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弯弯一脸困惑地抬起头,“安慰你?如何安慰你?”
余有忌的声音冷冷淡淡,接的很是快速,“嫁给我。”
这样的话对于余弯弯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的。她当下呆若木鸡,傻愣愣地看着余有忌,余有忌把这句话说完了,也就淡定了,他身形笔直,站在她的面前,气势压人。
闪电如一把明亮的利剑将暗沉的天空劈成好几片,惊雷之声乍然响起。余有忌的那张面具被那余光染了几分诡异的色彩,狰狞十分。
这么多年来,余弯弯从来都是将他当做哥哥的,若是突然变成了夫妻,那不是乱伦了么。她拼命地摇着头,结结巴巴道,“余,余公子,你跟我开玩笑吧?”她又对着他重新审视了几次,看来看去,他还是她哥哥。他怎么可以跟她提这种要求呢?
余有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只需要一个结果,你只需告诉我你肯还是不肯。”
“我们根本不合适,而且我们之间关系挺复杂的,然后我觉得我还是叫你哥哥,然后……”余弯弯都觉得自己语无伦次了,“哥哥……”
“我不是余公子么?”
“不,不是这样子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应当撇得干干净净的不是么。所以自你喊我一声余公子起,我们之间的兄妹之情已尽断。可是日后你若日日留我在身边,我不给你一个名分委屈你了。”
“不,不,不委屈不委屈。”余弯弯连连摇着手,摇摆得很是用力,几乎要把手给折断了。她苍白了脸,“我们,我们就这样挺好的。”
“我说委屈就委屈。”他突然抚上她的唇,用力地按上去,不住地擦拭着,余弯弯只觉得疼,娇嫩的唇似乎被擦得破了皮。她想要反抗,余有忌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终于觉得把她的唇蹂躏够了,才慢慢地放了手,“以后别让其他的人碰你这儿。”
余有忌说完转身便要走,余弯弯从身后扯住他的衣袖,“哥哥,哥哥,我们把话说清楚,真的不行,不可以。”
“你不是想要补偿一些什么?用自己补偿不好么?”他转过身来,无情的面具阻挡了他的神色,他的声音冰冷生硬。
她当下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在他面前缓缓跪下,“哥,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害怕。从小,你便是最疼我的。”
余有忌淡淡道,“余弯弯,我再跟你说一次,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得了。我的脑袋曾经受过很重的创伤,特别是你,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我的妹妹,你只是东方展的女儿,我记得的只有我对你的仇恨,没有怜惜。”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带着血丝的唇不住地哆嗦着,“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你信抑或是不信,与我无关。”
“前些日子,你待我很好。”
“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心中最后一丝信念全然倒塌,冰冷的泪滂沱而下,“余有忌,我亦讨厌你,我讨厌你们,为什么委屈的都是我。”
他将她扯起来拉到床上,“小心着凉……免得影响了我们的婚事。”
她突然嚎啕大哭,余有忌小心地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动作有些僵硬。顿了顿,摘了面具,在她的额头间落了一个淡淡的吻,又顿了顿又觉得不够,又在她那伤到的唇上贴了贴。余有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低低道,“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件事不行。”
自从她出现在他面前,那颗烦躁的心莫名地安定了许多。他不知道这跟****是否有关,他只知道,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都应该是跟他在一起的。
无论余弯弯愿意还是不愿意,这古宅里所有的人,心都是向着余有忌的。余有忌要求大婚,整个阴沉沉的古宅便被装扮的喜气洋洋。余弯弯第一次讨厌起了红色,那样的刺眼,恍若在嘲讽她一般。余有忌似是铁了心,无论她怎么求他,他都没有改变他的初衷。整整两天她都没有合眼,她试过绝食,试过上吊。他却仍旧执意娶她,“余弯弯,我忘记告诉你了,你死了的下场跟你逃跑的下场是一样的,有整个东方家无辜的生命陪着你。”
“余公子,如今我还是个有夫之妇。他没有给过我休书。”
“休书都在我手里,你忘了?”余有忌摸了摸她的脸,将她散落的几根发丝别到脑后,“即使是,我余有忌也不在乎,你觉得一个将生死都度之在外的人,还会在乎什么世俗礼仪么?”
