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把我的银子收好!碧兰瞥一眼身后又来的两个客户,用目光捏了一下少恒的脸颊,提醒他记住看清包银纸上写的约会时间,而后扭身出门。她返回时的脚步迈得有些缓慢,她开始去想究竟到哪里弄银子以满足吕道景对银饰的不尽需求,吕道景,你这个披了男人皮的东西,你咋着会偏偏有这个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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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第一场大风把明德府的后花园变成了一个喧闹的世界:树枝在风中摇摆的呼呼声,藤条在风中扑地的噼啪声,干枯的花茎在风中断折的咔嚓声,间或掺和着一两声花盆被风摔到地上的乒乓响,使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竟有些热闹非常。
夜,在这喧闹中正一步一步地向深处沉。
正是这些热闹的声音,把来自花园一角花工们堆放杂物的小屋里的快乐呻吟和粗重喘息遮盖住了。
碧兰舒畅地偎在少恒的怀里。
冷风开始从门缝窗隙里伸出爪子,小心地触摸着他们刚刚平静下来的滚烫的身子。
碧兰打了个寒战。
冷?少恒把搂她的双臂紧了紧。
没。碧兰把脸更紧地贴在他的胸脯上。
穿吧,小心冻病。他开始给她穿衣。
这是你让打的那两个耳坠。他在黑暗中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耳坠放到她的手心上。你能摸出它是什么形状吗?是葡萄,每边是三粒小巧的葡萄,你戴上准定漂亮!他期望听到她一声快活的夸赞,可是没有,他听到的只是一声轻轻的叹息。咋,不好?他有些不安。
好,真好!我摸着就觉得好!她夸道,但他却能听出她的夸奖里少了快乐。你要不喜欢我把它毁了重打!我真的喜欢!那我走了?把衣扣扣好!好了。我看看!好了。走吧,翻墙时小心。她看着他轻轻拉开门闪出去,看着他消失在风声呼啸的黑暗里。她又叹了口气。打这两个耳坠的用银,是碧兰所能拿出的最后一点银子了。如果没有银饰交给吕道景,他会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她感到有一股寒气向胸口扑来。又打了寒战。这次真得快想办法了!可是老天爷,究竟去哪里能弄来银子?她边想边站起身向门外走,由于没有留意地面,她的脚绊住了门槛,她扑通一声摔在了门外。呼啸着的夜风看见她倒在了地上,趁机跑过来,把一大股沙土扔到了她的身上。她身子猛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