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经济汇编食货典户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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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户口部总论

魏徐干中论

民数

治平在庶功兴庶功兴在事役均事役均在民数周

民数周为国之本也故先王周知其万民众寡之数

乃分九职焉九职既分则劬劳者可见怠惰者可闻

也然而事役不均者未之有也事役既均故民尽其

力而人竭其力然而庶功不兴者未之有也庶功既

兴故国家殷富大小不匮百姓休和下无怨疚焉然

而治不平者未之有也故曰水有源治有本道者审

乎本而已矣周礼孟冬司寇献民数于王王拜而受

之登于天府内史司会冢宰贰之其重之如是也今

之为政者未知恤已矣譬由无田而欲树艺也虽有

良农安所措其强力乎是以先王制六乡六遂之法

所以维持其民而为之纲目也使其邻比相保相爱

刑罚庆赏相延相及故出入存亡臧否顺逆可得而

知矣如是奸无所窜罪人斯得迨及乱君之为政也

户口漏于国版夫家脱于联五避役者有之弃捐者

有之浮食者有之于是奸心竞生伪端并作矣小则

盗窃大则攻严刑峻法不能救也故民数者庶事

之所自出也莫不取正焉以分田里以令贡赋以造

器用以制禄食以起田役以作军旅国以之建典家

以之立度五礼用修九刑用措者其惟审民数乎

山堂肆考

天运递盛

三代以上天运主于西北故户口莫盛于西北舜禹

分天下为十二州淮汉以北居其九淮汉以南居其

三周公分天下为九州岛淮汉以北居其七淮汉以南

居其二三代以下天运主于东南故户口莫盛于东

南西汉元始当天下十之一东汉建安当天下十之

二西晋太康当天下十之三唐开元当天下十之四

宋元丰当天下十之五

地理通释

历代户口

周仲山甫曰古者司民协孤终司商协名姓司徒协

旅司寇协奸牧协职工协革场协入廪协出是则少

多死生出入往来皆可知也于是又审之以事王治

农于籍搜于农隙耨获亦于籍狝于既烝狩于毕时

是皆习民数者也帝王世纪禹平水土还为九州岛民

口千三百五十五万三千九百二十三人周公相成

王致治刑措民口千三百七十一万四千九百二十

三人多禹十六万一千人周之极盛也庄王之十三

年齐桓公二年五千里内非天王之御自世子公侯

以下至于庶民凡千一百八十四万七千人定受田

者九百万四千人

杜佑曰当时天下列国恐其数未详

至于战国苏张之说计秦及山东六国戎卒尚踰五

百余万推民口数当千余万

秦献公十年初为户籍相伍始皇十六年初令男

子书年

汉平帝元始二年民户千二百二十三万三千六十

二口五千九百五十九万四千九百七十八汉极盛

矣后汉光武中元二年户四百二十七万九千六百

三十四口二千一百万七千八百二十桓帝永寿二

年户千六百七万九百六口五千六万六千八百五

十六魏武据中原户六十六万三千四百二十三口

四百四十三万二千八百八十一

蜀后主为魏所灭得户二十八万口九十四万带

甲将士十万二千吏四万吴赤乌中有户五十二

万口二百三十万及皓灭有户五十三万口二百

三十万兵二十三万大小吏三万二千

三国鼎立之时通计户百四十七万三千四百三十

三口七百六十七万二千八百八十一晋武帝太康

初平吴天下户二百四十五万九千八百四十口一

千六百一十六万三千八百六十三晋之极盛也

魏志注案晋太康三年地记晋户有三百七十七

宋孝武大明八年户九十万六千八百七十口四百

六十八万五千五百一陈宣帝时有户六十万至后

主灭有户五十万口二百万后魏明帝正光以前有

户五百余万东魏静帝武定中有户百一十八万一

百一十二口四百四十八万八千七百六十

通计西魏州郡也

北齐为周所灭得户三百三万二千五百二十八口

二千万六千八百八十后周大象中户三百五十九

万口九百万九千六百四隋大业中户八百九十万

七千五百三十六口四千六百一万九千九百五十

六唐武德初二百余万户永徽元年户三百八十万

去大业末三十六年

天宝十四载户八百九十一万四千七百九口五千

二百九十一万九千三百九唐之极盛也

自武德初至天宝末凡百三十八年人户纔比于

隋氏

肃宗干元三年户百九十三万三千一百三十四大

历中唯有百三十万户建中初命黜陟使往诸道按

比户口得主户百八十余万客户一百三十余万共

三百一十万

建中元年定天下两税户凡三百八十万五千七

十六

元和二年李吉甫等撰元和国计簿见定户二百四

十四万二百五十四

十五道七十一州不申户口数率以两户资一兵

王彦威上古额图言长庆籍户三百五十万而兵

乃九十九万率三户资一兵

宋太祖元年户九十六万末年天下既定户三百九

