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西晋·刘琨《重赠卢谌》
当拿破仑率领他的部队驰骋在意大利战场上,创造着一个又一个辉煌的奇迹的时候,约瑟芬,这位人人讴歌的伟大的统帅夫人,却在纸醉金迷的巴黎享受着人们的赞扬。当最初几面俘获的军旗在巴黎展览时,她就乘马招摇过市,受到人们高声的喝彩。她不想到异国的城市与丈夫相聚,却受不了拿破仑一封比一封更急切的信件,不得不找了个借口,说她可能怀孕了,以此来逃避军营的危险和肮脏。
当缪拉向他的统帅证实这点时,拿破仑竟当着惊呆的军官们的面泪流满面——在他所有的胜利中。那是他幸福中唯一的欠缺。
他浑身颤栗,是真的吗?那是他的孩子?
“对不起”——在总司令的公文重复上,这些字写得几乎辨认不出来。
“我一直抱怨责怪你,而你病了,爱情使我丧失了理智。原谅我,不过我可能再也冷静不了了。我的一生有如永无止境的恶梦,不祥的预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已失去了一切希望,给我写上10页信,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安慰我。你病了,你爱我,你怀了孩子,而我又无法去看望你。谁照料你呢?奥坦斯?当我想到她在照料你,我就较以往更爱这个女孩……不久,像母亲一样可爱的小宝贝即将来到你怀中,但愿我能依偎在你身边一天。你不会厌烦吧,是吗?不要发脾气!逗乐,开个玩笑可以。你可能会噘嘴,那样子真美!吻你一下。什么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我急切想看到你怀孩子是什么模样,一定有一副庄重、可敬的神情。在我看来,那会使你显得很有意思。不过,千万别生病。不,亲爱的。你会来的,你会万事如意!你会生个小宝贝,像它妈妈那么漂亮,像爸爸那样爱你。当你年老一活到100岁时,他将成为你的慰藉与欢乐。不过,目前,你还是得爱我,我已开始妒忌了。”
可是,这位柔情丈夫的蜜语并没有感化说谎者。这种爆发式的欢乐迅即消失了,约瑟芬又找到了另一个借口,她说她病得很重。波拿巴简直要神魂颠倒了:
“听说你病了,有三个医生在为你诊断。你病情危急,没有给我写信。我的心情难以描绘!首先,我必须请求你原谅我那些愚蠢、狂热的信简……亲爱的,为了你的健康。应当不惜拿出全部财产。为了你的休息,必须牺牲一切。你娇弱、疲怠,又在生病。气候炎热,路途漫长,我双膝跪地,请你不要糟贱如此高贵的生命;没有你,没有你在身旁,我的生命里就一无意义。谁愿追求光荣,谁就去追求吧!谁愿报效祖国,谁就去报效吧!我的心在这个异国他乡憋得透不过气来。在我爱妻生病之际,我可无法冷静地运筹帷幄去取得胜利。我曾一百次地打算登程返巴黎,但是荣誉心叫我留下来。你也是重视声誉的啊!发发慈悲,让我继续写吧。我的泪水湿透了你精致的画像:只有它没有离开我。”
谁会想到统帅三军的拿破仑能心细如斯?情人的哪怕一滴眼泪都能让他心疼不已,爱人的一丝一毫的不适都让他关切万千,这无数的叮咛和琐碎的嘱咐,正是承载了这深厚的爱恋和几多思念啊。
他的信收到了效果,约瑟夫请约瑟芬随他来米兰,会见拿破仑。她最终来到了丈夫的身边。
为什么虞姬自刎江边的一幕,千百年来沉淀在了人们的想象中而没有丝毫的淡化?中国自古以来不乏殉情美人,更不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但豪情盖世的英雄项羽在最后一刻表现的对虞姬的柔情和对生命的决绝,千百年来回荡在了后人的记忆中,永不磨灭。铁汉柔情的对比,更让人感动。因此,在外叱咤风云的大丈夫,如果对爱人表现出细心的关怀和体贴往往更令人心动不已。
拿破仑反复给约瑟芬写信,请她来到身边。虽然遭到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但是拿破仑的心始终没有改变,他在信中反复诉说着自己的爱,与战场上的厮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英雄百肠柔,这种境界是非常眩目的,最后约瑟芬夫人也不能拒绝了,终于来到了这位统帅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