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后来的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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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咸不淡的婚姻

被墨宁牵着手上了楼梯,到了新房,墨宁去洗澡了,她就对着那张硕大的婚床犹豫不决,感慨万千,百转千回的,心想这次到底要从了别人了。

墨宁已经从洗浴间里出来,她倒是从没见过他这么一副模样,清矍的脸庞,健康的肤色,狭长的眸子微眯,头发上的水珠正一颗颗的滚落在他脖颈上,还是很有一些蛊惑的味道。

只是他再怎么有魅力,都架不住简忆心头早被另外一个人添满了,虽也知道那人和自己今生再无缘分,但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可也清楚如今她已经是墨宁的妻子,那么今夜她就是那砧板上的鱼,逃是无法逃掉了。

就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差点要闭上眼睛了,墨宁却在看了她一眼之后,从她身边经过,打开柜子又拿了一床被子出来,抱着说了一句:“洗洗睡吧,有事叫我。”

他居然是抱着被子往外面走的,她愣了一下,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脱口就问:“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她最后一个“睡”字没有说出来,因为话没说完,她就想打自己的嘴了。

墨宁停住了脚步,回头意味深长地问她:“那你的意思是,不想自己睡?”

“当然不是!”她马上就愉悦了,好像终于放下了心头的重担,赶紧讨好地说:“你去忙吧,我洗完澡会自己好好睡的!”

墨宁真走了,只是到门口的时候,又转了回来,把落在桌子上的手机揣兜里了,又对一脸巴结笑容的简忆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以后记得就算是高兴也不要表现的太明显,否则你会让我后悔就这么放过你!”

她脸上讨好般的笑容慢慢地僵了下来。

结果墨宁早上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就那样睡死了过去,下楼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也没有什么事,至少年前这段日子是空闲的。

就那么和墨妈妈,她如今的婆婆在花房里呆了一上午,墨妈妈在摆弄她种下的那些花草,她就在一旁陪着,间或递个东西什么的。

不可避免的谈到墨宁,墨妈妈说了:“墨宁这孩子就是个死心眼,你说这刚结婚,不陪着自己娇滴滴的小媳妇,急着上什么班?早上走的时候我就问他了,你们那科室离了你就不能活了,你知道他说什么?”

简忆就支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墨妈妈,墨妈妈敲着铲子上的泥土,恨也不是恼也不是地说:“他说那倒不能,但他要对病人负责!你说这孩子他脑袋是不是锈掉了,对病人负责,就不要对老婆负责了?”

简忆哑然失笑,可笑过之后就明白了,这里面也有她的责任,磨叽这样做也是不想她太为难吧,就安慰墨妈妈说:“我不需要人陪,有墨妈妈你陪我就好。”

墨妈妈说了:“那可不行,你们两个要这个样子,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她诧异,难道墨妈妈知道她和墨宁之间其实是面和心不合?抬头望墨妈妈的功夫,墨妈妈已走到另外一盆植株前,挥手喊她说:“简忆,你过来看我这君子兰,也不知道这春节的时候能不能开花……”

简忆也分不清楚这墨妈妈是话里有话还是就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可还是笑着过去了,心想即便墨妈妈真的是话里有话,墨妈妈如若不挑明,她也只管装糊涂。

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要说这墨家的人是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不说墨妈妈和墨爸爸,但就墨宁,他真个是早出晚归,尽着做医生的本分,对她也是没有丝毫的越轨,最多是在他父母面前扮恩爱的时候会在她额头或是脸颊轻轻吻一下,她也只能笑纳。

不过大多数他回来的时候,简忆都是已经睡下了,其实也不是真的就睡着了,她就是在装。墨宁到底看没有看出来她不知道,可他就是一次也没有揭穿过她。

他有时候也会在她床边坐一会,她就屏住呼吸,不敢移动半分,等他起身走了,才敢松口气舒展一下僵硬的四肢。

有一次,她以为他走了,正那儿四仰八叉地伸展四肢呢,一扭头就瞅见墨宁,他站在窗边,窗帘没有拉上,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沐浴在他身上,映得他的眸子里的光很亮,又带着某种困顿和怅惘。

他似是感知了她的注视,突然回过头来,她也忘记了躲闪,就那么和他对视着。过了一会,他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来,也没有开灯,而是凝视着她说:“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这其中有没有一刻是关于我?”