万五百四真宗景德四年户七百四十一万七千五

百七口一千六百二十八万二百五十四神宗元丰

六年户一千七百二十一万一千七百十三口二千

四百九十六万九千三百

庆历三年范仲淹陈十事八曰减徭役观西京图

经唐会昌中河南府有户口十九万四千七百余

户置二十县合河南府主客七万五千九百余户

仍置一十九县巩县七百户偃师一千一百户逐

县三等堪役者不过百家而所供役人不下二百

数新旧循环非鳏寡孤独不能供役西洛之民最

为穷困请依后汉故事遣使先往西京并省诸邑

为十县所废之邑并改为镇

中论曰民数为国之本也以分田里以令贡赋以造

器用以制禄食以起田役以作军旅国以建典家以

立度五礼用修九刑用措其唯审民数乎通典曰古

之为理在周知人数乃均其事役周官有比闾族党

乡遂之制维持其政纲纪其人孟冬献民数于王王

拜受之其敬之守之如此其重也胡氏曰庶可能也

而难于富以诛其财也富可能也而难于教以无其

道也汉孝文孝明唐太宗之世亦云庶富矣西京之

教无闻焉明帝尊师重傅临雍拜老宗戚子弟莫不

受学唐太宗大召名儒增广生员教亦至矣然而未

知所以教也石氏曰汉有平城之危诸吕之难七国

之反王莽之夺汉终不亡民心未去也唐有武氏之

变禄山之祸思明朱泚希烈宗权诸侯之叛唐终不

亡民心尚在也民之叛也虽以百里虽以匹夫犹能

亡国汤以七十里亡夏文王以百里亡商陈胜以匹

夫亡秦是也书曰可畏非民苏氏曰三代之制度地

以居民民各以其夫家之众寡而受田于官一夫而

百亩民不可以多得尺寸之地而地亦不可以多得

一介之民故其民均而地有余当成康刑措之后其

民极盛之时九州岛之籍不过千三万四千有余夫地

以十倍而民居其一故谷常有余而地力不耗均之

有术也刘氏度曰西汉之盛以户计者至于千二百

二十三万以口计者至于五千九百五十九万考之

后世以隋大业之富而户口之数终莫能及以未有

浮屠之法以耗之也唐开元之闲治固不逮汉而以

口计者四千八百十四万自汉而降无若开元者岂

非以开元初姚崇为相一旦发僧而农者余万二千

人磨以岁月其徒稍衰故邪李氏心传曰西汉户口

至盛之时率以十户为四十八口有奇东汉户口率

以十户为五十二口可准周之下农夫唐人户口至

盛之时率以十户为五十八口有奇可准周之中次

自本朝元丰至绍兴户口率以十户为二十一口以

一家止于两口则无是理盖诡名子户漏口者众也

昔陆宣公称租庸调之法曰不校阅而众寡可知自

井田什一之后其惟租庸调之法乎理道要诀曰秦

汉以降海内一家孝平元始桓帝永寿有隋大业唐

家天宝户口殷盛三代莫俦

文献通考

论古今户口

按古今户口之数三代以前姑勿论史所载西汉极

盛之数为孝平元始二年户千一百二十三万三千

东汉极盛之时为桓帝永寿三年户千六十七万七

千九百六十三国鼎峙之时合其户数不能满百二

十万昔人以为纔及盛汉时南阳汝南两郡之数盖

战争分裂户口虚耗十不存一固宜其然然晋太康

时九州岛攸同而为户只二百四十五万九千八百自

是而南北分裂运祚短促者固难稽据姑指其极盛

者计之则宋文帝元嘉以后户九十万六千八百有

奇魏孝文迁洛之后只五百余万则混南北言之纔

六百万隋混一之后至大业二年户八百九十万七

千有奇唐天宝之初户八百三十四万八千有奇隋

唐土地不殊两汉而户口极盛之时纔及其三之二

何也盖两汉时户赋轻故当时郡国所上户口版籍

其数必实自魏晋以来户口之赋顿重则版籍容有

隐漏不实固其势也南北分裂之时版籍尤为不明

或称侨寄或冐勋阀或以三五十户为一户苟避科

役是以户数弥少隋唐混一之后生齿宜日富休养

生息莫如开皇贞观之闲考核之详莫如天宝而户

数终不能大盛且天宝十四载所上户总八百九十

一万四千七百九而不课户至有三百五十六万五

千五百夫不课者鳏寡废疾奴婢及品官有荫者皆

是也然天下户口岂容鳏寡废疾品官居其三之一

有奇乎是必有说矣然则以户口定赋非特不能均

贫富而适以长奸伪矣又按汉元始时定垦田八百

二十七万五千三十六顷计每户合得田六十七亩

百四十六步有奇隋开皇时垦田千九百四十万四

千二百六十七顷计每户合得田二顷有余夫均此

宇宙也田日加于前户口削于旧何也盖一定而不

可易者田也是以乱离之后容有荒芜而顷亩犹在

可损可益者户也是以虚耗之余并缘为弊而版籍

难凭杜氏通典以为我国家自武德初至天宝末凡

百三十八年可以比崇汉室而人户纔比于隋氏盖

有司不以经国驭远为意法令不行所在隐漏之甚

其说是矣然不知庸调之征愈增则户口之数愈减

乃魏晋以来之通病不特唐为然也汉之时户口之

赋本轻至孝宣时又行蠲减且令流徙者复其赋故

胶东相王成遂伪上流民自占者八万余口以徼显

赏若如魏晋以后之户赋则一郡岂敢伪占八万口

以贻无穷之逋负乎

论漏口

西汉户口至盛之时率以十户为四十八口有奇东

汉户口率以十户为五十二口可准周之下农夫唐

人户口至盛之时率以十户为五十八口有奇可准

