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完了饭,离开饭店,我走在路上,心里觉得有点闷,提议一起散散步,邵阳立即响应,“那我们走路去白云山庄吧?”邵阳说。
“大晚上的,咱俩也没卡,又进不去山庄的门,有啥意思?”
“去白,把妞儿约出来见面啊,看你有这个本事没?”
我觉得此举甚是无聊,不过邵阳坚持,我也无所谓了,反正是散步,走去哪都是一样。
不一会儿我们登上了山顶,穿过白云山庄的牌坊,看到白云山庄此时灯光闪耀,无数个白色射灯打在白墙上,将山庄映衬出一股庄严的味道,偶尔几束红色的射灯绽放,令山庄又多了一股瑰丽的色彩。
“我们还往前走吗?”我问。
“走啊,干嘛不走,都上来了,总不能就这么下去吧?”
“离近了又能怎样,难道还能进去不成?”
“你难道不想给惠子打个电话约出来见个面吗?她那天跟咱们一起吃饭可给你长脸了,饭店其他人看你的眼神都想杀了你,嫉妒的要命。”
“呵呵,当时我感觉到了背后的杀气。”
这时,邵阳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喂,嗯,是我,我到你们山庄了,对呀,现在就在外边树林里,我想见见你,嗯,好的,我等你。”
我顿时目瞪口呆,邵阳得意的冲我眨了眨眼:“怎么样,看兄弟我的,待会儿带个妞儿回去,单独开个房,你今天自个儿睡吧啊。”得瑟的样子流露于表,让我有种想抽人的想法。
“我艹,还以为你陪我散心呢,感情是我陪你来约炮的。”我气愤的说。
“呵呵,兄弟藏的深吧,这妞儿从咱们第一次来山庄的时候我就加她微信了,一直聊到现在,上次去山庄本来我打算找她呢,可你非把瑶瑶发给我,硬把我们这俩鸳鸯给拆散了。”
“我呸,还几把鸳鸯,你俩充其量就是一对儿鹌鹑,野生的还是。”我骂骂咧咧。
“你要不要联系惠子?不然我们俩亲亲我我的,怕你眼红。”
“不要了,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
“是你大爷,赶紧走吧,一会儿妞儿出来了找不到你,咱们就白来了,我看看是啥货色,把你迷成这样。”我向山庄走去,邵阳随后跟上。
我们来到停车场旁边的树林里,一个打扮的非常可爱的小美女从山庄里走了出来,个子不高,可能跟没穿高跟鞋有关系,红色的短发尖下巴,化的淡妆,还带着一个兔耳朵,面孔娇嫩,看样子年龄不大“唉,你看,老钟,看,就是她,哪个带兔子耳朵的哪个。”邵阳激动的指着她给我看。
“长的还行,不过不是我的菜,太嫩,不熟。”
“我觉得还行,我喜欢这样的款,我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我艹,怎么我们搞的好像地下党运送情报似的,偷偷摸摸的。”邵阳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很快兔女发现了我们,她向我们走来,“那什么,老钟,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不然,我这,施展不开。”邵阳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艹,我可算体会到啥叫重色轻友了。”我骂着就走开了,邵阳在一旁嘿嘿的笑。
我绕到停车场的另一侧,跟邵阳闪开一段距离,回过头,朦胧中看到邵阳和小美女的身影已经融在一起,这孙子,肯定抱上了。
我点了一支烟,靠在树上,吞云吐雾,这时,停车场开近来一辆车,宝马7系,车子还未停稳,山庄门口里迅速走出来两个美女上前迎接,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惠子。
看到了这一幕,我的内心顿时难过的难以言喻,我经常告诫自己,跟惠子只是玩玩而已,千万不能切入正题,若真动了感情,则是对自己内心长久的伤害,这种伤害来势不算排山倒海,但如抽丝,会逐渐抽干自己的精力、斗志、甚至爱的能力。
我甚至在内心里尝试用最极端的语言去侮辱惠子,以便让自己产生憎恨她的意念,但我失败了,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用污秽的词语去形容她,在接到她电话或微信信息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自己内心中最冰冷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融化,我已无法对她免疫,她正在一点一点的入侵我的内心,而我无力抗拒。
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想,如果我发财了,我就带她走,我们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安静的生活,她所有不堪回首的历史,都统统埋葬在昨日的记忆里,任岁月的狂奔,那些往事终将被碾压成灰尘,融化在空气里,不再被人忆起。
我看到惠子殷勤的上前打开车门,从车里走下来两个人,我瞬间认出了他们,龙口煤矿的老板老邱还有辉爷。
我无比惊奇,但想到辉爷也占据着龙口煤矿的股份,一个煤矿老板,一个煤矿股东,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在白云山庄,倒也合情合理。
惠子挽着辉爷的手臂,满脸堆笑,辉爷揽住惠子的腰,脸贴近惠子的脸,小声的说着什么,惠子咯咯的笑了起来,我愤怒爆表。
老邱从车的另一侧下来,搂着一个美女,四个人一起进了白云山庄。
我的内心中千万只***奔腾而过,但我对一切都无能为力,气愤的我用力的踹向身边的一棵松树,松树晃动了几下,引起了门卫的注意,两个保安拎着手电冲我这边走了过来,我连忙逃离了树林,独自一人返回了宾馆。
我回到宾馆,走进卫生间,给自己冲了个冷水澡,我不断的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冷静,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活该!
