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哪个茅厕?他想逼问一下她,像以往那些夜晚她逼他做那事一样,话音里并无气恼。
还有哪个茅厕?她显然是吃了一惊,为了他问这话和问这话时那种不慌不忙的口气。
我刚从茅厕里出来。他直直地看着她说。
噢,我是从茅厕里出来又去了一趟下房,看看丫鬟——
丫鬟刚刚还在这儿给我倒水!他说得不慌不忙,他忍住心中的暗笑,想看看她还要怎么应对。
我——
你的头发上沾有草叶,裤子上也有!
是么?那准是傍黑那阵我躺在草地上玩时沾上的。她一边说一边去照镜子,镜子里的那两个晕红的脸蛋上分明地浮上了惊慌。
恐怕不是傍黑那阵沾上的。
那你说是在啥时候?她做了恼状,但眼里的惊慌已变得更多更浓。
刚才。
刚才?你胡说什么?刚才我咋着会去躺在草地上?她问得很快很急,脸孔也刷地变得苍白。
这就不用我说了,来吧,把你脖子上的银项链取了先给我保管,还有银耳环、银脚镯!
这是我的饰物,凭啥要给你?碧兰还想保持镇静,眉竖了起来。
因为我喜欢这些银饰,况且你又不愁没有,有人会自动送给你的!
你今夜是不是喝醉了酒说胡话?谁会自动送给我银饰?
小银匠!
这话像一只拳头猛捣出去,准确地击中了碧兰的胸口,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他、他咋着会愿给我银饰?她意识到事情已经败露,但她却本能地还想再掩饰下去。双颊上的最后一点血色也被惊慌吸走,整个地布满了惊恐。
他要不给,你就在花园的芭蕉树下朝他要!
这句话像一把砍刀,轰然砍断了碧兰想继续否认下去的信心,她一下子被恐惧压垮,嗵地朝吕道景跪了下去:我们就这一次,你饶了我们吧……
吕道景这才收了脸上的冷色,叹一口气说:看把你吓的。
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去找他——
不去找他可不行!吕道景断然打断了碧兰的保证。你不去找他,最后还不是要来折磨我?告诉你,你啥时候想做那事了你尽管去找他,只是别让爹娘知道,他们脾气不好。
碧兰愕然地抬起了脸。
当然,我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那就是每过些日子,比如十天二十天,你让他给我打件银饰。还有,你戴的这些银项链、银手镯、银脚镯,能不能让我替你保管?他又一次感觉到心中那股对银饰的喜爱在翻腾。
无限惊愕的碧兰,哆嗦着手去取颈上的项链和腕上的银镯,因为恐骇心跳得如擂鼓一般。
这副银镯真漂亮!吕道景凑到蜡烛前,一边翻看着银镯一边喜极地赞叹……
子
0
碧兰在床上躺了三天。
她虽然一直害怕和少恒的事被人发现,不过内心里总还存着一丝侥幸:我们的来往很隐秘!没想到还是败露了,而且看见的又恰恰是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