周之中次自本朝元丰至绍兴户口率以十户为二

十一口以一家止于两口则无是理盖诡名子户漏

口者众也然今淛中户口率以十户为十五口有奇

蜀中户口率以十户为二十口弱蜀人生齿非盛于

东南意者蜀中无丁赋于漏口少尔昔陆宣公称租

庸调之法曰不校阅而众寡可知是故一丁授田决

不可令输二丁之赋非若两税乡司能开阖走弄于

其闲也自井田什一之后其惟租庸调之法乎

叶水心论户口

为国之要在于得民民多则田垦而税增役众而兵

强田垦税增役众兵强则所为而必从所欲而必遂

昔者战国相倾莫急于致民商鞅所以坏井田开阡

陌者诱三晋愿耕之民以实秦地也汉末天下殚残

而三国争利孙权搜山越之众以为民至于帆海绝

徼俘执岛居之夷而用之诸葛亮行师号为秉义不

妄虏获亦拔陇上家属以还汉中盖蜀之亡也为户

二十四万吴之亡也为户五十余万而魏不能百万

而已举天下之大不当全汉数郡之众然则因民之

众寡为国之强弱自古而然矣今天下州县直以见

入职贡者言之除已募而为兵者数十百万人其去

而为浮屠老子及为役而未受度者又数十万人若

此皆不论也而户口昌炽生齿繁衍几及全盛之世

其众强富大之形宜无敌于天下然而偏聚而不均

势属而不亲无垦田之利无增税之入役不众兵不

强反有贫弱之实见于外民虽多而不知所以用之

直听其自生自死而已夫前世之致民甚难待其众

多而用之有终不得者今之欲有内外之事因众多

已成之民率以北向夫孰敢争者而论者曾莫以为

意此不知其本者也以臣计之有民必使之辟地辟

地则增税故其居则可以为役出则可以为兵而今

也不然使之穷居憔悴无地以自业其驽钝不才者

且为浮客为佣力其怀利强力者则为商贾为窃盗

苟得旦暮之食而不能为家丰年乐岁市无贵粜而

民常患夫斗升之求无所从给大抵得以税与役自

通于官者不能三之一有田者不自垦而能垦者非

其田此其所以虽昌炽蕃衍而其上不得而用之也

呜呼亦其势之有不得不然者矣夫吴越之地自钱

氏时独不被兵又以四十年都邑之盛四方流徙尽

集于千里之内而衣冠贵人不知其几族故以十五

州之众当今天下之半计其地不足以居其半而米

粟糓帛之直三倍于旧鸡豚菜茹樵薪之鬻五倍于

旧田宅之价十倍于旧其便利上腴争取而不置者

数十百倍于旧盖秦制万户为县而宋齐之闲山阴

最大而难治然犹不过三万而两浙之县以三万户

率者不数也夫举天下之民未得其所犹不足为意

而此一路之生聚近在畿甸之闲十年之后将以救

之乎夫迹其民多而地不足若此则其穷而无告者

其上岂有不察者乎田无所垦而税不得增徒相聚

搏取攘窃以为衣食使其俗贪淫诈靡而无信义忠

厚之行则将尽弃而鱼肉之乎此不可不虑也汉之

末年荆楚甚盛不惟民户繁实地着充满而材智勇

力之士森然出于其中孙刘资之以争天下及其更

唐五代不复振起今皆为下州小县乃无一士生其

闲者而闽浙之盛自唐而始且独为东南之望然则

亦古所未有也极其盛而将坐待其衰此岂智者之

为乎且其土地之广者伏藏狐兔平野而居虎狼荒

墟林莽数千里无聚落奸人亡命之所窟宅其地气

蒸郁而不遂而其狭者凿山捍海擿决遗利地之生

育有限民之锄耨无穷至于动伤阴阳侵败五行使

其地力竭而不应天气亢而不属肩摩袂错愁居戚

处不自聊赖则臣恐二者之皆病也夫分闽浙以实

荆楚去狭而就广田益垦而税益增其出可以为兵

其居可以为役财不理而自富此当今之急务也

大学衍义补

蕃民之生

周礼大司徒之职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人民之数

以佐王安扰邦国以天下土地之图周知九州岛之地

域广轮之数辨其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之名物

又曰以土宜之法辨十有二土之名物以相民宅而

知其利害以阜人民以蕃鸟兽以毓草木以任土事

辨十有二壤之物而知其种以教稼穑树艺

臣按天地生人止于此数天之所覆者虽无所不

至而地之所容者则有限焉惟气数之不齐而政

治之异施于是乎生民有盛有衰生齿有多有寡

焉是以为人上者必知其民之数以验吾之政又

必有以知其地域之广狭长短以验其民居之所

容辨其土地之寒暖燥湿以识其民性之所宜察

其民物之详审其利害之故蕃鸟兽以为其衣食

之资毓草木以为其室器之用别其土壤教其稼

穑凡若此者无非以蕃民之生也民生既蕃户口

必增则国家之根本以固元气以壮天下治而君

位安矣

大司徒以保息六养万民一曰慈幼二曰养老三曰

振穷四曰恤贫五曰宽疾六曰安富

臣按大司徒以保息养万民谓之保息者保养而

使其蕃息也成周盛时以此养其万民所以致其

蕃息其天地生生不息之仁乎盖以民之生也始

于幼而终以老其间强壮之年固皆有以自养而

无赖乎人也惟其幼也不能自立必待有以慈爱

之迨其老也不能自存必待有以赡养之不幸而

穷匮焉贫乏焉疾病焉皆必待上之振之恤之宽

