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小楼后方
空气里朦胧的结界突然没有了，本就触碰不得此时更加无迹可寻。
飞扬踏跃相视一眼，半晌无声。
作为那两人的契约兽他们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凉渊将空瓷带回来魔域，然后困住她不许离开。
旁边的男子盘膝而坐，显然已经沉了眸，踏跃有些忐忑，“飞扬，你是在怨我主人么？”
他不答，但踏跃知道他是怨的。
自从他将力量渡给自己之后也像是契约中的血脉相牵一样，她竟也能够窥探到他几丝想法了，时不时脑海中就蹦出一些对于凉渊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的怨愤。
若不是凉渊，空瓷不会放弃女神职位被浩瀚驱逐；若不是凉渊，空瓷不会身体透支短时间内不得恢复；若不是凉渊……
踏跃说不出来是惊还是其他的什么，所有的人如今走到了这一步像是来到了一个微妙的交叉口，当事人无论分别经历了什么想必心情都是难以言明吧，就像是飞扬常年跟在空瓷身边也是不懂情不懂怨的，如今竟也能够从心底去怨愤一个人了，但也只是怨愤却偏偏做不了什么。
一如她自己……
沉思了一瞬，飞扬脸上的表情却让踏跃心下一滞，像是……空瓷对所有事情都放空的表情。
“飞扬……”
“踏跃，我对魔皇做不了什么，不论我如今是不是修为大减或者是全盛时期，你无需担心。”他还没有自不量力到这种程度，何况灵识中空瓷告诉他不要与凉渊对上，他与空瓷此刻灵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就算是二人同时出手也对凉渊造成不了任何伤害，空瓷如今是真正被困在魔域了。
“我知道你看不惯凉渊，我也看不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今空瓷她已经回来了，璇舞也不是他们之间的威胁，若是那两个人重新在一起不是很好么。”这样大家就都不用纠结痛苦了。
“这个我做不了主。”不管他是不是希望，得看空瓷自己的决定。
“……”踏跃凝着他那双异色的瞳孔，眼眸微眯，有一些一直以来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却不想开口的东西，“飞扬，你与空瓷……究竟隐瞒了什么？”
一个断言空瓷绝对不会回来，一个毫不留情的将自己刻入骨髓的爱恋决绝剔除……怎么可能只是因为身体遭受了噬心之痛就能够再见面的时候完全变成了陌生人。
偏偏那个原因飞扬封闭的很厉害，她完全碰不到分毫。
还是沉默，飞扬仍旧无话可说，“抱歉，踏跃。”
“……”心头一股子苦涩咽下，嘴角勾起一丝讥嘲却了然的弧度，心里却是不埋怨的。
瞧瞧，飞扬就这么理直气壮的瞒着她，她该是有脾气的，但她所有的脾气到了他这里就完全使不出来了，因为他知道能让他隐瞒的统统都是关于空瓷的，真正为了空瓷好的事情。
“这场感情真的好累，因为所有人都背负了太多，爱的都不轻松。”第一次，踏跃在飞扬面前坦诚自己的不安。
飞扬盯着她，听着她的话心跳突然无端消失了半拍。
“踏跃……”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她是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