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墨宁感到诧异,连简恺也笑说:“这样就对了,总算是各归各位了。”也不知道简恺那日在想什么,居然喊苏欢欢说:“来,欢欢,咱也抱一个,别让我自个孤家寡人的,看着怪可怜的。”
简恺此话一出,苏欢欢心里还不乐疯,但表面上却大大方方地,说:“成,你今个是寿星,说什么也要成全你不是。”
她过去和简恺抱了一下,虽然很轻,但一仰头看到简恺脸上洋溢这的一抹温暖的笑意,她的心头马上就热了起来。
简忆那儿正不是滋味呢,就为着顾玮伦对墨小言那般的亲昵,想想他以前对她多好呀,她一个眼神过去他立马就知道做什么了,可如今呢,这感情怎么能说没有突然就没有了。
也顾不着想哥哥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他对这个苏欢欢不冷不热的,就因为她是她朋友,才那么应付着,何以今日突然就热情了起来?
倒是墨宁,在心头那么一凛。
一共六个人,三辆车,简恺一辆,墨宁一辆,苏欢欢一辆,苏欢欢一看这阵势,忙把车钥匙给顾玮伦了,说:“二爷开我那车吧,我搭寿星的车去。”
顾玮伦也不客气,接过车钥匙,说:“谢了。”又喊墨小言上车,他先头开了出去。
“我和欢欢一起。”
简忆刚要去拉车门,被简恺揪着胳膊给揪到了墨宁身边,简恺说:“坐他的车去,哪能老缠着我。”
“走吧,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墨宁为她拉车门。
“你要是老虎就好了。”她说。
“什么意思?”墨宁问她。
“就是没有什么意思的意思。”她嘻嘻一笑,钻车里去了。
其实她心里是难受,可是也不能对墨宁说呀。
可上了车,墨宁说:“你要是真不想去,估计你哥也不会怪你。”
他还是看出来了,她晃了一下神,说:“去,我是为了我哥,况且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吗?”
“那倒是,”墨宁表示认同:“到时候不舒服了给我说,我带你走。”
她展颜笑了,过了一会,又轻声说:“谢谢你,墨宁。”
墨宁没有说话,开着车追前面那两位爷去了。
后来,她和墨宁熟了之后才发现,这位爷也不是对她就无话可说,而是对她任何他不愿意回答或是他觉得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他通常都没有回应。
先去帝王饱餐了一顿,六个人当中,苏欢欢是最能撑场面的,也是最不了解他们之间的这些恩恩怨怨,儿女情长的,硬是把这冷冷清清,各怀心事的几个人给撮合到一派温馨景象。
没吃完饭呢,帝王的经理就过来了,毕恭毕敬地说:“林总交待了,已经在会所给几位安排了包间,几位爷吃过饭就可以过去玩了。”
简恺一边给苏欢欢剥着皮皮虾,一边斜睨着眼睛问那经理:“林波呢,他上哪儿去了,怎么也不过来打声招呼?”要说这简恺那日也忒怪了,对苏欢欢好的有点过了,可愣没人看出来他的别有用心,也是因为这几个人,除了苏欢欢外都各怀心事来着,所以根本就没有心情去观察别人。
那经理老老实实地回答:“林总这会陪客人,抽不出来身,知道几位爷来了,已经交待下来让我们尽心照顾,几位爷玩得不尽兴的地方尽管找我。”
“知道了,你出去吧。”简恺挥手让那经理走了。
等那经理走了,简恺就问顾玮伦:“老二呀,你估摸着这林波这老狐狸又在玩什么猫腻?”
顾玮伦来了一句:“他能有什么事呀,非奸即盗!”
苏欢欢没听懂,问道:“这什么意思呀?”
“无事献殷勤呗!”简忆插了句嘴。
被简恺打了一下头,说:“这个你学得最快,墨宁,以后你得好好管管她了。”
简忆冲简恺伸舌头做鬼脸,一扭头迎上墨宁含笑的目光,她略微收敛了一点,也冲他微笑,那微笑,就安静多了。
笑过之后,她忽地又想起了什么,起身分别倒了两杯酒给墨小言和顾玮伦,说:“小言,二哥,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没有过去,今个就借花献佛,敬你们一杯,祝你和二哥新婚快乐,早生贵子!我先干为敬!”
