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弯弯倒是想对邱敏做个鬼脸,然后大声说不的。可是牵动了左手,只觉得肩膀处疼得不得了,不由地咧嘴嘶了一声。邱敏坏笑道,“少夫人,少爷下手有点重,如果不赶紧到城中找个大夫医治,你这只手以后就废了。”
余弯弯的脸,当下就扭曲了。她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如果手真的废了,日后她会很可怜,她不由愤愤道,“邱敏,算你狠!”
想了一想,又带了几分不肯定,“那到时候你还会送我回去么?”
“嗯嗯。一定带你回去。”邱敏忙着应承,给余弯弯递了一包干粮一个睡袋关了马车门。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到时候他哪里还管那么多,他们现在可是在回家的路上,如果你想回去,自己磨少爷去,咳,反正我不拦你。
余弯弯究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还很天真,对于很多话基本上都是相信的。她安心地坐在马车里,吃了一点干粮喝了一点水。心里想着先把受伤的手医治好,再回去见哥哥。虽然她跟哥哥之间的关系显得有些扑朔迷离了,但是并不会影响到她对他的关心。
马车约摸走了两个小时,少爷缓缓地睁开了眼。他似在神游,呆呆地盯着天花板。除了淡淡的呼吸,没有其他的表情,亦没有其他的任何动作,连眨一下眼睛都省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少爷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嘶了一声,“疼。”
余弯弯哼了一声,怎么可能会疼,都打了这么久,哪里还会疼。可是仔细一看,可不,他的脸肿了,还肿得蛮厉害。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余弯弯顿时觉得落入一片黑色的漩涡之中,心神一顿,冷哼一声,刻意别开了脸。
“弯弯。”少爷慢慢地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脸,“我怎么感觉我的脸有点儿不对劲,你给看看,怎么了?”
余弯弯这不有些心虚么,短暂地又看了他一眼,很快地又别过头去了。心里极不舒服,顿了顿又开始回味,少爷这语气,轻柔?熟稔?他的双手包裹住他自己的脸,揉了揉,眼神惺忪,迷离,脸上那表情,委屈,可怜?
余弯弯不由地皱了皱眉,他就没有一点反省的自觉么,“盛夏!”
少爷的身体前倾,伸开双手将余弯弯抱在怀里,将自己的脸埋在余弯弯的脖颈处,暖暖的气息喷在她的动脉处,声音动情,“弯弯,我的弯弯。”
余弯弯愣住了,什么样的男人可以在在突然的凶神恶煞之后,还能对她用这样亲昵的话。气突然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她想推他,他却抱得她更紧,牵扯到手上的伤口,痛得冷汗直冒,唇不由哆嗦说不出话。下一刻,她觉得一松,瞬时她听到一声衣锦撕裂的声音,哗啦一声,那鲜红的喜袍被他撕成两半。
“啊。”余弯弯下意识地抱住自己,除却喜服,里面只有一件白色的亵衣。少爷撩起帘子,将红色的一团布料随意丢了出去,红色喜袍如同折翼的蝴蝶在空中飘忽了一下,无声无息地落了地。少爷开始脱下自己的外套,看着余弯弯瑟瑟发抖,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看着他,唇边淡淡地带着几分笑意,他说,“弯弯,都过去了。”
他往余弯弯那边移了移,余弯弯往角落里退了退,语气结结巴巴,“你,你别过来。”
马车空间很小,少爷微弯着身体,跨步走过去将她困在角落中,低头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弯弯,你想多了。”他将衣服一抖,披在她的身上,又仔细地替她系穿好,带了几分揶揄,“我还没有饥渴到这样的地步,在这样的环境下对你做欢愉的事。”
余弯弯瞪着他,“别以为给我穿你的衣服,我就会原谅你。你伤了我哥哥,还伤了我。以后我们毫无瓜葛。”
“嗯?受伤?伤到哪儿了?”少爷的脸上带着几分慌张,手覆在她的身上仔细的摸,想要查看她哪儿受了伤。突然触碰到了她的肩胛骨,听到她轻叫了一声,又开始忙着剥她衣服。余弯弯的双腿乱蹬,“走开走开,别碰我别碰我,太无耻了,居然装蒜到这样的地步!”