余弯弯放弃了,她开始沉默。花爱银替她上妆穿嫁衣的时候,脸上是浓浓的笑容,似乎今天要嫁人的是她一般,“弯弯啊,你终于要跟主上结为连理了,我们都好开心。”
余弯弯连一个笑容都挤不出来,让她怎么说,这一场让她觉得可笑的婚事。那个娶她的男人,是她喊了十多年的哥哥。眼中蓄满了泪水,似乎是一眨眼,眼泪便会掉下来。花爱银突然停住了,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她说,“弯弯,你不高兴么?”
“花爱银,主上在你们的眼中似是神砥一般的人物,高高在上。可是你知道他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哥哥,我自懂事起,他就一直守在我的旁边保护着我,我五岁的时候才会说话,我整整叫了他十一年的哥哥。”
花爱银不由疑惑道,“莫非,你真的是……他的妹妹?”
“嗯。”余弯弯唇边带了几分苦笑,她一直在解释这个问题,可是似乎从来没有人相信。
花爱银手上的动作也逐渐缓慢下来,莫非真的乱伦?随意又摇了摇头,“弯弯,主上对我们有恩,我们不想背叛他,也背叛不了他。瑟瑟,蓉蓉,茶茶她们从小便是孤儿,对于主上更多的是敬仰,即使这样的事儿不合礼数,她们更不会做违背主上的事。”
“我知道。”余弯弯敛起了双眸,失落地闭上了眼,“你快一些吧,吉时快要到了。”
花爱银替余弯弯打扮好便从房中退了出来。余弯弯对于这场逼婚,心中自然是反抗到了极点。她本意是说动花爱银以及花瑟瑟她们,可是他们对于余有忌也太衷心了,她撬不了墙角。吉时快到了,她此时就跟油锅里的蚂蚁,着急得不得了。她在房间里跺来跺去,看到墙角的那个精致的花瓶突然就动了歪主意,眼中不由地闪过了一抹坏笑。她开了门叫来了花爱银,“我要见他。”
花爱银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弯弯,夫人……”
“我要见他。他可以不来……”弯弯淡淡地看着他,“等会儿别怪我出他的丑。”
她也不想出此下策,可是这个哥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哥哥了,他疯了。余弯弯拿着花瓶站在门口,只等着余有忌开门进来就狠狠地砸下去,只要他晕了,神志昏迷了,先把婚礼耽搁下来再说。余有忌不负她所望,很快便来了,不过他毕竟是个高手,她花瓶还没有举高,他已经发现了,夺了她手中的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精致的瓶子在地上碎成片。余有忌看看她,凶恶的眼神带着怒不可遏,“余弯弯,别给我整乱子。”
余弯弯双手被困住了,就抬起双腿去踢他,狠狠地踢,又张嘴狠狠地咬。本来么,她以为这样做万无一失,余有忌铁定会像尸体一般摔在地上,可是此时的结果跟想象的结果也相差得太大了。余弯弯这次也疯了呀,从小到大,她何时敢跟余有忌叫板啊,此时却是跟只暴躁的小野兽似乎的有些拼命。余有忌微微地皱着眉头,也由着她闹,任由她踢任由她咬。不过这日,老天爷似乎也是站在余弯弯这边的,余弯弯跟余有忌闹啊闹地闹到了角落里,动静太大了,一个搁置在角落柜子上的瓷器应声而落,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余有忌的脑袋上,然后他便晕了。
花爱银一直守在门口,突然听到了里面没有动静了,便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只看到穿着红色嫁衣的余弯弯蹲在一旁,余有忌则摔在地上,旁边有些碎渣,她慌忙地走过去,声音中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尖锐,“这是怎么了?”
“他,不小心被上面的瓷器砸中了……”
花爱银的脸色当下变得很难看,她狠狠地将余弯弯推到一边,“你就算不想嫁给主上,他也是你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他。你知道不知道大夫说主上的脑部不可以再受伤害,否则一辈子都醒不来。”
余弯弯不小心跌进碎渣中,有一只手按了进去,钝钝的疼。她脸上的血色尽失,微张了张嘴,“我,我不知道……”
“余弯弯,你真狠心。”大家对余弯弯好,不过是因为余有忌的吩咐,此时余弯弯伤害了余有忌,余弯弯便成了众矢之的。余弯弯就坐在角落里,任由手上的伤口流血,呆呆地望着某个地方,他说他的脑部曾经受过重创,他明明是说过的,她低低地说道,“我错了,哥哥,你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