之而后得以自遂也凡此五者皆因其所不足而

养之惟富而有财者则又因其所有余而养之焉

诚以富家巨室小民之所依赖国家所以藏富于

民者也小人无知或以之为怨府先王以保息六

养万民而于其五者皆不以安言独言安富者其

意盖可见也是则富者非独小民赖之而国家亦

将有赖焉彼偏隘者往往以抑富为能岂知周官

之深意哉

小司寇及大比登民数自生齿以上登于天府内史

司会冢宰贰之以制国用

臣按人生齿而体备男子八月生齿八岁而龀女

子七月生齿七岁而龀皆书于版其正本登于天

府其内史司会冢宰三官所掌者乃其副贰耳民

数既登之后乃计其数以制国用焉始之内史以

书其名继之司会以计其数终之冢宰以统其成

盖因其户口之多少年齿之长幼以会计其用度

之盈缩以见先王之举事无非所以为民民用既

足然后以制国用不厉民以自适也

司民掌登万民之数自生齿以上皆书于版辨其国

中与其都鄙及其郊野异其男女岁登下其死生及

三年大比以万民之数诏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

之曰献其数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司会冢

宰贰之以赞王治

臣按孟子有言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天子之所以

为天之子而享有天下之奉者以其有民也天生

民而命天子一人以君之凡君之所以尊所以贵

而为四海九州岛之人爱戴之无已者非民孰致之

故虽匹夫匹妇之贱且贫而天子必敬而爱之不

敢以其势位权力加之况千万亿人之名数聚于

一书之间而敢轻忽之哉古昔帝王所以受人之

献民数而必拜之者此也虽然徒拜其民数之版

而忽其蠢动之人则亦虚礼而已此人君所以贵

乎有爱民之实也

汉惠帝六年令民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

章帝元和二年春正月诏赐民胎养谷着为令诏曰

诸怀姙者赐胎养谷人三斛复其夫勿算一岁三年

春正月诏婴儿无亲属者及有子不能养者廪给之

臣按汉之时去古未远所以着之诏令以惠爱元

元以蕃其生者犹有古意女子过时不嫁者有罪

妇人怀姙者有养婴儿失养者有给三代以下汉

祚所以独长既失而复得者岂不以此欤

孝景元年诏曰间者岁比不登民多乏食夭绝天年

朕甚痛之郡国或硗陿无所农桑系畜或地饶广荐

草莽水泉利而不得徙其议民欲徙宽大地者听之

北齐天保八年议徙冀定瀛无田之人迁于幽州宽

乡以处之始立九等之法富者税其钱贫者役其力

臣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

荆湖之人观之则荆湖之民异于江右自江右之

人观之则江右之民殊于荆湖自朝廷观无分于

荆湖江右皆王民也夫自天地开辟以来山川限

隔时势变迁地势有广狭风气有厚薄时运有盛

衰故人之生也不无多寡之异焉以今日言之荆

湖之地田多而人少江右之地田少而人多江右

之人大半侨寓于荆湖盖江右之地力所出不足

以给其人必资荆湖之粟以为养也江右之人群

于荆湖既不供江右公家之役而荆湖之官府亦

不得以役之焉是并失之也臣请立为通融之法

凡江右之民寓于荆湖多历年所置成产业者则

名以税户之目其为人耕佃者则曰承佃户专于

贩易佣作者则曰营生户随其所在拘之于官询

其所由彼情愿不归其故乡也则俾其供词具其

邑里定为版册见有某人主户见当某处军匠明

白详悉必实毋隐然后遣官赍册亲诣所居供报

既同即与开豁所在郡邑收为见户俾与主户错

居共役有产者出财无产者出力如此通融两得

其用江右无怨女荆湖无旷夫则户口日以增矣

江右有赢田荆湖无旷野而田野日以辟矣是亦

蕃民生宽力役一视同仁之道也

汉自高祖讫于孝平民户千二百二十三万三千余

口五千九百五十九万四千余汉极盛矣

臣按此西汉户口极盛之数

桓帝永寿二年户千六百七万九百口五千六万六

臣按此东汉户口极盛之数

隋承周得户三百六十万平陈又收户五十万洎于

大业二年干戈不用唯十八载乃至八百九十万

杜佑曰隋承西魏丧乱周齐分据暴君慢吏赋重

役勤人不堪命多依豪室禁网隳废奸伪尤滋高

颎睹流冗之病建输籍之法定其名轻其数使人

知为浮客被强宗收大半之赋为编甿奉公上蒙

轻减之征先敷其信后行其令烝庶怀惠奸无所

容隋氏资储逾于天下人俗康阜颎之力焉

胡寅曰方隋之盛也郡县民户上版图者八百九

十余万自经乱离之后十存不能一二皆独孤后

无关雎之法废长立少而其祸至此也

唐天宝十三载户九百六万九千

杜佑曰唐自武德初至天宝末凡百三十八年可

以比崇汉室而人户纔比于隋氏盖有司不以经

国驭远为意法令不行所在隐漏之甚也

胡寅曰明皇享国维久户口虽多不待易世而身

