多年平庸的生存,宁取一次伟大而高尚高贵的实践而不取许多琐碎的活动。那些为他人舍弃其生命的人也许就是这样做的。他们为自身选取的是伟大而高尚高贵的东西。其次,他也乐于舍弃钱财,如果朋友们能得到的话。因为这样,朋友们得到了钱财,他得到了高尚,他仍然把最大的一种善给予了他自身。此外,在荣誉与地位上他也是这样。他可以把这些都让与朋友,因为这对于他是高尚高贵的和值得称赞的。所以,这样的人自然地是好人,因为他为自己选取的首先是高尚高贵。有时候他甚至会让朋友们去完成某项事业。因为,让朋友去做有时可能比自己去做更高尚高贵。所以在所有值得称赞的事物中,好人都把高尚高贵的东西给予了自己。所以,如上面说过的,亚里士多德认为,人应当做这种意义上的自爱者,而不应当做多数人所是的那种自爱者。

十四、幸福的人也需要朋友

幸福的人不可能缺少朋友。其一,朋友似乎是最大外在的善;其二,如果施惠于朋友比施惠于陌生人更高尚高贵,那样一个好人就需要一个个承受善举的人——朋友,所以在好运时,也需要朋友;其三,幸福的人不可能是孤独的,如果幸福的人孤独的享有,就不会拥有所有的善。

有人说拥有幸福的人不需要朋友。因为他们自身已经应有尽有,并且因为自足不可能再添加什么了;而朋友作为另一个自身,只是在补充一个人不能自身产生的东西。但是,说一个幸福的人自身尽善皆有,独缺朋友,亚里士多德认为这是十分荒唐的。因为首先,朋友似乎是最大的外在的善。其次,如果一个朋友就在于给予而不是接受,如果好人或有德性的人就在于行善举,如果施惠于朋友比施惠于陌生人更高尚高贵,那么一个好人就需要一个承受其善举的人。正因为这样,人们才会提出一个人是在好运时还是在厄运时更需要朋友的问题。因为人们认为,处于厄运时我们需要有人对我们行善举,处于好运时我们又需要有人承受我们的善举。第三,把享得福祉的人想像成孤独的也是荒唐的。如果只能孤独地享有,就没有人愿意拥有所有的善。因为,人是政治的存在者,必定要过共同的生活。幸福的人也是这样。因为他拥有那些本身即善的事物,与朋友和公道的人共享这些事物显然比与陌生人和碰巧遇到的人共享更好。所以亚里士多德认为,幸福的人需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