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着枪犹豫了半天,脑子里像是过电影儿一样回想起桩桩件件的往事,心中也觉得要说刘老爷子成心害我们那倒是说不上,要是真一枪崩了他我也下不去手,最起码对不起死去的老鼠刘,想到了这儿,手里的枪便渐渐的放低了下去。
刘老爷子微微一笑,伸手将手枪轻轻拿下交给了老金,然后把那面大黑天的金牌塞进了我的手中,然后双手合十对我轻轻一礼,接着便又掏出来一面金牌走到了老鬼的面前。
老鬼见状,咧嘴哈哈一笑,伸手便接过了金牌,只见那牌子上面雕刻五条巨蟒,当中是军荼利明王身陷大蛇盘绕之中的神像,刘老爷子颌首而笑,说道:“老鬼,军荼利转世!”言毕施礼。
我听说老鬼是军荼利明王转世,实在是扛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老金问道:“三爷,你笑啥?”
我指着老鬼说:“这厮成天咧嘴傻乐,军荼利明王又称为大笑明王,可不说的就是他吗?”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刘老爷子却微笑道:“他乃军荼利明王转世,并非是这个原因,不过现在天机不可泄露,日后自见分晓。”
紧接着刘老爷子又拿出两面金牌分别交给了老金和龙薇,说道:“金爷家传八门金锁绝艺,无不可摧无不可破,是为无能胜明王。龙薇姑娘文武双全巾帼不让须眉,又善使火器炸药,是为大势至菩萨。”
刘老爷子安排完我们,又走到劳振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声,说道:“本来我打算等我不在之日由你执掌曼茶罗,不想你却在地宫里托大遭了王寅毒手,不过现如今你和劳家小鬼合而为一,说不准因祸得福也未可知,都看你日后的造化了。”
劳振扯住了刘老爷子的胳膊,跪求道:“药师,我家姐如今半人半鬼,煎熬犹胜做鬼之时,求药师发发慈悲想个办法救救家姐。”
刘老爷子看了看劳振的姐姐,说道:“人鬼殊途,你姐姐现在虽然半人半鬼,但是日日和你们这些阳气旺盛之人接触对双方都有不利,依我看还是叫我领她回陷龙谷,想办法助她还阳,若是不成,待我医治好廖永梅之后,亲自送她们回兴国,看看廖家的人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时,四仰八叉斜靠在椅子上的程俊忽然哼唧了起来,接着他缓缓苏醒,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屋里的众人。
程俊的目光扫在我身上,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挣扎着坐直了身子,问我道:“三爷,咱这是挨哪儿啊?安全了?”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知道刘老爷子打算怎么处理程俊,半看了看刘老爷子,示意他来处理。
刘老爷子缓缓走到程俊跟前,说道:“你别害怕,我久闻你貔貅之名,今日里只想找你要一件东西。”说完,便将目光盯向程俊的肚子。
程俊顿时一头的冷汗,颤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刘老爷子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具扣在了脸上,说道:“袭击atum的那伙面具人的首领便是我,我自然知道一切,你是自己把东西吐出来呢,还是要我来动手自己取出来?”
程俊猛地朝上用力想要站起来,但是浑身酸软无力,咕咚一下儿又坐了回去,他恐惧到了极点,生怕刘老爷子给他来个开膛取物,连忙说道:“我…我自己…自己来…你们别伤害我。”
刘老爷子呵呵一笑,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们这里也没有粪汁,为了抓紧时间,还是我来帮你催吐吧。”说完,便叫真达罗过来用力抓住了程俊,防止他挣扎,然后刘老爷子取出来一枚银针,在程俊身上几处穴位行针,然后叫老金取来一个不锈钢大盆,等了约莫一颗烟的时间,程俊忽然猛地朝前一扑,爬在盆边狂吐起来。他在会所里吐过一次,因而这次呕吐便没有再吐出什么东西,只是不停的干呕,最后猛地一口鲜血喷出,接着当啷啷一声便吐到了钢盆中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黄澄澄似乎像是一枚铜印一般。
刘老爷子叫真达罗将那东西取出来擦拭干净收好,然后掏出一颗药丸叫程俊吃了,程俊服下了药丸便再次昏昏睡去。刘老爷子转身对我说道:“程俊留在这儿不合适,还是由我把他领回陷龙谷,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过阵子风头过了我会安排他出国去。”
我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在这小院儿待着?”
刘老爷子看了看大家,说道:“这院子我已经布了结界,大梵天的人来这里施展不开手段,这里是市中心,谅他们也不敢靠武力硬闯,再说你们只是难以抵挡他们的幻术邪法,真的是真刀真枪的你们却是不怕,所以这里很安全,你们在这里修养一阵回回元气,过些时候我会来找你们安排下面的任务,至于你们的家人我会安排他们去安全的地方,这个你们不用担心。”
他说完,忽然走到我跟前,说道:“你可以不守在这里,想去哪里都可以,你还有几件尘世渊源未了,自己多加小心便是。”
刘老爷子嘱咐一番,便同真达罗带着程俊和劳振的姐姐离开了这里。此时已经是快要天明,龙薇去厨房煮了几碗面给大家充饥,我对他们讲了在程俊的会所中所发生的事情,众人听罢啧啧称奇,老金听完捧着面碗似乎若有所思。
我见他想的出神,便捅了捅他,问道:“我说,你丫想啥呢坐这儿?想媳妇儿?龙大妹子不是跟这儿呢吗。”
若在平时,老金定然会顺杆儿爬,借着话头调戏龙薇一番,不过今天他却没这个兴致,他捧着面碗半晌才回话道:“啊?咳,没啥,我在想你说的那只怪猴,似乎……似乎是在哪儿听说过。”
我忙问他道:“呦嗬,你知道那厮的来历吗?快给我说说,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如此残虐凶暴。”
老金放下了面碗,点起一颗烟,悠悠的说道:“这东西到底是啥我也不敢说能确认,不过有这么个事情,我觉得跟这怪猴似乎是有莫大的牵连,这事情我还是听我姥爷给我讲的。当年,我姥爷的父亲人称擒龙大圣孙古臣,靠着这家传的手艺,偷遍京城大户,不过他老人家不像我这么没品,他是个雅士,就喜欢弄一些古玩字画儿的勾当。有这么一回,他离家约有月余,也不知道是偷了哪家高官显宦的宅子,收获颇丰,弄了一包珍玩字画回来。正巧的是,他的一个江湖上的好朋友从陕西赶来看他,二人便把酒言欢。席间,我姥爷年纪小不懂事儿,就抖落开那包赃物玩耍,那个朋友本也是江湖巨盗,名叫朱七,因为他心狠手辣做事不留情面常常灭人满门,因此人称断肠朱七。他见了那包赃物价值连城,便借口赏玩一番要了过来一一验看。这些东西虽然全是罕见的古物,不过朱七这人十分好面子,自诩眼界高人一等,随便翻看了一番倒也不放在心上,直到他打开了最后一幅古画儿的时候却收敛起那副不屑的神情。我太姥爷做下这案子的时候时间紧迫,也没来的急细看,这时候见朱七神情有异便知此画不同寻常,便同朱七一起将古画展开观看,却见那副画上所绘乃是一派古拙的山间风景,但是在古画儿的正中间,一颗巨大的桃树之上,还蹲着一只面目可憎、丑恶异常的怪猿。”
老金说到了这里,我立时便回忆起在会所中遇到的那只怪猴的那张可憎的丑脸,顿时打了个寒颤,连忙端起了面碗咕嘟嘟的灌下碗里的面汤压了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