自毁之比祸乱稍平几去其半徒以内有一杨太

真外有一李林甫而致之呜呼可不监哉

宪宗元和时户二百四十七万三千

胡寅曰天宝初户几一千万元和户仅二百四十

七万是十失其八也宪宗急于用兵则养民之政

不得厚重以用异鏄聚敛受诸道贡献百姓难乎

其阜蕃矣

臣按天下盛衰在庶民庶民多则国势盛庶民寡

则国势衰盖国之有民犹仓廪之有粟府藏之有

财也是故为国者莫急于养民养民之政在乎去

其害民者尔所以使民受害而户口不得阜蕃者

必有其根故胡寅论隋氏之耗不咎杨李而咎独

孤后天宝之耗不罪安史而罪杨太真李林甫元

和之耗则又归其狱于程异皇甫鏄之聚敛焉呜

呼私意行于宫禁而灾祸延于闾阎小人用于庙

堂而毒害及于黎庶人君之欲蕃民生者其尚去

谗远色贱货而一于贵德也哉

徐干曰夫治平在庶功兴庶功兴在事役均事役均

在民数周民数周为国之本故民数者庶事之所自

出也莫不取正焉以分田里以合贡赋以造器用以

制禄食以起田役以作军旅国以建典家以立度五

礼用修九刑用措其惟审民数乎

臣按今制每十年一次大造黄籍民年十五为成

丁十四以下为不成丁盖得此意

杜佑曰古之为理也在于周知人数乃均其事役则

庶功以兴国富家足教从化被风齐俗一夫然故灾

沴不生悖乱不起所以周官有比闾族党州乡县鄙

之制维持其政纲纪其人献民数于王王拜受之其

敬之守之如此其重也及理道乖方版图脱漏人如

鸟兽飞走莫制家以之乏国以之贫奸宄渐兴倾覆

不悟斯政之大者远者将求理平之道非无其本欤

臣按古人有言观民之多寡可以知其国之强弱

臣窃以为非独可以知其强弱则虽盛衰之故治

乱安危之兆皆于此乎见之是以人君常于拜受

民数之后阅其版籍稽其户口以知其多寡之数

今日之民较之前世多欤吾则求所以致其多之

之由兢兢焉益思所以保养之寡欤必求所以致

其寡之之故汲汲焉益求所以改革之如此则危

者可安乱者可治而衰者可由是而盛矣

傅算之籍

司民掌登万民之数自生齿以上皆书于版辨其国

中与其都鄙及其郊野异其男女岁登下其死生及

三年大比以万民之数诏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

之日献其数于王

臣按所谓版者即前代之黄籍今世之黄册也周

时惟书男女之姓名年齿后世则凡民家之所有

丁口事产皆书焉非但民之数而已也我朝每十

年一大造其册首着户籍次书其丁口次田地房

屋牛只凡例有四曰旧管曰开除曰新收曰实在

今日之旧管即前造之实在也每里一百一十户

十户一甲十甲一里里有长辖民户十轮年应役

十年而周周则更大造民以此定其籍贯官按此

以为科差诚有如徐氏所谓庶事之所从出而取

正焉者也版籍既定户口之或多或寡物力之或

有或无披阅之顷一目可尽官府遇有科差按籍

而注之无不当而均矣然民伪日滋吏弊多端苟

非攒造之初立法详尽委任得人则不能禁革其

脱漏诡寄飞走那移之弊请当大造之年户部定

为则例颁行天下凡所造之册必须县册详于府

府册详于布政司司册详于进呈者其县册当如

诸司职掌所载凡各州县田土必须开具各户若

干及条段四至府册止书地名司册及进呈者则

否如此则官府科差有所稽考得以验其贫富民

间争讼有所质证得以知其虚实遇有旱潦有所

优免不至于混而无别矣

秦用商鞅之法月为更卒已复为正一岁屯戍一岁

力役三十倍于古汉兴循而未改

臣按更卒谓给郡县一月而更者正卒谓给中都

官者也

汉高祖四年初为算赋

臣按后世户口之赋始此盖古者有田则有税有

身则有役税出财役出力惟游惰无职事者则抑

之俾视夫家出征税焉非有所利之也自汉计口

出算之后则凡为民者有身则有庸力役之外计

口出财遂为后世定制

景帝二年男子年二十始傅

臣按傅着也言著名籍以给公家繇役也汉制民

年二十二始傅五十六乃免至是景帝更为异制

令男二十始傅则是民之一生供繇役出口赋凡

三十有六年也

齐高祖诏朝臣曰黄籍人之大纪国之理端自顷民

伪已久乃至窃注爵位盗易年月或户存而文书已

绝或人在而反记死叛停私而去隶役身强而称六

疾皆政之巨蠹教之深疵比年虽却改籍书终无得

实若约之以刑则人伪已远若绥之以德又未易可

惩诸贤并深明理体各献嘉谋以何科筭能革斯弊

臣按册籍之弊古今一律国初洪武五年户部发

下户由以定民籍十四年始大造自是以来每十

年一攒造民年十五为成丁未及十五为未成丁

官府按册以定科差脱漏户口者有禁变乱版籍

者有刑凡有科征差役率验其户口田产立为等

第敷役者不得差贫卖富受役者不得避重就轻

其制度可谓详尽矣然岁久弊生非止一端固非

一二日禁革所能尽亦非一二人智虑所能周也

请自今遇大造之年先期敕户部移文天下司府

州县俾其详询博采积年病弊何在各处事宜何

如一一条上户部户部臣僚将所条具者讲究处

置以闻定为则例颁行天下如齐高祖诏所谓各

献嘉谋以何筭而革弊焉者如此则宿弊既革版

