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欢苦笑着说:“我那个哥,不提也罢。”
“他这些年没干过什么好事,老天看在眼里呢,这不,前几我去看他,在医院躺着,绝症,医生说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他这也是造孽,临走临走了还把陈怡曦给害了,。”
苏晨河虽说没什么人性,但对苏欢欢一直都很好,因为一直以为她是他亲妹妹来着,也得亏了他平日里对苏欢欢不薄,这临死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愿意去看他。
“苏晨河得了绝症?”简忆问道:“别着个他没对你说?”
“你是想问他和顾爷的事吧?”苏欢欢挺透彻,她这么一追问就说了:“说实话,我当时听了也很震惊,真没想到,顾爷和我哥做对头做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两个人居然是兄弟。”
“简忆,”苏欢欢打了一下呆愣着的她:“你不会是不知道吧?”
她有些失神地笑了笑,说:“知道,我是以为你不知道。”
“你是不是想知道,他不是我亲哥了,我还会不会帮他,其实是不是都一样,他以前对我的那些情分总不会是假的,在我心目中,他还是我哥。”
苏欢欢还记着,苏晨河最后还说了一句话:“回吧,我早晚是个死,不用费那劲来看我,往后再也不要来了。”
整个下午,简忆都有些迷迷糊糊地,可也终于弄清楚了办公室里那个戴眼镜小伙的名字,黎晨,如果把“黎”换成“李”,就和一电影明星一个名字了,样貌也有得一拼,他要摘下眼镜的话,基本上还算是一个挺帅气斯文的小伙。
刚开始简忆还没有弄明白,就说:“李晨,这名字挺好的。”
小伙又解释了一遍,说:“不是李晨,是黎晨。”看她还是一副眼睛瞪着迷茫的样子,就把自己的名字一本正经地写在她面前的稿纸上,说:“我姓黎,不是三声。”
其实简忆是心不在焉,否则也不会把这两个字给弄错了。
她一看黎晨还挺认真,就说了句:“原来是黎晨,是我的不对,给你道个歉。”
小伙说了:“那倒不用,看你的样子是大学刚毕业吧。”
简忆“咦”了一声,说:“你怎么知道的,我去年夏天毕业的。”
“看你年龄就知道了,凭关系进来的吧,是不是和苏主任有亲戚?”黎晨前两句话讲得挺明白的,后面那句简忆没听懂。
“苏主任?”她还真不认识,介绍她进来的人级别不可能只是个主任。
“中午看见你和苏主任一起回来的,我就这么猜,你别介意。”黎晨挺会来事的,看她迷茫的样子以为她是不愿意提起装糊涂呢。
简忆恍然,敢情这苏欢欢在这儿还是个主任,她还真没看出来。
“你说苏欢欢?我和她……”
黎晨挺期待地看着她,想听她说下去,可简忆一时还真没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她和苏欢欢之间的关系,又觉得这黎晨对苏欢欢这几个字表现得太不一样了,脑子就转了个圈,笑笑说:“就那样吧,你这么聪明,应该懂的。”
下了班,她看时间还早,就顺道去了一趟恺玮,本来是想去看看简恺的,顺便和简恺说说心里的话的,却意外地在大厅和顾玮伦遇上了,他和另外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正从电梯里出来,简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得如此正式,黑色的衬衫和同色的西裤,脖子里还打了条领带,倒是比平时更招眼了一点。
“我找大哥。”不等顾玮伦开口,简忆先说话了。
“在这等我一会。”
顾玮伦没让她上电梯,把那人在门口送走了,又拐回来了,说了句:“上去吧。”拉着她的手就进了电梯。
他的手心还是暖暖的,和从前一样的暖,可是如今她却只剩下仰望的份了。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写有字?”顾玮伦没看她,可是一样感觉到了她注视着他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电梯里反光的缘故。
她实话实说:“没见你这么穿过。”
顾玮伦看了她一眼,一只手把领带拉开了,在手里挽着,说:“见了个客户,不习惯吧,往后不穿了。”
“爷穿什么都好看。”她说。
顾玮伦一笑,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她自始至终也没有表示反对,就任他那么攥着。总以为简恺在顶层,可开了门进去,她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简恺的身影,就问顾玮伦:“我哥呢?”
“他没在这儿,出门去了。”顾玮伦过去随手把放在茶几上的电脑打开了。
简忆以为他要做事,觉得挺无趣地,就“哦”了一声,说:“那我……”
她“走”字还没出口,顾玮伦又喊她:“宝贝,过来看样东西。”
她过去一看,是一所房屋的模拟图片,她就握着鼠标这么一张张地看了过去,像是有点明白了。
顾玮伦起身拿了一杯饮料,拧开了递给她,问道:“觉得怎么样?还喜欢吗?喜欢的话就可以动工了。”
顾玮伦给她看的正是城东那块地的建设模拟图,无论是树木花草,还是流水楼台,都是按照她当时说给他的那些臆想来布局的,不过她的这些臆想在顾玮伦的笔下则变成了现实。
她抱着那瓶饮料发了一会呆,然后一句话也没说,站起来就走了,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手里还握着那瓶饮料,二三月份的天气,北方基本上还算是冬天,可她的手心里却分明汗津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