她点了点头,因为真的会想起他,尤其是夜晚,会支着耳朵听他回来的声音,虽然那并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想念,而是为了在第一时间避开和他会有的一切交流,可这也算是有关于他的吧。

他似乎猜到了,轻轻地一笑之后,说:“是想怎么躲开我吧?”他的神色在略微黯然了一会,又变得温和了,他拿起她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说:“等你这里什么时候有一个我了,记得要告诉我,不过在你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你尽管安心,我不会来打搅你。”

“睡吧!”他站起来,没有片刻的犹疑,修长挺拔的身子一转,出去了。

简忆有一瞬间的愣神,可她原本就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一会就放下了。

原以为日子可以这样一天天糊涂地过下去,走一步算一步的时候,身边偏偏就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先是接到陈怡曦自杀的消息。

电话是简恺打过来找墨宁的,不知怎么就打到了她的手机上。凌晨一两点钟的左右,恰好她那晚失眠,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白天睡多了缘故,她也没有什么事可做,经常把觉睡颠倒了。

正在那翻来覆去望着窗外的夜色长叹呢,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是简恺的电话,马上就来了精神,以为这下可找到聊天的对象了,哪知简恺上来就说:“让墨宁接电话。”

她很是奇怪,说:“他?你怎么不打给他……”

她还想和简恺磨叽,简恺没有让她说下去,而是吼道:“快点把电话给墨宁。”

简恺很少对她这么凶过,最近可不是第一次了,前些日子是因为她和顾玮伦出走把妈太后气得病倒了,简恺骂了她两句,可被顾玮伦拦着了,说:“都是我的错,不该带宝贝离开的。”

简恺说了一句:“得了吧,别有了什么错就往自己身上拦,你那脾气我还不知道,没有她逼你你做不出来!”

她没敢再犟嘴,咬着指头怯生生地看着简恺。

这次也一样,没敢多问,跳下床赤脚就往书房去,但是撒了个谎:“哥,你等一下,墨宁在卫生间,我这就喊他……”

妈太后住院的那几天,在医院的走廊上,她还在犹豫是不是要答应妈太后把墨宁和她的婚礼提前,简恺就对她说了:“宝贝,别想着法折腾了,玮伦和你是不可能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和咱们没有血缘关系,那你也不能坏良心去拆散他和小言,再说了,墨宁人不错,又死心塌地的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惜福吧,好好和墨宁过。”

简恺那话说得是语重心长,她虽然没有完全听明白,可大概的意思她懂了,他们都是为了她好,就这么下定了决心应下了婚事。

这样的一种状况下,就不能让简恺知道,她和墨宁之间其实并没有事实婚姻,那他还不骂死她。

墨宁还没睡,在电脑前坐着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一抬头看到她闯进来,脸上有一瞬间的欣喜,直到她举着手机,示意他听电话,他眉梢的笑意才褪去了。

接完电话,墨宁把自己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了下来,立刻回房间换衣服去了,看样子像是要出门,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追着他问:“出了什么事?”

“陈怡曦自杀了。”这是墨宁离开之前扔给她的一句话。

要说这简恺怎么会知道陈怡曦自杀的事情呢,那是因为陈怡曦在自杀前给简恺去过一个电话,她说了一句话:“简恺,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可我知道我这辈子是没法还了,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还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简恺那几日和顾玮伦正筹备城东那块地建设规划的事呢,那会还没睡,陈怡曦一撂下电话,他就觉得不对,又说不出来不对在哪里?最主要的是他和陈怡曦有段日子没来往了,何以她突然就打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电话给她,而且说的话让人浑身冷飕飕地,直打寒颤。

他就问顾玮伦:“你说这人会在什么状况下会给你说下辈子的事?”

顾玮伦正对着电脑屏幕看东西,简恺这么一问,他就转了一下椅子,起身拿了一罐啤酒,又扔了一罐给简恺,边打开喝边说:“你这说梦话的吧?”

“没给你开玩笑,说正经地。”简恺难得对他一脸正色。

顾玮伦就说:“那你要留心了,依我的判断,那个人要不是喝醉了,要不就是绝望到了极点,这是给你留遗言呢。”

这简恺心头马上“咯噔”了一下,他怎么就没想到呢,陈怡曦这是想寻死呀,临死之前估计是想起他们从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打了个电话过来告别。

他心里虽恼恨她,但她始终牵着他心底某一部分神经,就赶紧把电话回拨了过去,可电话那头已经在提示无法接通了。

他这下坐不住了,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可走了一半又退回来了,问顾玮伦:“你知道陈怡曦现在住哪儿吗?”

顾玮伦还真不知道,但他知道有一人指定知道,就说:“你问苏欢欢呀,你最近不是和她热乎,他哥金屋藏娇的地方她不能不知道。“

简恺一想也对,就边向外走边给苏欢欢打电话,顾玮伦一看简恺这架势,他是不能不跟去了。

墨宁到医院的时候,简恺已在陈怡曦的病房里了,陈怡曦人是被救了过来,可手腕处血迹斑斑地,连简恺的衣服上染的都是,就听简恺在问她:“丫头,你怎么那么傻呢,有什么过不去的槛不能给我说呀!”

陈怡曦原本娇艳如花的脸颊上如今白煞煞地,却也只是轻叹了一声,避重就轻地说:“你呢,又是何苦?”

两个人手的话像是在打哑谜一样,听得人一头雾水的,可他们自个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