籍顿清非独官府之科差适均而民间之词讼亦

息矣

唐令以百户为里五里为乡每里设正一人掌案比

户口课植农桑捡察非违催驱赋役在邑居者为坊

别置坊正在田野居者为村别置村正

臣按周礼六乡有比长闾胥之属六遂有里宰酇

长之名唐人里正坊正村正之设盖本诸此今制

每一里百户立十长长辖十户轮年应役十年而

周当年者谓之见役轮当者谓之排年凡其一里

之中一年之内所有追征钱粮句摄公事与夫祭

祀鬼神接应宾旅官府有所征求民间有所争斗

皆在见役者所司惟清理军匠质证争讼根捕逃

亡挨究事由则通用排年里长焉此外又分为区

以督赋税谓之粮长盖签民之丁力相应者充之

非轮年也惟粮多之处有之必须精择其人不然

非惟有亏于国课而又有扰于民生也

唐制凡民始生为黄四岁为小十六为中二十一为

丁六十为老

凡里有手实法岁终具民之年与地之阔陿为乡帐

乡成于县县成于州州成于户部又有计帐具来岁

课役以报度支

凡天下户口其资产升降定为九等三年一造户籍

凡三本一留县一留州一送户部

代宗广德二年敕天下户口委刺史县令据见在实

户量贫富等第科差不得依旧帐

宣宗时诏州县每县据人贫富及役轻重作科差簿

送刺史捡署讫鏁于令厅每有役事委令据簿科差

臣按天道十年一变十年之间人有死生家有兴

衰事力有消长物直有低昂盖不能以一一齐也

唐人户籍三年一造广德之诏且欲守令据见在

实户量贫富等第不得依旧帐籍况今十年一造

十年之中贫者富富者贫地或易其主人或更其

业岂能以一律齐哉今宜每年九月人民收获之

后里甲入役之先布政司委官一员督府州县官

造明年当应赋役之册先期行县俾令各里开具

本里人民军民匠其籍各若干仕宦役占其户

各若干其余民户当应役者总有若干量其人丁

事产分为九等一以黄册为主册中原报人丁有

逃亡事故田地有沉斥买卖审实造册州县上之

府府上之司委官亲临其地据其见在实有以田

丁相配参错斟酌定为九等则例随据州县一年

该应之役几何当费之财几何某户当某役各填

注其下轻而易者则一力独当重而难者则合众

并力贫者任其力富者资其财必尽一年之用而

无欠无余造成三册一留司二发府州县俾其前

期开示以晓民使知豫备至期据册以召集使供

繇役有不均者许其指告若夫非常有之事不时

需之物则责之见役里甲云

驹阴冗记

古今户口

古今户口登耗不同大抵易代之初常耗而承平日

久则登矣禹分九州岛时民户一千三百五十五万三

千九百二十三民口三千九百二十二万周公相成

王时民户一千三百七十一万四千九百二十三民

口四千九百二十三万二千一百五十一春秋时民

口一千一百八十四万七千汉平帝时民户一千二

百二十三万三千六十二民口五千九百五十九万

四千九百七十八此汉之极盛也光武之兴民户四

百二十七万九千六百三十四民口二千一百万七

千八百二十桓帝时民户一千六百七十万九百六

民口五千六万六千八百五十六至三国鼎立之时

通计户一百四十七万三千四百三十三口七百六

十七万二千八百八十一晋武平吴天下户二百四

十五万九千八百四十口一千六百一十六万三千

八百六十三至隋大业中户八百九十万七千五百

三十六口四千六百一万九千九百五十六至唐永

徽中户三百八十万天宝中户八百九十一万四千

七百九口五千二百九十一万九千三百九此唐之

极盛也至大历中户纔一百三十万此古今最耗者

宋太祖定天下户三百九万五百四至真宗时户七

百四十一万七千五百七口一千六百二十八万二

百五十四神宗时户一千七百二十一万一千七百

一十三口二千四百九十六万九千三百徽宗宣和

中户二千八十八万二千二百五十八口四千六百

七十三万四千七百八十四此宋之极盛也元世祖

混一之初户一千三百一十九万六千二百六口五

千八百八十三万四千七百一十一至其末年口五

千九百八十四万八千九百六十四此元之极盛也

我朝洪武之兴当元乱残毁之后户口尚耗至嘉靖

中户九百三十五万一千九百七口五千八百五十

五万七千七百三十八亦可谓盛矣然今制军匠等

户不分析民间口之入籍者十漏六七况自兹以往

丁口盈成之运将来户口之登岂止汉唐宋元之所

谓盛者而已哉

续文献通考

论户口登耗

按国家户口登耗有绝不可信者如洪武十四年天

下承元之乱杀僇流窜不减隋氏之末而户尚有一

千六十五万四千三百六十二口五千九百八十七

万三千三百五其后休养生息者二十余年至三十

五年而户一千六十二万六千七百七十九口五千

六百三十万一千二十六计户减二万七千五百八

十三口减三百五十七万二千二百七十九何也其

明年为永乐元年则户一千一百四十一万五千八

百二十九口六千六百五十九万八千三百三十七

夫是时靖难之师连岁不息长淮以北鞠为草莽而

户骤增至七十八万九千五十余口骤增至一千二

十九万七千三百十一又何也明年户复为九百六

十八万五千二十口复为五千九十五万四百七十