我不断的咒骂自己没出息,我憎恨自己,抬起右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两耳光,最终我冷静下来,想起我愤怒的来由,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吃醋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我如此傻逼,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如此的糟践自己,我的反应越激烈,就能越证明我的愚蠢,我看清了自己,我决定跟自己和解:切断对惠子的爱慕,与惠子保持距离。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看着电视,邵阳的电话打了过来:“老钟,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找不到你呀?”
“我回来了,在宾馆呢,你自己下来吧。”
“我艹,你居然自己下去了?真不仗义,我他吗还在这里找你呢,怕你一个人不敢回去,你真不够义气。”
“得了吧,是我自己一个人不敢回去还是你自己一个人不敢回去?怎么着?用我上去把你接下来吗?”
“艹,那倒不用,我不是一个人下来的,我带着小涵呢,就是我今天约出来的妞儿,我们正下山呢。”
“不是,你还真带她回来了?我可告诉你啊,你可悠着点,别出什么事。”
“行,别乌鸦嘴了,我一会从新开个房,大床房,你可别太嫉妒弟弟呀,哈哈。”
“滚粗吧你。”我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邵阳就到了宾馆,开完房后,他来到我们住的房间:“老钟,有套没?”
“没有,我艹,你怎么啥东西都跟我要啊,我又不是机器猫。”
“那我去买一盒,哥们儿今天晚上要嗨爽。”
“明天上午还得去老霍哪里装车呢,你悠着点,别明天起不来了。”
“哥们儿想好了,今天换个姿势,我在下面,她在上面,哈哈,放心吧,兄弟腰子好使着呢。”邵阳笑着就出门了,楼道里还哼起了小曲儿,得瑟的花枝招展。
我看着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梦里我见到了惠子,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抓着我的衣角,跟在我身后,我向前走,加快了速度,衣服挣脱出她的手,她停留在了原地,而我头也不回,昂起头,大步的走进黑暗里,我不能回头,我害怕看到她期待和失望的眼神,那样会使我的心碎落一地,我更怕自己心软,将她拥入怀里,那便是一个漫长痛苦的开端……
早起八点多,我的电话响了,拿过来一看,是厂子的大车司机,电话里说已经到了老霍的焦华厂了,我跟他说随后就到,然后就挂了电话,然后骂了一句,吗的大车司机说话向来没准,今天哥们就得耍次横,摆次谱,到了后都给我乖乖的在门口排队,恭候我的到来。
我起床准备刷牙,突然门被急促的拍打着,我一开门,邵阳火急火燎的走拉进来:“老钟,身上带钱了没?借我点钱。”
“干啥呢?大早起的要啥钱啊?这么急。”
“别提了,你猜怎么着,那小涵,不对,那表子,今天早上起床跟我要两千块钱,说他吗山庄里包夜都是这个价格。”
“我艹,你们不是自己约的吗?怎么还要钱呀?就不能谈点感情呀?”
“谈个毛感情,表子无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亏他吗昨天跟我说的那么亲热,恨不得要跟我以身相许呢,今天一提裤子就跟我要钱,啥尼玛玩意啊。”邵阳生气的骂道。
“2000太多了,跟她讨价还价,便宜点。”
“别提了,早他吗跟她讨价了,她不干,还说这钱还得给山庄里抽水,自己本来就不赚什么钱,艹,谁信呀,我现在就想赶紧给她钱让她滚蛋。”邵阳气的脸都扭曲了。
“你那没钱了吗?上次大车司机打架给的咱们的封口费,不是分给了你五千吗?”
“早存银行了,我说给她转账吧,她还不干,非要现金,你给我凑点。”
我从钱包里拿了两千块给邵阳,邵阳转身急忙的走了,望着邵阳的背影,我突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我们整理完毕后,走出宾馆,坐上车,我问邵阳去那儿吃点早饭,邵阳生气的说吃个毛线,生气都气饱了,不饿。我笑着说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们开车向老霍的化工厂走,路过东北人家饭店,突然发现饭店再次罕见的关门未营业。
“我艹,东北人家饭店怎么又没开门?”我说道。
“你关心哪个干嘛?爱开不开,又不是没地方吃饭。”
“不对,我感觉这有点反常。”
“你想的太多了。”
我的心里又有个不详的预感,但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我隐约的感觉到有坏事儿埋伏在我们未来的道路上,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