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王强双眼辣刺得大叫:
“王德(曾祖名),你这是干啥?”
“干啥!?”曾祖冷笑一声,继而气愤地骂倒“王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狗日的,亏我平时对你那么好,把你当自己人一样看待,说,得是你叫的盗匪偷了我家东西?”
王强一怔,边快速揉搓着双睛边低声抵赖:“不,——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只有你才知道我家隐子的口口!不是你,还有谁?你不承认,我今天非要叫你亲口承认了不可。”曾祖咬牙切齿地说。
说完曾祖朝屋外大喊一声:“五龙们,快进来!”
听到这儿,王强大惊失色,突然再也不顾眼睛的疼痛,急忙从炕上跃起,向屋外奔逃。
这时却从屋外又飞也般闪进五个大汉,他们手上拿着镢头、铁锨、骨叉、铁耙等平时是曾祖家平时干庄稼活的农具,二话不说,便朝王强身上戳去。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曾祖为了出气,教训一顿王强,专门从塬东东大村舅舅家请来的号称“五龙”的五个表弟,他们在东大村方圆也算是厉害的当当响的人物,家中不但有钱有势,而且弟兄五个很是团结,一人有事,总是其他几个弟兄们一起上,来解决,从严没有人敢惹。这次听说自己舅舅弟家被人偷了,他们气不打一处来,对土匪他们没有办法对付,对付一个乡下人,虽然他会一些功夫,他们五龙还是不惧怕的。曾祖和他们商量好非要逼他招供了不可,好让我们塬上村方圆的坏人们从此不敢再欺负曾祖。
他们来时为了不让我们村的人起疑心,都没有带什么凶器,却在曾祖让他们在屋中隐藏等待他的信号时,因为担心王强会几下武功,便都拿上了曾祖家的一些农具准备先打伤了他以防万一被他打伤。
农具雨点般落在王强身上,顿时王强身中数创,血痕四起。
五龙只说王强已眼瞎一般,这一番狠戳下去,必伤得王强无力再反抗。可谁知王强毕竟是学过武功的人,虽身上多处受伤,突然,于急痛中他竟然翻身而起,虽依然眼睛看不见,他却一手猛地抓住大龙再次戳过来的骨叉,又一手一把又抓住了二龙猛挖过来的镢头,身了一避,也一脚登开了三龙和四龙拍过来的铁锨,又乘机把手中的骨叉和镢头用劲一扭,将大龙和二龙拉爬在地,同时撞倒了手拿铁耙的五龙。
谁知五龙也毫不示弱,大龙二龙迅速爬起继续以镢叉和王强相持,其余三龙拾起手中家具又狠狠地朝王强身上猛戳。这边王强虽负伤变得更多更重,却依靠手中握着的大龙二龙的骨叉、镢头的一头,加上强劲腿功,在躲避之中竟慢慢从炕上将五龙向后副退了好几步,又大声吼叫一声从炕上跳下,准备与五龙决一死战。
五龙毫不松劲,可现在因有两龙在与王强相持,实际上只有三龙与之相斗,面对强悍的王强,一时占不了上风,王强虽身怀武功绝技,可因双眼已看不清任何东西,身上负伤累累,也不能迅速打倒五龙中任何一个。
相持间,双方已来到小屋门口,此时王强突然感觉到亮光醒悟了这已是小屋门口,双手猛地住后推一把镢叉,朝外撒腿便跑了。五龙岂肯善罢甘休,轻易让他逃走,随后就追。
也许是王强对曾祖家特别熟悉的缘故,才一闪身的功夫,眼坏的他竟已趔趄着跑出了曾祖家屋外,快要跑上了村中巷道。这时只见紧跟其后的终于得以抽身的五龙力气最大中的大龙拿起骨叉,狠狠地向前扎去,立时,骨叉两个锋利的骨刃稳稳得插入王强的右脚根及脚踝中,王强“啊——”地惨叫一声,随即一头歪倒在大爷家门口。
五龙随即全部冲上,却扔下了手中家伙,摁手的摁手,摁脚的摁脚,很快将王强制服地躺在地再也不能动了。随后他们又取来了粗绳,将王强又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五花大绑。
已是中午时分,风更狂,雪更急,地上早已铺起厚厚的一层积雪。捆实了王强,五龙终于押着他走向了屋外北边的那个若宽的沟档上(两沟之间的天然隔档),那里早已竖起了一个直立的木桩,他们把王强反膊绑在桩上绑起。
王强被绑在木桩上,衣服已因在打斗中已被撕裂了好几道口子,浑身遍体的伤口中流出的血色也已凝成紫黑色,裸露的肌肉在寒风中已冻得发青,奄奄一息。
五龙手中早已换成各持起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刀影在风雪中显得尤为明亮,闪着阵阵寒光。
此刻,从巷里已拥来很多来看稀奇的人,王强的妻子和那已十岁多一点的儿闻迅后子也歇斯底里地号陶大哭着来了,还想冲上前来解救王强,却早被四虎和五龙两个挡住并拖到一边麦地里并派自己带来的家丁看住,无力再抗争。
曾祖大步来到王强面前。厉声问道
“王强,这回说,承认不,得是你叫的人来抢了我家?早点承认得还可能叫你少受一些苦。”
王强却脸吊拉着,眯着仍然辣疼的眼,仍小声说:“不,不是我。”
“哼!”曾祖冷笑了一声,接着说,“不是你难道是我们家人不成?不承认,看来不给你来些硬的是不行了!大虎,上。”
一边大虎听到舅舅指示,上去对着王强一边的腿上就是一刀。顿时王强腿上鲜血直流,禁不住疼得“啊呀”一声惨叫,大虎厉声问道:“你招不招?”