比之三十五年户却减九十四万一千七百五十九

口减五百三十五万五百五十六又何也九年户九

百五十三万三千六百九十二口五千一百四十四

万六千八百三十四十年户一千九十九万二千四

百三十六口六千五百三十七万七千六百三十仅

一年耳而户忽增一百四十五万八千七百四十四

口增一千三百九十三万七百九十六当是安南新

入版图其户口之数至十年始上册籍然十一年户

复为九百六十八万四千九百一十六计减一百三

十万七千五百二十口复为五千九十五万二百四

十四计减一千四百四十二万七千三百八十六又

大不可晓也自是休养生息者五十年而为天顺七

年户仅九百三十八万五千一十二口仅五千六百

三十七万二百五十比于旧有耗而无登者何也然

不一年而户为九百一十万七千二百五减二十七

万七千八百七十二口为六千四十九万九千三百

三十增四百十二万九千八十其户口登耗之相反

又何也成化中户不甚悬绝二十二年而口至六千

五百四十四万二千六百八十此盛之极也二十三

年而仅五千二十万七千一百三十四一年之间而

减一千五百二十三万五千五百四十六又何也弘

治十七年口至六千一十万五千八百三十五十八

年户至一千二百九十七万二千九百七十四此又

盛也不二年而为正德元年户仅九百一十五万一

千七百七十三减三百八十二万一千二百一口仅

四千六百八十万二千五十减一千三百三十万三

千七百八十五又何也自是而刘六等乱中原蓝鄢

等乱楚蜀江广无处不被兵而八年以后口却增至

六千三百三十余万又何也然则有司之造册与户

科户部之稽查皆仅儿戏耳掌民部者宜亦留心经

理焉

图书编

户口总论

说者谓三代而上户口盛于西北三代而下户口盛

于东南是矣然民数之多寡系于赋役之重轻而圣

人之于民恒予之以休养生息之恩以致民生蕃阜

之盛有以也后世乃多为之法以征其身庸调口赋

日增月益又虐用其民而为乡长里正者不胜诛求

之苦各萌逃避之意于是版图脱漏人如鸟兽飞走

莫测而家以之乏国以之贫矣故胡寅论隋氏之耗

不咎杨李而咎独孤后天宝之耗不罪安史而罪杨

太真李林甫元和之耗则又归其狱于程异皇甫镈

之聚敛焉大抵田亩赋重则人争隐漏以逃赋欲蕃

民生者惟薄赋可也李翱有言人知重赋之可以得

财而不知轻赋之得财愈多可谓知本矣丁口之徭

重则人争隐漏以避役欲增户口者惟轻徭可也马

端临有言庸调之征愈增则户口之数愈减可谓通

论矣州县果得人以均其赋役户口有不蕃盛者哉

丁粮隐漏总论

淮以北土无定亩以一望为顷欺隐田粮律条未之

能行也江以南户无实丁以系产为户脱漏户丁律

条未之能守也洪武初年甫脱战争人民凋残户一

千六十五万有奇口六千五十四万有奇弘治四年

承平久矣户口宜蕃且息矣乃户仅九百一十一万

视初年减一百五十四万口仅五千三百三十八万

视初年减七百一十六万此其故何也宜司国计者

知所以处之矣周忱户口论曰或投倚于势豪之门

而自幼至长无复粮差或招诱于僧道之途而化缘

财物遍游四方冒名为匠则在南京者应天府不知

其名在北京者顺天府亦无其籍挈家于舟则四水

土洋莫知踪迹冒隐买卖陶然无忧

学庵类稿

明食货志户口

古者以民之少多为国之贫富故民物之数登于王

府王拜受之所以重民也明太祖籍天下户口置户

帖户具书名岁居址编字为勘合州县用印分钤籍

帖籍上户部而帖给之民令有司以时清核岁郊祀

中书省以户籍陈坛下荐之天毕祭而藏之洪武十

四年诏天下编黄册以百十户为一里推丁粮多者

十户为长余百户为十甲甲凡十人岁役里长一人

甲首一人董一里一甲之事先后以丁多寡为序凡

十年一周曰排年在城曰坊近城曰厢在乡曰里里

为一册册首总为一图其鳏寡孤独不任役者附十

甲后为带管畸零僧道给度牒有田者具编册如民

科无田者入畸零册四一上户部布政司府州若县

各存一以待会册面装青纸上户部者装黄纸故谓

之黄册比十年有司颁定式坊厢里长令人户诸丁

口事产悉以实自占上之州县州县官比照原册诸

丁口登下其死生事产贸易者从增添过割务不失

额户区上中下原定户消乏补以近上者事故户绝

补以畸零无则取于邻图册既具州县官检阅更为

总册类编填图并各里册上之府府上之布政司司

上之户部递为总册类编填图其土官边远里甲编

不以式均限年终进呈送南京后湖庋藏之后湖一

名元武湖湖之广周遭四十里中数洲断岸千尺

庋册库东西向旧设库匠一百一十每一大造增库

三十间量加匠四十二人典册胥每二人领匠八人

检暴蠹浥每五日过湖暴册十一月十二月正月二

月天寒三月飞絮生纒不暴岁委监察御史二人户

科给事中一人户部主事四人督监生千二百人清

比违误盖慎重至矣户三等曰民曰军曰匠而内地

民有儒有医有阴阳军有校尉有力士弓铺兵匠有

厨役裁缝马船之类若濒海有盐寺有僧观有道

士毕以其业着籍人户以籍为断民父母存若亡而

兄弟出分若赘婿乞养子归宗另爨者听异籍惟军