少爷顿了顿,松开了她,此时倒是真正醒悟过来。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他的眼底有伤,看着她的神色逐渐变得深沉。余弯弯见他不再有动作,只觉得松了口气,良久听到少爷幽幽道,“余弯弯,你见异思迁的本领委实高了一点,红杏出墙亦如此理直气壮。”
对于少爷的口不择言,余弯弯都是习惯了,撇了撇唇,“即使如此,我亦比不上你的七窍玲珑心。”
少爷掀开帘子看了看外边,唇边微勾了唇。不再与她说话,亦不再看她,心里慢慢地念着某件事。
邱敏在前面赶车,对于车中发生的一切可是了如指掌。可是在接下去的时间中,里面安静得可怕,直到天亮在一家客栈前停住了,才让余弯弯与少爷一同下车,不由地说了一句,“我今个儿终是明白,什么是物是人非。想着前段时间来投宿这家客栈的时候……”
邱敏顾自说着,却未见到少爷眸中的阴暗越来越浓。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去抓一些药来。”
“是是是。”邱敏忙住了口,弯了身,做了一个手势,“少爷少夫人请入内。”
余弯弯也恨恨地瞪了邱敏一眼,跟在少爷身后进了客栈。邱敏摸了摸鼻子,他说得有错么?
他们随意找了一处桌子,点了几道小菜。在马车中颠簸了一天,两人都有些疲惫。菜上去之后,弯弯也不客气,埋头就吃。少爷却是不急,拿着茶杯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邱敏很快便回来了,拿了许多的药回来。他将药放到一边,见此刻的气氛还倒尴尬,也不说什么,拿了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从昨夜开始赶车,整整一天,他又饿又累。
邱敏吃饱了,发现余弯弯还在埋头吃,少爷动了几口筷子已经不动,盯着余弯弯瞧。邱敏吊儿郎当地用筷子敲着碗,不三不四地唱了完全跑调子的曲子,时不时地有人转头看向这一桌。少爷倒是习惯了,依旧一脸淡定。余弯弯终于忍无可忍,踢了踢他的脚,“你别唱了,吓死人了!”
邱敏弯了弯嘴,“少夫人,吃得差不多了就去休息吧。”
余弯弯摸了摸那吃得十分撑的肚子,哦了一声。她站起了身,她的身上穿着少爷的外袍,走路的时候不得不提着些,免得绊着路。她才走了几步,就发现少爷也跟在她的身上,手中拿着邱敏带回来的药,她看着他,他亦看着她,“我们只订了两个房间,邱敏一个,我们两个一个。”
余弯弯摇头,用力摇头,“我不要,你跟邱敏同住。”
少爷也摇头,“我不要,邱敏赶了车又脏又臭。”
邱敏从一边闪出来,将他们两个挤到一边,自顾自地上楼了,走到了最上面才转头道,“你们要吵要闹到房间再说,别在这儿挡道哇。”他也够委屈的,掏心挖肺地伺候这主子,还要处处受尽嫌弃。若是这洗澡么,他也想啊,可是日日那样劳累奔波,哪里还有心情去洗啊。邱敏对于他们的情事他是不管了。刚开始少爷做得似模似样的,那手段,那神态,他也竭力配合,反正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慢慢地有些变了,真真假假地作戏,连他都不知道这场戏什么时候演了个真。
少爷与弯弯就这么站在楼梯口,相互对望着,客栈处的灯光看似朦胧,两人眼中的神情都看不大真切。少爷突然就蹲下身来,将她横抱在怀里,“我替你去上药。”
“我不要!”
“你再倔,你就等着你这只手被截了吧。”他呵了她一声,弯弯也就乖了,手还是要的,她不想做个残废。少爷抱着她上了楼,很自然地解开她的衣服,将她的肩膀露出来。刚开始弯弯还想抵抗,少爷又继续吓唬她,“手还要不要了?”
他毫不吝啬地将药倒在她的肩上,然后用力地揉。
“啊啊啊,你干嘛,好痛!”
“帮你把淤血化开。”少爷下手特别重,“也没有伤到筋骨,每天用药酒揉几下就好了。”
余弯弯疼得要死,嗷嗷地叫个不停。其实也要不了那么久的时间,可是少爷倒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欺负弯弯的无知,多按了会儿,一直手慢慢地拉着她的衣服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