可王强却仍然顽固地抵赖:“不是我。”
下来二虎、三虎、四虎上去又各人给了一刀。分别扎在了另一边腿上和两个胳膊内!
可王强仍是强硬地不招
直到五龙中年龄最轻脾气也最暴的五龙一上去上去拿起弯刀照着王强的脖子就是狠狠一拉,王强的食道立即被割断,这可是人吃饭的家伙,立时,王强脖子朝一边歪下半边,血肉模糊,血如泉涌,只是没划到致命处——气管,。
王强这下痛得再也受不下去了,忙使出最大的声音喊道:“停,停,我说,我全说,我只希望你们给我来个痛快的,别再折磨我了!”
接着王强便把一切都断断续续地道出。
原来自从王强给曾祖家在隐子中干过第一次秘密活计,见到曾祖家的丰实财物,知道了曾祖家财物的存放地点后,因为自己有大烟瘾,经常需要花钱去买烟,心里就经常盘算着如何能将这些财物据为已有,只是苦于自己没有帮手,一个人无法干,一直没有动手。终于在前些日子,王强因为要抽大烟却苦于没有钱去买,便前住南山,按别人的提示寻着了本地秦岭山中住在泥峪口的一窝土匪,把曾祖家的情况向他们交了底,并告诉他们愿意和他们合伙去偷。
该窝土匪有两个头领,正的叫“大虎”,老家在周至邻县眉县梁家庄,生得虎背熊腰,满脸横肉,副的叫“二虎”,老家在塬上村西南西沟村内,生性奸诈,诡计多端。此时正值初冬时节,全窝的土匪正愁着抢哪一个有钱人家好过完这个寒冬,刚好王强送来了这相消息。于是他们一拍即合,他们和王强商量好,由王强带路及画好曾祖你家中存放财物的地图,然后他们由井中进入行窃,偷到了财物后给王强分一部分。
就这样,曾祖家便遭土匪抢劫了!
听完王强的述说,曾祖仰天长叹一声:“哎!果然是这样子,都怪我瞎了眼睛认错了人,错把王强当成自己人!我真想一刀捅死了他,为我们家报仇,只是,只是,可怜他死后,他家便只剩下孤儿寡妇和年迈的老母,无人照顾——哎,还是放王强走吧。”
五龙一怔,没有反应!
曾祖又说:“放王强走吧,这事都怨我,怪我太相信人了,把人认错了。他已经承认了,我们要说话算话。再说又不是他一个偷的,是大胆的土匪们干的,他承认就算了,谅他以后也不敢再把我怎么样了!”
于是王龙给王强松了绳,王强的媳妇儿子赶紧扑了上来,哭天抢地叫旁边一些看热门的村人帮忙把王强扶回去。
村里来围观的人虽然很多,却都怕得罪了曾祖家,没有一个人敢动,曾祖只好叫本家族几个也在看热门的后人帮忙和王强媳妇儿子一起把王强搀着回了家。
一会儿,五龙兄弟也准备回去,这时从王强家帮忙送人回来的几个本家人却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们说王强回家后不但不感谢曾祖饶他一命的恩德,还大声叫嚣着家人赶紧去叫医生来给他上药,把他看好,他治好了以后一定要去找曾祖报仇,非灭了曾祖全家不可!
曾祖和五龙兄弟一听,一愣,随即曾祖只好恶狠狠地说:“看来不灭王强不行了,这家伙心肠狠毒,向来是说到做到的,欲等他来灭我,不如我先来灭他,你们去结果了他算了,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五龙一行又来到了王强家,他们推开再次大哭求情的王强妻儿,给躺在地上血泊中的王强脖上套上绳子,硬把王强又拉了出来,走向沟边。
一行人走来沟边档上,风猛烈至极,呼啸不已,雪大如席,已盈尸厚。王强被拖拉在地上,五龙兄弟手持短刀都从后面边走边朝王强猛捅,血流了一地,可不知是因刀子太短还是练过武功的人身子骨都特强的原因吧,却急忙捅不死他,曾祖一急,急忙回到家中找出祖上留传下来的已沾满锈迹的长矛一杆,一下从王强后胸捅到前胸,这才真正的致王强于了死地,接下来曾祖又从身后一脚将其蹬到了沟底深处……
大爷生于民国六年,那年大爷年仅三岁。
(以上内容是听曾亲眼目睹这一事件的祖母亲口据实所讲,作者只是一一实录而已,并未做半点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