匠有清勾以异籍为规避禁不听遇役凭册差拨逃

移者勾取复业漏口脱户许自首禁数姓合户附籍

荫袭先适长分财产一适庶为后以亲为次奸生子

若既立后乃生子与为后者均财产无应后者予女

后子不得于所后之亲得白有司别立设老人选年

高为众所信服者导民善平乡闾争讼其着籍人户

避徭役私徙者为逃户年饥乏食或避兵寇他徙者

为流民有故而出比归籍远难达止于外者为附籍

上所移民曰移徙又有以罪徙者国初凡逃户移赴

本籍成祖令不回者北京为民耕宣德间许有成产

者寄籍他不回及顿者充军所在卫所正统时造逃

户周知册核其丁粮其流民建文帝招抚复业者英

宗令勘名籍编甲互保分属流处里长带管自后递

年添设参议参政副使州县判丞抚治流民归原籍

者给口粮牛种其附籍正统时老疾致仕事故官离

原籍千里者许收附系军匠遇缺伍失班选丁补役

系民原籍绝附近拨地补纳税粮其移徙国初尝移

浙西苏松嘉湖杭五郡民之无田者四千余户往耕

临濠给牛种舟粮以资遣之三年不征其税徐达平

沙漠徙北平山后民三万五千八百余户一十九万

七千余丁口散处卫府籍为军者给衣粮民给田以

耕又以沙漠遗民三万二千八百余户屯田北平府

管内之地凡置屯二百五十四开地一千三百四十

三顷复徙江南民十四万于凤阳已户部郎中刘九

皋言古狭乡之民听迁之宽乡欲地无遗利人无失

业也太祖采其议迁山西泽潞民于河北后屡徙浙

西及山西民于淮南滁和北平山东河南山东则徙

他郡之民于东昌兖州官给以钞赐复又徙直隶浙

江诸布政司所属民二万户于京师充仓脚夫成祖

核太原平阳泽潞辽沁汾七府州丁多田少及无田

之家分其丁口以实北平其罪徙者建文帝命武康

伯徐理往北平度地处之明时严逃民之禁顾往往

法外宽恤永乐初南阳请捕逃户上曰人情怀土诸

郡连岁被守令不能抚绥之逃亡非得已也其勿

捕宣宗加意民瘼青州府民奏永乐中岁歉流徙枣

强三百余户二十年乞附籍上谓夏原吉曰彼此皆

吾土也但得民安而已唐宇文融捡括流民过期不

首者谪边州县容庇者抵罪劳扰百姓逃窜愈多其

饬有司以此为戒尝与群臣论历代户口以为其盛

也本于休息生养其衰也由土木兵戎又言隋文时

户口汉以来莫及议者谓当时必有良法抑知有治

人无治法隋文勤政节俭足致富庶岂徒以其法哉

正统时于谦抚河南山西招抚流民奏免复业者税

粮后荆襄寇乱流民以百万计项忠杨璇先后为巡

抚下令逐之弗率者戍边暍死疫毙不可称计祭酒

周洪谟着流民说略曰东晋时庐松之民流至荆州

乃侨置松滋县于荆江之南雍州之民流聚襄阳乃

侨置南雍州于襄水之侧此曩代制置流民之道也

若听其近者附籍远者设州县以抚之流者皆齐民

矣其后流民复集右都御史李宾上其说上命原杰

往莅其事招流民十二万三千余户给闲田建郡县

以统治之河南巡抚张瑄亦请河南山东山西北直

隶各抚辑流民制可时成化十二年也初太祖即位

设养济院收无告者月给衣粮又设漏泽园葬贫民

天下府州县则立义冢行养老之政富民年八十以

上赐爵复下诏优恤经难兵民宪宗复置漏泽园于

北京崇文宣武安定东西直阜城各门外收瘗道殣

所以恤民者甚至然太祖起穷巷愤贫富不均立之

法往往右贫抑富又惩元时豪强凌侮贫弱武断乡

曲故命户部籍浙江等九布政司应天十八府州富

户万四千三百四十一户以次召见名为量才擢用

实务抑损之既移富民实京师太宗选殷实大户附

顺天籍充北京富户凡附籍京师者仍应原籍户丁

徭役供给目久贫乏逃逸有司移文勾摄如驱战卒

携抱幼弱奔走间关官吏需索不胜其苦天顺间诏

在京富户事故者不佥补然成化时天下解补富户

至京多例不佥补应放免者比放归辄乞食颠毙于

路弘治五年顺天逃户始免解每户征银五两七年

减为三两正德时南京富户银编入均徭人户嘉靖

中革海州原额富户后又察原籍富户逃亡累徭户

者减三两为二两其害沿二百余年不改夫户口之

登耗视乎年之丰歉时之安危政刑之宽猛赋敛之

轻重大致然也然按之尺籍论其世或不尽合所谓

黄册祗取应虚文非其实矣有司征税编徭自为一

册曰白册若黄册任里胥为之取不谬于旧册而已

隆庆时陈堂奏照白册攒造万历八年大造黄册颁

式天下然其弊卒未能去按有明户口之数增减不

一其可考者洪武弘治万历三朝为详洪武二十六

年天下户总一千六十五万二千八百七十口总六

千五十四万五千八百一十二至弘治四年户总九

百一十一万三千四百四十六口总五千三百二十

八万一千一百五十八至万历六年户总一千六十

二万一千四百三十六口总六千六十九万二千八

百五十六太祖承元乱杀僇流窜不减隋氏之末顾

户口极盛其后休养生息乃反不及焉靖难兵起连

岁不息长淮以北鞠为茂草其数反增于前后乃又

递减至天顺间为最衰成化弘治继盛正德以后又

减周忱谓投倚于豪门招诱于异教冒匠冒引舟居

四处莫知其踪理或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