她张嘴就要喝,被墨宁把酒杯抢了过去,换了杯茶递给她,说:“以茶代酒吧,你二哥和小言都明白你的心意。”
“对,对,就喝茶吧。”墨小言也这么说着,拉着顾玮伦一起站了起来。
简忆本就不是一个扭捏的人,爽爽快快地说:“那好,我喝了。”她一扬脖喝了下去。
墨小言刚要喝,酒杯被顾玮伦拿走了,说:“你身体不好,就别喝了,这杯酒我代了。”他向简忆举了举杯,两杯酒先后进了他肚子。
简忆原是想,墨小言一晚上看她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想和她说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似地,想想她原就是个冷清的人,如今是更加的冷清了,简忆终究是心肠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还不如让自己看开一些。
毕竟那两个人,一个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好的时候对她不能再好的一个人;而另外一个是和她曾在一张床上躺过,说过无数的悄悄话,你看我,我看你一起傻笑什么也不为,什么也不说都不觉得无聊的闺蜜知己。
就想大度一点的,可一看顾玮伦对墨小言的那架势,唯恐她伤着碰着了似地,心底一下子就又难过了起来,尤其是顾玮伦接过酒杯替墨小言喝下的那一瞬间,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我去洗手间。”她起身往外面走。
“简忆这是怎么了?要不我去看看?”苏欢欢在她转身的一霎那看到她脸上泪光一闪,就有些狐疑。
墨小言先她一步站了起来:“还是我去吧。”
简恺也说:“让小言去吧,小言和她熟。”
墨小言追着简忆出去了。
简忆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擦泪呢,墨小言就进来了,走到她身边站住了,说:“简忆,对不起。”
简忆把眼泪抹干了,露出一个笑脸,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对不起我的是顾玮伦。”
墨小言心想,简忆可把这位爷给冤枉死了,他一心的为她好,所作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让她能安安心心地去过自己的幸福生活。
她不想让简忆就这么误会下去,就说:“玮伦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如果要怪,就怪我好了,我不值得你这么信赖,但是也请你不要再去责备玮伦,今天这样的结果,他其实比你难受千倍万倍。”
简忆有些心酸,一个是曾经的好朋友,一个是曾经的恋人,如今怎么就会到了这种需要互相讨论谁对谁错的地步,她笑了笑,说:“不管是谁的错,既然你们两个已经结婚了,我也没打算追究了,可我自个难过是我自个的事,以后你也不用来劝我。”
简忆把话说的很明白,她是不打算追究是谁对谁错,可是不追究并不代表原谅,她说完,转身就出去了,留下墨小言一人站在那儿发呆。
其实墨小言过的也不快乐,倒不是顾玮伦对她不好,他对她好着呢,可这只是表面上的,至于他那心里,估计除了简忆谁也进不去。
要说新婚,他们两个原该高高兴兴的,他说不想回简家住她也明白他那是不愿意简忆看到他们两个伤心,就陪他在外面租了间房子住,简家妈妈的电话,自个亲妈的电话她全都替他挡着,为他说着好话。
可好好的,那天早上醒来他不见了剃须刀,就问她放在哪儿了,她说看着旧的不能用了,就扔了又买了个新的给他,他马上就恼了,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出去了。这一走,竟不回去了,要不是简恺给她打电话,她还不知道他是在恺玮待着。
其实她也知道那个旧剃须刀是简忆送给他的,她也就是想试试,他当时要多说一句话,她就拿出来了。她没想和简忆争什么,因为心里清楚,他就是再喜欢简忆,那也是他妹妹。可他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反而把她伤得更深。
可到恺玮一见到他,他把她往怀里一搂,那样柔声细语地给她说话,她所有的怨气都又没有了。
直到简忆突然跳了出来揽住了哥哥墨宁的脖子,她马上就明白了,这两个人是互相做戏给对方看呀,心中就又不是滋味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她一心一意地对他,挖空心思地讨好他,到最后他还是念着想着简忆。
原本她来是有句话要带给顾玮伦的,也就因为这样一难过,她把那句话又咽了回去,也不是存心的,就是那么一滞,就没有说。她并不知道因为她这句话的耽搁,简忆,墨宁,还有她和顾玮伦的人生轨迹会发生不一样的变化。
就像她从前和简忆无话不谈的时候,有一天晚上简忆和她住在一起,简忆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她拉着她瀑布般的头发一边玩一边使坏咯咯地笑着说:“你这样的性子,倒是挺适合演悲剧的,像哈姆雷特里的那个误喝了毒酒的王后。”
“那你就是欧菲莉亚,因为爱上王子而精神错乱失足坠河……”她没有说下去,其实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更像欧菲莉亚,因为以简忆的性格,忘记和开始一段感情都会很容易,而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